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長安北邑。
作為舊時長安城的所在,雖然新城已經建立,但這里依舊有相當多的人口居住,渭水岸邊形成了繁盛的市邑!
一座新建立起來的長橋連通渭水兩岸,將兩岸的居住區域聯通起來。
從靈、夏等地,乃至是隴西、草原上的人,大多要從長安北邑南下,經過渭水長橋,前往長安城。
因此,這里有著繁盛的商業貿易活動。甚至可以說,長安北邑是關中經濟樞紐之一。
北邑之外的大片區域被列為了禁苑,里面除了有駐軍營地之外,還坐落著許多建筑,包括了蓄養牲畜的獸欄。
獸欄之中,蓄養著二十萬頭牲畜。
獸欄的不遠處的獵場之中,日月星三辰旗飄揚。
李爽此時正在營地之中休息。
日頭正盛,一個大鐵鍋正放在李爽的營帳之外,咕咚咕咚的煮著水,里面裝著的是剛剛從獸欄中取出的被屠宰后洗凈的羊羔。
“大王弄好了,等熟了就可以吃了。”
斛律金與厙狄干走了進來。
從早晨開始忙碌了一上午的兩人,從宰羊燒水開始,到最后,一個煮湯,一個烤羊,終于將這頓飯的主菜弄好了。
“你們兩個都是從四品的都督了,何必還如此呢,交給侍從不就行了么?”
昨夜一頓酒,李爽到了午時才堪堪醒轉。此時,李爽正在洗漱,也沒有避諱兩人。
“我等為臣,侍候大王不是應當。大王如此說,這不是遠了么!”
李爽一笑,穿起了衣服。
肉很快便煮好,侍從在營帳里放置了一張桌子和三張短凳,剛擺弄好,作為主菜的羊湯和烤羊腿便被端了上來。
此時暑氣正盛,李爽也不忌諱,穿著短衫,就坐了下來。
正拿起了胡餅,卻看著兩個還在站立的人。
“都是兄弟,此間又不是什么正式場合,何必如此,都坐!”
斛律金與厙狄干拱手一禮,道:
“多謝大王!”
兩人坐了下來,李爽從給兩人舀了兩碗羊湯,又分給了他們烤炙的羊腿。
兩人也不再顧忌,到此時早就餓了,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了一張餅,墊了墊饑,李爽問道:
“北邊的情況還好么?”
兩人一聽,當下停止了進食的動作。
斛律金開口道:
“不瞞大王,從今歲開始,柔然小股的騎兵又跨過了大漠,到達了漠南,甚至游走在武川、懷朔兩鎮之外,看起來像是試探!”
李爽問道:
“你是如何做的?”
“臣挑選了各部壯勇,又得了朔州漢家健兒之助,精選了三千騎,北出懷朔,將漠南掃蕩了一遍,將那些柔然、鐵勒人都抓了回來養馬。這次臣過來,還帶了一些奴隸。”
“自當年之戰,阿那瓌逃回了漠北,這幾年的時日,還不夠他積蓄足夠的力量南下,暫時還不必擔憂。”
李爽說著,斛律金欲言又止,久之,還是說了出來。
“臣所擔憂的并不是外面的柔然、鐵勒人,而是憂懼在內!”
斛律金這么一說,厙狄干也開口了。
“臣在北安州,得知賀拔岳和宇文洛生兩人安撫部落,招撫散亡,屯田興谷,蓄養牛羊馬駝,其勢漸大。臣擔憂將有一日,他們兩個會聯合起來,進犯關中。”
斛律金、厙狄干與賀拔岳、宇文洛生的勢力交錯,若是對方要擴張,第一個便是要對他們動手。
相反,若是干掉了賀拔岳、宇文洛生兩人,斛律金、厙狄干也能吞并他們的部落。
李爽一笑。
“他們和你們一樣,都是朝廷的刺史,豈可公然為難。”
“可是!”
厙狄干還想要說,斛律金已是悟了出來,道:
“不能公然為難,臣明白了!”
李爽站了起來,將一旁的盒子拿了過來,在兩人面前打了開來,從中拿了兩條腰帶。
“這是我命后府的織女特意織造的,世上僅有此兩條,送給你們了!”
兩人站了起來,接過了腰帶,摸著腰帶上精美的紋路,臉上帶著幾分激動。
“大王特意給我們的?”
“那是自然,世上只此兩條。北面苦寒,我也知你們的不易,可除了你們之外,又有誰能讓我信得過,替我盯著北面的胡人和北兵,不讓他們為亂呢!你們兩人再替我在北面看守些時日,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將你們調回長安,到時候,給你們換上一條從三品的腰帶。”
兩人一聽,感激莫名,俯身而道:
“臣等多謝大王厚恩!”
隴西,上邽。
李弼摸著手中的腰帶,臉上有些激動之色。
“這是秦王專門托你帶給我的?”
元守禮點了點頭。
“這是大王親手交給我的,跟我說世上只此一條,乃是大王親自督府中織女編制而成,特命我帶來給將軍。”
“世上只此一條么?”
李弼說著,有些激動。
見李弼如此,元守禮走前了幾步,小聲道:
“大王還特意跟我說,以如今將軍的身份,他只能給你這條從五品穿戴的腰帶,將軍委屈了。”
李弼聽了這話,心神一動,捧著腰帶,遙望著東方,道:
“謝過秦王大恩!”
元守禮又道:
“以將軍的勇武和威望,這是應當的。”
李弼聽了,搖了搖頭。
“我怎敢如此以為,使者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我這次上隴,乃是奉了大王之命,與侯莫陳刺史商討那數百匹戰馬之事,不知出了何變故?”
李弼一聽,道:
“此事易也,使者可找他身邊的那個……”
統萬城。
宇文洛生看著眼前使者的腰帶,卻沒有接,只是道:
“在下謝過秦王之意,只是在下奉天柱大將軍之命,鎮守夏州,實不敢擔秦王如此厚譽與厚禮。”
使者一笑。
“以刺史之威名,不過區區一條腰帶,何以不能受之?”
宇文洛生笑而不語,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使者見之,也不再勉強。
“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
宇文洛生笑瞇瞇的送走了來使,臉色沉了下來。
此時,他身邊的侍從走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宇文洛生面色一變,道:
“黑獺拿了這腰帶,他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