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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穩坐釣魚臺,一統天下之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操控祖宗,從東漢開始創不朽世家

  不出顧睿的預料。

  隨著他再次讓宋軍擺出了進攻的架勢,縱使一眾遼國宗室將領都不認為宋軍會如此不智。

  但在現實面前,他們又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而也正如顧睿所言。

  ——他們,同樣撐不下去了。

  宋軍此番的主要進攻就是在遼國,雖然遼國宗室可以默許西夏在戰時率軍前來,但他們也要控制好西夏軍的影響,以免將來再次生出變數。

  這是他們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而要想解決這一切,他們就必須要表現出態度來。

  果然,還不到十日。

  遼國的使者便已經再次趕來了宋營,見到了顧睿,而隨后雙方自然而然便再次展開了一番拉扯。

  誰都不愿輕易露底。

  顧睿更是表現出了極為堅決的態度來,無論如何都要進攻,不斷壓縮著遼國的底線。

  而遼國雖然也有著一些防備,并沒有輕易上當。

  雙方為此甚至再次爆發了幾場大戰。

  直至最后,遼國終于認了!

  隆和四年,一月。

  桑干河北岸三十里,白草坡。

  此地雖屬遼境,但此時卻已為宋軍前哨所控。

  此刻,坡頂臨時搭起一座青幄大帳,宋遼兩軍各列陣于東西二側,甲光映雪,肅殺無聲。

  宋軍將士表情嚴肅。

  而反觀遼國將士,雖然表情同樣肅殺,但卻有著一股強撐著的感覺。

  陣陣寒風不斷拂過,時間也在這種肅殺之氣下緩緩流逝。

  巳時正。

  顧睿與遼國北院樞密使耶律仁先幾乎同時抵達,各攜近衛十人入帳。

  帳中不設高座,只置二案相對。

  顧睿從容落座,耶律仁先亦不執禮,只冷冷注視。

  “顧太傅步步緊營,莫非真欲與我大遼玉石俱焚?”耶律仁先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

  顧睿不答,只將一卷絹冊推至案中:“此為我大宋所擬之約,樞密使不妨一觀。”

  耶律仁先展開絹冊,目光掃過,臉色愈來愈沉。

  尤其看到“歲賜”一項時,他猛地抬頭,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歲賜糧十五萬石?”

  “顧睿!你當我大遼是南朝之藩屬否!”

  “非也。”顧睿神色未變,只平靜開口:“此非歲賜,乃戰償。”

  他略頓一頓,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三年來,遼軍焚我邊鎮十一,掠糧逾三十萬石,屠戮邊民無算,今日索還者,不及半數。”

  耶律仁先握緊雙拳,指節發白。

  帳中一時沉寂,只聽得見帳外寒風卷過旌旗的獵獵聲響。

  他知道,顧睿并非虛言。

  遼國如今內憂外患,西夏雖為盟友,卻如狼在側,若再與宋相持,縱不亡國,亦將元氣大傷。

  若是不然的話,遼國也完全不至于走到如今的這一步。

  他的身體不斷顫抖。

  耶律仁先太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了。

  喪權辱國!

  作為宗室之人,他很難簽下此合約。

  可縱使他再怎么不愿又能如何呢?

  局勢已經將他逼到了如今這一步。

  遼國已經無法再打下去了,縱使最后真的能夠擋住宋軍,也一定會無比衰弱,最可能的結局便是會讓西夏與大宋分食。

  在這萬般的思緒之中,良久,他緩緩松開了手,聲音沙啞:“十萬石。”

  “此為我主所能允之極數。”

  他交底了。

  這已經是遼國眾臣能夠商議出來的極限了。

  顧睿注視他片刻,終于微微頷首:“可。”

  一字落定,再無回頭。

  當耶律仁先以遼國北院樞密使之尊,在絹帛盟約上沉重地落下印信,緩緩推向案幾另一端時,整個天地仿佛為之一靜。

  帳簾被挑起,等候在外的兩國將士目光瞬間匯聚于此。

  當那象征著臣服與納貢的協議條款被禮官高聲宣讀,聲音清晰地傳遍四野時,列陣于東坡的宋軍陣營中,先是一片死寂。

  仿佛無法消化這期盼了太久的結果。

  隨后,不知是誰先吸了一口氣,那吸氣聲中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

  緊接著,如同堤壩轟然決口,無數身經百戰、傷痕累累的將士,不約而同地紅了眼眶。

  而遼軍那邊,士兵們大多默默低下了頭。

  耶律仁先沒有停留。

  他似乎也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么。在確認儀式完成之后,便轉身徑直離去。

  顧睿同樣未發一言,他注視著眼前那份盟約,神情復雜。

  眼中既有落寞,又長長舒出一口氣——像是心頭懸了許久的巨石,終于落地。

  或許沒有人能真正理解他此刻的心境。

  他肩上所承擔的重壓,遠非常人所能想象。

  縱使他再怎么有自信,但在面對這種國與國之間的交戰,他同樣也要去考慮會不會有戰敗的風險,而這一切都在時時刻刻的影響著他,再加上他心中的志向,這種感覺是旁人不可能領會的。

  帳外,隱約傳來士兵們的歡呼聲。

  而顧睿只是獨自靜坐帳中,神情蕭瑟,一言不發。

  時間匆匆而逝。

  突然結束的大戰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但此事對于整個九州的百姓而言,確實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而也不出顧睿的猜測。

  隨著宋軍相繼撤出遼境,遼國與西夏之間也是再一次的生出了摩擦。

  西夏覺著他們此次為了支援遼國付出了太多東西,無論如何也要讓遼國給出補償。

  而遼國反倒是覺著兩國本就是唇亡齒寒,此番作戰說不上誰幫誰。

  沒有永遠的盟友。

  尤其是在國與國之間。

  遼國與西夏如今便是如此。

  當然,面對這種大亂的局勢,遼國最后仍是不得不付出了一些東西,再次給西夏送出了幾個草場以及一些糧草,這才徹底解決了兩國之間的爭端。

  一切的一切仿佛再次回到了以往的那般和平時期。

  但卻又有了完全的不同。

  遼國徹底敗了。

  不僅僅是失去了不少的領土,再加上給大宋的納貢以及西夏的補償,這一切的一切對于遼國而言,都堪稱致命。

  尤其是給與大宋的還是歲供。

  這對于遼國而言,更是雪上加霜,數十年內都不可能恢復過來。

  可謂是一戰便將遼國拉下了深淵。

  但這就是現實,無論那些遼國宗室再怎么仇視大宋,唾罵顧氏,都不可能去改變這個現實。

  值得一提的是——

  自再次返回大宋之后,顧睿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好高騖遠的感覺,反倒是像極了昔年的顧峻。

  他并未去再說什么放眼天下的話。

  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腳下。

  融入新攻下的疆域、整治大宋國內的種種問題,包括如今九州越來越多的外國商人,與他們建交并且規定商道。

  這一切看似合理。

  但卻又與以往的顧睿有著明顯的不同。

  他甚至每日都會站在太傅府的那處疆域圖面前,就如同昔年的顧峻一般,站在府內緊緊盯著天下。

  顧睿變了。

  現實與重擔讓他不得不放慢腳步,去為整個家族整個大宋規劃出合理的路線來,一點點的籌劃一切。

  當然,他也并不是完全成為了顧峻那般人。

  或許應該說是顧睿找到了屬于他這一代人的任務。

  削弱西夏與遼國;

  離間二國之間的關系。

  這是顧睿自己為自己所定下的目標。

  通過此次大戰,他已經看出了如今九州的局勢,縱使大宋的國力再怎么強,但只要西夏與遼國之間始終都保持著這般境地,大宋都難以一統整個天下。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

  還好,對于這種事,他本就十分擅長。

  對遼國,他緊緊扼住了那條賴以生存的商業命脈。

  大宋市易司的條文悄然增刪,昔日遼國商人能輕易購得的糧食、鐵器、藥材,如今要么被課以重稅,要么被限以數額。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華而不實的奢侈品與享受之物被鼓勵輸入遼境。

  此舉,意在加速遼國財富的外流,使其空有歲貢之疲,而無恢復之實。

  民間或有不察,但遼國府庫的日漸空虛,卻如鈍刀割肉,讓上位者感到一種比戰場失利更深的絕望。

  同時,顧睿默許甚至縱容邊境的“走私”,讓一些關鍵的物資,通過隱秘渠道,以更高的價格流入遼國那些有離心傾向的部族手中。

  恩威并施,分化瓦解。

  再加上每年都不曾間斷的歲供。

  這一切都讓遼國國內的情況更加雪上加霜。

  而對西夏,則是一張更為復雜的網。

  顧睿巧妙利用了西夏意圖與大宋修好的心態,與對方共同簽訂盟約,大幅提升了與西夏的官方貿易額。

  尤其是對西域珍寶、戰馬的收購,讓西夏貴族們短時間內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這也只是表面現象罷了。

  任何饋贈都會在無形之間標注好了價碼。

  顧睿刻意讓利,就是想要讓西夏愈發依賴與大宋的貿易,以大宋當前最為強大的商業去間接的控制西夏與遼國。

  簡單而言,便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這確實是一個很有用的招數。

  兩國的情況本就完全不同。

  如今遼東也已經完全被大宋掌控在了手中,可以說整個遼國的商業已經完全綁在了大宋的身上,顧睿對他們狠一些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但西夏則不同  當初李元昊打通西域可謂是西夏建國以來影響最大之事。

  這便導致了西夏的貿易無需完全依靠大宋。

  這也是顧睿愿意讓出利益的原因。

  他需要潛移默化的來進行控制,甚至都未曾卻干涉西夏與遼國之間的貿易。

  這是在針對人心!

  隨著遼國的處境越來越差,西夏的這些人就一定會越來越壓迫他們,而這絕對能夠激出兩國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的嫌隙越來越大。

  這既是人心,亦是人性。

  而同時間,顧睿同樣也沒有放棄派人去著其中去影響兩國的民心。

  包括對于兩國朝堂的干涉。

利誘黨爭  顧睿總是能夠抓住一切的機會,去影響兩國之間的各種舉措。

  而在他的刻意維持之下,大宋則是成為了懸于兩國之間的幕后黑手,表面上不干涉一切,但實則卻一直都在影響著整個九州的發展。

  其實若是不考慮大局的話。

  顧睿絕對會有更為狠辣的手段去在背后影響這一切。

  就利誘大宋當前的經濟與貿易優勢,他就有著太多的辦法去影響兩國的民生了。

  但他沒法這樣做。

  并非是仁慈,而是因為九州的大一統。

  各國宗室可以相互仇視。

  但百姓絕對不能。

  若是當真如此的話,那對九州的大一統絕對有著致命的影響。

  這是顧易給顧氏畫下的一條紅線,同樣也是顧氏給整個天下畫下的紅線。

  顧睿當然不可能這樣去做。

  不過哪怕就是這樣,這一切卻也已經足夠了。

  國與國之間其實就是如此。

  西夏如今的局勢若想繼續發展下去,就必須要去不斷的吞并周邊疆域。

  西域地勢遙遠,其中所付出的代價絕非西夏可以承受的。

  而大宋則是太強了。

  尤其是經過了這一戰之后,顧睿的名聲大顯,只要如今顧睿還在世,就無人敢犯大宋。

  既如此,他們的選擇其實便已經剩下了一個。

  ————那就是遼國。

  遼國確實太削弱了。

  這就是一個天賜的機會,無論是為了防止以后大宋來進攻西夏也好,亦或是防止遼國再次崛起也罷,西夏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至于什么唇亡齒寒.

  若是他西夏能夠將整個遼國吞下來,又何須怕什么大宋?

  ——這是西夏所有掌權者的共識!

  哪怕是沒有顧睿,這二國之間都注定會爆發矛盾,就更別說如今還有著顧睿在暗中插手了。

  雖然沒有在明面之上撕破臉,但這暗中的博弈卻是絲毫不少。

  而顧睿則是從始至終都當做什么都沒有看到,似乎是默許了兩國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始終都帶領著大宋穩站釣魚臺,笑看兩國風云。

  他仍是在等待機會。

  而這個機會,也并未讓他久等。

  隆和十一年。

  天象突變,西夏興慶府及西涼府一帶突發劇烈地動,屋舍傾頹,人畜傷亡無數,隨之而來的便是黃河水勢失控,夏、宥諸州慘遭水患,膏腴之地盡成澤國,災情蔓延,舉國震動。

  而這次的天災終是打破了西夏與遼國之間最后的平衡。

  就在隆和十一年,七月。

  西夏的使者便秘密趕來了開封求見顧睿。

  夜已深,太傅府書房內燭火通明。

  看著面前風塵仆仆的西夏使者,顧睿的表情絲毫不變,似乎早已有了預料。

  “外臣奉我主之命,星夜前來,特為顧公獻上一份大禮,亦為宋夏萬世之安寧。”

  這使者十分直接,甚至還未等顧睿開口,便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主愿與太傅攜手,共分遼國!”

  他目光灼灼,緊盯著顧睿的臉,試圖從中捕捉一絲情緒的波動,然而顧睿只是微微挑眉,示意他繼續。

  “遼主昏聵,國勢日頹,去歲雪災,今春又逢牛馬疫病,早已外強中干。”

  “今我大夏雖偶遇天災,然根基未損,銳氣正盛。”使者言語漸趨激昂,隨即圖窮匕見,“只要顧公肯點頭,我大夏愿出兵直搗遼國中京!”

  “屆時,”他頓了一頓,斬釘截鐵道,“遼國中京道,歸我西夏!”

  “其南京道及東京道富庶之地,盡數歸宋所有!”

  他特意在“盡數”二字上加重,姿態擺得極低,儼然將西夏置于邊陲輔從之位,而將最膏腴的疆土拱手奉予大宋。

  “我大夏已據西京道,若再得中京,便可連成一片,控扼漠南。”

  “而大宋盡取遼國東南財賦重地,你我所獲,可謂各得其所,兩全其美!”

  他毫不遮掩,更進一步直言戰后之約:“只要顧公愿以顧氏之名,與我大夏立下永不互侵之約,我大夏便甘受顧公驅策,愿為大宋前驅!”

  使者神情肅穆,言辭鑿鑿。

  這般開誠布公,正是西夏廷議多日的結果。

  他們必須爭取顧睿的默許。

  否則,西夏絕無可能吞下遼國。

  這是他們必須要做的。

  說話間,這使者的眼神始終都在緊緊盯著顧睿,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顧睿的想法。

  可從始至終,顧睿的表情絲毫都沒有什么變化。

  即便聽到割讓遼國富庶之地予宋,他眉宇間仍無半分波瀾。

  這無聲的威壓,令使者脊背生寒,冷汗漸濕內衫。

  所幸還未過去多久,顧睿淡淡的聲音便直接響了起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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