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司，怎么了？”
克羅艾覺察到劉進臉色的變化。
當他掛斷電話之后，連忙開口詢問。
“龔古爾獎，失敗了。”
“啊呸！”
奧蒂莉也變了臉色，拍了一下嘴巴道：“我這烏鴉嘴。”
“和你無關，別往心里去。”
劉進說著，倒了一杯酒，沉聲道：“是小日子那邊發力了！教授說，十個評委有七個人選擇了《史柯塔的太陽》……”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
劉進嘆了口氣，突然展顏一笑。
“不過，我拿到了法蘭西學院大獎……哈哈哈，教授讓我月底去巴黎領獎。”
說著，他舉起酒杯。
“干杯！”
“干杯……”
幾個人糊里糊涂的舉起酒杯。
克羅艾喝完了酒才反應過來，怒道：“阿摩司，你在耍我們。”
“哈哈哈，也不算耍吧，只是制造一下氣氛而已。”
奧蒂莉和Lala也反應過來，紛紛指責劉進。
倒是老鐘，一臉茫然。
“所以，這個法蘭西學院大獎，比龔古爾獎還厲害嗎？”
奧蒂莉輕聲解釋道：“如果是從全球影響力而言，龔古爾獎略勝一籌。
但如果僅限于法國境內，學院大獎的影響力，又略高于龔古爾獎一些。所以說不上到底誰更厲害。法蘭西學院獎，旨在表彰對法語文學以及法語傳播有巨大貢獻的作家和人士……而法蘭西學院大獎，是學院獎諸多獎項中，含金量最高的獎項。
最重要的是，拿到這個獎項，下一步阿摩司可能要被授勛了！”
“啊？”
老鐘一怔。
而劉進這時候聽到了‘授勛’二字，扭頭疑惑看著奧蒂莉。
“授什么勛？”
“法國藝術和文學勛章……是1957年由法國文化部和通訊部設立，用于表彰全世界在藝術和文學領域享有盛譽，或者是對法國和世界文化做出特殊成績和杰出貢獻的法國人以及非法國人……也是法國政府授予的文學和藝術界最高榮譽。”
對于這個‘授勛’，劉進大概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
奧蒂莉和Lala都是在文學界，所以了解更多。
似克羅艾，也只是知道這么個事情，但具體的也不是特別清楚。
至于老鐘，一竅不通。
“都是什么勛章啊。”
“法國藝術和文學勛章是法國四個部級榮譽勛章之一，一共分為三個等級。
司令勛位mandeur）；軍官勛位（Officier）和騎士勛位（Chevalier）。其中司令勛位最高，騎士勛位屬于普通。
到目前為止，法國對華人只授予了三個司令勛位。
一個是程抱一院士，阿摩司你應該知道他。”
劉進點了點頭，道：“法國文學院院士，教授提起過他。”
奧蒂莉接著道：“此外還有貝聿銘先生，是八四年獲得的司令勛位。
最后一個是港島人，金庸……好像也是一位作家，在華人群體中很有名氣，之前他的作品，好像是由阿歇特出版。老鐘你好像很喜歡他的，他是今年拿到了司令勛位。”
（2006年，張一謀由騎士勛位提升到司令勛位，但04年還不是。）
“金大俠啊！”
劉進和老鐘，都露出了恍然之色。
奧蒂莉道：“阿摩司這次獲得學院大獎，下一步肯定會被授勛，就是不清楚是什么勛章。”
“這樣啊！”
劉進聞聽，有些意興闌珊。
聽上去，好像沒有普利策文學獎那么牛逼。
畢竟他的普利策文學獎，可是有唯一性的……
“今年好多華人獲得了勛章。
你認識的那個賈科長賈導演就是，還有于華和默言兩位作家。
對了，上次在你莊園的那個江導，這個月得了騎士勛章，還有，還有一個灣島的蔡先生，也是一位導演。今年文化部對華人的授勛好像蠻多的，加起來有十幾個人吧。”
克羅艾淡然道：“今年是華法文化年！”
“額，那就對了！”
劉進在一旁聽著，越聽越感覺沒意思。
他話鋒一轉，問道：“那個學院大獎，有獎金嗎？”
“有，但不算多，一萬歐。”
“哈，一萬歐也是錢啊，嘿嘿嘿。”
“你好像不太激動？”
“有啥好激動的……那么多人拿了獎，好像也不是那么值錢了！”
“今年，比較特殊嘛。”
奧蒂莉和克羅艾相識一眼，不約而同都抿嘴笑了。
看樣子，劉進還是很重視的。
只不過，他不喜歡和其他人分潤這個榮譽罷了。
“你也別想那么多，你現在只是拿了學院獎，并不代表你今年能夠拿到勛章。
而且過了今年，我估計以后對華人的授勛會非常嚴格。
當然，你如果能再寫出一部媲美《巴黎圣母院》的作品，弄不好會給你一個榮譽軍團勛章呢。”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那是法國最高榮譽勛章，比戴高樂勛章更厲害。”
劉進只是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么。
十月二十日，巴塞羅那大學通過了劉進的游學申請。
這也意味著劉進即將離開圖盧茲，前往巴塞羅那……
不過在去巴塞羅那之前，他又去了一趟巴黎。
在領取了學院大獎的證書和獎金之后，又停留了三天，參加了勒諾多文學獎的頒獎禮。
他是去年的勒諾多文學獎得主，所以要宣布今年的獲獎者。
“阿摩司，請原諒今年未能授予你龔古爾獎。
主要是你今年的作品……不夠震撼。如果《巴黎圣母院》是今年出版，這個獎無論如何都會給你。但非常可惜……請相信，評審團是經過非常縝密和嚴肅評審的。”
今年的評審團主席，是埃德蒙德·夏爾魯。
作家兼新聞人，1920年出生，已經八十四歲了。
白發蒼蒼的他，曾經創作出《忘卻巴勒莫》這部作品，又憑借這部作品獲得了1966年的龔古爾獎。
本質上，他是個相對的親華人士。
他在劉進公布了勒諾多文學獎之后，攔住了準備離開的劉進。
拉著劉進在雙叟咖啡館喝了一杯咖啡，向劉進解釋了一下。
說實話，今年把龔古爾獎給高蝶，他是懷有愧疚的。
本來，劉進去年就可以拿到龔古爾獎的，他那部《巴黎圣母院》被讀書雜志評選為理想典藏叢書。
但因為各種原因……
總之，最后是以百年華誕之名，拒絕了劉進。
魯在去年，就是評審團成員。
他認為04年的龔古爾獎，非劉進莫屬。
至少劉進創作的那部《盜夢空間》，以其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非凡的文筆，足矣獲得龔古爾獎。
但是，卻被評審團的評委以《盜夢空間》是非法語作品拒絕。
嗯，也是！
《盜夢空間》最初是英文作品。
但這個理由，說實話并不被魯接受。
如果今年的評選，能有四位評審團評審贊同，那么魯就可以憑借他主席的身份，持雙票推選劉進。但是，七個評審否決，即便他投出雙票，一樣無法扭轉乾坤。
對此，魯感到很愧疚。
劉進感受到了他的歉意。
笑著和魯擁抱了一下，道：“沒關系，等我再寫出一部媲美《巴黎圣母院》的作品，一定可以拿到龔古爾獎。”
言語中，流露出滿滿的自信。
魯聞聽也露出了笑容，在劉進耳邊輕聲道：“我很期待……另外，小心小日子人。”
這話一出口，就等于把話挑明了。
今年劉進沒有拿到龔古爾獎，就是小日子在作祟！
果然，小日子亡我之心不死啊！
而且很可能早就開始操作這件事，絕不可能是松井康介他們到了監獄之后，小日子的報復手段。
很可能，就是齊藤他們一早就在策劃。
那對他們的遭遇……劉進一點同情心都不復存在。
他現在只恨之前老鐘他們做事太溫柔，應該把那三個家伙教訓的再狠一點！
嗯，太溫柔了！
“沒關系，我聽說那個什么海外事務所新社長已經到巴黎，你要不解恨，我再找人弄他們一下。”
回到圖盧茲之后，劉進找老鐘發牢騷。
老鐘忍不住笑道：“這次，絕對不溫柔。”
“拉倒吧！”
劉進忍不住笑了，“你再動手，我估計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和我有脫不了的關系。
我是作家，不是殺人狂。
再說了，明年就是六十周年，先放一放，等明年，我再想辦法惡心他們。”
“刺殺天皇？”
“嘿嘿，嘿嘿！”
劉進笑而不語。
的確不好再動手了。
上次是偶然，這次再出事，那可就不是偶然了。
估計到時候法國政府這邊，也會做出一些針對劉進的動作。
忍一手，暫且忍一手……
劉進也只能這樣勸說自己。
從巴黎回來后，劉進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走之前，還有很多事情。
首先，房子得找人照看……否則空的太久了，會壞掉。
他給艾莉婕打了個電話。
下個月，艾莉婕就會返回圖盧茲。
之后又給伊娃她們說了一聲，最后還通知了張國榮一聲……他陪梅姑回港島辦事去了。
梅姑決定賣掉她在港島的住所，然后徹底脫離港島那個環境。
估摸著，那邊得熱鬧一陣子……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在臨走前，他又給倩倩打了個電話，讓她有事就找克羅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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