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越洋電話，足足打了快一個小時。
森區羅在掛斷電話之前，向劉進表示，她會聯系IrisShunRuChang。
當初張先生出版《南京浩劫》的時候，也曾一度蟬聯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冠軍。
甚至，還得到了拉鏈頓的接見。
但此后，隨著小日子發力，《南京浩劫》漸漸悄無聲息。
事實上不止是在阿美莉卡。
在歐洲，甚至在華國，這本書也一度銷聲匿跡。
至于原因？
咱不敢胡亂猜測。
不過，劉進雖然沒在阿美莉卡，身在法蘭西，依然能感受到《老人與海》的熱度。
老人與海發行第一周，全法銷量單周五十七萬本。
一舉打破了哈利波特四在法國創下的首周冠軍銷量。
哈利波特四當初發行首周，銷量五十二萬本，次周六十四萬本。
現在，這些記錄很可能會被老人與海打破。
而法國評論界，一時間似乎都失聲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龍紋身的女孩》一書宣發，也在伊萊娜·蘭東的推動下展開。
梅拉打來了電話，笑著說道：“蘭東女士后悔死了！”
“怎么說？”
“之前我曾向她推薦過《老人與海》，但她有些猶豫。
結果阿歇特捷足先登，今年的銷冠，似乎已經塵埃落地。蘭東女士打電話向我道歉，并且希望在以后加強合作。阿歇特這一次，名利雙收，估計已經要樂瘋了。”
“可這原本都該是你的，是辛格拉的！”
“哈哈哈，你少來刺激我，我有自知之明。如果換做辛格拉，可沒有阿歇特那樣的體量和渠道。我現在跟在阿歇特身后吃點湯水，穩賺不賠……沒什么后悔。”
劉進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你那邊情況如何？”
“我還好，正常上課……周日安德烈會過來做一個專訪，大部分時間我在畫畫。
對了，愛在的后兩部書，會延遲一下。
今年上半年我會有兩本，完成之后，下半年大部分的時間，會投注于另一部，很可能不會再有新書問世。嗯，大概就是這個情況，提前和你說一下。”
電話里，沉默片刻。
“什么書？要用你半年時間？”
“就是那本關于《巴黎圣母院》的故事。”
“你終于要動那個故事了嗎？”
“是啊，兩年了，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梅拉，松了口氣。
“那挺好，我終于可以撥出一部分資源給其他作者了。”
“是啊，我也這么認為。”
辛格拉的體量畢竟在那里放著，一個劉進，就幾乎占據了辛格拉六成左右的資源。
其余十幾個作家，分潤四成資源，確實有點不夠。
畢竟，一個出版社的確是需要一個頭部作者，但也不能完全依靠頭部作者，必須要有更多的作者，作品，才能真正撐起一個出版社的框架來。過去一年多，辛格拉資源的分配，有些不太合理。
劉進的決定，正好給了梅拉機會，讓她可以調整一下出版社的結構。
“對了，你回頭把美麗人生的稿子，發給森區羅女士吧，她打電話過來，說蘭登有興趣出版。”
“可以！”
梅拉非常高興。
她隨后說道：“我會提前前往阿美莉卡，布魯海默電影公司發來傳真，提出要提前進行磋商。
Liu，老人與海的成功，讓他感受到壓力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可以占據主動了。”
“那恭祝你旗開得勝。”
“我離開這段時間，有問題可以找克羅艾幫忙。如果是文學上的事情，你可以請教巴爾塞斯女士……liu，你現在是真正一書成名了，我估計你接下來會很麻煩。”
“我知道了！”
劉進掛斷了電話，松了口氣。
劉進原以為，他已經做好了應對麻煩的準備。
可事實上，他還是小看了《老人與海》的威力。
周日，他在家中接待了安德烈。
這次人道報給予的待遇，遠遠超過了上次《天使愛美麗》出版時的采訪待遇。
安德烈帶來了一個團隊。
除了文字采訪之外，還要進行視頻錄制。
就是那種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進行交談的采訪。
為了表示誠意，安德烈沒有帶努爾茲。
就是上次采訪劉進時，說華國人吃狗肉，然后被劉進回懟法國人吃青蛙的黑小伙兒。
整個采訪，用了整整一個下午。
兩人最初是在客廳里聊天，后來又跑到了露臺上。
最后，在庭院里。
采訪也很隨意，好像兩個老朋友聊天。
他們談論大仲馬，談論司湯達，談論莫泊桑和左拉，談論羅曼羅曼和米蘭昆德拉。
“我能感受到，在華國，法國作家很受歡迎，對嗎？”
“的確如此！”劉進笑道：“很多作家被華國人所熟知，好像我，小時候就看過很多法國作家的作品。”
“那你最喜歡哪位作家？”
“大仲馬，還有儒勒凡爾納。”
“大仲馬我理解，儒勒凡爾納？倒是讓我很驚訝。”
“他的環游世界八十天，很精彩，也是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那么大，那么有趣。”
“那你對華國的文學，是否了解？”
“當然，華國的文化五千年之久……”
“不不不，五千年只是華國人自己認為，事實上根據史料考證，史學界對華國的文明，只認可有三千年。”
“安德烈，你父親叫什么？”
“迪里耶。”
“你祖父呢？”
“我祖父叫弗蘭克，怎么，有問題嗎？”
“可我不認識你的父親和祖父，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沒有祖父和父親呢？”
“阿摩司先生，我認為你的這個說法，很不合適。”
“是啊，我也覺得你們只認可我們三千年文明史，很不合適。
我們的祖先，有非常明確的史書史料可以作為證明。就好像我明明有父親祖父，曾祖父，結果就因為你們不認識，就否認他們的存在一樣。同理，我也可以這樣來看到西方文明和歷史。
你們認為我們的史書是神話，不是史實。
可你們的荷馬史詩，奧德賽，不同樣如此嗎？
我也可以否認特洛伊木馬，但華國人從沒有這么做。我們，一直尊重你們的文明和歷史。
但你們，卻沒有絲毫的尊敬之意，反而對我們的歷史和文明品頭論足，指手畫腳。”
“阿摩司，我認為你在偷換概念。”
“不不不，我并沒有偷換概念。我可以請你回答幾個問題……亞里士多德，留下了三百多萬字的著作，請告訴我，他怎么留下的這些文字？你們的莎草紙，還有羊皮……莎草紙是如何能歷經幾千年，還完好如新？希臘，怎么會有那么多羊呢？
還有，莎士比亞全集，一共多少字？
兩萬多個單詞！
但是據一些資料記載，當時大英詞典一共只兩千多個單詞……”
安德烈的臉，有點黑了。
劉進笑道：“我并不是想要貶低歐洲文明，事實上在我看來，歐洲文明能延續至今，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再比如，為何亞里士多德的作品在中世紀之前沒有任何記錄？但是卻在十字軍東征之后，出現在阿拉伯典籍之中？
西方的歷史學家，至今仍沒有一個合理的回答……安德烈先生，我認為西方文明過于傲慢了！”
劉進沒有說什么西方偽史論。
他只是把一些疑點提出來，得出的結論，也是西方文明的傲慢。
安德烈，有點不太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于是話鋒一轉，談起了其他事情。
“我發現，你喜歡的華國文化作品，都很古老。
而在剛才，你所提到的作品中，并沒有近現代的作品。是不喜歡嗎？還是別的原因。”
“我覺得近現代最偉大的作品，只有X選！”
“額！”
“紅高粱呢？這部作品可是拍攝成為電影，并在歐洲獲得大獎，很多人都很喜歡。”
“我不喜歡！”
“為什么？”
劉進很想化身噴子噴一頓，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什么理由。
就比如紀德的《背德者》，曾被全面封禁，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他在這本書里為TXL辯護。
但這種話，不能說。
法蘭西在千禧年之初，正處于各種思潮泛起的時期。
TXL也好，NQ也罷，都是不能碰觸的禁區。
安德烈有點不好回答，但他又渴望得到答案，于是問道：“是因為mo在書中，對華國人的描寫嗎？”
“每一個時代的人，對不同時代有不同的看法。
Mo代表的是一個時代，他們的普世價值觀，在另一個時代的人看來，是扭曲和可笑的。我無法理解，同樣我也無法接受mo的觀點，所以我對他的作品，從來無感。
你如果硬要我說出近現代作家的作品，我喜歡余華，我喜歡史鐵生，除此之外感覺一般。”
曾經，我也很喜歡金庸。
但后來，我更喜歡古龍和黃易……
兩人的采訪一直到天黑，才算結束。
安德烈心滿意足的告辭。
臨走時，他突然發出了一個邀請。
“阿摩司，我能感受到你對華國文化的熱愛和忠誠，我想代表人道報向你發出約稿。”
“約稿？”
劉進愣了一下，疑惑看著安德烈。
“去年，中法兩國簽訂了文化交流協定。
2002年，是法國的中國文化年，我們需要更多的文章，向法國介紹華國的文化。
你是華國人，且熱愛華國；而你又在法國取得了巨大成功，了解法國文化。
所以，我希望你能創作一些關于華國的作品，能夠讓法國人都能了解的華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