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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預判了你所有的預判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現代歸來的朱元璋

  “你說的啥?再與我說一遍!”

  李善長的心頭突的一跳,猛然的起身,身子前傾,臉幾乎都要懟到前來稟告之人的臉上了!

  他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說出來的話又急又沖,以至于都變了一些腔調。

  哪里還有絲毫方才和李琪說話時的那份淡然,與智珠在握?

  原本那如豆的燭火,極限閃動了幾下后都要挺過來,繼續大放光明了。

  可此時,被李善長這猛然起身所帶動的風這么一吹,再也堅持不住,徹底熄滅。

  房間之中,一下子陷入到黑暗里。

  蠟燭熄滅后產生的青煙無聲升起,不太好聞的油脂燃燒的味道,也隨之彌漫,鉆入人的鼻腔。

  但這個時候,包括聽到動靜連忙折返回來、一向怕黑的李琪,都沒有絲毫想要將這蠟燭給點燃的意思。

  全部的心神,都被此人所說的,那不亞于石破天驚的消息給占據了!

  讓他們一時間,根本就來不及去考慮別的。

  “老爺,是……是錦衣衛突然出動,大舉拿人,捉拿的都是那些地方上來報稅的官員。”

  來人不敢怠慢,忙又把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

  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打顫了。

  一方面是這個消息,確實足夠駭人聽聞,另外一方面,則是有被自家老爺此時的反應給嚇到。

  要知道,哪怕是之前中都城時,皇帝突然間對自己家老爺說,他有兒子提前來到了中都城。

  且隨后帶著自家老爺從那勞役群里,把三位王爺給撈出來,自己家老爺的反應都沒有此時大。

  李善長再次確認這消息,呼吸都不自覺粗重了,并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這個消息著實太過于猝然,也太過于讓人吃驚和難以接受了!

  皇帝他怎么敢?!

  明明自己這次打到了皇帝的七寸上!

  明明皇帝面對自己的這種無解的攻勢,只能低頭服軟,且也已經向自己低頭服軟了。

  可怎么現在,卻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眩暈和極度的驚怒交加之下,他心里也瞬間意識,自己被朱元璋戲耍了!

  之前讓自己主持朱老四婚禮的邀請,以及朱元璋和馬大腳兩人在坤寧宮設宴招待自己,都不是真的向自己服軟。

  而是為了麻痹自己。

  讓自己放松警惕,再突然出手。

  原來,在這件事上,居然是自己兒子一直看的非常準確,是自己這個當爹的人看走眼了。

  朱元璋他居然真敢這般做!

  火折子被吹亮,蠟燭被管家點燃,驅散了黑暗。

  但是卻驅散不了這滿屋子說不盡的恐慌、驚怒等諸多情緒交織的壓抑氛圍。

  重現光明的房間里,李善長的目光和自己兒子交匯,看出了自己兒子那滿心的驚慌,以及有著無數話要說的樣子。

  這讓李善長越發的心慌,面龐都禁不住的為之發燙。

  只是短短的對視,他就移開了目光。

  這是多年一來,他第一次在和自己兒子的對視里,主動移開目光。

  燭火搖曳之下,將他的一張臉照的陰晴不定。

  努力壓下那種,丟人丟到兒子這里的,極度難堪情緒。

  李善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去想其余有的沒的。

  此時最重要的,是把全部的心神,都給放到這件事情本身上。

  必須趕緊做的相應的決斷,來應對這次的突發情況。

  但想要做出正確的、行之有效的決斷,就得先弄明白了皇帝這樣做的意圖,和底氣。

  也正是因此,李善長現在是越想越茫然。

  因為他看不到朱元璋這樣做的底氣,以及真正的意圖。

  自己帶著各地官府對抗朝廷,朱元璋對這些地方官員沒有什么什么好感,想要殺之而后快,這點李善長是能理解的。

  可哪怕是現在去看,李善長也依然覺得朱元璋只能忍氣吞聲,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因為這些地方上的眾稅官,根本就沒有做什么錯事,也沒有什么可以被朱元璋抓到的,那種極其嚴重的把柄。

  就算是朱元璋想要懲治人,也得找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罪名,不然不足以服眾。

  尤其是現在,突然間這般大的動作,一次性針對這么多人。

  要是沒有確切的罪證,接下來他就等著自己帶人,和他死抗到底吧!

  等著天下發生巨大動蕩吧!

  朱元璋不是這種人。

  他既然敢這么大張旗鼓的行動,肯定找到了一擊致命的機會。

  這些各地來的稅官,肯定會有什么大把柄落入到了皇帝手中。

  可是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個把柄是什么。

  這些稅官們的作為,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啊!

  李善長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快要炸了。

  看不透的皇帝的真實意圖,他這里就不好做出相應的應對辦法。

  不然,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

  讓自己這里的所有努力,都恰恰落入到皇帝的謀算之中。

  李善長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慧不夠用了。

  對于他這種長期處于高位,手握大權之人而言,這種完全不受控制的局勢變化,最是讓他難受。

  也是在這等時刻,再度有人匆匆前來稟告,說是丞相胡惟庸前來求見。

  “立刻讓他進來!”

  已經沉默了好一陣兒,因為劇烈的思考,導致額頭上冒汗的李善長,立刻給出回應。

  說罷這話后,他立刻走出書房,親自朝外面迎去。

  以往,李善長見胡惟庸向來都是架子特別大,在房間內坐著,等胡惟庸前來見自己。

  此時居然破天荒的出去迎接。

  從這里就能看的出來,李善長此時已被朱元璋這出人預料的一擊,給整的陣腳大亂。

  “恩相,不好了,皇帝那里突然有了大動作!

  錦衣衛大……大量出動,四處拿人!

  針對那些地方報稅官員下的手。

  學生得到消息就往恩相這里趕!”

  胡惟庸將看到李善長親自出來迎接自己的暗爽壓下,帶著一些急切的出聲說道。

  “我已經知道了,胡相你知道錦衣衛動手針對的是啥不?”

  李善長對胡惟庸的稱呼,不自覺地就從小胡,變成了胡相。

  胡惟庸留意到了這個變化,心中更爽,但表面卻越發的滴水不漏。

  他湊近李善長,壓低聲音道:“恩相,說是主要針對空印文書去的。

  任何被搜查到攜帶有空印文書的人,全都逮捕帶走。”

  胡惟庸壓低聲音說出來的話,像是平地驚雷,直接就將李善長給驚的身子為之晃了晃。

  先前所有的疑惑不解,在此時都消失不見。

  被諸多的錯愕與驚恐所取代。

  居然是針對空印文書去的!

  這種帶著空印文書來京師對賬的事,從元朝就有了。

  這么一個優良傳統,這眾多從元朝走來的官員們,自然將之給繼承了個十足十。

  再加上皇帝對稅收等涉及到錢財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這些年來都這樣過來了,從來沒有出過什么事。

  以至于許多人都習以為常了。

  就算是李善長也一樣如此。

  這也是為什么李善長在此之前,得知了皇帝突然對眾多報稅之人下手,卻死活想不到皇帝為什么這般做的原因。

  還是那句話,很多事不上秤輕飄飄不足四兩,可一旦上了秤,千斤都壓不住。

  “恩相,您得趕緊想想辦法,皇帝這次來者不善,不想出一些好辦法來應對,只怕局面不是太好。”

  胡惟庸再邊上出聲催促,聲音里帶著適當的著急。

  一副全心全意,為李善長著想的模樣。

  李善長到底是從亂世里走過來,且一直大大權在握的人。

  明白了皇帝的目的,雖然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的慌了神,但還是馬上就做出了決斷。

  “立刻想辦法緊急傳遞消息,讓那些還沒有被查到的人,趕緊把手里的空印文書給銷毀!”

  李善長聲音又急又沖的下令。

  “給唐勝宗,陸仲亨,費聚,趙庸,吳良等人傳訊,讓他們想辦法制造出來些事情,拖延錦衣衛拿人的速度!”

  “恩相,學生來的時候,街道之上多處地方都已設卡。

  想要傳訊并不容易。

  別讓他們被錦衣衛的人給捉拿了。”

  胡惟庸小心提醒。

  李善長點頭表示明白。

  看著那在自己命令下達之后,迅速執行命令的人,李善長心中的焦慮,卻一點都沒有減少。

  要是胡惟庸能早過來半個時辰,自己下達這樣的命令,還能挽回很多人。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只能說效果聊勝于無。

  “胡相,你可有什么好辦法教我?”

  李善長也不拿架子了,望著胡惟庸詢問。

  胡惟庸搖頭:“恩相,您還是叫我小胡吧,在您跟前,我永遠是您的學生。

  這……這事發突然,學生完全沒有想到,皇帝下手竟這般狠!

  說翻臉就翻臉。

  又有空印文書在,這事著實不好辦。

  現在只能是這樣了,恩相你的應對辦法就很好。

  等到朝堂之上,學生會和皇帝據理力爭,堅定的站在恩相,站在百官這邊!”

  說完這些后,他想了一下,望著李善長道:“要不……恩相您去見一下劉伯溫,讓劉伯溫在這件事上也出一份力?

  他要是肯幫忙,想來會有很大回旋的余地。”

  “他不會幫忙的。”

  李善長果斷搖頭。

  “劉伯溫現在不知道被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湯,心向著皇帝了。

  連君與士大夫共天下都不追求了。

  這家伙一向和咱們不對付,這時候見到咱們落難,不跟著落井下石,就已經極其難得了。

  又怎么可能會伸出援手?”

  君與士大夫共天下都不追求了嗎?

  胡惟庸聞言愣了一下。

  但還是很快開了口:“恩相,現在事情不一樣,江浙一代眾多報稅的官員,也同樣被皇帝一股腦的抓捕。

  江浙黨人以劉伯溫為首。

  此時發生這等事情,劉伯溫也一樣坐不住。

  休想置身事外。

  真要什么都不管,他今后再想讓眾多江浙出身的人聽他的話,可就不容易了。

  人心散了,就不好號令了。”

  李善長聞言,沉默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前些日子,劉伯溫前來自己這里后發生的事,他沒法和胡惟庸多講。

  劉伯溫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幫忙的。

  而他,同樣也丟不起這個人!

  “你立刻讓戶部的那些人,趕緊收拾爛攤子,把屁股給擦干凈了!”

  李善長忽然間又想起戶部的事,忙出聲向胡惟庸吩咐。

  皇帝此番既然是沖著空印來的,那么戶部在接下來,必然會被牽扯到。

  此時趕緊讓戶部趁機緊急清理一下首尾,能少被牽連一些人,減輕一些罪責也是好的。

  胡惟庸乃是丞相,此時在京師之中行走是不受阻攔的,中書省又居于六部之上。

  由胡惟庸去做這事,再好不過。

  胡惟庸立刻出聲應下,準備依言而行。

  結果剛走了幾步,黑暗之中就有人再度狂奔而來。

  “老……老爺,錦衣衛把戶部給……給控制了。”

  胡惟庸腳步頓時停住,燈籠光亮照耀下,面色禁不住為之變了變。

  皇帝的動作真夠快,夠狠!

  這一招,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皇帝居然在搜查抓捕其余官員的時候,一并對戶部下了手!

  這可是戶部啊!

  李善長的神色,也越發的難看了,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狗皇帝這是連一點機會,都不給自己留啊!

  衣袍遮掩之下,他的身子都禁不住在微微顫抖。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得。

  “我去見皇帝,這會兒就去!必須讓皇帝停止這個錯誤的行為!

  他這樣做,是要引發天下動亂的!

  是置天下,置萬民于不顧!

  是倒行逆施!

  必須要讓他停下來!”

  李善長忽然咬牙說出這話來,神色顯得猙獰。

  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他會有如此反應實屬正常,因為朱元璋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直接刨到了他的祖墳上。

  他這個韓國公為什么這般威風?為什么敢和皇帝叫板?

  其中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長期執掌中樞,許許多多官員的升遷任免,都是他來做的。

  就連如今中書省唯一的一位丞相胡惟庸,都是他當初離任時,向皇帝推薦的。

  門生故吏遍天下這個詞,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他造的一樣。

  這遍及全國各地的門生故吏,就是他李善長最大的底氣,每一個都像是他的一條根一樣。

  而現在,皇帝的做法就是要斬斷他最引以為傲,覺得沒人能奈何的根!

  雖然這前來報稅的地方稅務官員,在各個地方的眾多官員里并不起眼。

  看上去,就算是這些人遭受了重大打擊,他李善長也不會受到重創。

  而且,此番遭受這等打擊,也是因為持續了多年的空印賬冊做法,和他沒多大關系。

  可實際上并非如此。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就是皇帝為了報復之前各個地方官府,聽從他這個韓國公的號令,和皇帝作對,才會行此事。

  他這個時候要是不硬頂著,把這眾多的地方官員們給保下來。

  那么就會讓各個地方的其余官員們對自己失望,再不敢跟著自己干。

  自己說話就不好使了。

  用胡惟庸這家伙說劉伯溫的話來講,那就是人心散了,今后不好號令了!

  朱元璋是真夠狠的!

  居然敢這般大動干戈!

  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號令天下官府與皇帝對抗,是打到了皇帝的七寸上。

  哪能想到,如今皇帝反手一刀,就插到了自己的命脈上!

  自己,終究是有些大意了,小看了皇帝。

  這一次的事,若是解決不好,不要說是接著修建中都城了,自己今后都得茍延殘喘!

  再也沒有往日里的威風。

  正是因為明白這些,李善長現在才是真急了。

  他一語說罷,便抬步往外面走,竟是片刻都不想多停留。

  “爹。”

  被突然發生的大恐怖給打蒙、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李琪,在此時忍不住的喊了一聲,并上前拉住李善長的手。

  “做什么你?現在人都把刀子架在你爹我脖子上了,你還要勸我?

  你給我閉嘴!

  我現在必須前去皇宮見皇帝!”

  李善長終于是忍不住了,對自己兒子呵斥出聲。

  并用力一甩手,掙脫李琪的拉扯,繼續往前走。

  氣勢十足,帶著諸多的恨鐵不成鋼。

  “爹,孩兒想說的是……時間還早,遠沒到開門的時候。”

  李琪的聲音顯得有些委屈。

  正氣勢十足往外走的李善長,腳步頓住。

  “對啊,恩相,現在距離宮門開啟還要許久,過去也見不到的皇帝,不如再等一等。

  江陰侯,平涼侯這些人不會坐視不理,說不得會有好消息傳來。”

  胡惟庸也在邊上出聲相勸。

  “他們只怕很難有什么動作了。”

  李善長搖了搖頭,聲音顯得很是沉悶。

  “連戶部那里,皇帝都能想到讓人在第一時間里動手,軍隊上的人,皇帝豈能沒有安排?

  徐達現在可就在京師,李文忠這個曹國公,又是皇帝的親外甥。

  皇帝在此之前,短短時間里就和三個國公結成了親家,這親家可不是白結的。”

  越說,李善長的神色就越是難看。

  他早就知道皇帝此舉的用意,當時還挺不以為意。

  可現在,和皇帝的其余手段疊加到一起,竟讓人這般難受!

  這狗東西是處心積慮,早在一開始就算計自己了。

  一步步下來,竟是滴水不漏!

  李善長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徐達的府邸之中,聽到外面傳來的一些嘈雜聲,以及隨后各自親兵進來的稟告,輕松愉悅的宴會氛圍,一下子就被破壞掉了。

  在場的很多人,都是面色為之大變。

  江陰侯吳良,平涼侯費聚等人,紛紛起身準備向徐達告辭。

  徐達把手向下虛空一壓,示意眾人都坐下。

  “咱們難得聚在一起,豈能因為些許小事就影響了興致?

  不過是上位對地方上的文官動手罷了。

  咱們都是武將,沒必要去擔心這些,更沒必要去摻和。

  來來,咱們接著喝,今天不醉不歸!”

  徐達笑呵呵的對眾人招呼,并有徐達的親衛,將房間的門給關上。

  這下子,那些起身的人,愣神之后也都坐了回去。

  哪怕一些心急如焚的人,此時也只得將滿心的焦急給壓下,接著在這里吃酒。

  還得努力的談笑,盡量不將心中的著急和異樣給暴漏出來。

  面對大將軍徐達,脾氣再火爆的軍中之人,都火爆不起來。

  一個個老老實實的……

  大都督府,曹國公李文忠亦是沒有睡。

  他渾身披甲,親自坐鎮大都督府,嚴令任何人今夜無令不得出營一步。

  違令者,斬!

  李文忠的曹國公,乃是憑本事硬生生打出來的。

  再加上他又掌管大都督府很長時間,在隸屬大都督府掌管的將士心中,很有威嚴,而那些侯爺又被徐達設酒款待。

  在等情況下,大都督所統領的十衛精銳兵馬,果真無一人膽敢有異動。

  各處兵馬都被看住,錦衣衛又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對付一些遠道而來,在京師沒有什么根基的外地官員,那叫一個十拿九穩。

  大量的空白印紙被搜出來,大量的地方官員被緝拿歸案……

  戶部尚書劉歆心情非常的好。

  全部夏稅已入京,韓國公也已出面劃分了各方份額。

  接下來不需要多做別的事,只需要如同往年那樣,按部就班的來,就會有大量利益入手。

  這巨大的份額,自然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吃,但作為戶部尚書,肯定不會少拿也就是了。

  如此美美的盤算著,他又想起了朱元璋制定的那很低的俸祿,以及對于貪污受賄方面的嚴格規定。

  不由的搖頭暗自笑笑。

  朱元璋這老叫花子,只怕打死都想不到,他自以為得計的種種規定,在自己這些聰明人眼中有多可笑!

  如此盤算一陣兒,聽到外面有些嘈雜聲響起。

  不由皺皺眉頭,這怎么大半夜還有人在吵?

  不過卻也沒有過多理會。0

  反正別管發生了什么事,都和他這個戶部尚書無關。

  他只管好好的給朱元璋這老叫花子‘管賬’,也就是了。

  但沒過多久他就不這么想了。

  “你確認你沒有看錯?真的是錦衣衛在抓捕地方上的報稅的官員?”

  他聲音急切的詢問。

  得到了前來報信之人確認的回答后,宛若一桶滿是冰碴子的水,對著腦袋直接澆了下來!

  哪怕此時八月天氣,京師這里還很悶熱,他也覺得渾身發冷,剎那間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朱元璋這要飯花子他怎么敢啊!

  站在原地足足等待了將近半刻鐘,他那不斷嗡鳴的腦子才算逐漸恢復一些思考的能力。

  開始去想在這等情況下,他這里在接下來該怎么做。

  “把我官袍取來!”

  片刻后,他出聲吩咐。

  很快,就在仆人的幫助下穿戴整齊。

  而后把心暗中一橫,出了家門,連夜朝著戶部趕去。

  沒辦法,狗皇帝突然發了瘋,都這般大張旗鼓的抓捕地方上的那些稅官了,那接下來會牽扯到戶部,乃是必然會發生的事。

  他身為戶部尚書,乃是首當其沖。

  這個時候必須豁出去,趕緊往戶部趕,將一些東西給處理一下。

  不然的話,很容易就會出現大問題。

  沿途遇到了好幾道錦衣衛設立的關卡。

  好在他身上穿著官袍,又有腰牌,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后,倒是讓他一路有驚無險的靠近了皇城。

  眼看著將要順利到達戶部,可以趕緊將一些要緊東西給銷毀了。

  他心中暗松一口氣,一些喜悅升上心頭。

  結果卻又有錦衣衛出現,將他攔下。

  他心中著急,卻也不好發作,又如同之前那般,自報家門,并拿腰牌遞給面前的錦衣衛,讓他們查看。

  等著他們核驗身份后放行。

  “將此人給我拿下!”

  卻在此時,那為首錦衣衛百戶卻突然沉喝出聲。

  立刻就有錦衣衛依命而行。

  根本不給他多余反抗的機會,直接拿下。

  “放肆!你們抓錯了人!本官乃戶部尚書!”

  劉歆懵了一下后,怒聲呵斥。

  “錯不了,抓的就是你戶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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