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還是干哥哥嘛……于大章也沒較真,順著她的話繼續問道:
“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后來怎么樣了?”
“你就不能正經點。”曲脫脫有些嗔怪地說道。
同時伸出手在他的大腿內側狠狠地擰了一把。
艸,往哪擰呢!
要不是于大章反應快,剛才那一下,老于家就得斷了香火。
縱使躲開了要害,他還是被曲脫脫掐得呲牙咧嘴:
“你哥,你哥行了吧!”
于大章忍著痛,直接服軟。
要說自己這個女朋友有什么缺點,大概就只有彪悍了。
上一刻還溫柔似水,下一秒就直接伸手。
曲脫脫縮回手,滿意地笑了笑:
“我現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我把情況和經偵警察說了之后,沒幾天他就被帶走了。”
“后來我問過他的情況,警方的回復是:正在調查中。”
那就是進去了……于大章雖然沒干過經偵工作,但抓人這一套還是很熟悉的。
經偵一定是找到了確切的證據,不然不會將人帶走。
“他直到現在也沒出來?”于大章又問道。
“是的。”提起這個,曲脫脫顯得有些沮喪:
“如果他出來了,肯定會打電話聯系我的。”
那就是出不來了……于大章現在可以確定,他哥開辦的那個公司,就是專門給人洗錢的。
說不定這就是某個海外機構安插在國內的白手套。
這種人最可恨。
在大章的眼中,這和漢奸沒什么區別了。
不過他更佩服的是曲脫脫。
嘴上說著將對方當成親哥哥來看待,大義滅親的時候,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是你狠啊……這話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到了松海。
于大章請了三天假。
李鈞直接給他批了病假,帶薪的那種。
這要是換成別人,不要說三天假,一天假都夠嗆能批。
雖說刑警依法享有假期,但由于職業的突發性特點,需要通過輪班來確保刑偵工作連續性。
要是遇到重大案件,會立刻停止休假,但事后可補休或獲經濟補償。
于大章目前的情況,屬于因公受傷,雖然已經出院了,但還處在恢復期。
此時的他,正在被老媽嘮叨著。
“不干了,這工作說什么也不能再干了。”
李雪荷看到兒子這副樣子,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明天你就去辭職,等傷好了去找個清閑點的工作,實在不行就在家待著,我養得起你。”
兒子走的時候好好的,結果回來腦袋上扣了個小網兜,這簡直讓她心如刀絞。
李雪荷這次下定了決心,絕不能讓兒子再做警察了。
這個職業雖然光榮,但也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和風險。
干什么不吃飯啊,干嘛非得去玩命。
“老媽啊,干什么工作不危險啊。”
于大章耐心地勸道:
“吃飯還容易噎著呢,再說我這次只是不小心受傷的,真要是玩命的活兒,有特警和武警呢,也輪不到我。”
“那也不行!”李雪荷態度堅決:
“反正你不能再做警察了。”
她嘴上說著,卻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兒子頭上的小網兜,仿佛這樣能減輕他的傷痛。
曲脫脫陪著他一起回來的。
當聽到李雪荷說讓于大章辭職,她眼睛都亮了。
這期間,于大章瞥了她好幾眼,瘋狂暗示讓她開口勸一下,結果直接被她給無視了。
他又看向了老爸于光遠。
在這個家里,老爸始終是支持自己的,這個時候他急需老爸挺身而出。
然而,他失望了。
于光遠就像什么也沒聽見似得,坐在那兒喝茶,一句話也不說。
好好好,這么玩是吧……于大章算是看出來了,家里人都希望自己辭職。
退而求其次吧。
“以后我保證不去外地辦案了。”
于大章深吸了口氣,仿佛下了很大決心:
“有危險的案子以后我也不接了,從今天開始,我上班就做一條咸魚。”
迂回戰術。
家人反對的不是警察這份工作,而是擔心他的安危。
既然這樣,就立下保證,讓家人放心。
豈料,這一家子人就沒有一個是好糊弄的。
“你當分局是咱們家開的呢。”
這次說話的是于光遠。
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就算是糊弄人也得編個像樣的理由吧。
“是呀。”李雪荷立刻附和道:
“說得好聽,就咱們家的背景,你們分局領導怎么可能讓你上班摸魚。”
就算有背景也摸不了魚……于大章在心里幫老媽補了一句。
他還真沒見過誰在刑警隊做咸魚的。
“如果我執意摸魚呢?”于大章開始玩心眼兒了。
“那……”李雪荷想了想,下意識地答道:
“領導肯定會處分你,或者給你調崗。”
“這不正好嘛。”于大章攤了攤手:
“那樣我就可以離開刑警隊,去一個相對輕松的崗位,也就接觸不到危險了。”
好像是這么回事兒……包括曲脫脫在內,他們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搞定。
要說玩腦子,這一屋子人加一起也轉不過他。
“所以你們就放心好了。”于大章趁熱打鐵:
“再上班我就做一條咸魚,等領導對我失去耐心,自然就給我換崗位了。”
“到時候我就申請去做戶籍管理員,那個工作既輕松又安全。”
他的表情認真又誠懇,看樣子還有點興奮,讓人半信半疑。
“真的?”李雪荷狐疑地打量著他:
“你說的是心里話?”
于大章抬起右手,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絕對真。”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他真的上班摸魚,也沒人會說什么。
至少在宏口分局,沒人會打他的小報告。
那個愛打小報告的趙航,現在看他都繞著走。
“放下放下。”李雪荷立刻將他的了下來:
“以后說話別動不動就舉手發誓。”
接下來的三天假期,于大章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睡覺上。
如果說養生有方法,睡覺肯定排在第一位。
有人說規律作息是最好的。
你試試一天就睡三個小時,用不了多久人就崩潰了,多規律也沒用。
所以說,充足的睡眠才是修復身體最有效的方式。
當然,還得吃的開心。
連吃帶睡的這三天,于大章感覺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活過來了,最近一個多月的疲勞也一掃而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這期間他被曲脫脫拉著去了一趟醫院,檢查傷口的同時也做了一次消毒。
傷口恢復得倒是很好,不過小網兜還得再帶幾天。
三天一晃而過。
來到支隊。
于大章發現隊里的同事見到他,比之前還要客氣,甚至還帶著點拘謹。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在N省辦案的事情傳回了松海。
在系統內,這種八卦是大家最感興趣的,也是傳播最快的。
而馬健和劉淼本就是支隊的人,和他們一打聽自然就知道了。
省廳成立專案組,于大章任組長,刑偵總隊的副總隊長任副組長。
光是這一條消息就將支隊的人全給震驚到了。
當聽到辦案經過時,所有人都大張著嘴,眼睛瞪得滾圓,半天回不來神。
又破了一起特案!
所以現在他們看于大章就像是在看怪物。
“你們這都什么眼神?”于大章被他們盯得渾身不自在:
“不就受了一點傷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醫生說了,我頭上這東西,過幾天就能摘了,而且不會留疤。”
還是那個他,一點都沒飄……眾人被他的話逗笑了,紛紛上來調侃。
“哪個醫生給你包的啊,他和你有仇吧。”
“聽說你中了兩槍,身上卻一個彈頭都沒有,是不是讓脂肪給吸收了?”
“你說你虎不虎,對面那么多人,你是真敢沖上去玩命啊。”
大家說說笑笑,沒一會兒功夫,又都和以前一樣。
所有人都發現,于大章一點都沒變,不管辦了多大的案子,他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這次上班后的于大章有點悠閑。
他連續好幾天下午去公園的長椅上坐著,直勾勾地盯著人工湖。
看起來像是在等人,但誰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