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視線看的人怪難受的。
就好像兩人在說自己沒資格點頭一樣。
總感覺自己在嚴叔和仰叔的腦子里，可遭老罪了。
林立現在能明白那些女生為什么討厭男凝了，因為確實很惡心，也很不自在。
男權社會，下頭！
決定了，回去就轉為支持將「微積分」改成「巨碧分」，將「巴基斯坦」改成「麻痹斯坦」，投敵！
在場難受的不止林立。
憑借仰梁和嚴傲松他倆對林立的了解，從現在林立的神情上來看，雖然猜不到他在想什么——這跟相處時間無關，只要是人類，和林立相處一輩子也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的，但這不重要，因為能預判是肯定在想些逆天的東西。
唉，林立，唉，溪靈，唉，看不見光明的未來。
林立、仰梁、嚴傲松三人同步嘆了口氣，心有戚戚然。
“好了，”最后還是仰梁揮了揮手，將詭異的氣氛驅散，他的目光順著透明的落地窗看向對面，目光在兩家小賣部的身上鎖定，朝著林立揚了揚下巴：
“是哪家打算買假煙？”
仰梁和嚴傲松今晚來這家店找林立集合，自然不是約個飯敘舊的——沒有理由就和林立見面這是純粹想不開的行為，事實上，是因為之前林立就預告過的煙草相關的犯罪案，他這邊已經有眉目了。
“左邊那家，「吉利便民商店」，右邊那家跟它沒關系，至少我的情報里不涉及它，”
林立聞言也看向對面，聲音稍微正經了一些：
“根據我的線人報告，吉利這家訂了一批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內，就會有人來給他送貨了，不出意外的話，送貨車的車牌號是R724K，黑色。”
“連送貨車的詳細情報你都搞定了？”
仰梁眼神略顯復雜的瞥了林立一眼，欲言又止，開口時已經轉而詢問：
“行吧，等下是還要去抓另外一批嗎，我可是按照你說的，已經提前跟我們局里和煙草局那邊通過氣了。”
“嗯，”林立再次點頭，“也算''順藤摸瓜''吧，我目前已經知道一個生產假煙的小作坊——也是等會兒來送貨的那個人背后的貨源，等我們抓完這批后，就可以卡著時間去查封小作坊了。”
說是''算''''順藤摸瓜''，實際上，關于小作坊的地址等信息，完全不需要從等下會落網的假煙販子口中得知，林立現在就很清楚。
之所以要多此一舉，先抓人而不現在直接去查封的原因，單純是因為這是林立試圖一次性完成「逍遙散」整個任務的嘗試。
只要買賣假煙算一次，生產假煙算一次，那這個（0/2）的任務就能一次完成，能節省很多的時間和精力。
“行，你心里有數就好。”
事到如今，仰梁也懶得再做什么勸說林立別這么做的無用功了，所以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但嚴傲松似乎還是不死心，見仰梁就此放棄，遲疑片刻后，他還是選擇開口：
“林立，關于你幫我找臥底破案這些事，叔有一些問題想問你，希望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希望你回答真誠點。”
見嚴傲松如此真誠，林立聞言點點頭：“好的，嚴叔。”
“那我開始問了。”
“嗯。”
嚴傲松：“這臥底哪里找的？”
林立：“真誠點。”
嚴傲松：“你又花了多少錢，花了多少精力？”
林立：“真誠點。”
嚴傲松：“再回答真誠點我抽你！”
林立：“真誠點。”
“咚。”
不必擔心，這并不是嚴傲松抽林立發出的聲響，而是他自己絕望的用額頭痛擊餐廳的桌面。
我真傻……真的……
林立實在是太真誠了。
一旁的仰梁面色古井無波，唯獨眼里多了一點悲憫的情緒——對嚴傲松的。
何必呢，為什么還不放棄呢。
“林立，今晚這所謂的''臥底''，他在現場嗎？在現場的話，你還是得跟我們交個底的，不然到時候辯起來比較麻煩，”仰梁對比嚴傲松，就平靜和自然很多，詢問的語氣帶著點淡淡的死感，似乎并沒有指望真得到什么回答：
“別到時候鬧了不愉快，冤枉了他。”
“這倒是不必擔心，他自己其實沒有真正的參與假煙的制作和販賣，都是讓他的好朋友們負責的，等會兒我們過去了他肯定不在現場，后續抓捕相關涉案人員的時候，應該也連帶不到他頭上。
要真連帶到他頭上，他會報出我們三個的名字的。”
林立擺擺手，笑著說道。
實際上，李晟現在就在等著和他一個參與案件的朋友晚點離開窩點，去酣暢淋漓的喝酒。
當然，李晟這么做不是為了帶他那個朋友躲避拘留之災，而是在監視，確保林立今晚行動時，他們那邊還在正常進行假煙的制作售賣活動。
至于那個會被他帶走喝酒的朋友，就看鎮魔司這邊的態度了，鎮魔司要是打算深究，那幾個''同事''舉報一下，還是得落網的，要是鎮魔司覺得只需要誅首惡即窩點的負責人，那自然就放過了。
要是放過，那哥們估計還得謝謝李晟。
但不管怎么說，李晟這么做還是為了確保林立不跑空。
只能說是非常優質的服務，也對得起林立的出手闊綽。
——林立這次沒有給現金，以之前參與活動中獎給的獎品為由，隨便給了一個金首飾，小小一個但價值上萬。
至于怎么變現，就李晟的人脈，分分鐘的事。
哪怕給他幾公斤，怕是都能一把抓住，頃刻煉化。
可惜真給多了會誤會，不然林立還真想拿李晟當一個變現渠道。
仰梁：“……”
合著這臥底不是自己下場，而是拿好朋友當耗材啊。
“……那是很好的朋友了。”
果然，跟林立玩到一起的，是很難找到人類。
“是這樣的，”林立笑笑，隨后將這家店的菜單推給兩人：
“嚴叔、仰叔，這起碼還得再坐半個小時，你們要不也點點東西喝吧，就算不渴，就當我們還要在這里坐半個小時的餐位費了。”
“行。”
如林立所說，現在店內的服務生雖然還沒表現出什么，但真什么都不點干坐半個小時確實不合適，因此嚴傲松和仰梁都點了點頭。
看了會兒花里胡哨的菜單后，又將其推回給林立：
“林立，叔沒怎么喝過奶茶，哪些比較好喝的？”
“這您倆就問對人了，”
林立眼前一亮，立刻開始推薦：
“叔，你如果喜歡吃橙子的話，我推薦這款棒打今日橙，都是當天新鮮的橙子。”
“如果你喜歡桃子的話，我推薦這款蟠桃四季春，很有韓式風味。”
“如果在桃子的基礎上，還希望多點百香果風味的話，那我最推薦這款烏桃厚乳明日香，用的是隔夜百香果，雖然隔夜，但這東西就和隔夜蒜薹一樣，嘎嘎權威！”
“還有這個……”
嚴傲松、仰梁：“(；☉_☉)？”
這小子嘰里咕嚕說啥呢。
這你媽沒一個是在菜單上的吧喂！
并沒有久等，不過二十幾分鐘過去，林立眼睛微瞇，用指關節敲了敲桌面，吸引仰梁和嚴傲松的注意力。
“叔，來了。”
林立話音未落，仰梁和嚴傲松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兩人迅速放下手中已經接近喝完的飲品，身體微微前傾，用不顯眼的方式，盯著那輛在目標門口停穩的黑色轎車。
“那就出發吧。”確認目標，仰梁和嚴傲松起身。
“等下等下等下！”
聽見林立的聲音，嚴傲松和仰梁連忙回頭，關心的看著林立：“怎么了？”
林立不語，表情凝重，伸出雙手按在嚴傲松和仰梁的肩膀上，微微呼吸，隨后真誠道：“Iloveyouguys（我愛你們）。”
深情的告白結束下一秒，林立就轉身就往店外走了。
他自己是說爽了，留下仰梁和嚴傲松在原地懵逼。
幾秒后。
嚴傲松：“林立干嘛呢？犯病了？”
仰梁：“是在模仿蜘蛛俠三代同框時的對話吧。”
嚴傲松：“嗯？啊？誒？仰梁，你都能理解到意思？”
仰梁：“可能我已經有病了。”
嚴傲松：“行，我還得再努力努力才能有病。”
仰梁：“那你別努力，我是已經沒救了，你減油。”
嚴傲松：“盡量。”
這段距離人類很遠，離神很近的神近對話結束后，嚴傲松和仰梁對視一眼，點點頭，連忙跟上林立。
他們本就是便衣，此刻無需任何偽裝，徑直向對面店門走去。
三個人其實都沒有遮掩自己的行動，甚至走出門的店主都注意到了對面街道上走來的他們，但也只是掃了一眼。
因為在他的眼里，三人更像是要進來買東西的顧客。
因此，掃了一眼后，店主直接走向那位剛從黑色轎車下來的，一個看起來有些精瘦的男人。
兩人簡單的言語幾句，司機便從車后備箱搬下幾個印著模糊標識的紙箱，堆放在店門口，店主則掏出一迭鈔票準備遞過去。
“你好，我可以搶劫嗎？”
林立很突然的就出現了在了兩人旁邊。
其實是先斬后奏，因為林立說的時候，就已經伸手將錢拿過來揣兜里了。
店主、司機：“？”
沒等兩人說什么，林立指著小賣部的門口，提醒了一句：“老板，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城管的車了，你這能收起來最好還是先收起來吧。”
“還有，叔，這門口也不讓久停的，記得早點開走哈，不然到時候遇見多麻煩。”
“啊？噢，謝謝謝謝。”
“嗯嗯，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店主和司機點頭。
好孩子，有善心，還怪讓人如沐春風的嘞。
林立逐漸遠去。
“等一下！！”
“Oi！小鬼！你他媽把錢給我們還回來啊！”
“不給。”林立回頭嬉皮笑臉。
店主和司機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不對，沖上去試圖抓住這個神經病。
結果發現這小子身體格外靈活，雖然沒跑遠，一直在門口，但卻可以輕松的戲耍兩人，讓兩人連衣角都摸不到。
店主怒目圓睜：“你他媽，我你，你了！”
店主有土影之姿——這塵遁·親媽剝離之術用的爐火純青。
見林立毫不在意，店主更是氣急敗壞：“溝槽的，我他媽報警啦！”
一旁的仰梁和嚴傲松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倆知道，林立等的就是這一刻。
因此，雖然半分鐘前已經就位了，卻沒有提前干涉，而是就站在旁邊看林立耍猴。
好歹也是自家養的林立，就寵著吧。
說不定他在這倆人身上找完樂子，就不在自己人身上找了呢。
“您好，您的報警請求我們已經收到，現已出警，我們就是警\察，請別再動了。”
如林立所愿，在店主喊完這一句后，嚴傲松和仰梁沉聲喝道，同時亮出了警官證。
店主和司機一愣，隨即有些驚喜，扭頭看向仰梁和嚴傲松：“正好正好，警……”
本已經用手指著林立的店主和司機，發現兩人的目光并沒有鎖定在林立身上時，愣住了。
笑容也逐漸轉移到了林立的臉上，
口喜，我要看的就是這個口牙。
仰梁已一步上前，牢牢抓住了司機的手腕。
店主似乎意識到什么，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去。
“你們…你們干什么？是那小子搶我們錢啊……”店主強作鎮定，聲音卻帶著顫音。
“溪靈鎮公安局聯合縣煙草專賣局執法，”仰梁淡淡道：
“我們接到可靠線報，你店涉嫌非法購銷假冒偽劣卷煙，現在依法進行檢查。”
嚴傲松同時對送貨司機說：“還有你，涉嫌運輸、銷售假冒偽劣卷煙，請配合調查。”
林立笑盈盈的舉手：“還有我還有我，涉嫌非法搶奪他人財物。”
但此刻并沒有人懂林立的幽默。
店主和司機儼然已經不知所措。
仰梁示意兩人站到一邊，在他倆驚懼的目光下，直接打開了一個剛搬下來的紙箱。
里面整齊碼放的，赫然是一條條包裝精致的香煙。
就從包裝的外觀角度上來說，這些煙和真的幾乎沒有區別，常人還真沒法一眼看出是假煙。
兩人掃了包裝上的防偽標識和二維碼，居然還彈出驗證為真的提示——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網站是假的。
仰梁開始呼叫''支援''，而林立和嚴傲松則進入小賣部柜臺內進行搜查。
很快在柜臺下方的儲物格里，翻出了更多與剛送來的假煙相同品牌的存貨，以及一些銷售記錄。
旋即就是固定證據，對現場發現的假煙、銷售記錄、交易現金進行了拍照、清點、記錄，林立為了任務也全程參與其中。
因為證據就擺在眼前，辨無可辨，店主和送貨司機期間并沒有鬧騰，耷拉著腦袋，估計在心里謀算著怎么樣能讓懲罰輕一點吧。
因為已經提前通過氣，幾個周邊的鎮魔使很快開著警車到位，讓店主關閉店鋪后，便帶著兩人回鎮魔司去了。
林立掃了一眼系統，暫時還是（0/2）。
不知道是到時候一起結算，還是說這個就不算。
但這個也只能聽天由命，所以林立也不在這方面上多想多去內耗，而是看向仰梁和嚴傲松：
“仰叔，嚴叔，那我們轉場？”
兩人點點頭。
“具體的位置已經發你倆微信上了。”
“行，那出發吧。”
兩人再次點頭，隨后返回各自的車上——
林立：“我上誰車？”
仰梁熱情的指著嚴傲松的車邀請：“林立，你上你嚴叔車吧。”
嚴傲松熱情的指著仰梁的車邀請：“林立，你上你仰叔車吧。”
林立：“OVO”
林立笑著搖搖頭，又是為自己的魅力感到無可奈何的一天呢。
自己的兩個叔叔，居然為了爭奪自己的陪伴機會，爭吵起來了。
唉，太優秀也是一種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