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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破兇迎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家父李隆基

  難產的因素非常多,而且在大唐,其實一點不稀罕。

  這種現象隨處可見,帶下醫最怕的就是這個,致死率極高。

  李隆基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其實心里因素是非常復雜的,一來,他不待見兒子,不代表不待見孫子,君子抱孫不抱子嘛。

  孫子又不能對他造成威脅,那是他的兒子該擔心的事情,不是他。

  再者,今年宗室內部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死了兩個親王,隋王妃如果難產出事,那么宗室的風水有問題,基本上是可以坐實了。

  這樣的輿論影響太壞,會引起極大的風波,他要負責控場,自然不希望局面越發混亂,否則會增加他控場的難度。

  當然,李適之更不想看到。

  安興坊,因為圣人親臨,被各府衛士里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包圍,坊內火把高舉,亮如白晝。

  蘭方院,

  李隆基與一眾兒子就坐在這里,他的心比當下的天氣還要寒冷,內心無比焦急的等待著。

  生孩子,正常情況下是頭先出來,那么難產,自然就是頭出不來。

  找不到腦袋位置,是不敢隨意接生的,因為你先出腿,就務必要在最快的時間將孩子扯出來,否則腦袋憋在里面會出大事。

  剛才太醫已經出來稟報,里面準備接生了,他們沒辦法將孩子的頭部調整過來,就只能冒險從先出腿。

  李隆基緩緩閉上雙目,憂心忡忡的等待著。

  大概也就是幾分鐘,里面傳來嬰兒的啼鳴,聲音異常洪亮。

  李隆基大喜起身,激動的望著屋內方向,他才不在乎郭淑的死活,他只在乎孩子的安危。

  高力士也撫著胸口,整個人長松了一口氣,道:

  “嚇死了嚇死了,還好還好,圣人庇佑,孩子終究還是順利降生了。”

  這時候,里面一名太醫出來了,跪地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是一疊包布。

  這是一種禮儀,新生兒降世,要向家里地位最高的長輩討賞賜。

  只聽這名太醫高聲道:

  “恭喜圣人,王妃誕下皇孫,我李唐再添福郎,母子平安。”

  李隆基大喜過望,摸了摸身上,實在找不到什么賞賜的,于是便將自己披著的那件保暖大裘脫下,放在托盤上。

  “圣人賜衣,子孫昌盛、繁衍興隆,福郎有衣穿,”說罷,太醫便捧著托盤回去。

  十王宅的親王們,也紛紛恭賀李隆基,但他們心里其實非常不爽。

  郭四娘真會生啊,還真就是個兒子?

  看樣子楊玉環是真的不能生,李紹大感放心。

  “力士,今天是什么日子?”李隆基頗為興奮道。

  高力士笑道:“回圣人,十二月十一。”

  “十一十一”李隆基喃喃道:

  “這是個吉字啊。”

  高力士點頭笑道:“家中添丁,為一口,確實是個吉字。”

  李隆基笑道:

  “孩子的名字要改一改了,朕收回原先的賜字,改為佶(ji),就叫李佶,小字福郎。”

  佶,是個好字,寓意健壯、如意。

  “是個福郎,確實是個福郎,”高力士是最了解李隆基的,心知孩子今日能否順利降生,實在影響巨大。

  李適之都可以來給孩子磕個頭了,李佶要是今天出不來,李適之攪亂皇家風水的事情,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了。

  韋妮兒等人趕忙磕頭謝恩,一時間,隋王宅內皆是恭賀之音。

  仿佛孩子降生,已經將今年王朝所有的不順,一掃而凈。

  李隆基心情特別好,所以想親眼看看孩子,但是他在院子里待的久了,身上寒氣太重,所以需要先進入偏房,烤烤火,暖了身子之后,再令人將孩子抱過來看看。

  院子里,親王們仍舊在此等候,李璘的心情是最復雜的,我剛接了調查十八郎的案子,人家就給圣人添了一皇孫,這我怎么調查啊?

  父皇當下心情大好,我若辦的狠了,是不是不符合他的心意?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慶王等人,心里一陣牢騷:狗日的,全是被你們慫恿的。

  太子李紹心里也不爽,因為他的長子出生后,李隆基第一次抱孩子,還是在滿月禮,十八郎的兒子這才剛出生,你就迫不及待了?

  他的心里,瞬間升起對李琩濃濃的嫉妒。

  李隆基不走,他們也不敢走,就這么在寒風夜里,又等了半個時辰。

  皇帝前腳剛剛離開安興坊,便有不少人進來打探消息了。

  宵禁,禁的是平民,擁有夜里行走資格的官員,其實非常多。

  圣人夜行長安,這是非常少見的事情,所以很多官員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后,便睡不著了,當他們得知圣人去的是安興坊,更是第一時間猜到與隋王妃有關。

  那么最心驚膽戰的,莫過于李適之了。

  他派長子李霅(za)出去打聽消息,直到臨近朝會點卯,李霅終于一臉興奮的回來了。

  見到兒子臉上的表情,李適之緊繃的心神瞬間放下,催問道:

  “如何?”

  “是個兒子,母子平安,真是兇險啊,”李霅激動的講述了事情的整個過程,包括隋王妃先是難產,到后來的母子平安、圣人賜名。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李適之撫著胸口嘆息道:

  “你我父子,今日實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此子若不能順利降世,為父危矣。”

  他心里很清楚,隋王妃與腹中胎兒一旦出事,李林甫必然揪著此點不放,稱今年為大兇之年,既然大兇,肯定需要辦法破兇迎吉。

  怎么破?拿下他李適之,遷走他爺爺和親爹的陵墓。

  現在好了,圣人賜名李佶,便是寓意破兇迎吉,可以說,此子出生,對他大有好處。

  “趁著還有點時間,快寫賀表,為父要第一個恭賀圣人,”李適之趕忙令兒子取來筆墨,他要給這個孩子造勢。

  將孩子的出生吹捧為吉兆,往上面捧一捧,這對他來說有好處。

吉子誕世,福郎降生,今年分明是吉年,我皇陵龍氣未泄  躺在榻上的郭淑,身體疲憊至極,身體下面被汗水浸濕的被褥,已經更換了。

  她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閉目休息,耳中不斷傳來韋妮兒等人的笑聲。

  她們都在說,孩子像隋王。

  這是人情世故,孩子到底像誰,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答案,但幾乎所有人嘴上的答案都是統一的。

  像父親,因為女子以此為榮。

  楊玉瑤也在這里,一群女人小聲的議論著,生怕驚擾到已經入睡的嬰兒。

  “白白凈凈的,真好看,不像我那孩兒,出生時黑不溜秋的,難看死了,”楊玉瑤是會說話的,貶低自己的孩子,等于吹捧了郭淑的孩子。

  她是有心與郭淑修復關系的,雖然可能性不大。

  因為她今后勢必常來隋王宅,如果郭淑總是擺著一張臭臉給她,她也不得勁啊。

  “夫君有嗣,這是天大的喜事,等他回來一定非常高興,”楊絳也在一臉羨慕的打量著孩子。

  她是真羨慕,論李琩的女人里,同房次數最多的就是她,偏偏她的肚子毫無動靜。

  所以她一直都非常的擔心,自己和阿姐楊玉環,是不是真的不能生,問題到底出在哪?

  幾個姐妹當中,別人都沒有問題,怎么就她們兩個不行?

  “我聽阿爺說,竇鍔那個混蛋又不安分了,檢舉夫君私養邊軍,”韋妮兒冷哼道:

  “如今孩子降生,父皇正高興著呢,我看他們怎么去觸這個霉頭。”

  榻上的郭淑聞言一愣,轉過臉來看向韋妮兒:

  “什么時候的事情?”

  韋妮走過來,坐在榻邊,小聲道:

  “前天的事情,今天大理寺便派人來查案了,你正在最緊要的關頭,沒敢告訴你,不必擔心,夫君自有辦法化解。”

  郭淑頓時皺眉,沉吟半晌后搖了搖頭:

  “恐怕事情沒那么簡單,當下是非常時期,形勢復雜,這個關頭竇鍔找麻煩,恐怕所謀不小。”

  李岫的媳婦柳氏也在場,聞言點頭道:

  “我家阿郎也是這個看法,他明日會見一見蓋擎,追問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要擔心,靜等消息吧。”

  李岫剛才來過,不過已經走了。

  他要參加朝會,還要趕在朝會之前,將郭淑順利誕子的事情告訴他爹。

  毫無疑問,李林甫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下,聽到這個消息。

  但他也只能怪時運不濟,又或者李適之命大。

  生個女兒,幾乎不會影響李林甫收拾李適之,但生的是個兒子,而且圣人的賜名,蘊含深意,不由得李林甫不慎重考慮。

  他眼下,就坐在興慶殿內,等候圣人臨朝。

  環顧殿內諸臣,他甚至已經聽到有人在議論昨晚的事情,而坐在對面的李適之,眼下一片坦然,面前的長幾上,還放著一份奏疏。

  前段時間就是在這里,李林甫奏請圣人將恒山王陵遷出去,李適之暴怒而起,給了他一巴掌。

  圣人當時只是大怒,劈頭蓋臉罵了李適之一頓,可見那時候圣人便有意大事化小。

  事實上,御史臺大夫要毆打首相,朝堂這么多人肯定會出手阻攔,不至于讓李適之真的得手。

  但是李林甫當時一個眼神,止住了所有人,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巴掌,本來想借著這一巴掌,豁出老臉弄倒李適之,結果沒成功。

  這巴掌可不能白挨,李林甫肯定是要還回去的。

  等了很久,李隆基姍姍來遲,微笑著進入大殿,朝起身行禮的眾臣揮手笑道:

  “諸卿勿怪,朕來遲了”

  李適之第一個接住了這句話,雙手捧著賀表道:

  “圣人驟逢喜事,應是一夜未眠,臣這里要先恭賀圣人,再添皇孫,圣人當屬人間第一福翁。”

  “哈哈”李隆基捋須大笑,指著李適之道:

  “你呀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坐吧坐吧,都坐吧。”

  李適之看向高力士,將賀表呈上,高力士也是一臉笑容,接過之后交給了宗正少卿嗣岐王李珍,由其將賀表唱誦出來:

  “伏惟皇運,累圣相承皇孫載誕,天枝廣茂一掃陰霾,瑞盈芳庭”

  賀表上,將李佶的出身視為祥瑞,捧得天花亂墜,說什么有承前啟后之象,來年也必定是一豐瑞吉祥之年,這把個李隆基給樂的,連夸李適之說的好。

  群臣也是一陣恭賀,整個大殿內其樂融融。

  閑聊過后,要開始議論國事了。

  李隆基今年本來就想擺爛,冬天去華清宮泡澡,結果李琩將蓋嘉運給帶回來了,打亂了他的行程。

  接著,又出現了二李之爭,他想要躲清閑,也不能了。

  李隆基開始一一詢問起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的各項事務,并沒有過問兩件案子的事情。

  朝堂不是只有爭斗,爭斗只是配菜,這里是中樞,決定了整個皇朝的正常運轉,國事民政,才是真正的大事。

  李林甫是首相,安排各部主官一一奏報臺省事務。

  過后,可以參加朝會的韓朝宗站出來道:

  “稟圣人,陳王府參軍田同秀有奏,此人今晨入宮,曾見玄元皇帝于興慶門上空,告云:我藏靈符,在尹喜故宅,此乃吉兆也。”

  此言一出,殿內眾臣表情各異。

  尹喜,便是道教樓觀臺一派的祖師,在道教內地位崇高,常配祀于老子側,莊子稱他為“古之博大真人”。

  終南山那一片的道士,都是人家的徒子徒孫。

  尹喜得道成仙后,由道祖證位文始真人,因其在凡塵遇老子,迎為師,拜求至道,所以也是道祖的弟子之一。

  這個人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先秦諸子百家當中的天下十豪之一,他的祖宅,就在函谷關。

  李隆基一愣,頗為好奇道:

  “竟有如此奇事?可有他人看見?”

  韓朝宗搖頭道:

  “只有他一人看見。”

  李岫坐在下面,很想站出來反駁姓韓的這個捧臭腳的,大家都是從興慶門入宮,全都沒有看見,怎么就能被陳王府一個參軍看到,他算什么?今天有什么資格入宮?

  但他還是忍住了,他爹曾經教導過他,任何拍圣人的馬屁,都不要阻止。

  裴耀卿疑惑道:“陳王府一個參軍,他今晨入宮做什么?”

  韓朝宗笑著解釋道:

  “是與陳王一起來的,今日是陳王母妃王美人的生辰,故入宮以賀。”

  牛仙客愣道:

  “陳王乃玄元皇帝孫,他就沒有看到?”

  韓朝宗笑道:

  “左相莫以為我在信口雌黃,將此人召來一問便知。”

  高力士朝殿外的吳懷實招了招手,后者進來之后,高力士低頭吩咐幾句,吳懷實便去帶人了。

  換成十幾年前的李隆基,對這樣的吹捧之言,那是一萬個不信,但現在人老了,越來越信這玩意了。

  或者說,他自己在引導自己,去相信這些,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

  而且年紀大了,確實需要祖宗庇佑,像這樣的顯靈之兆,對自己,對朝局,都是有利的。

  不一會,那個田同秀被帶進來了。

  此人眼下的表情仍是一臉震驚,神情古怪的在大殿內左顧右盼,不放過任何一個犄角旮旯,狀態詭異。

  牛仙客皺眉道:

  “你在看什么?這里是什么地方,豈容你四下顧盼?”

  田同秀似乎被這一句話勾回了心神,眼神朦朧的又開始打量起帝座上的李隆基,片刻后,他猛地甩了甩腦袋,撲通跪地:

  “圣人在上,卑臣只覺耳畔隱隱有玄元皇帝之音,卻不知來自于何處,只覺身子輕如浮云,仿若置身于仙境。”

  草!嚴挺之嘴角一抽,老子活了這么大歲數,第一次見到這么拍馬屁的,你這么干對個人演技要求很高啊,一個不好就會露餡。

  李隆基也被搞迷糊了,這小子是癔癥了?還是真的覺得朕這興慶殿是仙境,真的能聽到玄元皇帝的聲音。

  “朕問你,玄元皇帝當下跟你說了什么?”李隆基道。

  田同秀恍恍惚惚的搖了搖頭:

  “鳧鳧仙音,非人間聲,卑臣聽不真切。”

  李隆基又追問道:

  “你真的在興慶門見到了玄元皇帝法相?仙容如何?”

  “見到了,”田同秀不迭點頭道:

  “玄元皇帝仙容與圣人尋來的道祖神像,并不一樣,卑臣見到的玄元皇帝,滿頭烏發,正值盛年,與圣人有幾分神似。”

  這下子連李林甫都驚呆了,牛逼啊你,你要是敢說一模一樣,你小子今天算是完了。

  因為李林甫幾乎可以肯定,今年圣人夢到玄元皇帝是假的,那么神像自然也是假的。

  田同秀要是稱他見到的玄元皇帝與神像容貌一樣,圣人明著不會將他怎么著,否則是打自己臉,但背地里肯定收拾這個糊弄皇帝的王八蛋。

  但是人家的回答,堪稱滿分,牛逼,你見到的是年輕的玄元皇帝,圣人找到的是年老的玄元皇帝。

  你特么籌劃很久了啊。

  李隆基震驚了,臉上充滿了興奮,內心激動半晌后,環顧殿內:

  “哪位愛卿愿往,為朕請回道祖靈符?”

  “臣愿去!”

  “臣愿往!”

  一個接一個的舉手表態。

  這差事肯定不會讓田同秀自己去找,不然顯得太假了。

  “臣舉薦東明觀馮處澄馮真人往尋,”裴耀卿道。

  李隆基大喜點頭:

  “就依愛卿所言,請真人即刻便往。”

  李林甫面無表情,不爽的一批,本來今天還打算對付李適之,結果又出來一個攪局的。

  事不遂人愿啊。

  永王李璘負責調查李琩的事情,并沒有在朝會上提起,而是散朝之后,李隆基簡單的跟李林甫打了一個招呼。

  好事啊李林甫還是非常樂意李琩被針對的。

別人都在針對你,只有我在幫你,那么你該信任誰,一目了然了吧  李琩已經開始從咸陽返程了,這里距離長安并不遠,早晨出發晚上就能回來。

  而他在咸陽,也收到了韋昭訓派人送來的消息,得知竇鍔把他個告了。

  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即使眼下竇鍔斗不倒他,但畢竟這是自己的一個缺失,將來基哥想要對付他的時候,什么交構裴耀卿、養河西兵之類的事情,都會一樁樁一件件的給他翻出來。

  不過當下,應該沒什么好擔心的,因為基哥暫時不會動他。

  這就是為什么皇帝喜歡有缺點的官員,因為手里能抓住你的把柄,等于在你腦袋上懸了一柄劍。

  什么時候落下,在皇帝手里。

  有些官員總是喜歡潔身自好,生怕一點塵埃落在他的身上,這樣的人,基本做不了大官,你都這么完美了,朕不敢用你啊。

  人,要學會自污,你要知道,這世上除了你爹媽及至親,沒人見得你好。

  咸宜知道這個消息后大為光火,返程的路上一個勁的大罵竇鍔。

  丈夫楊洄也不插嘴,因為人家知道竇鍔只是一個排頭兵,真正的始作俑者,在十王宅。

  不過他肯定還是有一層擔憂的,因為眼下形勢復雜,竇鍔這么一攪和,等于將李琩牽扯進去了。

  李琩被牽扯,自己也難以置身事外啊。

  他跟楊慎矜斗,性質還不一樣,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這是宗長之爭,不會禍及他人。

  “你當時怎么想的,好好的跟蓋嘉運要這些人做什么?”楊洄策馬問道。

  李琩笑道:“這就好比你用過了利刃,便不再想用凡刀,你該見一見這些河西悍卒。”

  “我還是不見了,”楊洄苦笑擺手道:

  “為人處世要小心謹慎,你還是太張揚了,蓋嘉運那是什么人,你跟他牽扯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我聽說蓋擎經常去你府上,今后這個人,不要再見了。”

  李琩笑著拍了拍妹夫的肩膀:

  “怎么,你是怕被我牽連?”

  楊洄沒好氣道:“我倒是不想被你牽連,我能躲得開嗎?”

  李琩哈哈一笑:

  “那你最好早早有個心理準備,我肯定是要牽連你的。”

  楊洄嘴角一抽,咋地,還有啥事等著我呢?

  就在這時,

  “喜報喜報,”

  遠處官道,幾騎快馬絕塵而來,領頭的武慶直奔李琩等人面前,大笑道:

  “恭喜阿郎了,王妃誕子,圣人賜名,母子平安。”

李琩一愣,有些恍恍惚惚  喜當爹了?

我才二十二歲啊  “真爭氣,還真是個兒子啊,”咸宜大喜過望的看向李琩,道:

  “阿兄先行一步吧。”

  李琩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與眾人道別之后,策馬疾馳,朝長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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