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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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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晟畢竟還年輕,眾所周知,年輕人沒有特別貴重的身份,幾乎是不能服眾的。

  這五十名河西兵當中,有一個叫做馬敦的將領,西羌人,本姓夫蒙,羌人多以動物之名為號,夫蒙這一姓氏,遷居中原之后,多改為馬姓。

  這個人做為金吾衛的游奕使,在一次巡查時,處理糾紛,因為出手過重,將一名牙郎給打死了。

  牙郎亦稱互市郎,是東西市買賣雙方交易的中間介紹人,也就是掮客。

  這類人的身份是得到官方認可的,有些甚至是被朝廷聘用,歸兩京諸市署管轄,正因有官方背書,所以可以做為交易過程中間的擔保人,一般牽扯的還都是大宗買賣。

  安祿山在河北,原本就是干這個的。

  長安縣衙已經跟金吾衛交涉,要將馬敦帶走審訊,因為證據確鑿,確實是馬敦的錯,殺的人又是歸太府寺,所以李晟答應交人。

  這下好了,剩下的那幫河西兵不服氣了。

  在河西,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彼此之間都會互相包庇,做為上司,更會包庇。

  因為藩鎮將領心里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下面的兵聽不聽他的話,其它的,基本都不在乎,所以才會形成各種大大小小的軍閥勢力。

  但這里是長安,軍中那一套,在長安可行不通。

  二十多名河西兵聚在金吾衛賴著不走,揚言必須將馬敦要回來,否則他們也不干了。

  事實上,事情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嚴重,金吾衛失死人,不是死罪,只要證明確實是無心的,一般是發配充軍,有人包庇的話,這個罪都能免了。

  李琩也聽說這件事了,但是他故意不出面,因為這一次如果幫李晟解決了,那么李晟在這群人里的威望,也就算跌倒谷底了,今后別指望還能領導這些人。

  “你們想干什么?鬧事是不是?”李晟也是個狠人,干脆脫掉上衣,大冬天裸露著上半身,朝院子里的河西兵道:

  “天子腳下,不是法外之地,馬敦的事情,我也在積極奔走,盡可能的將他的罪名降至最低,你們卻來我這里鬧事,好啊,咱們就按照河西的規矩,摔跤,誰贏了我,誰就是頭,大可以帶頭去縣衙要人,我不會攔著。”

  “哈哈哈”

  他的這番姿態,頓時引來了這群河西悍卒的嘲笑。

  在他們看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即使長得龍精虎猛,看起來頗有一把蠻力,但又怎么會是他們的對手?

  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別說我們欺負你,老黃狗,你上!”其中一人朝著一名年齡看起來似乎都有六十歲的老頭道。

  實際上,人家才四十來歲,西北苦寒,干的又是玩命的買賣,所以特別顯老。

  不單單是他,河西這幫人,都顯老。

  老黃狗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獠牙,脫掉自己身上的甲胄,來到場地中央。

  是的,這個人嘴里真的就是一口獠牙,那牙齒長的參差不齊或長或短,尤其是那兩顆大門牙,跟犬齒還挺像。

  只看這副兇相,普通人見到都會心里發怵。

  在河西的時候,不知道哪個文化人,見到此人之后,用了“犬牙交錯”四個字來形容對方的那口牙齒,加上此人皮膚呈古銅色,老黃狗的外號便算是叫開了。

  李晟其實見的多的,這類人多半是挨打挨的太多,一口牙齒給打壞了,任其亂長,才會長成這副鬼樣。

  當然了,挨打多的人,也是很能打的。

  你嚇唬別人能行,你嚇唬老子?我爹身邊有個近衛,半邊臉都沒了,老子還跟他一張床睡過。

  接下來,兩人開始繞圈游走,尋找出擊的機會。

  在大唐,非常盛行摔跤,而且這類活動在大唐就叫相撲,長安城內好多地方都能看到相撲比賽,專門從事這一行的叫做相撲人。

  與后世的區別在于,大唐是可以用使用拳腳的,而且比試不論生死,斷胳膊斷腿都是常有的事情。

  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砰砰砰的重擊聲,顯示兩人絕對沒有留手。

  李晟年齡小,別看長得壯,但骨密度肯定不如成年人,所以他吃虧是必然的。

  但是這小子有一股別人沒有的狠勁。

  正所謂慈不帶兵,但凡能做到將軍的,都是個頂個的狠人,在藩鎮,你級別越高,證明人越狠。

  李晟完全繼承了他爹和他爺爺的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臉上多點開花,血肉模糊,倒下再起來,起來又倒下,挨了無數重擊,仍然不停的沖向對方。

  兩人最后已經完全沒有章法,全靠力氣相搏了。

  打成這副樣子,卻沒有人勸架,因為軍中風氣就是如此,沒有人認輸,比試便不算停。

  他們又是在巡衙的院子里,反鎖著大門,隔壁就算聽到,也過不來。

  “啊小畜生,爺今天弄死你,”

  老黃狗與李晟纏在一起,你抱著我的腿,我摟著你的脖子,纏的死死的,結果他一個不小心,被李晟掙脫了右臂,直接抓上他的面門,正在扣他的眼珠。

  一句狠話剛說話,老黃狗趕忙道:

  “認輸了認輸了。”

  沒辦法,再不認輸眼睛就瞎了。

  李晟這才放手,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地上喘息著,老黃狗也受傷不輕,以最后的一點力氣爬到墻角坐下,檢查著自己的傷勢。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此刻來到李晟身邊蹲下:

  “今次算你贏了,那么你還是我們的頭兒,馬敦要不回來,弟兄們面上服你,心里不服,你自己掂量吧。”

  說罷,此人朝著其他人擺了擺手:

  “散了散了,咱們各回其職,等消息吧。”

  第一個發現李晟情況的,是裴迪,他趕忙帶人將李晟帶進房間,請醫師治療,并派人將消息傳回了隋王宅。

  至于那些鬧事的河西兵,他不好處置,因為眼下誰都知道,這幫人李琩都交給了李晟管理,名義上是金吾衛,實則相當于李琩的親衛隊,別人沒辦法插手。

  隋王宅,

  蓋擎夫婦都來了,他的媳婦盧氏,已經去了蘭方院探望郭淑,而且兩人聊得很愉快,這都得益于盧氏出身名門,有著極高的涵養見識。

  這叫妻子外交。

  與人打交道,如果牽扯進了家眷,那么基本上代表這個人打算跟你長期打交道,否則的話,一般只是男人之間交流就可以了。

  蓋嘉運的級別,按理說不該給兒子找一個縣尉的女兒,雖然是范陽盧,但級別太低顯然不能給蓋嘉運提供任何幫助。

  但是沒辦法,蓋擎是外貌協會的,他妻子的相貌,即使在長安,也是頂級的。

  蓋擎純粹就是看上人家長得漂亮了,婚后盧氏也是將他拿捏的死死的,連個小妾都沒有。

  “五十壇葡萄酒,我已經送去了裴夫人府上,由她轉呈貴妃,今后涼州一些額外的貢品,也會經裴夫人的手,呈給圣人,不得不說,裴夫人女中豪杰,就連我這個粗人,都覺得人家若是男兒身,或可引為至交,”

  蓋擎與李琩相對而坐,邊喝邊聊。

  他這個人比他老爹活泛多了,涼州每年的貢品是定量的,而貢品一般有兩個去向,左右藏和中藏,一個國庫,一個圣人私庫。

  蓋擎等于是打算額外準備一些貢品,送進李隆基的私庫。

  這是逢迎皇帝啊,剛來長安沒幾天,人家便已經入鄉隨俗了。

  李琩笑了笑,道:

  “蓋帥有你這份用心,也不至于還得跟著我回一趟長安。”

  兩人現在還處在潛聊階段,因為算是初次密談,還處在互相試探這一步。

  因為每一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你首先得摸清楚對方的性子,才知道該挑什么話來說。

  這時候,武慶來了,臉色鐵青的就要附耳李琩,低語奏事。

  李琩直接抬手道:

  “蓋將軍不是外人,說吧。”

  他已經猜到是金吾衛的事情,因為武慶今天去金吾衛上班去了。

  武慶先是將整個過程敘述一遍,隨即沉聲道:

  “良器這次被揍的不輕,人已經起不來了,帶頭挑事的那個打聽清楚了,叫王人杰,怎么處置?”

  蓋擎仍是面帶微笑,不見任何表情變化,就這么旁聽著。

  李琩淡淡道:

  “處置什么?我將這群人交給他來管,他要是管不好,我換個人。”

  武慶一愣,正要幫李晟說幾句好話,被李琩直接打斷,只好垂頭喪氣的離開。

  “見笑了,”李琩朝蓋擎道。

  蓋擎哈哈一笑:

  “我是趕回涼州的時候,才知道隋王從河西要走了五十名兒郎,皆為軍中健兒,這里面有我部下,說實話,我是真舍不得,老黃狗,本姓李,沒名字,斥候出身,年輕時候是左虞候的一名旅帥,至于這個王人杰,本命王四,在河西頗有名氣,因其軍帳積攢人頭最多,堪稱豪杰,由我父改名人杰,這個人是個刺頭,要不要我幫忙?”

  李琩搖了搖頭:“你需要清楚一點,這些人如今,是我的部下,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你幫什么?”

  蓋擎微笑點頭:

  “是我失言了,軍中歷來風氣如此,輸贏自有論定,確實不宜找后賬,以免人心不服,他們初來長安還是有些水土不服啊,那個馬敦,隋王認為該不該保?”

  馬敦,就是他的部下,他是軍伍出身,第一個念頭,自然是護短。

  “怎么處置,李晟說了算,”李琩淡淡回答道。

  蓋擎內心一嘆,殺個人嘛,其實不是多大點事,這次馬敦只能是自求多福了,他不便干預。

因為人家隋王剛才都說了,這些人,如今是我的人  蓋擎回到長安,有兩件事要做。

  第一,扭轉河西在長安的不利局面,準確來說,是他們父子在圣人眼里的印象。

  但圣人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那么哪些人容易見到圣人,而且可以在圣人面前幫著他們說話,他就要交好哪些人。

  所以他第一個選擇了李琩,因為李琩這里有楊玉瑤,楊玉瑤背后有楊貴妃。

  第二點嘛,就是生兒子。

  在河西的時候,他常年在外領軍,與妻子見面的次數不多,如今回到長安,自然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得趕緊生兒子啊。

  妻子盧氏回來不過四五天,蓋擎每天都同房,儼然就是一個規規矩矩交公糧的。

  盧氏也想爭口氣,給丈夫趕緊生個繼承家業的,否則將來還得找老二蓋威過繼一個。

  回到進奏院,夫妻倆在房間內閑聊。

  圓圓的鵝蛋臉,身材圓潤,姿容絕佳的盧氏,正與兩名女婢,在為丈夫修改著紫色官袍,因為腋下有些緊,所以要開的松一些。

  蓋擎肩膀處的三角肌和肱二頭肌太發達了,少府監織染署的新官服倉促做成,有些地方并不合身。

  不是人家宮廷織工手藝不行,是沒想到蓋擎的體格太硬了,以至于官服的松弛度不夠。

  “王妃也在盼兒子,我聽太醫署的醫師說,應該就是這幾天了,”盧氏低頭縫制著衣服,柔聲道:

  “今后這幾天,妾身每日都會去隋王宅探視,王妃是個好結交的人,今又恰逢大事,我若能幫上一些小忙,也容易落個人情。”

  蓋擎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隋王口風緊,無論我怎么試探,他都是顧左右而言它,似乎在刻意回避我的問題,不該這樣啊,阿爺告訴我,隋王是值得信賴的,但是我感覺他好像并不愿意信賴我。”

  妻子盧氏柔聲道:“慢慢來,不要著急,阿爺看人還是很準的,你要耐心一些。”

  蓋擎嘆息一聲,頗有些無奈。

  他是上桿子想要與李琩搞好關系,方便探聽中樞大事,以及今后的合作,但李琩今天的態度,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問題出在哪呢?

  “右相府你只去過一次,隋王宅卻已經去過兩次了,夫君是不是再見見右相?”盧氏道。

  蓋擎嘆息道:

  “不是我不想見,右相沒有時間啊,偃月堂從早到晚,皆是大臣云集之地,而且我聽相府的管家說,右相每日睡的很早,完全沒有私談的機會,而右相似乎也不想給我這個機會。”

  他所在的左領軍衛,是歸李林甫節制,另外一位將軍,是濟北郡公李奐,眼下衛府的事情基本是人家說了算。

  既然是頂頭上司,蓋擎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要拜會的,但是當時李林甫只說了一句話:

  “府內諸事,請教李奐,辨其制度,供其職務,回去吧。”

  蓋擎至此意識到,他和他爹,是不一樣的。

  在河西,有些時候他甚至可以代替蓋嘉運發號施令,但是在長安,在中樞,人們只認蓋嘉運。

  蓋擎在這里,還沒有面子。

  “隋王與右相關系匪淺,將作寺李少監的夫人柳氏,今天也在隋王宅探視王妃,”盧氏幫著丈夫出主意道:

  “或可以通過李少監,與右相建立聯系。”

  蓋擎點了點頭:

  “慢慢來吧,這些事情都要是處理好的,否則父親在涼州,也不得安心啊。”

  李林甫為什么給他擺臉色,人家蓋擎心知肚明,因為他爹彈劾過人家和裴耀卿。

但眼下局勢變了,他們需要反過來巴結人家,可見仇怨,能不結就不結,否則不好解啊  李琩之所以在蓋擎面前什么都不說,是希望對方先從別的渠道搞清楚,眼下的河西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境遇。

  蓋擎什么時候能夠明白,蓋嘉運下臺是早晚的事,而且極大可能是硬著陸,那么李琩就會和對方交底了。

  因為很明顯,蓋擎是想要接班的,而且人家在河西,有這個能力。

  如今蓋擎剛來長安,做為節度使嫡長,官至衛府將軍,那么當下長安城展現在蓋擎面前的,都是好的一面。

  長安真正黑暗的一面,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如果李琩現在什么都說了,蓋擎百分之百會認為,李琩在給他洗腦,PUA,誘導他。

  等他自己對當下形勢深入的了解后,再與李琩深談,心境就會完全不一樣。

  而李琩自然也要維系與對方的關系,所以特地囑咐郭淑,好好跟盧氏打交道。

  郭淑在這方面,要比韋妮兒強上很多。

  “傷成這樣,這小子也是真倔,跟下屬爭一口氣,犯得著嗎?”韋妮望著被抬回來的李晟,蹙眉道。

  本來武慶他們不同意將李晟抬回來,因為身上帶血,怕驚了郭淑腹中胎兒。

  但是李琩堅持要將人弄回來,還將李晟的母親王氏也請來,就在王府養傷。

  王氏的表現,讓李琩刮目相看,人家并沒有像尋常婦人一樣,見到兒子傷成這樣哭哭啼啼,情緒非常穩定,一滴眼淚都沒有。

  都是狠人啊,兒子狠,媽也狠。

  主要是人家王氏見怪不怪了,從前一直在隴右,這種傷勢見的太多了,只見她非常老練的查看兒子傷勢后,道:

  “都有留手,看似傷的很重,其實不要緊,也就是眉角開裂,破了相了。”

  李琩點了點頭,武慶當時也是這么說的。

  畢竟李晟與對方沒有什么死仇,也就是一幫人鬧事,讓李晟憋了一肚子氣,所以才選擇人前立威。

  威風立沒立,不知道,但經此一事,至少那幫河西兵不會再覺得李晟好惹。

  “破相不要緊,不影響我給他說媒,男兒郎身上有些傷算什么?我們長安的女兒也沒有那么嬌氣,”韋妮兒笑道。

  她最近正在給李晟當媒人,這要比郭淑給李無傷當媒人,輕松的多。

  因為人家李晟出身好。

  韋妮給李晟挑選的這位,出身京兆杜氏,親爹是萬年縣典獄杜綰,人家這姑娘是杜綰目前唯一的子女。

  李琩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不免感嘆,事情就是這么奇妙,因為歷史上李晟的妻子有好幾個,但最后被認可的,就是杜氏。

  但是歷史并沒有記載,這個杜氏是誰的女兒,不過眼下李琩知道了。

  好家門啊,杜綰將來會有個兒子叫杜黃裳,成為唐憲宗時期的宰相。

  而李晟的夫人杜氏,會給李晟生下兩個兒子,長子李愿,官至河中節度使,八子李愬,同平章事、魏博節度使,太子少保,與老舅杜黃裳一同配享唐憲宗庭廟。

  可以說在唐憲宗時期,李晟他們家的勢力,是相當龐大的。

  韋妮兒這個媒人當的,影響歷史走向啊。

  離開安頓李晟的屋子,韋妮兒俏皮的來到李琩身后,將冰涼的雙手從李琩的后頸深了進去。

  李琩下意識的脖子一縮,反手抓住韋妮兒的兩瓣屁股,背在背上:

  “后天跟我一起去咸陽祭奠母親,四娘就不必去了。”

  韋妮兒雙臂緊緊的纏繞在李琩脖子上,附耳低聲道:

  “等到四娘誕子,就該輪到我了,每次見到義母,她總要詢問我這些,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答她了。”

  義母?李琩反應半天,才想到這是在說高力士的媳婦。

  這個詞兒,容易讓人回憶起一些年少時快樂的時光啊。

  “不用等了,就今晚吧,”李琩或許也是聽郭淑嘮叨的多了,他也覺得,郭淑生兒子的概率很大。

  再者說,就算是女兒,你也不能以此為理由,不讓人家韋妮兒生啊。

  不然就要結仇了,韋昭訓也不答應啊。

  都說男人結婚會變胖,其實女人也一樣。

  韋妮兒在嫁人之前,是偏瘦的,但是如今豐腴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從前那些斗雞走狗的愛好收斂了不少,有些養尊處優了。

  兩人回到韋妮兒的棲子院,只覺身上滿上涼氣,等到圍著火爐暖和身子后,李琩又沒有興趣了。

  他明天還得去一趟金吾衛,不是因為李晟,而是有一位官二代要調走了,李琩做為領導,得過去蓋印放行,還得歡送一下人家。

  不是升官,而是平調,人家不愿意繼續在右金吾待下去了,這里都是李琩的人,搞得他一點權利都沒有。

  人家是想進步的,不想混吃等死。

  殿中少監張九皋次子,張擢(zhuo),平調至左威衛,擔任兵曹參軍。

  就在李琩還在思考的時候,一具溫暖的身體已經緊緊貼在了他的后背,溫熱的氣息從耳邊傳來:

  “背我入榻。”

  瞧瞧,這興趣不就一下子來了嗎?李琩反手抓住韋妮兒光滑的大腿,背在背上,朝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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