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甘玉大國,塵民是對罪犯后代的統稱。
他們生來便被打上低賤的烙印,備受歧視,毫無權利可言。
本質上,古甘玉的塵民,跟卡金國的不可持民并無不同,都是如塵埃般被輕蔑,身處社會的最底層。
他們唯一能被看到的,或許只有那廉價而卑微的勞動力。
墨蓮娜從NGL自治區離開之后,很低調的隱去身份,遮掩容貌,最終扎根于古甘玉首都附近的一座城市。
她沒有多看一眼陽光下繁華的街景,而是徑直走入那位于城市黑暗中的如臭水溝般的貧民區。
她不在乎污水沒過鞋履,也不在意空氣中彌漫的潮濕和腐朽。
她像真正的塵民一樣,自然而然的融入到這片被人嫌棄厭惡的角落。
然后,
將足以毀滅世界的種子,
輕輕撒在每一粒塵埃之上。
“我喜歡現在的身體。”
陰暗潮濕的角落里,墨蓮娜抬起纖細的手,指尖輕撫臉頰上那片細小的鱗甲。
嵌合蟻的體質賦予她更強的力量,也讓她的「戀愛練習曲」變得愈發危險。
如今,她已經能將「感染者」的數量擴大到101人。
而且在像老鼠一樣蟄伏于下水道的這些日子里,她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聚集起一群忠誠的追隨者。
那些塵民,比她預想中的更具價值。
只要給他們想要的東西,就能為此豁出一切。
當然。
墨蓮娜最感動的是……
她能在這里結識到數不清的志同道合之輩。
“大家都很努力呢,但還遠遠不夠哦……”
墨蓮娜目送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塵民走遠,轉身回到骯臟潮濕的住所。
她收攏塵民的策略,實則借鑒了卡金國第二王子卡米拉已經驗證過的道路,所以執行起來并不算困難。
然而,為了最大限度發揮出「戀愛練習曲」的價值,墨蓮娜并不打算像卡米拉那樣無止境的聚攏賤民。
在她看來,塵埃積聚得再多,終究也只是塵埃。
她想要的,是將這些卑微的存在淬煉成更具破壞力的武器,那才是他們真正的價值升華。
至于具體的淬煉方法……
其實很簡單。
就像她坐上愛依依家族族長位置后所做的事情一樣……
只要讓他們互相殘殺就可以了。
而塵民本來就毫無人權可言。
即便哪天悄無聲息的消失,也不過就是一只只死在陰暗下水道里的老鼠。
哪怕尸體腐爛發出的惡臭,也會被污濁的溝水氣味所掩蓋,永遠不會被陽光下的那些人察覺。
所以要想在塵民之中淬煉出一百個滿級角色,其實非常容易 想必那些為此付出生命的塵民,也會心甘情愿的成為能夠摧毀世界的基石吧。
墨蓮娜已經將種子播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她清楚這條路又漫長又艱難,且絕大部分的時間,都需要耐心的等待。
回到骯臟的住所,墨蓮娜坐在覆滿霉斑的椅子上,任由身形隱沒于黑暗中。
這里是貧民區的最深處,多數時候,只有無邊無際的黑,以及死一般的寂靜。
但墨蓮娜并不討厭這里。
至少,在獨自一人時,她能夠更好的去思考一些事情。
嗒、嗒……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踩過積水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
墨蓮娜于黑暗中緩緩睜眼,視線投向那扇虛掩的房門。
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在門外停下。
一道沙啞的男聲隨之響起:“墨蓮娜大人,我可以進來嗎?”
“進。”
墨蓮娜淡淡道。
“嘎吱。”
木質房門被緩緩推開。
一名身形消瘦如猴,衣著破舊的男人,動作輕緩的側身而入。
他已經極力放輕動作,但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門,仍然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刺耳聲響。
男人眼中立刻掠過一絲懊惱。
他終究還是不夠小心,竟讓這噪音侵擾到了墨蓮娜大人。
墨蓮娜朝男人輕輕招手。
男人立刻會意,快步上前。
沒等墨蓮娜開口詢問,他便從懷中取出一卷古舊的竹刻,恭敬的捧在手中。
“墨蓮娜大人,聽說您對古甘玉的‘過往歷史’很感興趣,這卷竹刻是我從伯格家里找到的,您還記得伯格嗎?就是前幾天在費洛街后巷被一群醉鬼打死的那個倒霉蛋。”
他一邊說著,一邊慌忙用衣袖擦拭竹刻表面,卻反而抹開了更多污漬。
墨蓮娜并不在意,只是平靜的伸出右手。
男人小心翼翼的將竹刻放在她攤開的掌心上。
墨蓮娜解開系著竹片的腸繩,將竹片依次攤開。
上面鐫刻的古文字漸漸顯露,所記錄的內容之中,隱有魔王和災難的字眼。
墨蓮娜沒有細看,僅是一下抬頭,看向送來竹刻的男人。
察覺到墨蓮娜望過來的目光,男人當即告退,以更輕柔的動作,將那木門帶上。
等男人離開后,墨蓮娜這才低頭仔細端詳起竹刻內容。
在更久遠的年代里,當航海技術逐漸成熟后,曾有那么一群人,對「大海的盡頭是什么」產生了執著的追問。
為了滿足探索的欲望,人們相繼揚帆,航向大海的盡頭。
然而多數航船再無歸期,只有極少數人僥幸回返。
可他們帶回的,并非只有關于大海盡頭處的見聞。
還有隨之而來的災難。
這些災難不僅奪走無數生命,更引發了連鎖的戰爭。
曾經平靜的時代頃刻崩塌,陷入漫長的混亂之中。
甚至有宗教趁勢崛起,在動蕩中扎根生長,這對歷代實行君主制的古甘玉大國,造成了深遠的影響。
后來,人們從那些歸來者的遺物中,找到了關于「外面世界」的記載。
“哈、哈哈……什么嘛。”
墨蓮娜低低笑了起來,那雙妖異的蛇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和了然。
“原來還有這種‘捷徑’可走啊。”
竹刻中的關于禁忌大陸和災難的描述,為她指明了一種鮮明的可能性。
比起要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去一步一腳印的艱難前行。
能有這樣一條捷徑擺在眼前,實在是……妙不可言。
“確實。”
墨蓮娜喃喃自語道:“單憑‘人力’怎么可能殺光所有人類……只有‘災難’才能做到啊。”
古甘玉王國的首都宮殿。
莫羅孤身一人來到巍峨的宮門之下。
整座宮門以深紅為主色,氣勢迫人。
宮門兩側各立著一名全身覆甲的衛兵,身形魁梧,如鐵鑄的雕像沉默不語。
見莫羅到來,早就收到命令的衛兵并未多言,只恭敬的將沉重宮門緩緩推開,隨后側身垂首,無聲的讓出前路。
莫羅未作停頓,大步邁入那一片深紅之中。
他穿過宮門,眼前豁然開朗。
映入眼簾的仍是一片以紅色為主調的雄偉建筑群。
那隨處可見的朱漆飛檐和鎏金梁柱,自然而然的勾起了莫羅的些許記憶。
他沒有多做停留,朝著大道盡頭處的深紅建筑走去。
沿途可見一個個垂首靜立的宮女,如同路標一般,為他指引方向。
“真沒想到……那個瘋女人竟然能繼任古甘玉的王位。”
莫羅眼簾低垂。
古甘玉的君主制度,從各方面來看,都比卡金更為傳統和封建 莫羅還記得當初第一次來古甘玉時,所看到的那本旅游手冊。
說是手冊,實際上就是提醒旅客們一些必須要去注意的事項。
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王族外出時,平民不能直視王族的眼睛,否則會被判決不敬之罪。
類似這種為了鞏固王權的律法,可謂不少。
至少在維護階級威嚴這一點上,卡金確實遠不及古甘玉。
莫羅平時很少關注這些國家的政局變動,這次來古甘玉,純粹是為了金所告知的克萊因瓶。
他原本還想著,伊芙身為古甘玉的第三王女,或許能借她之手了解更多關于克萊因瓶的線索,甚至通過交易拿到至少一個樣本。
卻沒想到這次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時,竟然已經登上了王位。
這著實讓莫羅吃了一驚。
以他對伊芙性格的了解,實在沒想到她能在殘酷的王權斗爭中勝出。
所以,她是依靠念能力,還是高強度利用了黑暗奏鳴曲豎琴獨奏曲的手段?
不過話說回來,其他參與王權斗爭的古甘玉王子,必然也都將念能力作為自己的底牌。
當初在飛艇上襲擊伊芙的那些人,就是其他王子派來的能力者。
再者,眼前這座處處透著森嚴氣息的紅色宮殿里,恐怕也隱藏著不少能力者。
遠的不說,光是剛才駐守宮門的那兩名魁梧衛兵,身上就有念氣流轉。
莫羅甚至懷疑,負責整個王宮布防的軍部,有可能會以強化系為標準去挑選和安排衛兵。
畢竟,強化系在六大念能力系別中占比最高,其特性也很適合擔任護衛之職。
“像V5這種級別的大國,既然念體系扎根其中,想必都藏有頂尖高手吧?”
莫羅在心中默默思忖。
不過像薩黑爾塔合眾國、貝格羅塞聯合國這類民主制大國,總給人一種難以孕育出頂尖高手的既視感。
可如果是像古甘玉或卡金這樣本質上仍然維持君主制的國家……
特別是這兩國都在首都建有如此雄偉壯觀的宮殿,或許是因為受到前世某些見聞的影響,莫羅總覺得這深宮之內,說不定就隱藏著能媲美比楊德的高手。
比如,某種身份類似總管公公的存在……
這種既視感實在太強烈了。
莫羅不由得微微搖頭。
在宮女一路指引下,莫羅很快便來到了伊芙所在的寢宮前。
只見朱紅大門旁那粗壯的丹柱邊,靜立著一位面容如刀刻般硬朗,渾身肌肉賁張的老人,看上去約莫六十歲上下。
凝練的念氣如實質般纏繞在他周身,流動遲緩,仿佛一片深不見底的粘稠泥沼。
莫羅看了眼老人身上的念氣,不自覺的聯想到了樹洞組織里的那位老者。
這兩人的念氣形態,竟透出某種相似的狀態。
老人也在打量著莫羅身上的念氣。
氣的流動……
真是安靜。
以他的年紀,如何能修煉出這種境界?
老人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凜,暗自驚訝于莫羅在念氣形態上所展現出的深厚造詣。
“請隨我來,陛下已等候多時。”
壓下心中的波瀾,老人比了個請的手勢,隨即轉身引路,率先步入寢宮。
莫羅沒有說話,緊隨老人身后。
“果然是有高手,似乎也是一個護衛……這就是大國的底蘊嗎?”
目光再次掠過老人身上那如泥沼般粘稠的念氣,莫羅不禁暗忖。
連卡金那樣的國家都擁有以念能力為核心的諸多底牌,像V5這般龐然大物,自然更不容小覷。
兩人一前一后步入寢宮。
才剛踏進殿廳,莫羅就看見一身白色勁裝的伊芙背門而立,身姿挺拔如刃,手中正把玩著一柄寒光流轉的短刀。
聽到莫羅和老人腳步聲,她倏然轉身。
在目光和莫羅相接的剎那,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
“伊古,退下吧。”
伊芙目光轉向領著莫羅進來的老人。
伊古微微低頭:“陛下……”
“你有把握贏他?”
伊芙仿佛能看穿他想說什么,直接打斷。
伊古不由得側首看向身旁的莫羅。
戰勝這個年輕人的把握?
自然是沒有的。
僅從那凝練的念氣中透出的些許痕跡,就足以判斷對方絕非尋常之輩。
但他也從陛下的話語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如果連戰勝眼前之人的信心都不具備,那所謂的護衛留守,對陛下的安危而言也就失去了意義。
結論就是留下來和直接離開并沒有什么區別。
“沒有。”
伊古如實回答。
在陛下面前,他從不作半分虛言。
“那就退下。”
伊芙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是。”
這一次,伊古沒有再猶豫,轉身離去。
片刻之后。
偌大的殿廳內,就只剩下莫羅和伊芙兩人。
莫羅看著寢宮大門的方向,平靜道:“看來他對你的能力一無所知。”
憑借「黑暗奏鳴曲」中豎琴獨奏版的「靈魂定音」的能力效果,伊芙能在死后直接復活。
但以靈魂定音能力復活的對象,會在七日之后全身碳化,最終化為灰燼。
但伊芙的特質系能力「生命如塵」的效果,只要世上有全心全意為她奉獻生命的人,那么她就能將作用自身的能力代價轉移到這些人的身上……
所以理論上,只要古甘玉境內仍有甘愿為伊芙付出生命的國民,她就能通過這兩種能力的配合,永遠規避死亡的代價。
唯一需要警惕的是,那「七日碳化」的代價,極有可能如瘟疫般在整個國度蔓延。
一個不慎,可能會變成亡國的導火索。
而剛才那位名為伊古的老人,顯然并不知曉伊芙擁有這樣的能力。
如果知道,大概就不會那樣擔憂她的安危了。
“能力是底牌,做好保密工作是最基本的原則吧。”
伊芙唇邊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落在莫羅側臉上,帶著幾分探究:“我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更沒想到……竟是為了一個千年前就封存于王陵深處的殉葬品。”
她話音微頓,眼底興趣更濃:“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究竟從哪里得知了關于‘克萊因瓶’的事情?”
“職業獵人自有交易情報的途徑。”
莫羅面色不變,淡然回應道:“只要付得起錢,就總能買到想要的消息。”
他自然不會透露金的存在,只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是嗎……”
伊芙并未深究,轉而干脆利落的切入正題:“我可以做主贈你一個克萊因瓶,但有兩個條件。”
“說說看。”
莫羅看著伊芙的眼睛。
伊芙唇角微揚:“第一個條件。”
話音未落,她竟然直接在莫羅面前褪去上身衣衫,只余一件單薄貼身的衣物。
但那暴露在空氣中的大半肌膚,卻是呈現出炭黑色,隱約可見植物纖維般的紋路蔓延其間。
看著她半身碳化的軀體,莫羅眼中掠過一絲訝異,神色卻依舊平靜,問道:“怎么,是因為過度使用能力,導致你那用來轉移代價的能力失效了?”
“算是部分原因吧。”
伊芙無意多作解釋,抬起從肩膀到手肘皆已碳化的右臂,直截了當的道:“替我卸除這份代價,這就是第一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呢?”
莫羅卻是站在原地沒動,轉而問道。
伊芙眸光輕輕閃動,那段令她沉淪的記憶突然從腦海中浮現出來,蒼白如銀的發絲間,臉頰頓時因為激動和渴望,而透出淡淡緋紅。
“我又得到了一張‘真理之眼’的卡牌。”
她沒有明說條件。
但莫羅已然會意。
這個女人……
到剛才之前的接觸和交談,尚且正常。
甚至正常得讓他感到些許陌生。
可現在看著她的反應,莫羅確信她根本沒變。
莫羅沉默了一下,陡然向前幾步,右手徑直探向伊芙的身體。
這個用于除念的動作,相當于是同意了伊芙提出來的條件。
伊芙微微一笑,任由莫羅的手掌觸及到她的鎖骨之間。
隨后,她就看到那由豎琴獨奏曲所引發的碳化代價,竟化作一股漆黑如墨的念流,被莫羅的右手盡數吞噬。
僅是四五秒的時間。
這困擾了她有段時日的碳化代價,就這樣被莫羅輕而易舉的卸除了。
隨著這股代價之力的消失,伊芙的身體恢復原狀,雪白曼妙的曲線一覽無遺。
但她卻絲毫不在意春光暴露,只是灼灼注視著莫羅。
豎琴獨奏曲和生命如塵的能力組合,已經確定不能無節制的使用。
所以她才會也承受了部分代價。
然而莫羅的存在……
則是如同一把鑰匙,能為她解開這層束縛。
伊芙在這一刻確信。
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而言是獨一無二的。
莫羅沒有在意伊芙的反應,不著痕跡瞥了眼手背上的年輪印記,第五圈年輪的能量環又一次突破了50,定格在差不多58左右。
在吸收伊芙身上的碳化之力前,他的第五圈年輪能量是35左右,相當于是一下子轉化了23的能量。
而且這還只是殘留于伊芙身上的部分代價,由此可見……
形成這部分代價的犧牲者人數,恐怕不少。
“看在你如此完美為我解除代價的份上,有件事不妨說在前頭,免得你之后失望。”
伊芙緩緩伸了個懶腰,絲毫沒有作為一國之主應有的威嚴。
“你想要的克萊因瓶,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喪失了效力,否則它也不會被送入王陵作為殉葬品,而是早該被徹底銷毀。”
“沒關系。”
莫羅神情平靜的點頭。
他已經又吃又拿了,哪里會失望。
而且就算克萊因瓶失去效力,但也有用于研究的價值。
說不準他還能因為研究而參透其中的構造和原理,從而掌握更高層次的空間運用能力。
“開始‘第二個條件’吧。”
莫羅看著伊芙,語氣如常。
伊芙臉上綻開一抹明艷的笑容,抬手間,那張真理之眼的卡片已經出現在她指間。
曾經讓兩人意識交織的念空間,再一次展開。
良久之后,空間消散。
兩人的意識回歸現實。
莫羅的狀態沒有任何變化,氣息平穩如初。
而伊芙卻癱軟在地,全身的雪白肌膚泛起大片潮紅,呼吸急促而紊亂。
剛才那場在念空間中仿佛無止境的廝殺……
結果依舊一樣。
即便她如今的實力和技巧早已經遠勝往昔,卻依然連莫羅的衣角都無法觸及。
一次都沒有。
不僅如此,這一次的莫羅帶給她的感覺,比以往更加深沉難測,仿佛無底的深淵,讓她更加沉醉其中。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
在那一次次被碾碎,又一次次重生的廝殺中,自己的念技巧和氣量,又有了明顯的精進。
“莫羅,你……對克萊因瓶感興趣,是不是……想觸碰那片禁忌大陸……”
伊芙喘息著撐起上半身,銀發凌亂的垂落額前,一邊努力調整呼吸,一邊看向莫羅。
“對。”
莫羅沒有否認。
“但我要你一直活著。”
伊芙卻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古甘玉首都某處。
金伸手接住莫羅拋過來的克萊因瓶,臉上流露出驚詫之色。
“你這是用了什么魔法,竟然這么簡單就拿到了?!”
他可是調查到……
現有的克萊因瓶,早就在久遠之前被作為殉葬品送入古甘玉的王族陵墓深處。
想拿到手,任務難度毫無疑問是A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