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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伸縮自如者公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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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肩并肩的走出客棧。

  不明所以的張九江這才發現張貴與眾不同的打扮,上下打量著道:

  “大貴啊,咱們都是海邊出生的,西賀洲人雖然見的不多,可也斷斷續續能瞧著。

  但少有你穿的這么地道的。

  你說你穿成這樣,又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做什?”

  張貴反問道:“先別提我,剛才你最后說的是什么話?”

  “我說‘你千萬不要勉強’,怎么了?”

  “怎么了,哼,勉強是什么意思,哥哥我這輩子就沒體會過。

  不是一千,而是一千三百五十六,跟著我說,一千三百五十六。

  一千三百五十六個國戰俘虜,被我接回明宋了。”

  張九江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這么多,你搶了西賀人的人市嗎!”

  “這幾天我在巨蛇島肉金、文明先鋒、神圣謳歌三座大城,連買帶用要素規則之力配合神權搜羅,總要有些成果吧。”

  張貴心中想到,但這些話即便對小伙伴也不能明說,只能糊弄道:

  “行了,別管多少人,怎么到手的,總之夠你交代的了。

  現在咱們就到船上窩著。

  等到早上由你把戰俘帶下去,安頓起來。

  這面子活就算是做成了。”

  話音落地,就見一個瀟灑的人影從‘行隆客棧’兩層臨街的,木窗飛身躍出。

  落在了張貴面前。

  “張兄真是好本事、好人脈。

  眼下這種局面竟然還真能硬生生從海上,贖回一千三百余名國戰失陷的兵將。

  聽說當初朝廷都找到了‘慈人會’的身上,幫著疏通也沒能做成,何況現在。”

  “那是‘慈人會’的人脈不夠廣,朝廷力所不能及嗎,是錢不舍得給吧。

  公孫公子,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民間其實早有傳聞。

  元山國破關入寇京畿之地后,曾經有意同意讓明宋朝廷贖買戰俘。

  結果丞相吳慶耕算了算,這筆贖金花出去之后,明宋國庫能空一半。

  合正帝又不舍得用皇家的內庫分擔,最后只能當沒這回事發生。

  心懷叵測的公孫奔霄聽到張貴把自己含有暗意的話,往極為禁忌的方向扯,馬上敗下陣來。

  一臉慚愧的拱手鞠躬行禮道:

  “是我失言了。

  張兄,上次我麾下幾名本是來給你通風報信,解災消難的家將,的確是失心瘋般起了歹意。

  這種事再解釋,也是大錯。

  總之讓我慚愧莫名,還請見諒、見諒。”

  說完他還在那里定格,似乎張貴不原諒的話就不起身。

  傳古名門的嫡系大少,如此能屈能伸也是難得。

  這招試探著刺你一下子,不成馬上就裝孫子的花招,反倒讓張貴刮目相看。

  “本來是我站在道德高地上俯瞰這小子的。

  結果他這一招負荊請罪,反到讓我不原諒就小氣了。

  人情世故,人情世故。

  沒有九江這一層關系墊著,可以毫不在意,恣意行事。

  但現在總不能因為好兄弟知道我有禍事,請人通風報信時出了岔子。

  我卻一定要追究,讓他兩面不好做人吧。”

  瞥了瞥雖然為難卻始終沒有開口為師兄緩頰的張九江,他臉上浮現出真摯的笑意,

  “公孫兄何必如此,底下人的一點陰微心思,怎么能怪你呢。

  快快請起,請起。”

  “那就多謝張兄的慷慨大度了。”

  公孫奔霄這才直起了腰,“九江師弟曾經說過,街首第一家的‘大貴雜貨醬園’,是張兄你的老母所開。

  真正是慈母佳兒啊!

  其實我的母親也是這般慈祥、通透的人。

  一直都是親手給我縫衣做飯。

  我中舉之后她老人家反倒更是慎獨。

  為了我這個做兒子的能有個好名聲。

  整天介拋頭露面,冬日施粥,夏天舍茶。

  只可惜我沒有張兄懂事,常做錯事讓母親擔憂。

  對了,上次在‘大貴雜貨醬園’吃的白粥,我就覺得很像是家母親手熬制的滋味。

  大概天底下母親的手藝都是相通的吧。

  張兄,你要是真原諒了我,當請我再喝一碗。

  以后咱們就算是通家之好了。”

  隴北曲龍公孫家某支嫡系的主母,親自給兒子縫衣做飯真是鬼都不信。

  還有什么‘天底下母親的手藝都是相通的’,更是狗屁不通。

  可人家拿著自己的母親舉列夸贊你的老娘,但凡是個人都必然不能講二話。

  張貴只能張張嘴,“這時候‘大貴雜貨醬園’應該還沒開吧。”

  “大貴你還不知道,這幾日倸央嬸把鋪子開成晝夜不歇的了。

  說是你非逼她離開碼頭避難,她卻不是怕事的人。

  我勸了好幾次,反而惹煩了老人家,點的我腦袋都差點破嘍。”

  聽到張九江的話,張貴似乎想要發怒,卻又無可奈何。

  別說他只是草臺班子的皇帝,未來可能的神魔。

  就算現在已經稱祖稱圣了,面對從小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親娘,又如之奈何!

  “這,那,這,咱們就去醬園喝完粥吧,順便看看我阿姆在不在。

  我親自勸勸她。

  哎,整天誰的話都信,就是不信我這個當兒子的。

  真是,九江啊,你說這是種什么樣的思想呢。

  平常人不能理解吧?”

  “這有什么想不通的,我爹娘還不是一樣。”

  張九江寬慰著小伙伴,跟同窗師兄一起,朝‘大貴雜貨醬園’走去。

  雖然暴風雨才剛下完。

  但因為下面有門檻,上面有魚皮欄子,所以醬園的地面干干凈凈。

  中間大缸裝的魚蝦辣醬、瓜醬用井拔涼水鎮著,一絲一毫的悶味都沒有。

  右半邊前面擺著的桌椅板張干干燥燥,熬的粥、烙的餅隨時出鍋。

  任誰一看都得覺得老板經營有道,是個認真做買賣的人。

  三人進了鋪子。

  張九江忍不住贊了一句,

  “不管怎么說,這整條商街,整個坊市,現在絕沒一家做吃食的鋪子...”

  “你給我閉嘴吧。”張貴不滿的怒目狠瞪了小伙伴一眼。

  之后問‘大貴雜貨醬園’熬大夜的伙計,

  “我老娘呢早上幾點來柜上?”

  就在這時,幾個穿著黑色麻衣,手里捧著黑木盒子的人悄無聲息的走進鋪子。

  站在了公孫奔霄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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