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商人的時候就足夠精明，現在成了政客后，那更是好處全占，風險不沾。
給自己兒子丟到百越一線去，混個參軍并在一線戰斗過的光環，鍍一層金。
老美的民選機制下，選民們就吃這一套。
尤其白人選民，他們就崇尚這種所謂硬漢形象。
又有什么能比參過軍打過仗更能證明你是硬漢的呢？
但弗雷德也不想讓兒子去送死。
1966年的統計數據觸目驚心：超過6350名士兵迷失在百越的叢林，受傷人數更是突破3萬，那些偽裝成樹木的百越戰士可不是好惹的。
弗雷德選擇在13歲的時候就把兒子送到紐約軍事學院去，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愿意讓兒子扛著步槍，在泥濘的熱帶雨林里跟敵人玩命。
弗雷德是政治新星沒錯，政治新星也意味著沒有太多人脈資源的積累。
加上現在白宮和兩院都被驢黨給掌控，前線的將軍也好，五角大樓方面也好，絲毫不用賣他弗雷德的面子。
而弗雷德和尼克松隱隱的競爭關系，又導致，弗雷德想擺脫尼克松，其實也很困難。
尼克松因為給艾森豪威爾當了八年副總統，在阿美莉卡軍隊內部人脈深厚。
最能幫到他的就是林燃。
林燃和麥克納馬拉的關系毋庸置疑，別說華盛頓都知道，紐約也知道，麥克納馬拉是教授的信徒。
林燃只要愿意幫忙，在后方敲著計算器不香嗎？
至于等到自己兒子要進入政壇選舉的時候，那時候離戰爭都結束起碼二十年了，只要不提，誰會知道是在前線還是在后面呢？
林燃摸了摸對方的頭，金發就是粗糙，“好小子！”
弗雷德絕對想不到林燃內心在想什么。
跟著弗雷德走進象黨在紐約的最大據點：聯合聯盟俱樂部。
果然如同弗雷德所說那樣，里面已經熙熙攘攘全是來賓。
來賓們端著香檳在場地里三三兩兩閑聊。
弗雷德走進來之后，林燃能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大家安靜一下，很高興向大家介紹我們今天的來賓，倫道夫·林先生，教授的到來！”弗雷德高聲說道。
現場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無論男女，表情都非常的熱情。
林燃微微點頭表示致意。
弗雷德接著說道：“去年在教授的領導下，NASA成功完成了登月，雖然我們的總統先生，在白宮召開新聞發布會，接受記者采訪想方設法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但我們很清楚，這些都是教授的功勞！
自從教授加入NASA之后，我們都見證了NASA從一頭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的動物園豢養的獅子，迅速變成了最令人懼怕的食物鏈霸主！
讓我們共同舉起手中的高腳杯，既是慶祝1967年的到來，也是祝賀過去教授帶領NASA取得的一個又一個杰出的成果。”
旁邊的工作人員已經端著酒杯走到了林燃和約翰·摩根的面前，淡黃色的香檳等著林燃端起。
林燃感覺這個開頭有點奇怪，不是慶祝新年的聚會，反而像是給他舉辦的慶功晚宴。
在象黨的秘密集會地給驢黨高官舉辦慶功晚宴，林燃總覺得這未免有點太奇怪了。
不過所有人都舉起了高腳杯，歡呼聲和慶祝聲在空氣中響起。
隨后的自由走動環節中，每一位人都走上前來和林燃攀談幾句：
“教授，你的貢獻無人能及。
沒有你的智慧和堅持，登月計劃不可能成功，毫無疑問，你是我們的英雄。”
“教授，你是國家的瑰寶，您的成就將載入史冊，阿美莉卡人民將永遠銘記。”
站在會場中心，林燃清晰地記得，幾年前同樣在這里，同樣是所有人都輪番來他這攀談。
不過攀談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約翰·摩根。
林燃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六年時間過去，約翰·摩根的身份地位也爬的很快，但和自己根本沒辦法比。
最后弗雷德才找到機會和林燃在隱秘角落里低聲攀談起來：
“教授，你覺得現在的阿美莉卡有什么問題嗎？”
林燃挑了挑眉，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弗雷德的真實意圖：“你的意思是？”
弗雷德說：“阿美莉卡需要改變！林登·約翰遜只會把我們帶入深淵。
百越打成了無休止的消耗戰，一個接一個的阿美莉卡士兵死在了前線，我很是擔心他們。
所以教授，你的教子很快要上前線了。”
林燃聽完后有些驚訝，他印象里弗雷德的兒子逃兵役，導致2020時空在選舉的時候被紐約時報這些主流媒體扒出來瘋狂調侃他，作為詆毀其形象，破壞其選民支持度的一種方式。
結果現在自己居然從弗雷德口中聽說了自己這位教子要上戰場。
老T和戰場感覺八竿子打不著啊。
“這真是個糟糕的消息。”林燃裝作悲痛的樣子，內心實則很好奇，好奇在這個時空下，老T會成長成什么樣。
父親從地產商搖身一變，變成了瘋狂政客，自己不能逃兵役，得去百越前線，這個根本改變阿美莉卡年輕一代的戰爭。
垮掉的一代就源自越戰。
林燃很難想象，這個時空的老T到底會變異成什么樣。
“是啊，不過服兵役是每個阿美莉卡人的義務，我的兒子就更不能逃避。”弗雷德滿臉沉重。
林燃心想，我會信你才有鬼，以你的財力和你現在的地位，想讓兒子不服兵役還不是輕輕松松？我又不是看讀者意林長大的，信老美富豪不走捷徑走后門那一套。
而且林燃很清楚的知道，在阿美莉卡的社交媒體上，老T被別人冠上過骨刺軍校生的外號，嘲諷他六十年代借骨刺逃兵役。
“教授，你知道的，百越是一場爛仗，是史無前例的爛仗，林登·約翰遜干的簡直糟糕透頂！
我很擔心唐納的安全，我很擔心他，他還沒和教父好好相處。”弗雷德都快要哭出來了。
林燃無語了，你這小子就不開口求我，就想著我主動說。
要我主動說是吧，好！
“弗雷德，這你放心，我不可能看著我的教子落入危險中，我會親自囑咐相關人士多多照顧他的，會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崗位的。”林燃認真道。
內心則在想，你不求我，想讓我自己說，不就是想著占我便宜么？
這里的邏輯在于，弗雷德說，那就意味著弗雷德欠人情，而他賣慘等林燃主動說，這就是占便宜。
那我到時候和林登·約翰遜說說，說我教子弗雷德的兒子要到前線去，拜托他關照一下，至于林登·約翰遜會怎么關照，這就和我無關了，林燃心想。
林登·約翰遜是把你兒子丟到前線去當步兵，還是把你兒子扔后勤敲計算器，我也不知道，我相信總統先生會給他一個足夠合適的崗位的。
至于如果丟到前線，那也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林登·約翰遜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然后再陪你一起強烈譴責一下林登·約翰遜。
本來如果弗雷德老老實實求自己，林燃會幫他找麥克納馬拉說上幾句，畢竟T這樣的樂子不能不看。
但弗雷德這種做派讓林燃覺得很是不滿。
2020時空看夠了樂子，1960時空沒樂子也不是不行，那就讓他接受命運的審判，看看能不能從百越叢林里殺出來吧。
不經歷鐵與火的淬煉，又怎么能夠真正成為一名GreatAgain戰士呢？
“來，好好感謝你教父一下！”弗雷德把自己兒子喊來。
林燃微微頷首，心想：“果然他還得謝謝咱呢。”
登月結束后，是一個漫長的假期。
林燃從白宮那申請了一個足夠漫長，有足足兩個月之久的漫長假期。
兩個月時間，對外界來說，也算不上太長。
但對有門，有不同時間流速比的林燃來說，60天時間意味著自己能夠在2020年呆上足足3600天。
當然他這60天時間并不是一直都能呆在2020，其中還有一些時間要在紐約社交，像現在用的就是假期。
包括還有一些時間要和珍妮一起去夏威夷度假。
但林燃預計也能有個二三十天的樣子。
按照1比60換算，那也能在2020時空呆上整整1200天到1800天的樣子。
這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也是為60時空積蓄足夠的能量的時間。
2020年已經進入到十二月底了，阿波羅航天的各項工作都在按照既定計劃有序推進，辦公大樓里陸續出現的零星紅白裝飾提醒著大家圣誕節快要到了。
林燃這段時間經常往返于申海和燕京之間，因為他需要說服華國航天幫忙復刻F1發動機和J2發動機。
這么說，但凡把這兩款發動機搞定了，也就意味著在現代復刻阿波羅登月成功了一半。
對華國航天而言，他們不需要搞F1。
這里多說兩句。
F1火箭發動機是阿美利肯在1960年代為土星五號火箭開發的單室液體火箭發動機，廣泛用于阿波羅登月任務。其關鍵參數包括：
推力大概在約6770千牛，真空推力略高，采用氣體發生器循環，使用火箭級煤油和液氧作為推進劑。
在開發過程中面臨嚴重燃燒穩定性問題，通過特殊噴射器和擋板設計解決。
F1業是歷史上最強大的單室液體火箭發動機，其推力在代表了當時液體火箭技術的極限。
華國一方面在追趕SpaceX的技術路線，在走多引擎集群的模式，缺乏開發大型單室引擎的實際需求。
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華國航天自己也在研究名為YF130的發動機，這款發動機的推力大概在4900千牛，和土星五號用到的F1相差無幾。
（華國火箭發動機在銅川試驗中心進行測試）
他們對要造F1都不是不迫切了，壓根就不想造。
反而制造難度本身，對華國航天來說不是太大的問題，過去會受限于大型推力室和冷卻系統的制造精度，這幾年華國已經陸續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林燃反復前往燕京，為的也是說服華國方面開發F1。
不過林燃意識到，想簡單說服華國航天不是那么容易，不能玩嘴，還是得證明自己。
即便要花更多的時間。
那么還是得先從載人航天來。
先把人送上去之后再說其他的。
現在手頭就那么五個億rmb，要華國航天幫忙另開一條生產線，專門造F1和J1發動機，不是那么簡單。
所以從11月開始，林燃第五次去燕京沒能忽悠成功后，他就換了路線。
今天也就是阿波羅登月第一款原創火箭設計圖紙定型的日子：
林燃提出了一個兩級火箭設計方案，第一級發動機用的是7臺YF102液氧煤油發動機并聯，每臺海平面推力835千牛，總推力5845千牛。
第二級發動機則只有1臺YF102V真空優化發動機，真空推力在900千牛左右，比沖330秒。
這兩款火箭發動機都是華國航天在市面上對外發售的型號。
民營航天企業們基本上都是買的YF系列發動機。
當然也有自研的，像藍箭航天就自研了天鵲系列甲烷液氧發動機用于朱雀二號火箭。
iSpace也在開發JD1發動機，目標是實現可重復使用。
林燃說：“目前火箭設計已經完成，我們以長征二號F為參考，它能將約7.8噸的神舟飛船送入低地球軌道，總推力約5920千牛，起飛質量464噸。
長征二號F使用8臺YF20B發動機，4臺在芯級，4臺在助推器上。
YF102推力更高，7臺就能提供5845千牛，接近我們的需求。
我們簡化設計，取消助推器，只用芯級配7臺YF102，結構會更簡單，在過去兩個月時間里我們對質量分配進行了優化，確保推重比和deltav足夠。”
林燃接著起身站在白板上，用馬克筆嫻熟地畫出火箭草圖，標注7臺YF102發動機呈六邊形排列，中央一臺。
他快速計算：“假設總起飛質量438噸，重力約4292千牛，7臺YF102提供5845千牛，推重比為5845÷4292≈1.36，符合發射要求。
YF102是氣態發生器循環，類似SpaceX的Merlin1D。
Merlin1D海平面比沖約282秒，真空約311秒。
YF102的情況也類似，第一級平均比沖290秒，第二級YF102V真空比沖330秒。
然后第一級干質量需要盡量低。
現代火箭第一級干質量占比約1015。
假設第一級推進劑350噸，干質量30噸，第二級50噸，載荷8噸，總質量438噸。
第一級初始質量m0438噸，燃燒后質量mf3050888噸，質量比MR438÷88≈4.98。
假設第一級平均比沖290秒，排氣速度ve290×9.8≈2，842m/s，deltav12，842×ln(4.98)≈4，563m/s。”
他繼續說道：“第二級初始質量m050858噸，燃燒后mf5813噸，質量比MR58÷13≈4.46。
YF102V比沖330秒，ve330×9.8≈3，234m/s，deltav23，234×ln(4.46)≈4，835m/s。
總deltav≈456348359398m/s，接近90009500m/s的需求。
這段時間我們考慮重力和阻力損失，對軌跡進行了優化，在過程中增加了推進劑。
當前燃燒一號火箭已經完成了初步設計，接下來大家的工作就是負責技術本身的模擬驗證。
另外就是材料方面，需要充分和供應商們溝通，確定是否有符合我們條件的材料能夠用于降低干質量的同時，還能確保火箭在高推力下的穩定性。
我計劃我們必須要在1月中旬以前完成理論驗證工作，然后花兩個月時間完成火箭組裝，在3月開春前完成最終的發射。”
王家瑞和劉濟源都是交大大一新生，林燃數學班的成員，他們在這實習也已經半年時間了，和軌道計算組的李工混得很熟。
他們逐漸也掌握了一定的專業火箭設計軟件的用法。
大家在這半年時間里，也知道了這家公司的錢從哪里來，從奧爾德林那薅來的。
這也讓他們嘆為觀止，還有這種操作？
畢竟奧爾德林的比弗利山莊豪宅出售在阿美利肯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個新聞。
阿波羅科技的員工們，有一個在網上無意間看到，就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
這也讓大家對林燃的“忽悠”能力驚嘆不已，居然能把老頭住的地方都變成金幣爆出來的，這是什么超能力啊。
“李工，教授設計的火箭測試結果如何？”王家瑞問。
李瑞嘆了口氣：“非常完美。
測試結果顯示，林總的設計不僅成功地將火箭送入預定軌道，而且在技術先進性和經濟性上都表現得無可挑剔。
這么說吧，火箭的第一級動力系統采用了7臺發動機并聯，在測試中，屏幕上的推力曲線平穩得像一條直線，沒有任何波動。
火箭在高推力下飛行時，承受的壓力和振動可想而知，但教授的設計讓它無比穩定。
測試數據顯示，火箭沒有出現任何結構變形或失效的跡象。
我們的結構工程師覺得林總已經到了大家難以理解的境界。
在材料選擇和結構布局上考慮了每一個細節，像關鍵部位的受力分布和抗振設計統統都考慮到了。
結構上也是零失誤，高推力下還能這么穩，設計功底深不見底。
怎么說呢，我真的不理解為什么要搞什么阿波羅登月？
林總這能力，直接去市面上拉投資，老老實實搞民用火箭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