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被油到了。
他剛剛明顯在老爹身上聞到了一股雪茄的味道。
不同于普通的煙臭味兒，那股味道是沁人心脾的煙草香味。
媽耶。
整什么朱自清，整什么背影啊！
還玩上煽情那一套了。
一個身上帶著雪茄味的老爹給兒子買泡面吃。
這能讓人感動嗎！
虛偽！
太虛偽了！
蘇澄沒揭穿。
因為他揭穿不了。
老爹肯定會找個讓蘇澄無法反駁的借口。
還是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蘇澄這兩天一直在房間里寫寫算算，就是在分析自己到底哪里受到了監視。
在家里的時候他沒敢輕舉妄動，怕引起懷疑，讓人發現端倪。
但是上了火車以后，蘇澄覺得可以行動了。
這幾天他試驗過了，各類的賬號肯定都有人時刻關注著。
首先是短視頻賬號。
蘇澄忍著心痛直接注銷。
這個號他已經養了很長時間了。
什么修驢蹄子、蓋房子、洗地毯、翻新車輛，還有他最喜歡的荒野獨居。
但沒辦法。
被監控了，那就只能注銷。
其次是微信和QQ。
蘇澄把朋友圈權限改成了僅個人可見，QQ空間更是直接鎖掉。
“今后不能給人瞎點贊，瞎評論了。”
最后是各購物消費類APP。
尤其是TB和PDD。
經過蘇澄這幾天研究，他發現TB有個螞蟻森林。
只要通過zfb消費，就會有能量在螞蟻森林里面產生。
而蘇澄的zfb好友則可以看到能量。
就好比他剛剛買的這張火車票，螞蟻森林里產生了257g的綠色能量。
大額的就那么幾種：買車票、買電影票、還花唄和信用卡之類的。
雖然看不到具體購買了什么，但是可以根據他最近的行為進行分析出來。
關閉！
除了ZFB，PDD上面還有個拼小圈。
這個更夸張，連分析都不需要分析了，好友直接就能看到他買了什么。
還有外賣等級之類的。
關閉！
全部關閉！
蘇澄在本子上列舉了所有能讓人監控到的軟件。
這還不是專業監控，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能看出來的。
至于手機監聽，那應該不至于。
清理完這些。
蘇澄心里的負擔減輕了不少。
很快。蘇澄就看到工作群里有人問，到底是什么工作這么緊急，還在家陪老婆孩子呢。
領導和組長都說不知道，是大領導安排的，要梳理一些檔案之類的，沒人手。
等一下。
蘇澄似乎發現了盲點。
他就職的這家公司該不會也……
蘇澄任職的是一家咨詢公司。
十幾年前它還有個更簡單的名字，點子公司。
而蘇澄任職的這家更高端也更專業一些，直接對標的是海外的麥肯錫咨詢公司，波士頓咨詢公司。
包括但不限于：工商管理、產品優化、有序擴張，為企業的大Boss提供分析，好讓他們做出更有利于企業的決策。
什么麥肯錫工作法、麥肯錫團隊管理、麥肯錫七步分析法，都是出自這類公司總結出來的經驗。
要知道，這種公司的員工都是人尖子中的人尖子，有時候985連面試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的入職要求更嚴格了，必須美本美碩。
蘇澄一個普通一本是怎么進到這種公司的？
他當時還很慶幸，能在這樣的公司工作，雖然只是管培生，但還是覺得自己撿到了大漏！
蘇澄立即開始查自己這家公司的股權結構。
公司的結構很特殊，有大大小小十幾個股東。
最大的股東沒什么問題，就是公司的大領導本人。
乍一看也沒什么問題。
但是蘇澄的情況特殊，這些查企業的軟件也不能信。
老爹要是連一些軟件都騙不了，還怎么騙他。
在蘇澄敏銳的直覺之下，最終發現了端倪。
首先，大領導本人手里有25%的股份。
看著好像是最大股權，但其實上并不是絕對控股。
剩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投資公司加起來，合計有75%的股份。
而這些投資公司甚至都不是皮包公司，而是有自己的投資。
持有人不同，最后聯系不到一起，但是他們的投資方向一直都在自己的領域。
母嬰產品做的好好的，突然持有了咨詢公司4%的股份？
賣奶茶的突然擁有了公司1%的股份？
最可笑的是，收廢品的公司竟然也持有7%。
雖然蘇澄任職的這家公司，股權結構在紙面上聯系不到一起。
但是這些持有公司股份的股東，背后都有帝豪集團的投資。
換言之，這些股東都是帝豪集團在其他領域的代言人！
也就是說。
他老爹蘇天言，為了不引起懷疑，做了相當周全的準備。
就連白手套，都一層套一層。
他老子，蘇天言，就是蘇澄任職的這家咨詢公司最大的大老板！
“這一紙調令，就是老爹給我下的？”
“被騙了！”
“我竟然沒反應過來！”
太傻了！
蘇澄前世簡直太傻了。
明明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傻到連一點意識都沒有，竟然拿命在京州跟別人卷。
繼大群之后，工作小群也發來了消息。
組長：[@全體成員，明天10點到崗，有沒有問題？]
組長：[都別給我找原因哈，1組2組都能到，我自己放假都沒走，明天10點必須全體到崗！]
蘇澄：？？？
必須到崗，還他媽問人有沒有問題。
你沒走是因為你沒買上票，還不舍得買一等座。
買個二等座都得往小群里讓大家助力一下搶票。
蘇澄覺得他們組長鄧強就是個傻逼。
不管他。
蘇澄點開副組長的頭像，然后發消息：[栗子姐，我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到崗]
葉黎：[你咋了？還在京州嗎？還是在家里？]
蘇澄：[在京州的火車上，突然感覺發高燒]
葉黎：[那你多休息一下，幾點下火車？我去接你]
蘇澄：[不用不用，我自己一個人能行，你忙你的]
葉黎：[行吧，那你有事兒一定跟我說啊]
黎姐姐還是挺善解人意的，沒有強迫蘇澄到崗，說想辦法幫他找補一下。
一下火車，蘇澄直奔出租屋，準備開始實施他的計劃。
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