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出來了？
華隊拿著手機，保持著通話的姿勢，但人卻愣在了原地。
他記得很清楚，之前于大章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可沒說已經救出人了。
這才過去多久？
最多也就一個多小時，自己這邊剛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抓到人，那邊竟然又有新進展了。
這是什么效率？
如此棘手的案件，在他那里就像鬧著玩一樣，這才兩天時間，松海失蹤的人全給找到了。
華隊此刻突然覺得自己貌似不太適合做刑偵這一行。
和于大章那種快刀斬亂麻般的破案速度相比，自己簡直就是個拖后腿的。
“他現在人呢？”華隊問道。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趕到于大章身邊。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這個案子離最終破獲也用不了多久了。
這個時候當然要和主抓辦案的人在一起。
“去睡覺了。”
許隊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兩人都是刑偵總隊的副總隊長，是從基層一步步上來的，心里那點小算盤彼此之間都門清。
“他從昨天早上一直忙到現在，還是別去吵他了。”
許隊用安撫的語氣說道：
“我覺得你還是等他給你下命令吧，你我都在他手底下辦過案，對他的做事風格再熟悉不過。”
“無論是辦案還是做人，他都沒有讓人失望過，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
這兩人之前在一起合作過一段時間，互相之間有了一些了解，因此說話也比較隨意。
“問題是，我在松海這邊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調查的了。”
華隊無奈地說道：
“人和下家他都找到了，甚至連對方的老窩都給端了，接下來的調查方向肯定不會在松海這邊，我還待在這邊干嘛啊。”
他知道許隊的話有道理，于大章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都沒差過事兒，但他就是心里沒底。
實在是案件的進展太快了。
甚至給他造成了一種錯覺，仿佛電話再晚打一會兒，主謀都有可能抓到了。
這種感覺讓華隊感到十分焦慮。
“你知道我們剛剛救出了多少人嗎？”
許隊的語氣忽然變了，變得嚴肅而鄭重起來。
“多少人？”華隊也收斂了情緒，認真問道。
在他看來，把S省那十四名聾啞少女算在內，再加上一些單獨被拐賣的女性，還有松海這邊的七個少女，最終人數不會超過三十人。
“對方藏人的地方是個洗浴中心。”
許隊快速說道：
“說是洗浴中心，其實是個集洗浴、住宿、餐飲一體的娛樂場所，光是負責看管的人員就超過了四十人。”
“在五樓，我們發現了九個包間，其中有七個包間是滿員狀態，一個包間關了十個人，你自己算。”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而且，這里面沒有那十四名聾啞女學生。”
這么多人？華隊聽完后，一時愣住了。
關鍵是最后那一句。
華隊的腦子轉得非常快，他立刻意識到，那家洗浴中心關著的，都是近半個月收購來的女性。
因為那十四名聾啞女學生是半個月前失蹤的。
這還只是其中一個藏人的窩點，這要是繼續查下去……
華隊已經不敢想象這個案子大到什么程度了。
總之，他從警十多年，還沒見過這么大的案子。
“那……”
華隊猶豫了，現在這種情況，他還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最后他一咬牙：
“我還是等他聯系我吧，我相信他的判斷和安排。”
結束通話后，華隊做了兩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自己之所以會煩躁，主要原因是于大章那邊的進度太快，讓他產生了挫敗感。
但當知道這個案子的嚴重程度后，他逐漸冷靜了下來。
一切還是要以破案為主。
既然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偵破這么大的案件，那就盡自己所能去輔助那個有能力破案的人。
到了他這個位置，考慮問題就不能以自己的能力為導向了。
而是要整合一切可以整合的資源，來達成最終的目標。
次日。
于大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上午10點半。
醒來后，他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然后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先看了眼時間，然后又查看了一下未讀消息。
一條未讀都沒有？
無論是短信還是通訊軟件，都沒有人給他發過消息，未接電話更是沒有。
翻身坐起，來到衛生間，他一邊洗漱一邊在腦中思考著。
前天晚上給葉琳發去的畫像，這都過去兩天了，她竟然還沒有回信。
這也不符合國安的辦事效率啊。
在他看來，查個人而已，以國安的資源和實力，應該很快就能查到。
難道葉琳給忘了？
很有可能啊。
他回憶起那天晚上和葉琳通話時的情景。
很明顯她當時正處于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狀態，聲音迷糊而略帶沙啞，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一樣。
雖然后來葉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但不排除他們談完事情，她又繼續去補覺了。
這種斷斷續續的睡眠是最容易讓人忘事的，因為等再次睡醒后，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洗漱過后，于大章回到床邊，再次拿起手機。
猶豫了一會兒，他一咬牙，給葉琳撥了過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葉琳把這事忘了，他就提醒一下。
彩鈴剛響了兩聲，手機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給我掛斷了……于大章拿著手機，有那么一瞬間的愣神。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繼續撥打時，通訊軟件來了一條新消息，是葉琳發來的。
稍后回你 稍后是多久啊？于大章從床上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問題是，他沒時間等啊。
許隊那邊沒找他，是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但這個時間也是有限的。
最主要的，他不想當著別人的面和葉琳談論這事。
于大章的秘密不多，這事算一個。
在房間里轉悠了大概五分鐘，他實在是等不了，只能穿衣出門。
可剛拉開房門，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通后，葉琳的聲音傳來：
“你可真會找時間打電話，專門挑我睡覺或者開會的時候打來，說吧，又有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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