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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什么場面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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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四年,夏!

  長安城中,正在經歷一場定功策勛的盛會。

  一眾武將都聚集到了秦王府中,依據往日的功勞,策立勛位。

  軍功十二轉,從第一轉到十二轉分別是武騎尉、云騎尉、飛騎尉、驍都尉、騎都尉、輕車都尉、車騎將軍、驃騎將軍、大將軍、上大將軍、柱國、上柱國。

  應功定勛,最終策立的上大將軍有兩位:羊侃、于謹;

  大將軍則有四位:高昂、李弼、侯景、王思政;

  驃騎大將軍則有六位:彭樂、薛孤延、薛修義、裴慶孫、侯莫陳崇、韋孝寬。

  王羆、侯莫陳順、梁御、達奚武、若干惠、李遠等人則授予了車騎大將軍之職,

  再往下則是中層的都尉和基層的騎尉,按照以往的功勛,授予有功的將士,多為李爽麾下的部曲,還有一部分則是六鎮精銳和關隴等地立下功勛的府兵,共有八千余人。

  上將軍和大將軍有獨立的領軍之權,六位驃騎大將軍分管長安城的驍騎,一眾車騎大將軍則分管關中的軍府。

  至于各州郡的折沖府的主官折沖都尉,則多由長安城派出去的勛尉擔任。

  秦王府中。

  得了驃騎大將軍之勛位的侯莫陳崇穿著驃騎大將軍的紫色圓領袍衫、銀色綬帶和武冠,找到了正在讀書的斛律光。

  作為昔年李爽的侍從,如今一個已經軍威赫赫,而另一個依舊是籍籍無名。

  世人只知道,斛律光乃是如今鎮守朔州的敕勒大可汗斛律金之子,秦王李爽的侍從,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如何?”

  侯莫陳崇一臉得意,斛律光則只是看了一眼。

  “如何如何?”

  “我這身裝束啊!”

  “像是頭牛裹了層布!”

  “你這是嫉妒!”

  侯莫陳崇這么說,但卻是一點也不往心里去,坐在了斛律光的對面,問道:

  “你在看什么呢?”

  “兵書!”

  侯莫陳崇有些不耐煩,揮手道:

  “看這些有什么用,韓先生所教授的已經夠用了,剩下的當臨機制敵,不上戰場,看再多的兵書都沒有用。”

  說著,侯莫陳崇湊近了,笑嘻嘻道:

  “怎么樣,眼饞不,要不你跟著我,我給你一個參軍,要不了三年,保你至少混個輕車都尉。”

  斛律光瞥了一眼侯莫陳崇,笑道:

  “我才十六歲,你就拉著我上戰場?”

  侯莫陳崇一點也沒有因為斛律光年紀小而輕視,事實上,他年紀也不大。

  “那怎么了,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也才十五歲,如今不也當上了驃騎大將軍了么?”

  斛律光搖了搖頭,看著侯莫陳崇,目光堅定,道:

  “我和你這種上了戰場橫沖直撞的野牛不同,學得乃是萬人敵,而且,我也不想要跟著一個驃騎大將軍,我想要的乃是柱國之位。”

  侯莫陳崇揮了揮手,一臉不屑,道:

  “你就吹吧,還柱國之位!羊大都督鎮守柏壁二十余日,力挫爾朱榮十數萬大軍,使之不能西進分毫;于刺史鎮守朔州多年,安撫胡漢,興兵擴土,履敗柔然——他們才只得了一個上大將軍之位,離柱國還遠著呢!”

  侯莫陳崇的話并沒有讓斛律光有所不滿。

  斛律光放下了手中的兵書,看了一眼侯莫陳崇,嘆息道:

  “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回朔州,繼承我們家的牧場、部民和十幾萬頭牛羊。”

  侯莫陳崇一聽,一下子就不樂意了,站起來,勸道: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能有這么墮落的想法,沒有勛位在身,你便是當了那勞什子大可汗,也不會被人看得起的。”

  侯莫陳崇就像是看見自己朋友要誤入歧途,急得團團轉,斛律光則氣定神閑,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便在此時,韓陵走了進來,聽了他們的對話,笑道:

  “阿崇,阿光在逗你呢!”

  看著侯莫陳崇那后知后覺的樣子,斛律光終于笑了出來。

  “你小子,耍我是吧!”

  韓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要鬧了,問道:

  “大王呢?”

  斛律光看了看四周,小聲道:

  “先生,也就是你問,我才說的。”

  說著,他還看了一眼侯莫陳崇。

  “你要不先出去一下?”

  “我為什么要出去!”

  “你可別后悔!”

  “我能后悔什么?”侯莫陳崇不屑道,“你那什么眼神,我像是那種亂傳大王之事的人么?”

  韓陵有些奇怪,詢問道:

  “究竟何事?”

  斛律光道:

  “近來府中不是進了一個人么……”

  斛律光剛開口,侯莫陳崇一聽這話茬,臉色一變,急道:

  “先生、阿光,我想起來了,營中還有急事,我先走了。”

  匆匆說完,侯莫陳崇便向著屋外跑去,速度比他當年追殺萬俟丑奴還要快。

  斛律光看著侯莫陳崇一騎絕塵的身影,搖了搖頭。

  “讓你不聽你偏要聽!”

  韓陵并沒有在長安領受官職,只是一個在秦王府中吃閑飯的客卿,不過相比與尚書臺中的蘇綽、柳虬、楊愔、長孫裕等一眾屬臣,卻與李爽更加親近。

  至少,其他人都沒有韓陵一般,擁有著隨時能見到李爽的權利。

  “到底怎么了?”

  “大王從隴西帶回來一個女人,獨孤王妃、平原公主、爾朱郡君聯起手來,要向大王討一個說法!”

  能讓這三個女人聯手……

  韓陵想到了這里,不禁搖了搖頭。

  作孽啊!

  “那女人姿容絕世么?”

  斛律光揮了揮手,解釋道:

  “那倒不重要,那三位想要知道的是,大王在外面還勾搭了誰?先生你沒看見,那場面……”

  斛律光說著,韓陵趕忙罷了罷手,一副不要聽下去的模樣。

  “老夫不想知道,老夫如今只想要知道大王去哪了?”

  “大王躲出去了!”

  “躲哪了?”

  斛律光看了看四周,走到了韓陵身邊,在他耳邊小聲道:

  “陳留王府!”

  韓陵一聽,臉上露出了笑容。

  “如此,倒是省事了!”

  陳留王府。

  “青肫,喝酒!”

  “天霸,來!”

  府中,李爽和李神軌兩人對坐著,喝得正歡。

  李神軌臉上面臉都是紅暈,拉著李爽,便問道:

  “天霸,聽說我那一眾弟妹們給你苦頭吃了?”

  李爽揮了揮手,道:

  “青肫,你還不了解我,區區幾個女人,能奈我何?”

  “那是,咱們兄弟當年在洛陽的時候,縱橫調音、樂律兩里各大歌舞坊,什么場面沒見過!”

  說著,李神軌問道:

  “那你今日還住在我府上么?”

  李爽道:

  “不是我不回去,實在是與青肫許久未見,心里很是想念。”

  李神軌點了點頭,道:

  “作兄弟的都懂,天霸放心,我府中若是有人敢泄露天霸的消息,我立馬斬了他!”

  兩人喝的盡興,準備各自回房。

  李神軌正欲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見賀拔允在外面等候著。

  “阿鞠泥,你在我房外做什么?”

  賀拔允有些猶豫,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李神軌打開了自己房屋的門,將賀拔允領進了屋中。

  賀拔允攙扶著李神軌,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一杯水喝下去,李神軌的酒意也醒了幾分,看著賀拔允,問道:

  “究竟何事?”

  “大王可知,如今秦王正在定功策勛?”

  “知道啊,侯景那小子不是還很不服,說自己憑什么排在李弼之后!”

  李神軌說完,便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侯景那上竄下跳的模樣。

  不過,相比李神軌,賀拔允面色可嚴肅多了。

  “大王,您麾下也有三千人,當日一路從洛陽打到豫州,又從豫州打到荊州,最終到了關中,皆乃百戰精銳。您雖位尊陳留郡王,可在這長安,這爵位別人不認啊!”

  李神軌一笑,道:

  “這有什么,別管他人怎么看,我義弟認我這陳留王,我就是陳留王。至于其他,我義弟愿給我就接著,不給我也樂意。”

  賀拔允急了,道:

  “大王,您是樂意,可兄弟們呢?兄弟們這么多年,跟在您身邊,不離不棄,如今卻是沒名沒份的,您就忍心看著?”

  賀拔允的話讓李神軌變得嚴肅起來,經他這么一提醒,李神軌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在這關中,他們這三千人沒有編制,雖然如今受著供養,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李神軌喝了一口水,酒意又散了幾分,看向了賀拔允,緩緩道:

  “阿鞠泥,在這關中,我們畢竟是外人,又沒有戰功。我就算舔著臉去求我義弟,最多也就求一個立戰功的機會。”

  賀拔允一聽,大喜。

  “立功就立功,我賀拔允這輩子什么時候怕打仗!沒有一身武勛,怎么在這關中混,兄弟們在外也抬不起頭來!”

  李神軌卻是搖了搖頭,沒有賀拔允這么樂觀。

  “阿鞠泥,你可想清楚了?”

  “大王何意?”

  “如今爾朱榮和我義弟翻臉了,賀拔勝、賀拔岳跟著爾朱榮,遲早有一日會與我義弟兵戎相見,你做好準備了么?”

  賀拔允面色一變,沉默了許久,最終,握緊了雙手。

  “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我又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誤了兄弟們的前程!”

  聽賀拔允這么說,李神軌點了點頭。

  “那好,我去和義弟說!”

  李神軌雖然這么說,不過心中還是猶豫。

  第二日,天微微亮,李神軌帶著麾下一眾部將,去了李爽所在的院子。

  “秦王醒了么?”

  “大王正在洗漱!”

  “能勞煩通稟一聲么?”

  守在李爽屋外的護衛見此,進院子通稟了一聲。

  很快,護衛便回來了。

  “大王讓你們進去。”

  李神軌微微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多謝,便帶著一眾部將走了進去。

  李神軌麾下的將士,多是從河南、河北、山東等地招攬的漢人壯勇。

  到了屋外,李神軌讓其他人先等著,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屋中,李爽剛剛洗完臉,看見李神軌進來,還穿了正裝,不禁笑道:

  “青肫,有事找我?”

  李神軌很是正經,沒有昨日喝酒時那副散漫模樣。

  “正欲想要向秦王求一個立戰功的機會。”

  “立戰功?”

  “我等遠來,既非秦王舊屬,亦非關中府兵,若不立下戰功,如何能在這關中安受錢糧,這不是成了吃白食的么?”

  “青肫,你麾下的將士也是如此想的?”

  李爽說完,李神軌向后退了幾步,跪了下來,屋外,他的一眾部屬跪了下來。

  “我等愿為秦王效命,懇請秦王給我等一個機會!”

  李爽快步上前,將李神軌攙扶了起來,道:

  “我答應青肫了!”

  “多謝秦王!”

  李神軌高喝一聲,他身后的部眾也齊聲喝了一聲。

  李神軌站起來后,看著李爽,輕聲道:

  “天霸放心,我這三千人,你讓打哪就打哪,賀拔勝也好,賀拔岳、宇文洛生也好,便是要去打太原,他們也絕不含糊。”

  李爽一笑,道:

  “青肫可聽說仇池的氐人?”

  “聽過,不是聽說陰平、武興兩股氐人都降了么?”

  “這幫氐人,居于山野,今日降明日叛的,哪有一個準頭,這不,我定了秦州之后,他們害怕王位不保,又跟梁人勾搭上了。”

  “這幫給臉不要臉的,義弟放心,我一定讓賀拔允給你平了。”

  李爽搖了搖頭,道:

  “這兩股氐人不足懼,今上邽、下辯皆在我手,祁山道暢通,他們若是敢公然反叛,秦州、河州的兵馬可快速支援,平了叛亂。平了他們容易,可留下他們的用處更大。”

  李神軌有些疑惑,道:

  “那天霸的意思是?”

  “劍閣、巴蜀!”

  李爽說的這兩個名詞,讓李神軌一激靈。

  “青肫帶上韓陵,南下漢中,仔細經營,平定氐人叛亂的同時,可拉攏他們,以為援應,讓他們滲透進梁人的地盤,找到機會,一舉攻占劍閣。具體如何,韓陵可為你謀劃。如此,平滅巴蜀,功成之際,可為上柱國。”

  李神軌聽了,用力的點了點頭,道:

  “義弟放心,你交給我的事情,我一定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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