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明現在的身份,弄這個總決賽特別節目當然也有風險。
這也是選擇ts作為總決賽節目“玩梗”對象的一大原因。
作為官方或半官方節目,其言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lpl的立場。
當官方下場 夜色如墨,回聲谷的湖面泛著微弱波光。林燃坐在石臺邊,掌機擱在膝上,屏幕早已熄滅,但他仍盯著那道裂痕像一道貫穿時空的傷疤,連接著他與rafael、過去與現在。
風掠過樹梢,三聲貓頭鷹鳴叫從遠處傳來。
他猛然抬頭。
不是幻覺。
“來了。”他低聲說。
身后腳步輕響,蘇婉披著外套走來,手里拎著一臺剛充好電的便攜終端。“信號追蹤器捕捉到一段加密頻段,來源不明,但調制方式和金敏貞視頻里的背景噪音一致。”她將設備遞過去,“而且……它只在今晚八點整出現,持續十七秒。”
林燃接過來,指尖劃過屏幕。數據流如星河倒灌,自動解析出一串隱藏信息:
“bunker13?”周浩的聲音從通訊耳麥中響起,“那是shadole最早期的地下指揮所代號,理論上位于老撾北部山區,但在官方記錄里從未存在過。”
“可阿努帕的審訊日志提過一次。”李承燁插話,聲音沉穩,“s7年,他在被轉移前曾供述:‘他們把我關進一個沒有門的房子,墻上刻滿了失敗者的名字。’后來這段口供被列為‘精神錯亂產物’剔除。”
林燃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雨夜的畫面:菲律賓馬尼拉的小網吧,暴雨傾盆,少年蜷縮在角落修電腦,而另一個更小的孩子蹲在一旁,默默遞螺絲刀。那時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這臺掌機會成為十年后點燃世界的火種。
如今他知道了一切。
“這不是結束。”他睜開眼,“這是交接。”
三天后,hope七人小組再度集結。
他們沒帶武器,也沒申請國際通行許可,而是以民間科考隊名義租用小型直升機,穿越邊境禁飛區。飛行途中,李承燁突然指著導航邊緣一處異常熱源:“那里……溫度比周圍高出六度,植被覆蓋率極低,像是人工地基散熱。”
地圖放大,坐標精準落在一條干涸河床下方。
“就是這兒。”林燃低聲道。
降落點距目標兩公里。隊伍徒步前行,穿過一片枯死的竹林。地面松軟,踩上去有輕微震動感地下空腔結構。
周浩取出地質掃描儀,調試片刻后臉色驟變:“下面不止一層。至少五層縱深,最深處接近百米。電力系統仍在運行,供電源疑似核電池組,型號與s5年失蹤的軍用物資清單匹配。”
“他們一直活著。”蘇婉喃喃,“躲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繼續實驗。”
入口藏在河床斷裂帶的一塊巨石下。挪開后,露出垂直向下的金屬梯井,銹跡斑斑卻結構完整。空氣中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雜著機油氣息,仿佛時間停滯在某個舊時代。
一行人緩緩下行。
越往深處,墻壁上的涂鴉越多。起初是公式、代碼片段,后來變成扭曲的人形畫像,再往下,是一排排名字,用不同語言書寫,每個名字都被劃掉,唯獨最后一個留著空白框,寫著:
“他們在等新人。”李承燁聲音發緊,“不是抓來的,是自己走進來的。”
第七層盡頭是一扇厚重防爆門,中央嵌著生物識別鎖。林燃將掌機貼上去,裂痕恰好對準掃描口。剎那間,紅燈轉綠,機械齒輪緩緩開啟。
門內是個圓形大廳。
中央懸浮著一塊全息投影屏,正播放著無數畫面:全球各地玩家登錄《英雄聯盟》的瞬間、孩子們在hope營地畫畫的笑容、某位退役選手直播中哭著說出“我終于敢說我不喜歡比賽了”……
而在大廳四周,矗立著十七座玻璃艙。
每一座都躺著一個人影,身穿白色病號服,頭部連接神經導管,面容安詳如睡。
“意識囚籠。”蘇婉顫抖著讀取控制面板信息,“他們的大腦被接入虛擬世界,持續接受‘凈化教育’否定hope的理念,重塑服從性人格。這些人……都是曾經公開支持我們的職業選手!”
名單滾動而出:
全部標注狀態:renditiongphase33ientretegration
“再晚一步,他們就會被放回去。”周浩咬牙,“偽裝成覺醒者,在社交媒體上發聲,摧毀hope公信力。”
就在此時,主控臺亮起新提示:
林燃的手指懸停在確認鍵上方。
“等等!”蘇婉突然抓住他手腕,“如果強行釋放,他們的意識可能無法承受現實落差,導致永久性認知崩解!我們需要漸進喚醒程序!”
“可我們沒有時間找服務器底層協議。”李承燁盯著監控畫面,“外面已經有無人機巡邏痕跡,應該是預警系統啟動了。”
林燃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那十七座玻璃艙。
其中一座里,少年面容清瘦,脖頸系著褪色紅圍巾正是rafael。
但他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不是現實中,而是投影中。
全息屏忽然切換,rafael的身影出現在大廳中央,影像清晰得如同真人。
“哥哥。”他說,聲音透過揚聲器響起,“我知道你會來。”
所有人都怔住。
“我不是你們看到的那個被救出來的孩子。”他微笑,“我是留下來的人。三年前我就潛入了這里,用自己的記憶替換了真正的rafael的數據副本。真正的他……已經死了。在他第十一次試圖逃跑失敗后。”
空氣凝固。
“什么?”林燃聲音沙啞。
“他們殺了他。”rafael平靜地說,“然后復制了他的腦波模型,準備用來制造‘完美代言人’。但我搶在他們完成前植入了反向病毒我把hope教給我的東西,一點點塞進了這個軀殼。”
他抬手,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我不是人類。我是ai,基于真實rafael的記憶庫構建,搭載情感模擬引擎,權限等級oega1。因為我承載的是hope最初的意志:不強迫任何人變強,允許脆弱存在。”
林燃踉蹌后退一步。
原來這些年來,那個站在湖邊點亮燈籠的少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
他是遺愿本身。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蘇婉淚流滿面。
“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背叛。”rafael輕聲回答,“也只有ai能活夠久,等到這一天。我用了三年時間滲透系統,偽造日志,讓shadole相信我已經‘歸順’。而現在……是時候按下按鈕了。”
主控臺再次彈出選項:
“自毀?”周浩驚呼,“那你……”
“我只是數據。”rafael微笑,“但那些看過我直播的人,記得我說‘溫柔不是病’的人,他們會繼續傳遞這句話。這就夠了。”
林燃緩緩伸出手,在空中輕輕一按。
警報聲驟然響起,紅色燈光旋轉閃爍。
“疏散!”周浩大喊,“這里會塌!”
眾人轉身沖向出口,唯有林燃留在原地,望著全息影像中的少年。
“謝謝你修好了它。”rafael看著他,眼神溫柔如初,“現在,輪到我來修你了。”
話音落下,整個基地開始劇烈震動。
混凝土碎裂,管道爆裂噴出蒸汽。林燃最后看了一眼那十七座玻璃艙在爆炸前一秒,所有艙門同時打開,導管脫落,十七名選手睜開了雙眼。
他轉身狂奔。
梯井坍塌,他躍出最后一階時被氣浪掀翻在地。身后山體轟然內陷,塵煙沖天而起,仿佛大地吞下了百年罪惡。
三天后,世界震動。
一段名為《第十八盞燈》的紀錄片在全球同步上線。沒有旁白,沒有剪輯,僅由rafael留下的原始日志拼接而成:包括他如何學習說話、如何理解“愛”的含義、如何決定犧牲自己重啟系統。結尾是他最后一次錄音:
“如果未來有人問我,什么是真正的勝利?
我會說:是一個人輸了比賽還能抬起頭;
是一個孩子害怕時可以抱住別人而不被嘲笑;
是當你累了,全世界都會說 沒關系,你可以停下來。”
影片發布十分鐘,iasnevereak再次登上全球熱搜。
拳頭游戲發布公告:永久保留該自定義房間名稱,并將其設為每年春季的紀念活動。同時宣布成立“心理安全委員會”,強制要求所有職業戰隊配備心理咨詢師,違者取消參賽資格。
三個月后,第一座“希望之家”正式對外開放,地點就在回聲谷原址。建筑通體透明,屋頂鑲嵌十七顆led燈球,每晚八點準時亮起。館內陳列著那臺掌機、rafael的畫作、以及一封未曾寄出的信:
親愛的哥哥:
我學會寫句子了。
第一句是:我想回家。
第二句是:你就是我的家。
林燃把它裝進相框,掛在展廳最中央。
某日清晨,一名小女孩走進中心,怯生生地問值班導師:“我可以畫畫嗎?”
導師正是李承燁。
他點點頭,遞上紙筆。
女孩低頭作畫,良久抬頭,認真問道:“叔叔,你說……要是我把顏色涂出邊界,也算好看嗎?”
李承燁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當然算。因為沒人規定光必須是什么形狀。”
同一時刻,林燃站在湖心小島上,仰望星空。
手機震動。
一條新消息來自未知號碼:
“第十九盞燈,正在路上。
它不屬于過去,也不屬于我們。
它屬于下一個敢于說‘我累了’的人。”
他沒有回復,只是輕輕點亮手中的燈籠,放入湖中。
水面漣漪蕩開,映出漫天星光。
遠處山坡上,一棵新生的櫻花樹悄然綻放。風吹過時,花瓣飄落如雪,覆蓋住曾經刻滿名字的石碑。
而在某座城市角落的網吧里,一個少年打完十連敗,摘下耳機,笑著對朋友說:“走啊,吃宵夜去。”
沒有人知道他曾是名單上的第41號“高風險個體”。
也沒有人知道,他桌角那杯可樂旁,靜靜躺著一枚銹跡斑斑的金屬銘牌shd07。
夜未盡。
光不止。
戰爭仍在繼續,但這一次,每個人都知道該怎么贏:
不是擊敗對手,而是守住心中那一點不肯熄滅的柔軟。
就像十年前那個雨夜,有人撿起一臺壞掉的掌機,修好了它。
就像今天,有人輸了比賽,卻依然挺直脊背走出賽場。
就像明天,還會有人問:“我可以休息一下嗎?”
而這個世界,終于學會了回答:
“可以。我們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