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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本座說得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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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裴初韻都要提前適應角色,陸行舟自然也要做好自己的表演。

  隨著離京越近,陸行舟也不再爬山觀景了,繼續做回了瘸子該做的事情,雇了一輛馬車,帶著丫鬟童子躲在車廂里悠悠赴京。

  “霍琭多半要被押回京的,他一回去,你不是瘸子的事就暴露了,還裝個什么呀?”

  裴初韻靠在車廂里悠悠然地剝橘子,卻不是剝給“公子”吃的。自己舒服地塞了一瓣進了小嘴兒,嘴巴還要巴拉巴拉嘲諷公子。

  “你就這樣做丫鬟的?橘子自己吃?”陸行舟也靠在車廂掂著一枚玉簡在琢磨,頭也不抬。

  “在車廂里還要裝吶?”裴初韻鄙視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想借著演戲的借口,白嫖一個丫鬟。你看我像那么賤的人嗎?”

  “世事都是有價碼的。”陸行舟隨口回應:“幫你查身世,我有什么好處?要不是因為能賺個丫鬟照料我的求學時光,我攬這事兒干嘛。”

  裴初韻道:“難道不是因為你也想借這事和裴家拉好關系?”

  “也算吧,但這事是什么結果誰也不知道,說不定你壓根就和裴家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那我能落個什么好處?到時候唯一得到好處的只有確認了身世的你,不管是不是裴家女,得到了確定總是放下一樁心頭大事,對不對?”

  裴初韻沒話說了。

  陸行舟指了指自己的嘴:“啊”

  裴初韻氣鼓鼓地塞了一瓣橘子進去:“噎死你。”

  陸行舟滿意地吃了橘子,悠悠道:“至于裝瘸子,現在我也不想讓皇帝覺得我是個瘸子啊,對娶……對仕途不利的。所以在京我肯定是要找個機會徹底拋開這個設定的。”

  “那你現在裝什么?”

  “我輪椅集成好多功能的,一時半會不太舍得丟……反正能忽悠多久就忽悠多久,指不定還有傻子來送。那突然一腳撩陰腿的感覺,很舒爽的。”

  “啪!”裴初韻捏爆了橘子。

  阿糯也窩在角落里偷偷吃著橘子,一邊小心地盯著她,生怕小妖女暴走起來要打師父。

  事實上當裴初韻想要陸行舟幫忙查身世的那一刻起,就被拿捏了個完整,想發作也不敢了。

  裴初韻咬牙切齒了好一陣子,臭著臉道:“那你現在拿著玉簡又在琢磨什么壞事?”

  “拜托,我需要琢磨自己的功法,我要修行的好嗎?”陸行舟很無奈道:“小嘴叭叭叭的,吃你的橘子。”

  裴初韻愣了愣:“你若是連坐馬車都在修行的人,為什么至今只有六品中?”

  “因為我之前的斷腿是真的呀。如果我不是連坐馬車都在修行的人,那現在我可能連七品都不一定有。”陸行舟笑笑:“知道你住我隔壁洞府的時候我在干嘛么……我和阿糯在練功。”

  裴初韻沉默。

  陸行舟精神依然沉在玉簡里:“之前問你雙修功法,沒有玩笑的意思。我的功法很講究陰陽調和,這一項我以前沒有深研,以至于現在對一些概念琢磨得很累,沈棠也和我差不多……而你恰好是這方面的行家,有些東西想要向你討教。”

  裴初韻猶豫片刻:“你說的,世事都有價碼。要我提供經驗參考可以,你要給我寫詩。而且我最多幫你分析一些常規概念,涉及核心秘要就別指望了。”

  陸行舟笑了:“那就足夠。我對姹女合歡宗的核心秘要也不感興趣。”

  聽出陸行舟對自家功法的鄙視態度,裴初韻哼哼兩聲,悠然給自己塞了瓣橘子:“我改主意了,要你求我我才說。”

  “阿繂啊,你想知道昨天那句詩的全篇嗎?”

  裴初韻緊急停住即將塞進嘴里的橘子,迅速塞給了陸行舟嘴里,賠笑道:“想。”

  陸行舟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捏捏。”

  “不說拉倒,去死吧你!”

  官道之上,馬車車廂“哐哐哐”地跳了幾下,又歸于沉寂。

  倒是奇怪的對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隱約傳來:“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

  “夫陰陽者,道之本。寒暑生殺動靜之氣也,而清浮圓動明陽也,濁沉方靜暗陰也……”

  “淡煙流水畫屏幽……”

  “陽不能獨生,待陰而成;陰不能自成,須陽以生。”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

  “一消一息,有虛有盈,二氣和合,萬象乃形……”

  “你說你們這么牛逼的大道認知,怎么會修成個姹女合歡呢……”

  “要你管,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陸行舟在路上游山玩水沉迷學習的時光,夢歸郡魔修案經過郡守孟觀多日審理結案,駭人聽聞的魔修殺嬰案也終于轟傳天下。

  魔修嬰鬼假借佛門方丈圓慧之名,潛藏弘法寺多年,寺中還挖掘出大量早年白骨,經鑒定為早年被嬰鬼采補過的女子遺骸。

  近年白骨均為嬰孩,是修煉一種“邪嬰”魔功,所謂“結成元嬰”之用。

  典籍確有“元嬰”之說,但方法早已失傳。有識者更知道,“元嬰”也只是上古之修的一種方法,在那個階段不一定非得有個結嬰,上古更重視的是光耀明堂,所謂暉陽。此階段陰神外放,看著像個小人出沒而已,你也可以是一個圓溜溜的小幽靈。

  嬰鬼的修行根本沒到可以嘗試結嬰的階段,用邪術強行去結,對自己不是修行正途,對別人更是喪心病狂。

  為了大量嬰孩,區區一個寺廟過于醒目。嬰鬼以收買或傳授長生邪法等各類形式,讓郡上官員與其他豪族共同參與,織成一張犯罪網。其中錢家行事過于跋扈,被苦主發現,鬧開了此事序幕。

  原郡丞與嬰鬼勾結,強壓此案,被原鎮魔司統領景戈一刀梟首,霍家四公子霍琭補缺。人剛到夢歸城,還沒正式上任呢,便因為與陸行舟私人沖突,悍然指使嬰鬼與另一妖女魔修刺殺陸行舟,長街之上萬眾見證。

  也正因此役,嬰鬼暴露,被孟觀所擒,并踏破弘法寺挖掘出大量白骨罪證,此案終于大白于天下。

  與案卷一起送達京師的,還有孟觀攜郡內生民被荼毒的盛怒,對太師霍連城的彈劾奏折:“霍琭勾結魔修,目無王法。若是個人所為,太師疏于管教,治家之過也;若是霍氏家風如此,霍太師意欲何為?霍琭初至便熟識嬰鬼,何時相識,敢問太師知否!”

  彈劾折像個核彈在京中炸開,整個京師官場都震了一震,一片肅然。

  顧戰庭也拍案盛怒,先給了一個表態:“將霍琭一行押解京師,朕要親自審問!”

  與此案一同進入人們眼簾的還有陸行舟的名字。

  不少人暗暗稱奇。這事兒好玩得很,陸行舟人到哪里,哪里不是妖魔案就是魔修案。之前的案子他的存在感還朦朦朧朧的,這一案就濃墨重彩,明確是因為嬰鬼當街刺殺陸行舟而暴露的。

  嬰鬼為啥那么傻,這里大有文章,怎么看都像陸行舟以身做餌,故意引出來的樣子……既然此案是陸行舟唱的主角,那之前兩次呢?

  更有趣的是,幾次案件里,霍家子都涉足其中。上一次霍瑜死于妖魔之手,這一次霍琭勾結魔修,不管哪個是真實的霍家之風,總之實質結果是霍家子都很慘……

  據說陸行舟是霍殤……

  談到此事的人交換著眼色,都很有些怪異。

  基本可以斷定,連霍瑜那次都是死陸行舟手里的……這是公開的復仇,都不演了!

  連顧戰庭在表態親自審問之后,都問左右:“陸行舟,是不是以棠在夏州招攬的客卿?記得在新秀榜上見到過,是個不錯的丹師?”

  “是,陛下,據說公主初至夏州,是租賃的陸行舟的房子立足,因而結識。”

  “嗯……他到夢歸城去干什么?”

  “東江郡推舉的京師丹學院名額就是他,想必是赴京參加考核的,路過夢歸城。”

  “咦……”顧戰庭起了興趣:“他會赴京?”

  “是。”

  “和丹學院說一聲,這次考核,朕會親自去看。”

  城外,盛元瑤提著一頭野豬,策馬打獵而歸。

  到了城門就聽見一堆人在閑聊,隱約聽見“陸行舟”字樣,盛元瑤耳朵豎了起來,立刻湊了過去:“什么瓜什么瓜?”

  旁人略說了一下,盛元瑤神色古怪起來:“霍四又撞他身上了啊?嘖,我看霍家子弟還是別出去了,有陸行舟在外面盯著,姓霍太危險了……”

  “呃,可陸行舟就要來京了。我們都很期待,他和霍家會有什么火花。”

  盛元瑤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心情不知怎的變得很好:“今天姑奶奶請客,把這豬分了!”

  丹霞山,沈棠吁了口氣:“就知道區區霍琭難不住他……不過這消息里的妖女魔修怎么回事,怎么就提了一嘴,被抓了還是被跑了?怎么有點不對呢……”

  南方,妙音山。

  元慕魚微微抬首,斜向下看著下屬:“本座之前說得沒錯吧,行舟根本不會在夏州久留,這就去夢歸城了不是?”

  下屬擦汗:“閻君明見萬里,屬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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