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獄警們用警棍打倒所有還能站著的人,就是倒臥塵土中的亨利也捱了幾棍,這場大亂斗終于告終。
從地上被拖起來的亨利,全身上下一塌糊涂。又是土塵,又是腳印,誰也看不出來他是不是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了。
說來好笑,他這個身分不明的家伙,居然連最基本的查驗也沒有,就跟其他情節嚴重的犯人一樣,被丟進了監獄的禁閉室。
禁閉室沒有供暖,可以想象一旦進入冬天,被扔到這種地方來會多么難熬。
不過這對亨利來說,剛好而已。否則他還要煩惱怎么在眾目睽睽下,飛行脫身。
可以想見,今天之后,只要亨利繼續待在監獄里面,就會被所有人盯住。即便對自己沒有特殊企圖,也要防備自己是不是又鬧事,殃及其它人。
人在禁閉室內,只要沒被獄警親眼看到自己飛走。就算最后禁閉室內空無一人,他們把監獄內部與周邊地區翻個底朝天,還能追到人在美國的自己身上?
這是最好的撤離機會了。
解決了四個在俄羅斯境內的待辦事項,亨利自然是準備離開。
雖然今天捱了不少拳腳,卻連蹭破點皮都沒有。要是被人發現伊凡·科切托夫和尤里·庫茲諾佐夫死了,找到自己身上,那又是麻煩。
就在亨利準備穿墻離開禁閉室前,隔壁的人梆梆梆地敲著墻,像是快把水泥磚墻給砸垮了一樣,不少土石落了下來。同時說道:
‘隔壁的,我說你要收個帳,有必要搞出這么大陣仗,把所有人都拖進來嗎?你不是監獄里的囚犯吧。’
聽聲音,是那個跟熊一樣的男人。想到對方一開始的建議,雖然有點粗俗,多少也算是示好。
亨利選擇暫時停止行動,回答道:‘你想過得輕松一點的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沒有關系。但別深究我的身分了。’
“美國人,對吧。”隔壁的人突然用英語說道。也不管亨利有沒有承認,他繼續說道:“你的俄語口音實在太奇怪了,我根本分辨不出來你的來歷。CIA的人現在訓練也那么不專業嗎?”
大感意外的亨利,可萬萬沒想到那個看起來跟莽漢沒兩樣的家伙,心思竟如此細膩。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破綻,甚至還有了猜測。
沒急著反駁自己CIA的身分,剛好省下自己再去誤導對方的功夫,亨利惡狠狠地用回英語說道:“你敢在我面前這么說,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你想怎么滅口?我們的禁閉室雖然是隔壁,但你能穿過水泥墻過來嗎。”
“也許我可以呢。”
“所以這就是你的撤離計劃嗎?變種人。”
我艸!這是多說多錯呀。還真不能小看任何人。
“跟你無關。而且被扔到這種地方的你,不會以為舉報我,有辦法讓你立功離開吧。”
“бездарный!”用母語罵了一句,隔壁的男人又說道:“阿列克謝·肖斯塔科夫,我的名字。你的呢?年輕人。”
“克拉克·肯特。”
“超人,嗯哼。你很幽默,我欣賞你,小子。阿列克謝可是我的本名啊!”語氣從和緩突變,男人生氣地猛捶了一下墻。少量沙土在亨利這一邊的禁閉室被震落地。
“我知道你,紅色守衛者。所以為什么你會認為,我敢在你面前說出身分。”亨利如此說道。
從這個男人先前不同于一般人的戰力表現,以及他自報的家門,要是還認不出這個紅色帝國的超級士兵,那也枉費自己這個穿越眾的身分了。
倒是亨利的回話,像極了奉承。讓阿列克謝得意了起來,笑著說道:“你知道我。呵呵,真的嗎,你知道我。
“其實你知道我也很正常,畢竟我是美國隊長的宿敵。鐵錘與鐮刀之下,最英勇無畏的士兵。要是有哪個美國人不知道我,那也太無知了。”
雖然很想吐槽對方,但亨利還是忍了。而是問道:“所以被關到監獄中的紅色守衛者,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因為我而等在這里的。畢竟我會來到這里,也是臨時起意。
“那么問題來了,你和我搭話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叛逃到美國嗎?就算你今天說是,你如何讓我相信你?再說即使你真的是,我也沒有能力做到這樣的事情。”
阿列克謝人在隔壁禁閉室,口氣落寞地說道:“你能想象嗎,在出發執行任務之前,你還是英勇無畏的紅色守衛者,國家最為倚重的超級士兵。
“結果出個任務回來,自己的國家就沒了,只能看到繼任者在同一塊土地上亂搞。自己的忠誠還被質疑。相較之下,質疑我任務失敗的批評,都只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我要向誰奉獻我的忠誠啊!那群失去信仰,轉投資本主義的背叛者。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除了出賣戰友,他們還會做什么好事。”
聽著紅色守衛者抱怨,有時用英語,有時用回俄語,各種不堪入耳的臟話層出不窮。先不論他有沒有特別目的,這份怨氣可是貨真價實的。
“所以!”亨利大聲說話,打斷了對方的抱怨,說道:“就因為這樣,你打算轉投美國?你是認真的?還是我會錯意了?
“假如是想一個人報復整個美國,那還是省省吧。你或許是超級士兵,但也只是士兵而已。你就算能炸掉白宮,根據《總統繼任法案》,總會有一個總統第一時間坐上那個位置。
“假如你是想復興紅色帝國,我也覺得可以省省。縱使是國際上原先相同陣營的人,他們也不希望老大哥真的回來。還是你想真真正正投入美國懷抱?嗯,藍白紅守衛者?”
阿列克謝大罵道:“Хуй_тебе!”又伴隨著重重一捶!這回墻體都被捶出蜘蛛網般的龜裂了。
只聽這個男人帶著哭腔,崩潰說道:“我只是想要離開這里!這里已經不是我所信仰,愿意奉獻一生的國家了。
“我更不想讓我的余生腐朽在這個監獄里頭。我有妻子梅麗娜,還有兩個可愛的女兒,娜塔莎和葉蓮娜。
“雖然我們只是假裝成一家人,也只有五年的時間,但我好想再看看她們可愛的臉孔呀。誰能想象得到,我唯一擁有過的家雖然是假的,卻那么令人眷念。”
鬼使神差之下,亨利穿墻而過,來到紅色守衛者的禁閉室。他一眼就看到這個熊一般的大男人,摀住臉,無聲地流著淚。
“你在哭?”
被嚇一跳的大男人,胡亂地抹鼻涕、眼淚,直接擦在自己的大胡子上。他倔強地用母語罵罵咧咧道:‘Хуй_тебе!不!誰在哭了,我沒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