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光海。
盡管這不是呂陽第一次來,不過在金丹真君的護持下重新審視天外光景,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感悟。
‘前世來的時候,還有身隕之危’
畢竟天外到處都是涌動的兩儀生滅玄光,陰陽之氣碰撞,泯滅萬象,筑基真人也無法久留其中。
然而此刻跟隨金丹真君,一切又大不相同了,只見嘉佑帝走在最前方,踱步同時,腳下也升起了萬千華光,匯做一道金橋,兩側是龍旗鑾輅,旗幟飄揚,錦衣兵卒成群結隊,一路蔓延向天外。
‘好大的排場!’
呂陽心中震撼,入目所見唯有金光鋪地,能讓筑基真人隕滅的兩儀生滅玄光自發地被分向兩邊。
嘉佑帝和呂陽就站在這條金光大道上,其中一道連接著兩人的坐標,另一端則是按照呂陽給出的坐標將其遙遙鎖定,隨后一步邁出,無法言說的距離登時被跨過,一方界天瞬間映入呂陽眼簾。
‘到了.好快!’
當初他抵達七曜天可是廢了不少功夫,然而嘉佑帝卻如閑庭信步一樣,全然沒有半點吃力之色。
呂陽低下頭,心中思忖:
‘這條金光大道.是路旁土意象所化!’
氣當承形,物以路彰,有形可質,有物可彰,謂之路旁土也,意象有大地連途,平田萬頃之妙。
如此結果,卻是驗證了呂陽曾經有過的一個猜測:
‘看來即便離開了那個破地方,遠離了果位,真君的實力也不會有絲毫下降.這又是為什么呢?’
按理來說,果位處于天地之中,金丹真君在天地內能驅使果位之力,可遠離了天地,果位鞭長莫及,金丹真君理應變弱才對然而從此刻嘉佑帝展現出的意象來看,顯然天外對他毫無影響。
就在這時,嘉佑帝突然開口:“都愛卿。”
“臣在。”呂陽趕忙回話。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只見嘉佑帝語氣隨意,似乎只是在閑聊:“你是如何審出那本《九變化龍訣》的?”
聞聽此言,呂陽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了趙旭河的身影。
說起來,趙旭河也是倒霉,其實如果按照正常軌跡來走,這個時間點他應該還沒有轉修九變化龍訣。
然而呂陽改變了這一切。
原本在第一錨點,呂陽已經修練了《九變化龍訣》,截胡了趙旭河的機緣,差點沒把趙旭河給氣瘋。
可這一次重開,呂陽意在天上火,對城頭土這個坑爹玩意兒毫無興趣,于是果斷廢了自己的《九變化龍訣》,而他這一廢,因果感應之下,趙旭河那邊就發現自己的機緣失而復得了。
人生大起大落,不外如是。
這種情況下,趙旭河自然不敢再等,為免夜長夢多,他直接前往盤龍島,提前轉修了《九變化龍訣》。
結果這一舉動,反而成了他這一世的禍根。
‘因果玄奇,實在是令人敬畏.’
呂陽心中感慨,面上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實不相瞞,臣用的乃是江北魔宗,補天峰流傳的方法。”
他既然敢直接拿出《九變化龍訣》,自然想好了解釋。
“龍君意外得到此法之后,覺得有傷天和,再加上魔宗在側,因此不敢外傳。”
緊接著,呂陽便詳細解釋了一番補天真經和天母化生玄光,以及如何用這兩門道法搜尋想要的情報。
嘉佑帝大開眼界:
“畜生啊不愧是魔宗!”
話音未落,兩人已經來到了七曜天的位置,嘉佑帝只是淡定地掃了一眼,隨后便伸手隔空一抓。
“轟隆!”
霎時間,整座七曜天就被嘉佑帝直接收納了起來,就連鴻運在七曜天外留下的那一座七曜定世存真大陣也被嘉佑帝一力降十會地破開,也讓呂陽對這位道庭天子的實力了解更深。
‘金丹中期.’
道庭內有文臣與皇室之爭,文臣強勢時,天子以無為治天下,天子強勢時,百官為天子牧民做牛馬。
而這一代的道庭,就是以天子為尊。
何況天吳皇室自修自性,嘉佑帝的修為想來并無水分,當是道庭真君之中最有希望突破后期的存在!
這等大能出手,區區一個還是果位雛形的七曜天自然毫無反抗之力。
“走了,回去吧。”
只見嘉佑帝收起七曜天,突然淡笑一聲,看向呂陽:“都愛卿,你可想做這第一位香火封神之人。”
呂陽聞言眉毛微揚“.還請陛下明示。”
“我欲新立一司,在天吳城內廣傳香火神道,讓這些香火神來守衛京城,名字就叫皇城司好了。”
“這是一項重任。”
“都愛卿,這香火神道既然是你獻上的,這第一道神位我打算交給你,讓你替我好好看著京城,由你來擔任皇城司的司使,不過這是我私授,沒有經過內閣,所以也沒有真正的官位賜下。”
“當然,對你而言沒什么區別。”
“畢竟香火神道也能提升修為,你執掌皇城司,香火任你支配,應該也能讓你修成筑基圓滿了。”
“如何?”
嘉佑帝言語懇切,一副關心屬下的模樣,呂陽見狀也是滿臉感動,聲音哽咽道:“臣多謝陛下隆恩!”
說完他便低下頭,然后在心里破口大罵:
‘去尼瑪的,昏君!’
嘉佑帝這話糊弄別人還行,可他是執掌過七曜天的!如何會不明白香火神道和道庭官位的區別?
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道庭官位加持的筑基圓滿可是能夠凝煉金性的!而香火神道的筑基圓滿只不過是空有位格罷了。’
一瞬間,呂陽就明白了嘉佑帝的想法。
‘他在忽悠我!’
‘想讓我給他辦事,但又不愿意讓我升官升的太快,所以就用這種東西以次充好,忽悠我給他辦事.’
想到這里,呂陽那叫一個氣啊。
和這樣的蟲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道庭呢?
不過很快,他又轉念一想:‘話雖如此,這個皇城司如果真的建立了,至少明面上的權柄不小.’
當然,嘉佑帝之所以敢給出這等位置,主要是因為皇城司仰仗香火神道,而作為香火神道根源的七曜天被他掌握在手里,相當于捏住了所有香火神的命根,所以才不擔心會引發亂象。
然而嘉佑帝不可能想到:
‘七曜天而已我也有!而且我手里的更圓滿,是得了長流水灌溉,貨真價實的外道果位!’
換而言之,只要他有那個心思。
皇城司完全可以被他經營成自家大本營,必要情況下成為他在道庭撥亂反正,宰執天下的班底!
天外光海,嘉佑帝和呂陽離開不久。
七曜天原址,只見一道金光破空而至,顯化出身形,赫然是神情沮喪,臉上充滿了頹廢的鴻運。
然后他就愣住了。
只見他瞪大雙眼,緊接著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四周,又揉了揉眼睛.最后露出了一抹清澈的茫然。
“.七曜天呢?”
我尚在真君的時候,藏得最深的最后一張底牌,那么大一個七曜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