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之星瑪頓。
一個破碎的世界,一座曾經關押惡魔的監獄如今卻成為了惡魔們的圣地。
這不是一個天然形成的世界,而是被泰坦們用偉力塑造出的隔絕之地。
在薩格拉斯劈碎了瑪頓釋放最初的軍團惡魔之后,這個地方就迅速被邪能侵染,當惡魔們將其拖入扭曲虛空的邊境之后,這里也成為了每個軍團惡魔都很熟悉的地方。
燃燒軍團針對物質世界的絕大部分入侵都會從這里開始,皆因為瑪頓有神奇的特性,這里的空間結構可以通往整個物質星海的任何地方。
當初燃燒軍團還沒有塑造出邪能艦隊的時候,它們就依靠這里發動一次又一次的毀滅攻擊。
現在雖然惡魔們也已適應了跟隨艦隊行動,但瑪頓的“熱度”不減,畢竟艦隊再多也不夠覆蓋星海的每一個星區。
瑪頓上有很多傳送門,通過那些邪能之門,惡魔們可以前往星海的任何地方。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瑪頓之星上來往的惡魔部隊數量少了很多,因為那座在中心熔巖山脈中矗立而起的軍團鍛造廠占據了這個擁擠世界的寶貴地方。
那是塑煉者薩奇爾的命令。
惡魔們懶得思考這命令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它們只知道強悍的薩奇爾要帶領它們去進攻星海中最難啃的骨頭。
艾澤拉斯!
那個讓軍團折戟沉沙了兩次的“宿命之地”。
那里已經吞沒了太多惡魔的生命,就連強大的破壞者瑪洛諾斯也已徹底隕落在了那里,扭曲虛空中再無瑪洛諾斯灼熱的咆哮,這讓惡魔們又驚又喜。
呃,就深淵領主那個粗暴的作風,注定了它們在軍團中不會有太多朋友。
惡魔雖然喜好毀滅,但惡魔也有智慧也有自己的喜好,它們也存在著七情六欲,雖然這種感情往往都會被扭曲為對混亂、破壞與毀滅的狂熱。
這是沒辦法的事。
惡魔從邪能中誕生,毀滅某些東西就是它們無法放棄的“主線任務”。
巨大的轟鳴聲日夜不斷的從巖漿山脈的鑄造廠中響起,邪能引擎的嗡鳴足以讓惡魔們感覺到嘈雜和不爽,而成千上萬的甘爾葛惡魔技師們則按照指令在修建著龐大又恐怖的玩意。
沉重如山一樣的邪能機甲踩踏著大地,巡行于瑪頓的毀滅平原與裂谷之中,那些有幾十米甚至百米高的毀滅巨像是燃燒軍團在“常規武器序列”中的集大成者,只有在遭遇最難啃的世界時,惡魔領主們才會釋放這些東西。
這玩意可以輕松踩死絕大部分惡魔,只有深淵領主會孜孜不倦的挑釁它然后和那鋼鐵的造物比拼蠻力并以此為樂。
但即便是最瘋狂的深淵領主也不會去熔巖山脈挑釁那里護衛鑄造廠的“加洛西滅世者”。
那玩意看起來就像是邪能機甲的升級版,但實際上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自打那恐怖的玩意被天啟工程師金加洛斯造出來,它所投放到的每一個世界都毫無意外的遭遇了徹徹底底的毀滅。
這玩意破壞力太強了,以至于連惡魔們都覺得加洛西滅世者有些“多余”。
畢竟如果這個鋼鐵大塊頭把世界都毀滅了,那還要我們惡魔干什么?
因此,在引發眾怒甚至讓征服者都不得不介入后,金加洛斯正在追求將自己最得意的加洛西滅世者“小型化”,使其從“戰略武器”成為可以被軍團常規投放的加強版魔能機甲。
對此,天啟工程師沒什么異議。
它并不在意自己的得意造物被惡魔們吐槽或者厭惡。
它沒有那么復雜的情緒。
這個從扭曲虛空中誕生的安塔恩大惡魔將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了對“毀滅”的追求中,它沉迷于制造屠殺工具,卻沒有親手毀滅過哪怕一個世界。
這讓很多惡魔都在暗地里嘲笑強大的金加洛斯,但它們中最大膽的也不敢把這話在那些邪能機甲面前說上哪怕一句。
燃燒軍團的所有毀滅機械,從最低級的邪能巨炮,到邪能星艦,再到加洛西滅世者都是由金加洛斯和它的毀滅學徒們一手設計制作的。
考慮到這些玩意都或多或少的被融入了一些暴躁的惡魔靈魂之類的玩意,因此嘴臭又喜歡背后說人壞話的惡魔在操縱邪能巨炮時,發生殉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庫魯爾!你這丟人的東西,天啟工程師金加洛斯讓你三個小時后去一趟邪能鍛造場,呵,你小子有福氣了。”
在瑪頓邊緣的一處惡魔堡壘中,“魔王”卡茲洛加惡聲惡氣的對一臉絕望的庫魯爾說了句。
后者前幾天才在阿古斯的燃燒王座中復活,然后就被一腳踢到了瑪頓之星參與新的征服,因為在激流堡輸的太丟人,導致庫魯爾不但被一擼到底,徹底失去了對埃雷杜因惡魔的統御,就連自己心愛的“魔王”頭銜都被眼前這個家伙奪取了。
卡茲洛加也是“老資格”的末日領主了。
當年這家伙也是跟著卡扎克一起為青銅泰坦薩格拉斯服務,并看守瑪頓監獄的獄卒領袖之一,在卡扎克還在的時候,卡茲洛加和庫魯爾都是它的副官,當卡扎克死后,庫魯爾先一步奪取了領袖之位。
這就讓兩個實力在伯仲之間的末日領主之間很不對付。
然而,庫魯爾沒走好運。
它可悲的失敗已經淪為了扭曲虛空中關于“懦弱”的代名詞,關于它的“惡魔笑話”快傳瘋了,尤其是它要求警戒者立字據才敢繼續作戰的行為,徹底讓它失去了威信。
現在連一個最低級的惡魔衛士都敢嘲笑它了。
而一旦庫魯爾反擊,那情況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畢竟不管是庫魯爾,還是最低級的惡魔衛士,在警戒者面前都是一刀的事。
既然圣光屠夫殺你需要一刀,殺我也需要一刀,那你踏馬一個懦夫在老子面前裝尼瑪呢?
總之,這段時間的庫魯爾過的那是相當的憋屈,好好一個末日領主活的渾渾噩噩,天天在瑪頓本地的魅魔酒館里買醉,就像是失去了高光一樣。
在今天,它的“好日子”或者說壞日子結束了。
卡茲洛加坐在象征埃雷杜因領袖之位的霸主寶座上,這個土黃色的末日領主拍著扶手,大聲譏諷說:
“我聽說金加洛斯那個瘋子最近正在研究用淬煉的魔鋼替換軟弱惡魔血肉的可怕想法,它需要一些強大但又不那么重要的上位惡魔參與研究。
你知道嗎?
在我得知這個消息后,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庫魯爾。
你這個丟人的貨色!
你把我們埃雷杜因勇武善戰的傳統都敗光了,就因為警戒者出現在你面前,所以你連戰斗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還立字據 我踏馬說起這件事都覺得丟人,趕緊滾!
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最好寫封遺書,然后去金加洛斯的實驗室里等著!
我希望它把你的靈魂抽出來塞進加洛西滅世者的屠戮大炮里,最少這樣還能讓你找回一點好斗的勇氣。”
“你”
當著很多末日領主的面被如此羞辱,饒是庫魯爾最近過得很糟心,這會也忍不住想要反抗。
但卡茲洛加就等著這個機會呢。
它邪惡的眼睛中閃耀著某種惡毒的光,就等著庫魯爾反擊然后被自己揍翻在地,以此彰顯自己的力量和威嚴。
某個惡魔族群換了領袖之后就要進行一番這樣的“樣板戲”,對于惡魔來說,它們吃不慣什么謀定后動,扮豬吃虎的細糠,簡單粗暴的打臉才是它們最喜歡的。
卡茲洛加惡毒的想法被庫魯爾察覺到,于是失落的末日領主果斷放棄了挑釁的打算。
它雖然腦子不多,但多少有點腦子。
以前卡扎克很看重它也不是沒道理的,它才不會在這個自己弱勢的情況下還主動成為卡茲洛加這混蛋的墊腳石。
于是,只能在一群末日領主的嘲笑聲中轉身離開。
關于金加洛斯找它做實驗這事,庫魯爾倒是并不害怕。
它甚至有些期待。
惡魔們并不怕痛苦,它們享受痛苦就如享受毀滅,真死了也沒事,反正可以搖號復活,索性去體驗一下天啟工程師的手藝,萬一自己真的變強了反而因禍得福。
正如之前卡扎克評價的那樣,惡魔們行走于軍團之路卻又不懂得薩格拉斯的真正渴望,讓它們的階位越高就越難以提升力量,只能靠勢大力沉的邪能灌注。
但問題是這玩意也是有極限的。
若不能讓偉力真正加于自身,那么半神就是大部分惡魔們終其一生可以抵達的終點,當然,哪怕在整個星海里,半神都不能算菜了。
但庫魯爾不甘心啊。
它見識過真正的偉力。
追隨泰坦們的時候,它就見識過宇宙真神的榮光,那是天賜的力量不可覬覦,那么自己若有一日能成為真神之下的第二梯隊次級神,才算沒有白活一生。
可惜,它如今這個狀況大概率是沒辦法再進一步了。
在前往熔巖山脈鍛造廠的路上,庫魯爾聽到了路邊幾個巡邏的惡魔衛士在竊竊私語。
“是它嗎?那個‘丟人者’庫魯爾?”
“是!就是它,黑色的末日領主本來就少,這么大塊頭的就它一個,丟死人了!堂堂半神被圣光屠夫嚇得都不敢戰斗,結果被凡人砍死了。”
“薩格拉斯在上啊,那可真的太丟人啦!就算圣光屠夫很可怕,大不了就是個死嘛。”
“誰說不是呢?殺與被殺就是我們的軍團之路啊,我聽說,就因為庫魯爾的怯懦,讓邪能都不再祝福它了。
活該!
丟人現眼的玩意。”
“就是就是!卡扎克霸主當年多么威風,在征服者和塑煉者沒來之前,末日霸主可是軍團老大,怎么它麾下都是一群軟蛋呢?”
“呃,你最好也別提卡扎克.別問為什么,不要提就好了,大家都是同一個惡魔星球來的戰斗兄弟,我不會害你的。”
兩個惡魔衛士的竊竊私語讓庫魯爾握緊了爪子。
它可以現在沖過去把這兩個傻逼捏死,但那有什么意義呢?
流言蜚語這種事就像是瘟疫,你就算宰了感染者也沒辦法打滅瘟疫的源頭,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四處傳閑話,導致現在連扭曲虛空中的野生惡魔都會針對這事銳評兩句。
庫魯爾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畢竟自己在激流堡戰斗時身旁可沒有其他惡魔強勢圍觀,按理說這丟人事根本不可能被這么多惡魔知道。總不至于是那兩條焦灼獵犬傳出去的吧?
但事已至此,愛咋咋地吧。
“老子詛咒你們!”
庫魯爾在踏入熔巖鍛造廠的時候,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吐槽道:
“踏馬的,圣光屠夫不出現的時候,人人都可以和迪亞克姆過兩招是吧?在警戒者面前逃跑的惡魔那么多,怎么就老子變成懦夫了?這扭曲虛空的輿論環境真踏馬爛透了!
根本沒人在意真相,只想著發泄情緒。
那些混蛋就想著看我樂子然后踹老子兩腳來滿足它們陰暗的心思。
為什么該死的圣光屠夫不現在落在瑪頓,把這里的惡魔全踏馬干掉呢?
老子倒要看看,在真正面對迪亞克姆的時候,這里的數百萬精銳惡魔里有幾個能硬起來的?”
“你確定?”
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詢問著,就像是在分辨庫魯爾的這個“心愿”是不是認真的?
此時正自暴自棄的庫魯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口回道:
“當然,我確定!我希望警戒者下一秒就等等!誰在說話?”
前半句還是“累了毀滅吧”的語氣,后半句猛然驚醒。
要不說人家雖然名聲沒了,但實力還在,就是要比其他惡魔警惕的多。
庫魯爾的末日之刃都拔了出來,但下一秒它就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急忙抬起頭大喊道:
“不,我就是開個玩笑!別.”
“晚了!心愿都許了,我怎么能不滿足一個可憐惡魔的小小期待呢?抬頭!”
那個熟悉到讓庫魯爾全身顫抖的聲音帶著笑意回應,讓末日領主沖出鑄造廠仰起頭,瞪大牛眼看向瑪頓陰沉的邪能蒼穹。
然后,它就看到了那一縷光芒如金色的隕石一樣從天而降。
好消息是,那道純粹的猶如太陽砸落的能量流并非警戒者,壞消息是,那是警戒者甩向地面的“安瑟的太陽拳”。
警戒者本人,緊隨其后!
在庫魯爾翅膀根都在顫抖的驚恐注視中,太陽拳于視野盡頭的地平線下爆發,金色的蘑菇云沖天而起,整個瑪頓都在這一擊之下顫栗起來,那焦灼的風暴混雜著無數惡魔被焚滅后爆發的灰燼云沖向四面八方。
在一整個惡魔要塞都被夷為平地的廢墟里,迪亞克姆活動著脖子,提著灰燼使者和卡扎克的寄魂杖于那沖擊坑中大步走出。
在他身后,一輪金色的烈陽在五名金色小天使的“托舉”中不斷攀升,直至代替了瑪頓的邪能蒼穹,徹底照亮了這個存在不知道多久的惡魔世界。
無數惡魔發出了驚恐的咆哮,其中混雜著深淵領主們戰意滿滿的挑釁。
迪亞克姆伸出手,金色的日冕中五名彩虹屁小天使被擢升為至高天的大天使,它們拍打著光翼如出擊的圣光之拳,先警戒者一步殺入前方滾滾而來的群魔之中。
這里是扭曲虛空!
這里是邪能的疆域,這里是惡魔的圣地,踏馬的圣光屠夫主動殺入了惡魔的主場。
那個混蛋在挑釁整個瑪頓!
兄弟們,并肩子上啊。
“瞧瞧,它們真以為我是一個人來的。”
迪克咧了咧嘴,手中的寄魂杖砸出去如隕石呼嘯著落地,轟碎魔鋼城墻的巨響中讓黎明霸主卡扎克咆哮著起身。
手持毀滅之矛的卡扎克以一種“懷念”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樣經歷了太多的世界。
最開始的時候,這里是泰坦的監獄,自己是獄卒。
惡魔在里面,自己在外面。
后來,瑪頓變成了惡魔之星,自己也追隨薩格拉斯大人擁抱邪能。
惡魔橫行星海,自己是其中一員。
現在,自己成為圣光的戰爭先鋒,這是自己選擇的道路,而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宿命中的瑪頓。
自己在這里,惡魔在眼前。
“秩序的囚籠,瑪頓!你的典獄長回來啦!”
卡扎克感覺今日的圣光尤為活躍,于是它順著心中那股復雜的激蕩,在光翼拍起之時揮動毀滅之矛,將膽敢靠近自己的一切邪魔盡數殲滅。
在那些惡魔的悲鳴中,它似乎又找回了曾經的手感。
對嘛。
這才是埃雷杜因應該做的事,我們天生就和惡魔勢不兩立啊!
迪亞克姆看著激昂咆哮的卡扎克,他真是越發滿意自己的光鑄黎明霸主了,卡扎克確實是個“浪子回頭”的典型。
希望其他埃雷杜因也和它一樣明事理,識大體。
“嗡”
光耀之主·拉格納羅斯也隨著警戒者的呼喚化作一團金色的陽炎于前方大地爆開光輝。
就如一個信號。
當迪克仰起頭時,閃閃發光的埃索達號穿破了物質世界與扭曲虛空的邊境,進入了這惡魔之地中,伊利達雷的獵殺戰艦也緊隨其后,隨后是虛靈們的節點飛船,奧達奇人的改造戰艦,還有那些反抗者們奇奇怪怪的星艦。
它們行駛在那金色烈陽照耀的惡魔樞紐世界中,它們看到了那些合圍過來的星艦,它們毫無畏懼的準備跳幫。
在這金色陽光的照耀下,身披圣光去戰斗。
讓瑪頓燃燒吧!
“哈哈哈,獵星者回來了。”
瑪頓的熔巖山脈深處,一個任何探測器都找不到的山洞里,正在被背叛者的仆從們虐待拷問的受難者奧圖里斯突然仰起頭。
這個幾乎被挖掉了半個身體的惡魔獵手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在那些叛徒們稍顯驚慌的集結中,他大聲喊道:
“圣光屠夫也來了,你們以為你們設下了陷阱,蠢貨!你們落入了陷阱,現在為你們生命而戰吧。
我會在地獄里等著你們,我也會在那里痛宰你們!”
背叛者的領袖,邪能戰幫的女王凱麗雅·邪魂握著一對造型夸張而猙獰的戰刃上前,對奧圖里斯微微俯身。
隨后,戰刃揚起。
血光四濺中,黑暗籠罩了受難者早已瞎掉的眼睛。
永恒的死亡降臨了。
將這個生命作為開戰的祭品,將他飽經風霜的靈魂吞入那饑渴的戰刃,宣告一場戰爭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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