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過后。
神清氣爽的呂陽走出密室,看了一眼滿臉菜色,直欲嘔吐的陳信安,萬靈幡一晃,就將其收了起來。
而在密室外,陰山真人早已等候多時。
“讓師兄久等了。”
“不會.”
陰山真人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呂陽,由衷道:“當初師叔果然沒有看錯師弟你,果然是棟梁之材啊。”
有祖師之風!
“謬贊,謬贊了。”呂陽謙虛地擺了擺手,趕緊進入正題:“我已經探明了慶國明細,有好也有壞。”
“好的一面是,慶國彈丸之地,治下民眾不過百萬,因此其官位最高對修為的加持極為有限,舉全國之力也只能供養出一位筑基后期的大真人來,代價還是其他官員全部失去相應的神異。”
“壞的一面是,他們已經知道重光師叔的事情了。”
陰山真人聞言搖了搖頭:“師兄求金之事不算隱蔽,逆轉果位規則更是大事,本也不可能隱瞞多久。”
“所幸,師兄的轉世身并未暴露。”
“以師兄的修為,此番不會有胎中之謎,一轉世便能覺醒識憶神通,然后隱于暗中和我等里應外合。”
“說起來”
聽到這里,呂陽突然放低了聲音:“師叔求金,要逆轉慶國的果位規則,具體又應該怎么做呢?”
這一點,當日重光真人并未明言,呂陽也不敢多問。
直到現在,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問上一句,畢竟他剛剛殺敵不留余力,忠誠之心說日月可鑒都不為過。
因此陰山真人見狀也笑了笑:“說穿了其實也沒什么。”
“本來就是要告訴元屠你的。”
“慶國你也看過了,道庭治下,萬世一系,所謂逆轉其規則,自然是推翻慶國原有的統治。”
“.就這?”
呂陽愣了愣:“既然如此,師叔何必要轉世?直接殺過來不好嗎?滅了慶國,不也照樣可以成功?”
陰山真人搖了搖頭。
“暴力推翻是沒有用的,唯有讓其體系自行崩潰,瓦解,才算是真正的逆轉。”
“你是說”呂陽似有所悟:“師叔必須作為領袖,讓慶國人自己推翻慶國朝廷,才算是逆轉成功?”
換而言之,就是起義!
“你說的不錯。”
陰山真人點了點頭道:“想要推翻道庭的體系,要么自下而上,要么自上而下,沒有第三種方法了。”
“而我等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施加外部的壓力,促使慶國內部自身的矛盾激化,同時將那些能對師兄造成威脅的人釘死在戰場上,無法離開,從而方便師兄的轉世之身藏在暗中煽動民眾。”
“所以這場大戰怕是還要持續很長時間。”
“.我明白了。”
此后,呂陽又將自己得到的有關慶國內部筑基戰力的信息和陰山真人對了一遍,這才送他離開。
然而陰山真人的話,他卻沒有盡信。
畢竟這些肯定都是重光真人告訴他的可是作為圣宗真人,重光真人會將求金的大事全盤托出嗎?
他難道會不留后手,就這樣轉世了?
呂陽瞇起雙眼,極目遠眺,看向慶國所在的方向直覺告訴他,重光轉世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慶國,鍘龍關。
慶國當科狀元公,鐘昕正在一間書房內批閱公文,作為道庭體系治下的官員,他們是不需要修煉的。
一切神通,皆由天子所授。
吐納天地靈氣?沒那個必要,官位到了,天地靈氣自己會配合著進入你的體內,心甘情愿被你煉化。
習練神通?
同樣不需要,因為一切神通都是官位自帶,習練只是浪費時間,只要官位到了,自然而然就能掌握。
“.嗯?”
就在這時,鐘昕突然抬起頭,隨后拂袖走出書房,這才看見天中一道流火落下,而后迅速勾勒成形。
下一秒,就見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五行輪轉之下,一道人影踉蹌著跌落了出來,手中還握著一面布滿了瘡洞的大傘,赫然是一身重傷,法軀更是瀕臨破碎的五行真人!
“華前輩!?”
鐘昕趕忙上前攙扶起五行真人,卻見五行真人慘淡一笑:“悔不聽狀元公之言此番卻是大敗而歸。”
“前輩且先坐下。”
鐘昕沒有責怪,而是立刻扶著五行真人落座,隨后趕緊取出一枚丹藥替他喂下,幫他穩固法軀之傷。
片刻后,又有兩道華光從天而落。
赫然是一臉驚魂未定的多寶童子,以及臉色發白的玄金劍主,兩人同樣是死里逃生,差點回不來了。
“只剩諸位了?”見到這一幕,鐘昕也不禁沉默,許久過后才開口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雖然我并不贊同諸位前往,但是也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損失,莫非魔宗有大真人不顧顏面出手了?”
“不是大真人”
五行真人聞言臉色愈發難看,也不解釋,干脆分出一道神識交給鐘昕,將此前的諸多經歷銘刻其中。
鐘昕接過神識,粗略一觀。
許久過后,他才猛然睜開了雙眼,沉聲道:“.好兇的劍!好毒的人!這是哪一位圣宗真君的嫡系?”
“不知。”
五行真人嘆息一聲:“此番害三位道友失陷,過錯在我.”
“此言差矣。”
鐘昕卻是搖了搖頭:“雖然損失巨大,但前輩不是還帶回了一位筑基中期的外援么,其實也不算虧。”
“何況這一戰過后我等也算是摸清了魔宗的底細,早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存在,總比晚知道要好,如此,前輩非但不能說有錯,反而是有功!此事我會替前輩您向王上請示,前輩切莫妄自菲薄!”
“這不好吧?”
五行真人聞言表面上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然而臉色卻一下子好看了許多,顯然并沒有否認的意思。
緊接著,鐘昕又安撫了一番眾人。
直到眾人的傷勢,神情都緩和許多后,他才讓人帶著他們下去,轉身走進了書房,靜靜地閉上雙眼。
“.廢物!”
鐘昕冷著臉罵了一聲,接著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金燦燦的圣旨,就見華光一閃,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鐘昕已然落在了一座恢弘的宮殿內。
寬闊的大殿,一重重帷幕高掛,每一步都有一位甲士,看上去冰冷肅殺,鐘昕低著頭迅速走進殿內。
很快,一道挺拔英武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人身穿王服,頭戴冕旒,背對著鐘昕,突然幽幽一嘆:“鐘愛卿,前線出了何事,讓你如此匆忙?”
“微臣叩見王上。”
鐘昕二話不說,直接單膝跪地,沉聲說道:“微臣御邊不利,折損了兩位筑基真人,還請王上責罰。”
“.是么。”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了起來,許久過后,才有一道聲音飄落:“鐘愛卿,你是孤親自選定的狀元,才學也是滿朝公認的,我想問你,你覺得孤這些年,坐在這個位置上,做的怎么樣呢?”
“王上天資英斷,睿識絕人。”
鐘昕毫不猶豫:“即位初年,王上便鏟除積弊,煥然與天下更始,江東天子也因此對王上褒獎有加。”
“既然如此.”
站在首位上的王服青年走下臺階,來到了鐘昕面前,聲音森冷到了極致:“.為何我大慶就要亡了?”
請:m.badaog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