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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暴雨,東京,腥風血雨拍賣會(完)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的化身正在成為最終BOSS

  鏡世界拍賣場內黑魆魆一片,唯有肆掠的龍焰與狼爪上的光芒照亮四周。

  然而就在兩頭龐然巨物僵持之時,椅子上的人影……醒了。

  這個梳著油亮背頭、身穿中山裝的青年打了個呵欠,移開了抵著側腦勺的右手,緩緩睜開雙眼。

  黑暗中,他的眼底泛著淡淡的金光,仿佛能攝人心魂。

  “真吵……”周九鴉歪了歪頭。

  話音落下,毫無預兆地,一道刻著九龍紋路的青銅巨鼎從天而降,砸在了天晝之狼的頭上。巨鼎的大小甚至要壓過身長二十米的巨獸一頭,天晝之狼被牢牢地鎮壓在拍賣場的地面上,無論如何掙扎或嘶吼都無力掙脫。

  裊裊霧氣自九龍鼎的上方升騰而起,鋪天蓋地地席卷開來。半晌過后,自九龍鼎表面傳出的熱霧才有平息的趨勢。

  “周九鴉……還是醒了么。”漆原理望著壓制白貪狼的九龍鼎,面無表情地呢喃道。

  藍多多正在整理地上的撲克牌,聽團長這么一說,忍不住歪了歪眉毛:“真的假的,剛要送走一個紅龍,現在又要和天災級過手啊?”

  夏平晝和綾瀨折紙兩人抬頭望向巨大的九龍鼎,又看向拍賣場中心的周九鴉。

  血裔坐在拍賣臺的邊角,雙手捧著面頰喃喃地說:“天災級么……上一次對上天災級還是在法國,那時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偷襲得手,恐怕至少得減員一半。”

  “團長,要和他打么?”安倫斯微微勾起嘴角,好奇地問。

  “不……湖獵并不是普通的天災級,他們的單人實力甚至要在虹翼之上。”漆原理說,“接下來我們避開一切和周九鴉動手的可能,試著和他交涉。首要目標是救走白貪狼。”

  羅伯特從外界開了一扇連通鏡中世界的門,打開門把手,帶著包扎好傷口的開膛手從中走了進來。

  兩人看見坐在椅子上的人影,臉色都微微一變。

  “要走么?團長。”羅伯特說。

  “白貪狼還在那里。”漆原理說。

  遠處的李清平望了一眼被九龍鼎壓制在地上的天晝之狼,又扭頭看了看周九鴉。

  紅龍威爾士的虛影消逝,化為一張刻印著橙色光紋的卡牌回到了李清平的手中。

  周九鴉從椅子上起身,挪步向前,抬目看向拍賣臺上的一眾人影。

  “在你們撤退之前,我至少能殺掉你們之中半數的人,更別談你們的其中一個伙伴是一頭惡魔,正被我壓在那里,所以勸你們別輕舉妄動,只要有一個人想跑,我就會動手。”

  他說,“我直說吧,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想要的東西只有拍賣品中的兩件古董,還有……你們其中一個人的性命。”

  死一般的沉默籠罩在拍賣場之中,周九鴉微微一頓:

  “如果你們做不到,那另當別論。”

  漆原理坐在拍賣臺的邊緣,微微佝僂著背,幽邃的瞳孔中映出周九鴉的面孔。

  他平靜地問道:“你要的是拍賣品中的哪兩件古董?”

  “月隱千鳥鏡,風神雷鼓。”周九鴉依次念出兩件古董的名號。

  “黑客,給他。”漆原理不假思索。

  “哦。”

  黑客聳了聳肩,把手插進連衣褲掏出手機,不情不愿地釋放異能——“數據庫”。

  緊接著,一片晶藍色的投影熒幕在半空中出現,上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每一件拍賣品的圖標,他從中選出兩件古董,隨后它們當即出現在了現實的拍賣臺上。

  “月隱千鳥鏡”,直徑約30厘米的青銅鏡,鏡背雕刻千鳥群飛于波濤之上的紋樣,中心鑲嵌一枚殘缺的月形白玉,鏡面因氧化呈暗青色。

  “風神雷鼓”,一對漆金太鼓,鼓面蒙白犀皮,鼓身繪風神雷神斗法圖。

  周九鴉掃了一眼拍賣臺上的兩件古董,喚出天驅,一張印著七彩紋路的羅盤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兩件古董被一股無形引力牽引,向上挪移,瞬間閃至羅盤上方,接著被納入其中,二者分別化為一條白玉色和漆金色的紋路,附著在羅盤的表面。

  漆原理透過烏鴉的雙瞳看向周九鴉手上的羅盤。

  “通古羅盤”,湖獵周九鴉的天驅,能夠收納一切“貨真價實”的古董,并發揮出蘊藏在古董之中的偉力——收納的古董越是稀有,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便越強。

  “這的確是我要的東西。”周九鴉說著收回天驅,雙手抄入中山裝的口袋,“你們該慶幸自己沒想著糊弄我。”

  漆原理沉默片刻,放飛了指尖的烏鴉,抬眼直視周九鴉,一字一句地問道:

  “那么……你想要誰的命?”

  這句話落下,整個拍賣場的氣壓好像都低了幾分。

  只有周九鴉一個人的神色仍然平靜,他低垂眼簾想了想,然后說:“在我補覺的時候,有一條討人厭的蟲子從椅子底下鉆了出來……雖然印象不深了,但讓我猜一猜,應該是你。”

  說著,他忽然抬起頭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團員中間的其中一人。

  拍賣臺上的10名團員循著他的目光,同時側目看向被選中的人:

  ——那是一個全身穿著漆黑忍者裝束的人影。

  見周九鴉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織田瀧影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緩緩低垂目光。他沉默不語,眼底一絲微光動蕩而過。

  “瀧影……”

  綾瀨折紙呆了呆,下意識念出他的名字。

  “過來。”周九鴉說,語氣平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織田瀧影微微舒了口氣,隨即毫不猶豫地挪步向前。

  一片死寂中,綾瀨折紙忽然怔了一下,隨即驟然暴起,身形閃至織田瀧影的前方。赭紅色和服袖子向上抬起,她橫著雙臂,護在織田瀧影的前方,面色冷淡到了極點。

  緊接著,萬千片紙蝴蝶從她的袖口之中紛紛揚揚地飛了出去。

  “喂,大小姐你……”

  藍多多臉色復雜地嘟噥著,從拍賣臺上落了下去,下一刻她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自半空中墜下的一條青銅鐵柱把她碾成了一片血霧。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紅色的霧氣掃過每一名團員的面頰。血腥味道撲鼻而來,灌入他們的鼻尖。

  夏平晝半晌才反應過來,緩緩垂眼看向地面上的那一灘血泊。

  藍多多的一縷藍發還飄蕩在上方。

  “藍,藍多多……”安德魯一怔,面色漸漸變得猙獰而陰郁,把狙擊槍緊緊攥在懷中。

  “我說過我只要他的性命。”周九鴉仰著頭,面無表情地直視綾瀨折紙,“讓開。否則……死的就不只是一名團員了。”

  綾瀨折紙呆怔地扭頭,空洞的眼眸看向已然化為一片血泊的藍多多。

  漆原理沉默了一會兒:“你多殺了我們的一名團員。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是不是可以換他的一條命?”

  “這是兩回事,殺人償命……雖然你們宰掉的是一群垃圾都算不上的黑道,但總得付出一點代價。”

  說完,周九鴉不緊不慢地掃視了一圈旅團的人,目光在夏平晝和漆原理兩人的身上各自停留一秒鐘。

  他垂眼,不冷不熱地說道:“的確……你們之中有不少人很有潛力,說不定在將來不乏有人可以僥幸成長到天災級。那個時候,歡迎你們來找我復仇。”

  “但現在就算了,捏死一頭螞蟻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樂趣,但愿你們有點自知之明,準天災級和天災級之間隔著的可不只是一個‘準’字……順便一提,天災級也分三五九等,換個弱一點的天災級……你們說不定還有那么一點反抗的機會,比如虹翼里一些濫竽充數的雜魚。”

  周九鴉頓了頓:“可惜站在這里的人是我,所以我勸你們這群井底之蛙少浪費我的時間,再死一名團員,還是說死上一半的人,你們自己選。”

  漆原理低垂幽邃的雙瞳,沉默不語。

  “既然不回答,那就當你已經默認了我的規則。”周九鴉又一次抬眼,看向綾瀨折紙,“那么我再說一遍……從那個忍者的前面讓開。”

  他一字一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夏平晝遠遠地望著周九鴉,心想:這就是天災級的實力么……矗立于整個世界的頂峰,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怪物,普通人眼中所謂的強者,在天災級面前不值一提。

  如果動真格起來,周九鴉甚至可以摧毀一座城市吧。

  而“湖獵”之中,除了周九鴉以外還有三名同等實力的驅魔人。

  “虹翼”之中更是有著整整十二名天災級的強者。

  顧綺野與顧卓案,這對父子……就是打算向這種不折不扣的怪物復仇。

  白鴉旅團的團員們此時都沉默不語,臉色各異。他們都明白綾瀨折紙的行為并不理智,但沒有任何人去阻止她。如果周九鴉對兩人動手,恐怕所有人都會在同一時間暴起。

  就在這時,織田瀧影緩緩掀下忍者面罩,回過頭,臉色平常地看了一眼大小姐。

  他的眼神很平常。

  平常得就像是某個夏日的午后,在那座咖啡館里,他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杯子一邊從老花鏡抬眼,就這樣淺淺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忽然間,織田瀧影伸手,摸了摸綾瀨折紙的頭頂。

  在她很小的時候,織田瀧影來到綾瀨家時,也是這樣摸一摸她的腦袋的。

  那一天,院子里的櫻花開得很美,一兩片花瓣落在和服女孩的頭頂。她抬起頭來,目光迷惘地打量著身穿管家服、帶著老花鏡的男人。

  “大小姐,請記得照顧好自己。”織田瀧影低聲說。

  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溫暖,綾瀨折紙微微睜大空洞的眼睛,愣了很久很久。紙蝶在拍賣場的天空中震蕩,像是一場逆流的、素白的暴雨。簌簌的響聲越來越大,像是要把整個世界淹沒。

  拍賣臺上的團員們站起身來。

  開膛手握緊暗紅色的短刀;安倫斯喚出了一臺老虎機;漆原理面無表情,把紙牌掂在指尖;黑客雙手插入口袋,眼中閃過數據亂流;血裔的指尖流淌出一片懸空的鮮血;安德魯一反平常的嬉皮笑臉,面色嚴肅地打開槍膛,為狙擊槍填充上了一枚特殊的紅色子彈。

  夏平晝沉默不語,用眼角余光望著這一幕,心想旅團的這些瘋子似乎是真的打算背水一戰……但如果他的二號機體被周九鴉遷怒,死在這里,那對于他的計劃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打擊。

  “一群視人命如草芥的強盜……卻看重同伴,真矛盾,矛盾得可笑。”

  周九鴉滿不在乎地說著,從中山裝的口袋中掏出手機。

  就在這時,織田瀧影忽然放下了右手,扭頭看向夏平晝,神色平靜地向他點了點頭,眼角泛起皺紋:

  “夏平晝先生,大小姐就拜托你了。”

  森白的蝴蝶在半空中匯成了一片龍卷風,紙屑紛紛揚揚,就在綾瀨折紙正要失控的那一刻,夏平晝喚出天驅,拈住其中一名棋影。

  棋種破碎的清響之中,皇后石像應聲而至,用手刀砍向綾瀨折紙的脖頸。

  毫無防備的綾瀨折紙身體前傾,旋即緩緩闔上眼皮,兩眼一黑昏倒了過去。拍賣臺上的人影們不為所動。

  夏平晝往前一步,把昏倒的綾瀨折紙抱入懷中。少女的體溫素涼。頭頂的紙蝴蝶像是一場雪落了下來。

  “謝謝。”織田瀧影對夏平晝點頭,然后扭過頭來,沖著漆原理微微頷首,“團長……感謝您這些年的照顧。”

  漆原理低垂眼眸,把玩著紙牌的手指微微一頓。他看了一眼織田瀧影,隨即沉默著移開目光,收起拈在指尖上的紙牌。

  周九鴉低頭把玩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還算明智。”

  織田瀧影回頭,挪步向前走去。他的腳步聲在死寂的拍賣場里回蕩,沒人看他的背影,倒不如說沒人愿意看。

  下一瞬間,又是一條青銅巨柱從天而降,深深地嵌入鏡世界的地面。

  一片血霧在黑暗中綻開,織田瀧影的身體在一瞬被碾碎,連殘渣都不剩。

  夏平晝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總覺得一切都是那樣自然,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其中的殘忍之處,就好像人走在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頭螞蟻……這就是天災級的實力,有可能當年顧文裕的母親也就是這樣死在虹翼的手里的。

  “古董我拿到手了。人也殺了。你們可以走了。”

  說完,周九鴉收回鎮壓著天晝之狼的九龍巨鼎,巨狼緩緩地變為人類的形體,一動不動地癱倒在地。

  有一頭烏鴉從漆原理的指尖飛了過去,停在白貪狼的身上。鴉羽一閃而過,漆原理把他帶回了拍賣臺的上方。

  沉默半晌,漆原理忽然開口說:“你剛才說……隨時歡迎來找你復仇,是么?”

  “對,不怕死就來。”周九鴉說著,關上手機,抬頭看向他,“異能者和驅魔人的雙重身份是么,你的確很有潛力,畢竟兩個體系的提升空間就擺在那里,如果想逃,你應該也是這里少數幾個有機會逃走的人。希望我不會看走眼……但愿你日后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你在湖獵里排第幾?”漆原理忽然問,語氣依然那么平靜。

  “第三。”

  “原來如此……”

  “所以,明白自己有多井底之蛙了么?”說著,周九鴉不以為然地看了漆原理兩眼,“我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趁著我還沒反悔,又或者你的人還沒失去理智,從我眼里消失。”

  話音落下,漆黑的鴉群嘩啦嘩啦地漫過拍賣臺,等到數秒過后,拍賣臺上已然空蕩蕩一片,只剩零散的鴉羽從半空之中落下,落在了地上的兩片血泊之上。

  死寂又一次籠罩在拍賣場內,只不過天幕正不斷傳來咔咔的巨響,鏡世界就快要崩塌了。

  周九鴉把九龍鼎和青銅柱收回通古羅盤之中,伸了個懶腰,隨后扭頭看向李清平,又看了一眼昏厥在地的二王子。

  “紅龍是吧?我聽過你的名號。”說著,他環顧一圈,“其他人都死光了?”

  李清平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譏諷道:“你們湖獵的人都這么能睡么?人都死光了你才醒。我被好幾個人圍毆。”

  “沒辦法,這也不是我想要的,一到雨天我的睡眠質量就不怎么好,必須補補覺。”說到這兒,周九鴉漫不經心地撓了撓耳朵,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遲疑一下,開口問:

  “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柯祁芮’的人,她好像是這次拍賣會的保鏢,嗯……她死了沒?”

  “不認識。”李清平面無表情,“我先走人了,再見。”

  說完他背起暈倒的二王子,朝著鏡中世界的出口走去。那面巨大的人身鏡子已經恢復如初,現在通過鏡子還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但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周九鴉滿不在乎地整理了一下中山裝的衣襟,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拿起手機一看。

  柯祁芮:醒了沒?

  周九鴉:醒了。

  柯祁芮: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罵你了?

  周九鴉:我又不能控制天氣。

  柯祁芮:你早點醒都不會死那么多人。

  周九鴉:我只是客人,又不是保鏢。妹妹,別在我這里撒嬌。

  周九鴉:而且日本黑道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死了就死了……要是這群人在國內鬧事,我的態度肯定不一樣。

  柯祁芮:別馬后炮了,出不出來吃飯?

  周九鴉:不了,家族那邊有事。我訂了機票,拍賣會一結束就得出發。

  周九鴉遲疑一下,單手插在中山裝的口袋里,另一只手繼續打字。

  周九鴉:對了,改天要不要介紹你和林醒獅和諸葛晦認識認識?鐘無咎太悶騷了,他就算了。

  柯祁芮:好好好,成了湖獵的大人物,現在張口閉口都是湖獵的人了?

  周九鴉:我還挺擔心你死了的,還好你沒有。

  柯祁芮:你以為我是誰。

  周九鴉:我看了一眼機場的通報,好像因為暴雨航班延誤了,要不你用火車惡魔載我一程?

  柯祁芮:行,正好我們也要回中國。

  周九鴉:那等會見。

  周九鴉關上手機,想了想,隨手把中山裝上衣口袋里的一張撲克牌掏了出來。

  他記得這張撲克牌好像是入場的時候,保鏢隊的檢查人員發的。當時他還以為是紀念品,所以就隨手放在口袋里。當然,現在看來這玩意并不是什么紀念品,而是熄火的炸彈。

  周九鴉翻轉撲克牌,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牌面上的烏鴉。

  只見此時,烏鴉的上邊緩緩浮現出了一行血紅色的文字:

  ——“替我湖獵的其他三個人:下次見面,你們四個全都會死。”

  “還是第一次見到敢挑釁我們的人,沒有殺掉那小子我會后悔么……算了,無所謂。”

  周九鴉搖搖頭,隨手把撲克牌扔在地上,在空蕩蕩的拍賣場之中挪步往前走去。

  與此同時,東京的某一座廢棄樓棟中。

  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終于有了消停的趨勢。廢棄樓層之中,一個人影正悠悠地倒吊在半空中,另一個人影如鐵一般立在原地,窗外是淅瀝瀝的雨幕。

  兩個人影四目相視,終于有一方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我已經把藍弧轉交給驅魔人協會的人了,他們會負責他的治療。”黑蛹說道,“鬼鐘先生……經過這一場拍賣會,你現在是不是該再一次考量和我合作的價值?”

  “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鐘緩緩地問。

  “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黑蛹幽幽地說,“重要的是我能為你帶來什么,只要和我合作,我能保證你和藍弧一起活下來,并且……幫助你們站到這個世界的頂點,向這個該死的世界復仇。”

  停頓了一會兒,他倒吊在半空中,一邊看著書一邊向鬼鐘伸出了手: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握住我的手,又或者……成為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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