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話就是這么說的？！”
悅納總部。
依舊是熟悉的辦公樓，熟悉的加班夜。
似乎和池野當初“第一次”前來和葛霜談判時別無二致。
但小劉總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改變。
辦公室內。
他皺眉坐在椅子上，聽著前往池野工作室“偽裝”想跟池野買幾個劇本的代表：“真他媽的是不一樣了哈。”
他心里面倒是知道，如果池野猜到代表人背后是悅納，肯定會是這個答復——但問題是他不明白，池野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他真的會千里眼？
代表搖頭：“我看好幾家平臺都有人過去，都是想找池野買電視劇劇本的。”
“買？”
小劉總聞聲，冷笑一聲：“我就不稀罕說他們，什么買劇本，他們就是想要《鬼怪》的獨播版權。”
代表一愣。
《鬼怪》這個項目他最近聽說過，因為在池野拿到金雞獎的當晚，這個他目前待播作品中，唯一一部正式立項的電視劇作品，就備受矚目。
——《星你》之后的首部電視劇作品。
題材還是現偶、看簡介，同樣需要大量特效，甚至就連班底都是同一個班底。
企鵝、獼猴桃、酷影，甚至芒果乃至各大電視臺，哪能不瘋啊？
即便他們知道《星你》是個奇跡，而奇跡是無法復制的。
可只要有著《星你》班底首部同款現偶的噱頭，就值得他們花大價錢去接觸池野，買下版權。
是的，別的劇都是未播先火，但《鬼怪》是未拍先火。
悅納也很眼饞這個項目。
“……企鵝視頻這邊給了我們很大的壓力啊。”
小劉總皺著眉頭：“以前也就算了，現在池野要再拍現偶，如果因為我們的原因，不和企鵝接觸…可能真的會有點麻煩。”
代表聽著沒說話。
他以前倒是也聽說過池野因為悅納不和QQ音樂合作的消息，但因為視頻和音樂隸屬于兩個部門，最終池野在第一張正式專輯《江南》上，還是和QQ音樂達成了合作——代價就是，悅納藝人和花亦晨的作品從QQ音樂全部消失。
悅納被一個藝人搞的很沒面子，但，音樂放在現在的內娛中，到底是“小道”。
所以當初的事件對悅納的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可這次，一部現偶，一部已經有過《星你》成績的班底拍攝的現偶…
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企鵝視頻這個和悅納一直處于良好合作關系的伙伴，可能就會跟隨QQ音樂的步伐，隨池野而去。
小劉總頭疼啊！
他一萬個沒想到，勾踐竟然成真了，繼續下去，他是不是要“登基稱帝”？
以前怎么就沒發現，這池野這么變態呢？
“如果這個項目是我們的就好了…這樣讓蕭瞻當男一，再捧個小花…唉，都是我的，本來應該都是我們的啊！”
小劉總日常鉆心肉疼，隨后才吩咐：“密切關注一下這個項目的動靜…看有沒有機會套殼個公司，推幾個藝人進去。”
“……好。”
代表心說，這不是純純白日做夢嗎？
不過…《鬼怪》現在的選角確實吸引了圈內很多頂流小花的目光。
劇捧人，影抬咖。
這是業內公認的一個常識。
意思很好理解，網劇、電視劇是能真正捧紅一個藝人的，所謂頂流，全都是從劇里捧出來，從來沒聽說過電影能將一名演員捧成當紅頂流。
電影是劇圈向上發展的通道，但絕對不是唯一——例如現在劇圈就有很多大青衣、視后，壓根就沒打算進電影圈，在任何活動上，片酬、咖位還真就不見得比電影咖低。
你可以說人家胸無大志，沒有進取心，但在這一畝三分地，人家還真就一直都是一線，甚至超一線的地位，舒服的很。
所以，在金雞獎結束，《鬼怪》項目正式啟動，開始選角時，就連一直“看不上”池野的電影圈，都難得主動下凡，咨詢試探。
“喂？池野啊，我是溫媽…誒，你最近不是要開個新戲嗎？有人托我問一下，黎茜那丫頭你知道吧？哦哦，行，我知道了，姐就是問一下，回頭好跟他們裝個逼，行行…好好！我就這樣回他們，謝謝你哈。”
“池野，我是曉明啊，哈哈…那個…聽說你那個新戲女主角還沒定…是，有朋友讓我問問，想讓凌晗去試個鏡…你知道她吧？最近挺火的，剛和蕭瞻合作過。”
“哦…已經定了啊…行，沒事，就是大家都知道咱倆關系不錯…我公司的女藝人？好好好，行，我回頭給你發過去，你好好看看！”
“小池，我是黃老師…哎呀，不是黃藥師……”
一周時間，整整一周時間，池野接了不下一百個電話，有三大平臺的，有電影圈的，也有曾經一起上過節目的“朋友”的。
就連黃老師都給池野打了個電話。
當然，池野除了在嘴上愿意支持黃老師之外，其他地方是支持不了一點，氣得黃老師當晚就跟好友黃博和孫雷大罵：“池野這小子白眼狼，沒良心，我當初那么被他嘴，現在就想塞個配角進去，他還陰陽我！”
兩人看黃老師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被氣壞了，只能安慰：“不就一部偶像劇嘛，氣什么，咱想搞可以自己搞。”
黃老師有沒有自己搞偶像劇的想法不清楚，但經過這次事件，池野工作室單干的“弊端”就已經體現了出來。
因為不是真正的大公司，加上又在圈子里混，所以不出成績倒也罷了，一旦出了成績，類似池野這種存在，就像一塊“肥肉”，各方都想要塞幾個人進來分食。
而如果是大公司，這種情況只會更嚴重，“大禮包”和“關系戶”只會越塞越多。
池野不是什么道德圣人，他也有私心，但他更清楚作品才是自己能硬起來的底氣。
所以，除了真的合適角色的角色，以及實在推不開的幾個人情往來，例如姑姑公司的幾個藝人之外，他并沒有答應這些人的“請求”。
這樣做，無疑會讓他得罪更多的人，但…無所吊謂。
這天，某活動現場。
時瑾微穿著一身靚麗且時尚、性感的禮服，走完了秀，返回后臺，就又看到經紀人滿臉愁容的走過來。
“怎么了？”
經紀人沒說話。
鉗子姐一翻白眼：“讓他們去死吧，老色鬼，我早晚會報仇的！”
經紀人砸吧砸吧嘴，隨后才問起近期她最關心的話題：“池野那邊怎么說？給你回信了嗎？”
鉗子姐一滯：“還…沒有。”
經紀人目光狐疑的打量著她：“是還沒有，還是你壓根就沒問吶？”
“我問了！”
鉗子姐不悅：“他沒給我回復而已。”
經紀人不信：“你是怎么問的？”
“我…”鉗子姐頓了頓，才心虛的說：“反正我就是問了。”
“姐，時姐她讓我每天給池哥朋友圈點贊…然后用藏頭詩的方式問：能給我個回信嗎？”
小助理在旁邊無情拆穿，崩潰的說：“我勸過她了，我說池教授又不是福爾摩斯，又不會天天關注她…關注我，他朋友圈點贊每次都是100，誰能看到我啊？”
經紀人懵逼，看著鉗子姐：“你就是這么問的？！”
時瑾微臉色憋得通紅：“不是我，是她！”
她指了指小助理。
“時姐，你這不給我三倍工資真的說不過去，我替你背了多少鍋…這里也沒外人，你…不用這么硬。”
時瑾微沒回話，沉默半晌，才說：“他答應過我的…答應過的。”
“答應什么啊，那隨口說的話你也信，現在多少人都在爭這個餅…別人要的還是女二女三…你是女一啊。”
經紀人心急如焚：“實在不行，我去問問他，咱們既然也有這個機會，總得爭取爭取…”
滴鈴鈴。
話音未落，時瑾微的電話忽然響起，她拿過一看，一愣。
“誰的？”
“……池野。”
經紀人一喜：“那你倒是接啊！”
時瑾微想了想，才哼了一聲：“不能太主動…顯得我多想要似地…十秒之后再…”
話還是沒說完，電話鈴聲忽然停止。
經紀人和小助理張了張嘴。
時瑾微同樣低頭，就看到池野給她發了一條微信：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拜拜。
“掛了？”
“他說什么？”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時瑾微胸口劇烈起伏著，扣子險些被崩開，她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一陣疼痛：“池野…你…你…我…”
“他到底給你發了什么？”
經紀人看鉗子姐這個逼樣，就知道池野沒發好話，接過手機一看，瞬間也被氣笑了——但不是被池野氣的，是被鉗子姐氣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讓你快點接，你還非要等，池野還真沒說錯，你真是吃…都趕不上熱乎的！”
“時姐，這次真的是你不對了，那女主角多少人想要啊，你還非要抻著…”
時瑾微被說的眼圈一紅，但卻倔強的揚起下巴，忽然下定“決心”：“不演了。”
“啊？”
身邊兩人再次一懵。
“我說我不演了。”
時瑾微無比堅定：“就算他讓我演，我也不演了，我不缺他這一部戲，我……”
滴玲玲。
電話再次響起，時瑾微下意識的飛快摁下接聽鍵。
她意識到不對勁，抬頭，果然對上了經紀人和小助理古怪的目光。
鉗子姐頓了頓，沉默半晌，解釋：“手滑了。”
“我懂，你手上有潤滑油。”
經紀人焦急示意：“快說話啊！”
時瑾微：“……”
她拿起手機，語氣“高冷”：“喂？有事？”
“是時老師嗎？”
那邊卻傳來一個女聲：“我是可可，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池哥讓你過來試個鏡。”
時瑾微聽到是可可的聲音，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我…大概…嗯…我得看看我的通告…誒，姐，你干什么？！”
卻是經紀人看她又要犯病，一把搶過她的手機，沖那頭的可可說：“我們有時間，最近一周都可以，看池總和劇組那邊的時間，可以協調，都可以協調的嘛。”
可可：“……”
電話另一頭，可可還不太適應一直“強硬無比”的時姐，怎么忽然就換成了“軟”這么多的人代接電話。
但她還是說：“嗯…池哥說如果有時間，最好明天就過來一趟…因為時姐的角色是女一，他要親自跟她對對戲…”
女一，親自對戲？
經紀人眼前一亮，又遲疑片刻，才問：“那個…池總那邊能單獨定下來嗎？嗯…我的意思是，這次試鏡女一的人都有誰啊？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嗎？”
可可一頓，才笑著說：“時姐應該知道啊，池哥說早就跟她聊過這個項目，這次試鏡就她一個人。”
女一，就她一個試鏡？！
經紀人瞬間樂開了花。
這還用試鏡嗎？
至于說微微演技不行…別逗了，微微比商幼舒那條懶狗演技強多了，商幼舒都行，微微怎么會不行呢？
經紀人又客氣的和可可寒暄了一會兒，這位現在也是圈內的大經紀人，不比她差，甚至比她更強…因為人家是真的掌握了池野工作室的實權。
五分鐘后，兩人才掛斷電話。
然后，經紀人和小助理就都看向時瑾微。
時瑾微此刻面無表情，但嘴角卻微微上翹——從聽到可可的話后，就沒下去過，故作矜持的說：“我都說了，他答應過我的。”
“……是啊，池野真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經紀人感嘆：“誰說這池野壞？這池野可太棒了！”
小助理則撇嘴：“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只是女主，《鬼怪》其他的演員在這段時間內也基本上被定了下來。
半個月后，《鬼怪》官方賬號正式官宣了開機和主演的消息，備受圈內外矚目的女一號，赫然掛著時瑾微的名字。
《孤獨又燦爛的神：鬼怪》
領銜主演：池野、時瑾微（以上排名分先后）。
官宣一出，一切塵埃落定。
《星你》之后的又一個大餅，最終還是傳到了此前許多人沒想到的時瑾微身上，圈內熱議紛紛，圈外鉗子姐的粉絲狂喜。
而在當天，時瑾微卻將微信和手機全部關閉，一個人躲在酒店里不斷念叨：排名不分先后，排名不分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