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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左領軍府胄曹參軍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家父李隆基

  從唐高宗顯慶四年(659年)開始,至則天順圣皇后長安二年(702年)結束,四十三年間,通過進士科選拔上來的人才,幾乎囊括了唐玄宗開元時期的大部分宰相及文壇領袖。

  也就是說,開元盛世的存在,不是因為李隆基,而是李治和武則天打下的基礎,他們夫婦培養的這批人才,在開元時期大放光芒。

  可惜隨著神龍政變,關隴集團重新奪權,接下來的李顯、李旦、李隆基,幾乎推翻了武則天時期的大部分政策。

  盛極必衰,隨著賢相集團逐漸退出歷史舞臺,曇花一現的大唐盛世,崩塌的道路,已經擺在面前了。

  最后一位文壇領袖,張九齡的過世,已經為大變亂拉開了帷幕,李林甫不過是在為茍延殘喘的大唐,續命而已。

  李琩對于眼下大唐的弊端,其實還是看的比較清楚的,正因為哪哪都有毛病,而他無力改變,所以殺死基哥,已經成了第一選項。

  但是他很清楚,基哥背后有關隴集團支持,殺他之前,自己需要先鋪平道路,否則前腳殺基哥,后腳關隴集團就會殺了他。

  這是政治斗爭,是階層斗爭,是國家命運之爭,不是殺幾個人就能改變的,要殺很多很多人,要尸橫遍野才行。

  李齊物當晚,又去了隋王宅。

  可惜這一次,他連大門都沒能進去,更別提見人了。

  “請通稟一聲,下臣日間言語,多有冒犯,特來向隋王請罪。”

  管家張井站在臺階下,禮敬笑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阿郎眼下有事,實在是無法脫身招待李使君,您改日再來吧。”

  一個人兼任的職位當中,如果有某某使,是要先稱呼這個的。

  使,是臨時職位,但也是特派職位,是你所有兼任的職位當中,最要緊的,所以張井稱李齊物為使君。

  當然,排除宮內的教坊使、雞坊使之類的娛樂部門主官,單指有行政或決策職能的使者。

  李齊物笑道:

  “勞煩再通稟一聲,下臣滿腹誠意,希望能見隋王一面,不會耽擱多久的。”

  “使君見諒,就不要為難我一個下人了,眼下我家阿郎確實沒空,”張井笑道。

  李齊物又軟磨硬泡一陣,張井擋在臺階下,就是不讓他進去。

  無奈之下,他只能是走了,心里也明白,與隋王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宅內的李琩,眼下確實沒工夫見他,楊洄王維,以及寧王府的那幾個堂兄弟都來了,都在坐觀事態發展。

  一旦宮內來人,召李琩入宮,他們就會趕緊想辦法為李琩求情。

  “你挑的地方不對,在哪也別在朱雀門啊?還剛好是散值的時辰,”汝陽王李琎一臉無奈的苦笑道: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宗長,你這么一鬧,宗室的顏面往哪擱?”

  李琩挑眉道:“我的臉在十一月初三,已經丟光了,我還在乎別人的臉面啊?”

  大家已經勸說半天,但是李琩的態度非常強硬,老子打都打了,你們就不要再說那些沒用的了。

  楊洄還勸李琩主動入宮請罪呢,被李琩烏拉哇拉罵了他幾句,噴了他一臉唾沫,也就干脆不說了。

  “堂兄弟里面,最穩重的就是三郎,”李琩望著堂內眾人,道:

  “宗正卿要是出缺,你們要給三郎爭取一下。”

  老三李琳,眼下在秘書省擔任秘書郎,是寧王家里,唯一一個正兒八經做事的,今年三十四歲。

  眼下他也在這里,聞言道:

  “十八郎的意思,這次圣人不會追究?反而會罷了李志暕?”

  “我是這么猜測的,圣人英明,絕不會包庇這個狗東西,”李琩還是裝出一臉的怒意,道:

  “官居宗正卿,禮法歷法宗法,倒著背,他都能背下來了,結果就是這么安排的?如今全天下都在咱們家的笑話。”

  李琳是個相當有智慧的人,歷史上,也是他繼嗣寧王爵位,而不是老大李琎,李琎明擺著就是個花花公子嘛,你瞧他那兩個外號:“花奴”、“釀王”,聽起來就是不務正業。

  李琳皺眉看向其兄長,道:

  “咱們出門的時候,阿爺似乎也并未擔心,可見他老人家認為,圣人此番多半不會重懲十八郎,那么李志暕肯定就跑不了,罷官還真有可能。”

  事情鬧出來,終須一個結果,李琩和李志暕這兩個站在對立面的,必須干一個,李隆基眼下可不想收拾李琩。

  要么不收拾,要收拾就直接干廢,很顯現,今天這件事還不足以干廢李琩。

  那就只能委屈李志暕了,以他的威望,本來就不足以擔任宗正卿,身份是夠了,祖父為李淵十二子李元則。

  但是他的上一任,可就比較牛逼了,嗣魯王李道堅,眼下左監門府將軍李宇的親爹。

  兩個一比較,李志暕還真就不行。

  “若真是出缺,你愿意干嗎?”李琎詫異的看向弟弟。

  李琳反過來詫異道:

  “我憑什么不樂意啊?宗正卿,從三品,我眼下才是個幾品?要不是沾了大宗的光,這個位置我都不敢想。”

  宗正卿這個位置,肯定是首先考慮大宗,但是李隆基呢,不愿意給大宗授予太高的官職,以至于最近幾任,全都是出自小宗。

  不過眼下情況已經有了改變,宗正少卿,嗣岐王李珍,被大家認為是下一個宗長的接班人,這也是個大宗的。

  但是李琳想要爭取的話,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之大,畢竟寧王的兒子里,就這么一個瞅著還有點出息,李隆基如果壓制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

  皇位都讓給你了,你還不能給人家培養個兒子?

這個位置,寧王和玉真一旦開口,李琳絕對跑不了,非他莫屬,前提是,李志暕真的下去  吳懷實心里很清楚,身在他這個位置,必須立場分明,今后再想要左右逢源,已經不合時宜了。

  李林甫和隋王頻繁針對少陽院,圣人對此視若無睹,而他是宮中大監,掌控禁軍,在眼下這種形勢面前,必須與太子劃清界限。

  那么隋王的示好,他就得接著,雖然他舍不得高尚這個人。

  “高尚?名字倒是不錯,”李隆基在含元殿,望著下面的吳懷實,皺眉道:

  “朕記得你從前提過這個人,是李齊物推薦給你的,對吧?”

  吳懷實面白無須,表情肅穆,如果單看模樣,要比陳玄禮更像是領軍大將,整個人的氣勢是非常足的。

  “圣人英明,奴婢與嚴挺之交好多年,是通過嚴挺之,才認識的李齊物,高尚確實富有才華,否然奴婢也不會收留。”

  宦官頭上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皇帝,所以吳懷實在李隆基這里,一直都是實話實說。

  因為他知道,一句假話,一旦被拆穿,就是他的完蛋之日。

  李隆基一身戲服,聞言點頭道:

  “眼下,隋王跟你要這個人,你也答應了,他還希望你在十六衛給高尚謀個差事?”

  “回稟圣人,隋王確實是這么說的,”吳懷實道。

  李隆基呵呵一笑,轉頭看向一旁的高力士:

  “這就有意思了”

  高力士臉色鐵青,看向吳懷實道:

  “李齊物下晌去你家里,又是怎么說的?”

  呂氏的弟弟呂行,在李齊物離開之后,便進宮了,將李齊物拜訪的過程,全都告訴了他姐夫吳懷實。

  所以吳懷實眼下才會出現在這里,跟李隆基匯報情況:

  “稟高將軍,就在今早,李齊物與隋王之間,因為高尚的事情,似乎鬧了些不愉快,緊接著下晌申時,隋王就在朱雀門外鬧事了。”

  “不會是李齊物在十八郎面前,輕浮妄言了吧?”高力士沉聲道。

  吳懷實道:“具體二人說了些什么,卑職并不知曉。”

  高力士嘆息一聲,看向李隆基道:

  “太卜令掌卜筮之法,以占邦家動用之事,凡陰陽雜占,吉兇悔吝,其類有九,決萬民之猶豫,一曰嫁娶,老奴讓太卜署重新測算過,當日確實不吉。”

  李隆基面無表情,他難道沒有算過嗎?他身邊就有一御用術士,名叫韓凝禮,這個人當年給他占卜之后,他才發動的唐隆政變。

  李隆基是很信這個的,也很信韓凝禮這個人,他就是卜算過,才允許姐弟倆同日婚嫁。

  李琩的八字和真陽的八字當中,子午相沖,丑未相沖,那么姐弟倆同日婚假,又是陰陽相沖,對李琩和真陽都是大大不利的。

  “高尚高尚”李隆基喃喃幾句后,道:

  “那朕就遂了十八郎的愿,在十六衛給他找個職位,左領軍府胄曹參軍,充任隋王府什么職位來著?”

  吳懷實趕忙道:“回圣人,王府問事。”

  “噢就這個,”李隆基笑道。

  高力士內心嘆息一聲,無可奈何。

  胄曹參軍事,是管府內甲胄兵械的,圣人如此安排,高力士心知肚明,這是一步步給十八郎下套啊。

  十八郎真要是敢在宮內起事,下場只有一個。

  何必呢?您已經殺了三個兒子了,又盯上一個。

  “那么朱雀門的鬧劇,又該如何處置呢?”高力士問道,他早就猜到了,既然要給李琩下套,那么這次就肯定不會懲罰了。

  李隆基淡淡道:“李志暕貶為軍器少監,隋王杖二十。”

  高力士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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