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2078595♀1762002956♀是夜,圓月下,海棠樹前。
但見李婉兮和洛青衣二人坐在縣衙后院里說笑不停。
二人身旁,小侍女云千雪則是又急又氣,面紅耳赤地不斷解釋著。
稍頃,云仲秋進入院中,見了眼前之景,微楞之后不由上前笑著問道:“夫人,何事同青衣聊得這么開心?”
話音方落,就看到云千雪已急匆匆地朝云仲秋說道:“少爺,你快和少夫人說,你真的會作詩,而且寫得還非常好!”
聽得此言,云仲秋已然知道這幾位在聊什么,笑著揉了揉小千雪的腦袋:“別胡說,少爺哪里會作詩。”
李婉兮聞言笑罵:“既然如此,夫君怎么還敢當著沈山憂的面夸下海口,說什么天不生你云仲秋,文道萬古如長夜......”
一旁的洛青衣亦是好奇地淺笑著看向云仲秋。
“這話卻是一字不假。”云仲秋聳聳肩坐了下來,口中說道:“我是不會作詩,但卻可以默出他人寫過的傳世之作,那些位,可當真是......文采耀目、千載風流。”
說到這里,不由想起自己原先那個世界,若是文道長河中缺了李、杜、王、白等等些位,歷史不知該變得多無趣。
只見其頓了頓后,繼續道:“若是這天當真未生我云仲秋,便無人能把那些位詩仙文圣的傳世名作給帶過來,如此,稱這九州文道如同萬古長夜,也不為過。”
詩仙文圣?
李婉兮和洛青衣一時只聽得云里霧里,這九州文圣是有的,可要說詩仙,卻是真的找不出來。
云仲秋見此笑笑,看向李婉兮:“夫人不信?”
“滿嘴胡言,妾如何信?”李婉兮沒好氣地白了其一眼。
洛青衣含笑說道:“此事卻也簡單,公子當下寫幾篇,即可自證。”
抄詩嘛......云仲秋搖了搖頭,他暫時還沒這個計劃。
不過可以寫點別的,能更讓二人相信。
只見其朝一旁的云千雪說道:“丫頭,去取筆墨過來。”
“唉,我這就去。”云千雪聞言自是興沖沖地往屋子里跑去,心里頭卻比他少爺還想要證明給少夫人和洛青衣看。
“千雪你慢點。”洛青衣見此怕她絆著,忙起身跟了過去。
李婉兮微惱,瞪了眼云仲秋,說道:“丫頭眼睛不方便,你想作詩,口述便是,何必這么麻煩!”
云仲秋笑了笑,“不是麻煩,而是必須寫下來,才好傳出去。”
今日下午和沈山憂談過之后,他已然想好了怎么操作。
直接去府城和人斗詩太“跌份”,既然要裝,就得吊人胃口,讓人主動尋過來才行。
如此,詩詞是不夠的,還得是雅俗共賞的《紅樓》才行。
好在他前世最喜紅樓夢,全書是記不住的,但前八十回,確實是讀了又讀,且還用其書練字抄了幾遍,甚至還模仿試著寫過十幾章回,早已一字不差地刻進骨子里。
不多時,只見洛青衣取了文房四寶,領著云千雪回到院中。
待研墨后,云仲秋提筆落字,卻沒急著默寫紅樓夢,而是思忖片刻,把第一回太虛幻境里的那對聯子放在了最前頭: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
“妙!”
洛青衣好奇看了眼,一時不由出聲稱贊,如此將來即便真的被認出是借他人的,也說不出什么來。
李婉兮輕笑搖頭,“就屬夫君心思多,總想著不留破綻。”
云仲秋微微一笑,不作多言,只一字字開始默寫起來......
李婉兮和洛青衣二人好奇之下,來到其身后靜靜觀看。
待看到那句“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時,二人不由面面相顧著看了一眼。
且不提洛青衣心中如何作想。
李婉兮已然是確信,這樣的文章,絕不是自家夫君能寫出來的。
自己家這位的性子,相處了這么久,她已然算看出來了,臉皮厚如城墻,心思多詭,事事都講究個“物盡其用”,如這般戚戚的詩詞,是決計不會寫的。
其后,二人又看到書中神瑛侍者凡心偶熾,想要下世為人,絳珠草感念其恩德,發誓用一生的眼淚來償還他,跟隨他下凡歷劫,如此“木石前盟”、“眼淚還債”,便漸漸看得癡了......
然而此時,云仲秋卻突然停筆不寫了。
李婉兮見狀,不由惱怒著推了其一把,“夫君,你倒是繼續寫啊!”
“累了,歇會兒。”云仲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隨后笑著朝李婉兮問道:“夫人信了?”
李婉兮聞言,拿起石桌上的宣紙細細品味一番后,也不作答,而是思忖半晌,朝云仲秋說道:
“這書究竟是何人所作,夫君說個名號,妾去將他抓來,屆時自有法子讓其為夫君所用。”
云仲秋聽得無語,苦笑說道:“此人名叫曹...,算了,我就是說了也無用,夫人肯定是抓不來的。”
“為何?”李婉兮微微蹙眉。
云仲秋聳聳肩,“駕鶴西去了。”
李婉兮暗道一句可惜,旋即又問:“此書共多少回?”
“一百二十回。”云仲秋徑自應了句,“不過我只能默出前八十回,夫人手中那篇,算是個引子。”
李婉兮聽完立時就明白了云仲秋的想法。
僅僅一篇引文,便已如此勾人,若是再多寫幾回散去府城,屆時想不把人引過來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