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黑棋直接碰上去了!”
看到這一手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都看出了黑棋這一手棋的意圖!
“黑棋要在這里展開治孤,形成轉換!”
這確實是強手,如果黑棋真的能形成轉換,還有一戰之力。
但是,朱心元這一手選擇碰,還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因為這一手棋,除了碰之外,還有扳、大飛這些其他的治孤手段,相比于碰,扳和大飛這兩手更加穩健堅實。
而碰的后續變化,太復雜了。
此時的盤面已經錯綜復雜,這一手碰之后,盤面將徹底變得模糊,根本無法看清!
“朱心元老師,不愿意坐以待斃!”
到這眼睛的職業棋手,終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保持盤面復雜,等待著反攻的機會。”
俞邵靜靜望著棋盤,手已經伸入棋盒,感受著棋子冰涼的溫度,片刻后,終于將一顆棋子夾于指間,然后緩緩落下。
棋子緩緩落下。
九列八行,貼!
看到白棋這一手落下的位置,朱心元的表情變得凝重無比:“果然攻擊我的棋筋了!”
隨后,朱心元再次夾出棋子,飛速落下。
八列六行,扳!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雙方圍繞著上方小角,開始不斷落子。
朱心元的臉上早已經滿是汗水,望著棋盤,不斷從棋盒之中夾出棋子,飛快落于棋盤。
噠、噠、噠!
“雖然活了一個小角,但黑子棋筋被殺,白棋變得更厚,中腹黑棋壓力大增!”
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棋局局勢,心情也隨著棋子不斷落下,而不斷起伏。
黑子選擇治孤,意圖形成轉換,白棋殺掉黑棋棋筋也是必然,如今白棋已經搶到先手,進攻的手段不少,問題就在于白棋要如何進攻!
只要能扛住白棋這一波猛攻,那便是黑棋的生路顯現之時!
置于死地,方能后生!
但是——
如果無法扛住白棋這一波進攻,黑棋將全軍覆沒,徹底葬身于死地!
黑棋已經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了!
很快,又是幾手棋后,俞邵望著棋盤,陷入了長考。
周圍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靜靜的等待著俞邵,下出這關乎勝負的一手。
“盤面非常模糊,看起來很多下法,都可以下,而且每種下法都有其道理,已經難分優劣。”
“在復雜模糊的盤面之下,能否找到那唯一的一手,是衡量一個棋手棋力的體現。”
有人望著這一盤棋,頭皮都有些發麻:“那么,白棋這一手,究竟要如何進攻呢?”
“這一盤棋,從布局到現在,已經足以驚艷世界,又究竟會怎樣收尾?”
終于,又過了片刻后,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俞邵終于將手伸進棋盒,緩緩夾出棋子。
“咔噠。”
棋子碰撞,發出金石之音。
下一刻,俞邵垂眸望著棋盤,從棋盒夾出棋子,然后緩緩落下。
九列十七行,拆!
看到這一手棋,所有人瞬間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棋盤,整個人都徹底愣住了!
“拆?”
即便是蔣昌東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望著棋盤,目光都有些模糊。
“不是跳,也不是扳,也不是小飛,連扳斷也不是,而是拆?”
“這是……裂形?”
所有人都傻愣愣望著棋盤,腦海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
棋盤之上,隨著白棋這一手拆落下,令所有棋手都避之不及的裂形,此刻,已然出現!
所謂裂型,可是會被對方結實的沖斷,通過纏繞攻擊,最后腹背受敵的形狀!
輕則委屈成活,重則必死一塊!
但是,此刻,裂形卻被白棋堂而皇之的主動下了出來,甚至要用裂形來進攻!
“不!”
突然,一抹震驚之色,齊齊在蔣昌東和莊未生臉上浮現!
“這一手拆,下的非常好!”
“仔細體味這一手棋,雖然是裂形,但是意境卻很深遠,效果絕佳!”
而在俞邵對面,朱心元的臉頰之上,一絲冷汗緩緩滑落。
“在最模糊復雜的盤面之下,他抓到了絕佳的機會,找到了幾乎不可能被找到的一手!”
此時。
棋館內,安靜無聲。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望著棋盤,只是墻壁上高懸的時鐘,還在嘀嗒嘀嗒轉個不停。
俞邵低頭望著棋盤,眼神平靜。
眸子之中,倒映著面前的棋局。
前世如此,這一世如此。
一千年前如此,一千年后如此。
世事滄桑。
唯一不變的,是棋盤之上,驚心動魄的廝殺!
許久之后,朱心元終于回過了神,下意識的咬了咬牙,眼神之中滿是不甘,再次夾出棋子,然后飛快落子!
十一列十三行,小飛!
俞邵也立刻夾出棋子,毫不退讓的落下。
十二列十三行,貼!
棋盤之上,黑白兩色的棋子,仍舊在不斷落下,讓原本就復雜莫測的棋局,再加幾分四溢的殺機!
“這一戰,將會決定全局的勝負!”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棋盤,全都已經知道,這一盤棋的最終戰,終于開始了!
“全盤的死活大抵確定,地盤也大多有了歸屬!”
“這是最后一戰,也是畢其功于一役的一戰!”
“這一盤棋,此前的發展,已經足以封神,而這最后的中后盤,又將下成什么樣?!”
“黑棋雖然劣勢,但還有反戈一擊的機會,還沒有輸!”
“白棋雖然占據優勢,但是面對黑棋的反撲,如果稍有不慎,還是會中途折戟!”
棋盤之上,每一手棋,都是棋手的心聲!
看著棋盤之上,黑棋的每一手落下,讓俞邵都不禁有些動容。
“下的……太好太好了。”
俞邵自己都完全沒想到,這一盤棋,居然會下成這個樣子。
即便他以五十目的大棄子來爭先,下至現在,居然似乎還未將黑棋徹底給壓垮,正常而言,下到這里,早就該分出勝負了。
俞邵能感受的到,黑棋的每一手,都蘊含著強烈的不甘與斗志!
黑棋,硬生生苦撐到了現在,居然還未被徹底逼入絕路!
“在我的背后,是前世的圍棋AI,那無數盤敗局,在支撐著我。”
俞邵緩緩抬起頭,看向對面緊咬牙關,不甘的望著面前棋盤的朱心元。
“在他的背后,有誰呢?”
“誰在支撐著他呢!”
俞邵眼神之中有些恍惚,仿佛在朱心元背后,看到了無數道身影。
那時歷史長河之中,歷代圍棋國手,他們仿佛默默站在朱心元身后,透過厚重的歷史,專注的望著這一盤棋局!
棋盤之上,黑子再次落下。
“他的背后……并非空無一人。”
俞邵低頭,看著這顆剛剛落下的黑子,默然片刻,再次夾出棋子,飛快落下。
“還有機會!”
朱心元緊緊咬住后槽牙,連臉上不斷淌下的汗水都渾然不覺!
“白棋的頂是適應手,我這一手跳強硬,但是……總感覺這是白棋早早設計好的!”
朱心元死死盯著棋盤,眼神之中只有旺盛的斗志和不甘。
“在這里切斷白棋,可以用劫,來繼續和白棋糾纏!”
咔噠!
棋子夾出,然后落下!
“將白棋切斷了!”
一旁,一個年輕的職業棋手看到這一手棋,想了想,終于洞悉了白棋意圖:“這么差的局勢,黑子居然還想到了用劫爭來頑抗!”
“朱心元老師,真是個天才。”
“我這輩子都下不出這一手……”
他不禁訥訥的望著這一盤棋局,感覺到了和兩名棋手之間遙遠的差距。
用天才來形容一個年歲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其實有些不倫不類,但是此刻他搜腸刮肚,除了天才二字,再無其他字可形容。
在這個局勢下,黑棋已經風雨飄搖,如果換做他,可能自知無力回天,已經投子了,但是偏偏黑棋還是找到了最強的一手,繼續撐了下去!
很快,棋盤之上,白子再次落下。
他望著棋盤,訥訥無言。
“好……好棋……”
棋盤之上,黑子與白子緊緊糾纏在一起,白棋兇狠進攻,黑棋苦苦掙扎,雖然白棋勢大,但是黑棋卻迸發出了驚人的韌勁,縱白棋也奈何不了黑棋!
黑棋,甚至還時刻想著反咬白棋一口!
雙方圍繞著劫爭,不斷糾纏,黑棋希望利用打劫做活,而白棋竟也同樣意欲利用劫爭保持壓力。
所有人都無聲的看著這一盤棋局,這關乎生死的最終戰,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俞邵望著面前的棋局,也終于不禁微微皺緊了眉頭。
這一盤棋,原本應該早就結束了的,他沒想到這么棘手,黑棋的頑強,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如果徐圖漸取,戰線將會被拉的無比漫長。”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一旦有一個算錯,就會萬劫不復。”
“如果,不肯放手一搏,時刻給自己留有余地,想直接將黑棋擊潰的話,是不可能的。”
俞邵終于再次將手伸進棋盒,目光隱隱變得凌厲起來。
十一列十三行,斷吃!
“必須要自絕生路,和黑棋斗個你死我活,最后……一決勝負!”
十一列十三行,斷吃!
棋子落盤之聲,從未如此響亮,如此震撼人心!
“直接將黑棋四子斷吃?!”
看到這一手棋,所有人頓時都有些頭皮發麻!
這一手棋,并不難懂!
但也正因如此,格外讓人感到驚悚!
白棋這一手的意思,就是要在黑方的陣勢之中,強行將黑棋殺個四分五裂,攪個天翻地覆,不給黑子任何妥協的機會,雙方都將騎虎難下!
但是,這么下,白棋太過深入,相當于闖入黑棋大本營,自己也是風險極大,極有可能被黑子圍殺!
這個態度,堪稱強硬到了過分!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朱心元眼皮跳了跳,牙齒頓時咬的更緊了,片刻之后,再次夾出棋子,落于棋盤之上!
“雖然黑棋危在旦夕,但深入黑棋陣勢的白子,同樣搖搖欲墜!”
“成敗,在此一舉!”
棋子,又開始不斷交替落盤。
棋盤已經臨近官子,一般來說,在這個階段,如果還未分出勝負,局勢也應該比較緩和了,但是這一盤棋不同。
哪怕下到現在,黑與白還是緊緊交織糾纏在一起,局勢激烈到水火不容,每一手棋落下,都仿佛刀光劍影在棋盤上閃過。
嘀嗒、嘀嗒。
四周鴉雀無聲,唯有時鐘嘀嗒嘀嗒轉個不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白棋兇狠進攻,黑子也在拼盡全力,竭力圍殺!
很快,又一顆黑棋落下。
看到這一手棋,有人的表情不禁有些動容。
這一手,是單官。
所謂單官,便是指幾乎沒有目數,價值極小。
除了最后的小官子外,幾乎沒有人會去下單官,但是,此刻黑棋卻下了出來。
“為了鎮壓白棋,黑棋,也是拼盡身家性命了……”
“白棋,要被逼死了!”
有人低聲喃喃道。
四周,無人說話。
所有人依舊緊緊盯著這一盤棋局,一言不發。
棋盤之上,黑棋用盡了渾身解數,千百般手段盡數施出,白棋終于是露出了暴死之兆。
但是,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情緒有波動。
白子確實快死了。
但是——
白棋那片岌岌可危的死子,此刻卻仿佛散發著詭譎之光!
望著這一盤棋局,他們仿佛見證了一場千軍萬馬的慘烈廝殺,遍地都是森森骸骨,觸目驚心!
俞邵靜靜望著棋盤,再次夾出棋子,緩緩落下。
十九列十二行,尖!
朱心元臉色有些蒼白,再次夾出棋子,飛快落下!
棋盤之上,黑子與白子,還在廝殺,仿佛無休止一般!
眾人望著棋盤,看著這盤棋局,不知道何時,臉上已經沒有任何震撼之色,有的只有一片深深的茫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心元再次落下棋子。
九列十五行,頂!
眾人目光復雜的望著棋盤,已經看出了盤面棋子的死活。
朱心元,成功了。
這片打入黑棋腹地的白棋,在黑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后,最終被黑棋鎮壓。
白棋,全軍覆沒。
這一盤棋,棋局最終的答案,終于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俞邵夾出白棋,再次落下。
十列九行,跳!
不遠處,看到俞邵這一手棋,負責記譜的女記譜員陷入了沉默,許久都沒有提筆將這一手棋記下。
周圍,一片寂寂。
朱心元看著這顆剛剛落下的白子,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他望著面前的棋盤,目光甚至都隱隱有些渙散。
眾人沉默看著這一盤棋,棋館內竟然彌漫著一股悲涼的氣氛。
是的。
悲涼。
為了角上一個小劫,黑棋可謂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結果白棋所有的死子都連在了一起,手牽著手在黑棋的大本營里進行了暴動!
最終,白棋被黑棋付出慘重代價所鎮壓,但白棋也拼了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
縱然其他地方,黑棋全部淪為白棋的俘虜,對于黑棋而言,能將白棋殺的四分五裂,也值了!
“這是朱心元老師,此生下的最好的一盤棋。”
戴著眼鏡的青年茫然的望著這盤棋局,喃喃道:“但是,即便是朱心元老師,拼盡全力,也沒能推倒這堵高墻……”
“這堵高墻,實在是太厚太厚了……”
他突然想知道,親眼目睹了這盤棋局的蔣昌東和莊未生是什么反應,于是緩緩扭頭,向二人望去。
從二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們只是一言不發,望著棋盤,從始至終都沒有挪開視線。
沉默。
此刻,沉默勝于千言萬語。
縱觀全局,簡直像是一盤世界級的軍事史匯報演出。
開局白棋一連串的脫先,輕靈飄逸到了極致,明明局部受損,卻先手不失,七進七出,深得游擊戰的精髓。
隨后,白棋令人震撼的將苦心經營的一大片白子棄掉,五十目的差距讓這一盤棋,硬生生打入絕境。
但白棋之后的二十手棋,在中腹不斷閃身騰挪,令人眼花繚亂,最終完成了無比震撼人心的表演,反將黑棋打入絕境!
然后……
這竟然還不是巔峰,精彩還在后面!
最后為了一個小角引發了全局的戰火,黑棋付出慘痛的代價,最終將白棋鎮壓,白棋無數死子竟然連成一片,在黑棋腹地大本營里頭進行了會師——
最終徹底將黑棋擊潰!
一局下來,波瀾壯闊,蕩氣回腸,足以使得所有棋手匍匐在地,仰望著充斥著神機、光芒四射的名局。
“終局了……”
棋館老板娘高萬萬怔怔望著這一盤棋局。
看到這樣一盤棋局,在自己這家小棋館弈出,她原本應該高興萬分。
但是,起碼此時此刻,她心中竟然也只有一股沒由來的悲涼和遺憾。
太慘烈了。
圍棋之中,有種棋譜叫血淚譜,里面收錄著不少精彩的棋局。
她以前不懂,覺得血淚譜這種說法太怪異,像圍棋這種近乎于道的東西,應該有個好聽文雅的名字,比如什么神機譜、什么忘憂譜。
血淚這兩個詞,顯得太絕望,太壓抑,和圍棋的基調不符。
但是此刻,她似乎明白了。
這樣一盤棋,怎么能不稱之為血淚?
終于,又過了一會兒,朱心元深深的垂下頭,既沒有落子,也并沒有投子,雖然這一盤棋局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兩盤棋。
全都輸了。
第一盤棋輸了之后,他心中雖然震撼,但更多的還是不甘,但是這一盤棋下完,他心中只有一股深深無力感,以及……茫然無措。
這是他拼盡全力的一局,他甚至此生都從未下過任何一盤能超越這一盤棋的棋局,但是,即便如此,他最終還是輸了。
“這就是……”
蔣昌東終于從棋盤之上收回視線,向俞邵望去——
“俞邵。”
莊未生依舊低頭望著棋盤,看著棋盤上錯綜復雜的局勢,只有沉默。
看到這樣一盤棋,他突然覺得……此前看過的那么多名局,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所有人都心思不一,靜靜望著棋局,棋館內依舊是寂靜一片。
嘀嗒、嘀嗒、嘀嗒。
墻壁上,時鐘不停轉動,時間不斷流逝。
雖然所有人都看出棋局勝負已分,但是朱心元依舊沒有投子,也沒有繼續下,去將毫無意義的官子收完。
作為一個已經四十歲的前輩棋手,這無疑極其失禮也極其失態的,但是,看到這樣慘烈的一盤棋局,居然沒有一個人有苛責的心思。
幾個年輕的職業棋手,看著垂首靜坐在原地的朱心元,竟然有些淚目。
那可是曾經同攬兩大頭銜,立于圍棋金字塔頂端的朱心元啊!
此刻,卻連棋手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回,只是在那里垂首靜坐。
他們不知道朱心元心里在想什么,但是這是何等的意難平,心中又是何等的翻江倒海?
雖然拼盡全力,但最終只換來了慘烈的敗局,這種辛酸與苦楚,可能只有當事人知道。
可能言語已無法表達這種復雜到極點的情緒,只能一直靜坐在棋盤前,以這種無聲的反抗,來表達內心的萬般情緒。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
俞邵也就默然坐在棋盤前,靜靜等待著。
朱心元終究是沒有等到超時,又過了片刻后,終于在一片寂靜中,語氣微弱的開口說道:“我輸了。”
四周頓時變得更寂靜了。
莊未生和蔣昌東望向朱心元的眼神,全都無比復雜。
“多謝指教。”
聽到朱心元認輸,俞邵終于對著朱心元低下頭,開口說道。
“多謝……指教。”
朱心元同樣低下頭,只是聲音不僅微弱,還有些嘶啞。
這一盤棋,到此,終于徹底結束!
俞邵同樣有些沉默,看著面前的棋盤,伸出手,準備收拾棋子。
就在這時,自從中后盤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莊未生,終于再次開口了:“俞邵三段。”
俞邵微微一愣,扭過頭,向莊未生望去。
“我們在賽場上,還從來沒交過手吧?”
莊未生定定望著俞邵,開口說道:“我由衷的期待著,不久之后,我們在國手戰上那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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