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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顧氏之名雖重,但卻重不過九州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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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不斷傳開,此事在整個大宋朝堂掀起了驚天巨浪,群臣自是不會去反駁顧睿的決定。

  相反,對于西夏如今要邀請大宋分食遼國的舉動,他們每一個人都樂見其成。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白送的東西,又有誰不想要呢?

  更何況這可是開疆拓土之功,對于每一個人而言,他們都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甚至都有人主動提起了配合西夏共同出兵,就是想快速的瓜分遼國。

  不給遼國任何的機會。

  開封,垂拱殿。

  贊同聯合西夏瓜分遼國的聲音尚未落下,另一種更加激進的論調便迅速抬頭。

  只見一名身著緋袍的年輕官員激動地跨步出班,聲音帶著幾分急切:“陛下,太傅!”

  “西夏之請,固然可喜,然兵貴神速!”

  “遼國縱是病虎,亦有反撲之力。”

  “若待夏遼兩國纏斗不休,曠日持久,恐生變故!”

  “臣懇請陛下,即刻下旨,調遣勁旅,陳兵邊境,一旦西夏與遼國戰端開啟,我王師便可迅疾北上!”

  “如此,方可雷霆萬鈞,不給遼國任何喘息之機!”

  此議一出,立刻引得不少少壯派官員和渴望軍功的將領紛紛附和。

  “不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當以泰山壓頂之勢,一舉而定乾坤!”

  “僅靠西夏,若其久攻不下,或是與遼國暗中媾和,我朝豈不被動?需得自有雷霆手段!”

  “臣附議!當迅速出兵,以協防之名,行奪取之實!”

  殿內氣氛更加熱烈,主戰派摩拳擦掌,仿佛已披堅執銳,準備北征。

  這些人的想法十分簡單。

  顯然是想趁著如今的這次機會,再次撈上一筆軍功。

  這就是人性。

  縱使如今大宋的朝堂水準一直都保持的不錯,但在如今這種涉及到自身利益又不會影響大局的情況之下,這些人自然而然也就站了出來。

  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的認真,也沒有任何的懼怕之色。

  此事乃是正事,他們也不會完全尋私。

  自然是沒什么好怕的。

  但就在這時,一聲清冽的斷喝響起,將眾人的喧囂壓了下去。

  “荒謬!”

  王安石眉頭緊鎖,再次出列,他看也不看那些主戰派,徑直面向御座和顧睿:“陛下,太傅!萬不可聽此躁進之言!”

  “西夏既愿為前驅,自當由其與遼國拼個你死我活。”

  “我大宋又何須耗費一兵一卒,一糧一餉?”

  “待其兩敗俱傷,我坐收漁利,此乃上上之策!”

  “此刻出兵,非但徒耗國力,更可能將遼國之怒火引向我朝,智者不為也!”

  曾布也立刻聲援:“王公老成謀國!”

  “西夏此番主動,無非是想借我大宋之勢,牽制遼國。”

  “我朝靜觀其變,方是持重之道。”

  “輕易出兵,非但無益,反而可能陷入泥潭,望太傅三思!”

  文博也緩緩點頭:“若要用兵,錢糧耗費甚巨,能不動刀兵而取地,方為上策。”

  一時間,垂拱殿內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一方主張立即出兵,把握戰機;

  一方主張坐山觀虎斗,保存實力。

  雙方各執一詞,爭得面紅耳赤,誰也說服不了誰,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流去,這些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位始終沉默,決定著最終方向的人——顧睿。

  而始終表情未變的顧睿,也是并未沉默,而是緩緩擺了擺手,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整個垂拱殿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爭論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平靜地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諸公所言,皆有道理。”

  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那些主戰派,讓那些人心中頓時一喜。

  然而,顧睿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也讓整個垂拱殿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驚愕之中。

  “是該出兵。”

  他語氣依舊平淡,仿佛在陳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實。

  “然,非是對遼。”顧睿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刀,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而是,對西夏。”

  ——對西夏!

  當這三個字從顧睿的口中說出來時,甚至就連整個垂拱殿的氣氛都陡然凝固了幾份。

  無論是主張立即出兵的人也好,亦或是主張坐山觀虎斗的人也罷。

  雙方,幾乎瞬間都愣住了!

  對西夏?

  沒聽錯吧?

  一眾大臣皆是瞪大了眼睛,瞬間便露出了不敢相信之色。

  “太傅!”

  王安石幾乎立刻開口,但還未等他說些什么,便再次被顧睿給攔了下來。

  “諸君皆以為,西夏奉上南京、東京二道,是真心臣服,甘為我大宋前驅么?”顧睿看著在場眾人,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穩,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冷冽,“抑或是,諸公已被那開疆拓土的虛名,蒙蔽了雙眼?”

  此話一出,在場又是一靜。

  顧睿也不管眾人的表情,輕輕嘆了一口氣,接著道:“西夏,狼子野心,豈會甘居人下?”

  “爾等只聞其愿取中京道,可曾細思,其已據有西京道,若再得遼國中京,將成何等局面?”

  他的語氣微微一頓,再次開口:“西起西域,東至中京,廣袤萬里,將盡數連成一片!”

  “屆時,西夏將徹底控扼漠南,手握絲路要沖,坐擁草原鐵騎之源!”

  “到了那時——”

  “一個統一的、強大的,疆域絲毫不遜于遼國,且更具侵略性的西夏,盤踞在我大宋西北,爾等以為,我大宋屆時還能高枕無憂嗎?”

  殿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方才還爭論不休的群臣,此刻背上都滲出了冷汗。

  他們只看到了眼前的肥肉,卻未曾想到,喂飽身邊的餓狼,會帶來何等可怕的后果。

  顧睿環視眾人,將他們的震驚與后怕盡收眼底,語氣稍緩,卻更顯深沉:“遼國,確已是日薄西山,縱經此劫,亦難復舊觀。”

  “然西夏,如今卻正值兇悍勃發之機,此次地動水患,看似重創,實則未必不是其凝聚人心、破而后立之機!”

  “若任其吞并遼國中京,整合漠南,其勢必將遠超今日之遼國!”

  他頓了頓,斬釘截鐵地道:“故而,與其養虎為患,坐視西夏壯大,不若趁其與遼國糾纏、國內空虛之際,直搗其腹心!”

  “西夏精銳若北上伐遼,其國內必然空虛。”

  “我大宋揮師西進,復靈州,取興慶,斷其根本!”

  “屆時,西夏首尾不能相顧,必遭滅頂之災!”

  “而遼國這只病虎,若是再與西夏一戰,亦必元氣大傷,再無南下之力。”

  顧睿的目光最終落回御座方向,聲音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絕對自信:“此乃天賜良機,一舉而弱兩國!”

  “滅此朝食,則北方再無強敵掣肘。”

  “屆時,我大宋整合國力,一統天下,方可謂水到渠成!”

  顧睿的表情始終都是那般的冷靜。

  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若是換做以往的他,絕對會答應西夏的這個請求,因為那時的他心高氣傲,縱使西夏再怎么發展都不會入到他的眼中。

  但如今卻完全不同。

  三國僵持,大宋當初奮全力亦是難滅其一國。

  瓜分遼國雖看似是一次良機。

  但實則完全不然。

  若是當真要讓西夏發展起來,以西夏坐擁西域的地理位置而言,西夏將來所帶來的麻煩絕對要超過遼國。

  而相反——此番若是真的能夠削弱西夏,對于大宋而言,才是最為高枕無憂之事。

  就算他這一代等不到一統天下之時。

  他也可以將這份重任交給后人。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顧睿早就已經想好了此生的目標,那就是盡可能的破壞兩國關系并且削弱兩國!

  而如今.他終是快要成功了!

  整個殿內一片寂靜。

  聽到顧睿的這番話,群臣也是不由得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而顧睿也是并未心急,只是默默的坐在原地。

  直至良久之后。

  眾人這才相繼朝著天子與顧睿行禮。

  而此事,也就這樣直接被定了下來。

  時間匆匆而逝。

  對于大宋的種種動向,整個西夏都完全沒有放在心里,因為顧睿已經和他們簽訂了盟約。

  顧睿這種以顧氏家主為名的合約,他們還是十分信任的。

  而反觀遼國,頓時便風聲鶴唳了起來。

  遼國的使者幾乎立刻便趕來了大宋,拜見顧睿,想要請求顧睿萬萬不可沖動之類的蕓蕓,甚至還提起了宋遼二國之間“兄弟之國”事。

  想要勸住大宋千萬不可縱使西夏。

  無人知道顧睿和著遼國使者相見期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只知道這遼國使者最后是被趕出了太傅府。

  這頓時便引起了一番猜測。

  都覺著是這遼使冒犯到了顧睿,大宋定然不會動兵之類的蕓蕓。

  一時之間,整個天下風聲鶴唳。

  而就在隆和十一年,十月。

  寒風吹徹漠南草原,枯草伏地,一片肅殺,積蓄已久的力量,終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西夏樞密院奉國主旨意,頒下檄文,斥遼主“昏聵失德,天厭其政”,旋即,早已集結于邊境的西夏大軍,分作東西兩路,如兩柄出鞘的彎刀,直刺遼國疆域。

  東路為主力,由晉王嵬名安惠統領,兵鋒直指遼國中京大定府。

  此路大軍,堪稱西夏傾國之精銳。

  其主力自西夏掌控的西京道東部重鎮云內州,此地控扼黃河渡口,水草豐美,本是遼國西南面招討司所在,如今卻成了西夏東侵的前進基地。

  大軍出云內,并非直撲東北方向的中京,而是先向北,穿過陰山余脈的白道,進入敕勒川。

  此舉意在避開黃河與群山阻隔,利用草原平坦地勢,充分發揮西夏鐵騎的機動優勢。

  一旦進入廣袤的漠南草原,數萬鐵騎便如洪流般滾滾向東,兵鋒所向,正是遼國中京道西南門戶——松山州。

  攻破松山,便可沿土河河谷,直逼遼國中京大定府城下!

  此一路,旌旗蔽日,馬蹄聲震天動地,擺出了一副志在必得,欲要一舉搗毀遼國心臟的架勢。

  與此同時,西路偏師則由翔慶軍都統軍嵬名律令率領,自西夏掌控的黑水鎮燕軍司故地出發,向東掠過沙漠,目標直指遼國西北路招討司所在的鎮州。

  這一路,雖兵力稍遜,卻更具戰略牽制意味。

  遼國西北路招討司統轄著烏古、敵烈等眾多部落,是遼國控制漠北、屏藩中京的重要力量。

  西夏西路軍的進攻,就是要牢牢拖住遼國西北的兵馬,使其無法南下救援中京,同時試探遼國在漠北統治的穩固程度,若能趁機蠶食部分草場、部落,則更是意外之喜。

  東西兩路,一主一輔,一正一奇。

  這是一個十分全面的戰略。

  光憑著這一點,其實便足矣說明如今西夏的人才同樣也十分不凡。

  就連此次進攻遼國都可謂是一個妙計。

  因為他們需要轉移內部的矛盾。

  再加上需要開拓。

  進攻遼國,對于西夏而言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個好消息。

  ——戰事驟起!

  戰報如雪片般飛向遼國上京與中京,狼煙頃刻間燃遍了整個遼國西南與西北邊境。

  遼國君臣雖早有防備,卻也沒料到西夏攻勢如此迅猛,且選擇的進攻路線如此刁鉆,充分利用了其已控制的西京道作為跳板。

  一時間,遼國中京道西南防線告急,西北路求援文書亦接踵而至。

  整個天下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西夏鐵騎卷起的煙塵之上,等待著遼國的反應,更等待著那蟄伏于南方,態度曖昧不明的大宋,最終會落子何方。

  開封,太傅府。

  顧鴻表情復雜的看著顧睿,沉默了良久之后,仍是忍不住的說道:“兄長,我等當真要進攻西夏嘛?”

  他的語氣十分沉重。

  作為顧氏子弟,顧鴻與顧睿并不相同,他更心向于家族。

  顧睿已經以顧氏家主之名和西夏簽訂了盟約。

  此事更是被西夏宣揚的人盡皆知。

  若是如此大張旗鼓的背盟.這對整個顧氏的聲望將會造成多大的打擊?

  聞言,顧睿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歲月塵埃的厚重:“我顧氏之名雖重,但卻重不過九州一統。”

  “我顧氏一門,榮光千載。”

  “所為何?”

  他轉過身看向了顧鴻,“憑的是我顧氏歷代先人,從未將一家一姓之私利,置于這九州萬民之上!”

  “憑的是每當天下板蕩、神州傾覆之際,我顧氏兒郎,總有人甘愿拋頭顱、灑熱血,為這山河再鑄,為這生民立命!”

  顧睿的目光驟然銳利,:“你可還記得族史所載?”

  “那一次次的亂世,那一代代的先人。”

  “每每在亂世之時。”

  “所為何事?”

  他不需要顧鴻回答,聲音愈發激昂,帶著金石之音:“那一代代的先人心中裝的,不只是我顧氏的祠堂牌位,更是這萬里江山,九州共主之念!”

  “我顧氏之名的根基,從不在那一紙盟約、一時虛譽,而在于心向九州,行合大道!”

  “今日背棄與西夏之約,看似損我顧氏一時聲譽,”顧睿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然此舉,乃是為斷未來巨患,為謀天下真正之安寧,為繼承我先祖之心志!”

  “此乃大義所在,縱千萬人詆毀,我顧睿亦一力擔之!”

  “我顧氏,亦當如此!”

  他凝視著顧鴻,眼神灼灼:“唯有心系九州,顧氏之名方能如日月之恒,光耀千古。”

  “若只蜷縮于家門之內,計較一時得失,縱有虛名,也不過是無根之浮萍,終將被歷史洪流碾碎。”

  “鴻弟,莫要忘了。”

  “我顧氏的祠堂里,供奉的從不是茍安之輩,而是為這片土地前仆后繼的英魂!”

  幽幽夜色之下。

  看著顧睿頭上那漸漸生出的白發,顧鴻愣了良久,終是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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