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夏回頭看了眼辦公室的門，果斷搖頭，而且陸遠秋就在椅子上騰出一條縫的空間來，這么坐過去那不就等于是坐他腿上，第一天上班就這樣……影響非常不好。
陸遠秋也覺得不太好，但伯伯們在忙著處理別的東西，...
車子駛入蘆城，已是深夜。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像是被淚水浸濕的畫布。戴以丹靠在車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心中翻涌著無數疑問。
她終于要見到戴志剛了。
那個她記憶中模糊又陌生的父親。
路青巖將車停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熄了火，轉頭看向她：“你確定要進去？”
“嗯。”戴以丹點頭，聲音很輕，卻堅定。
她推開車門，走進雨幕。路青巖撐傘跟在她身后，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
門鈴響起時，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開了。
“以丹？”戴志剛驚訝地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爸。”戴以丹叫了一聲，聲音有些發顫。
“你怎么來了？”戴志剛趕緊將她拉進屋，關上門，語氣里帶著幾分緊張。
屋里燈光昏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霉味。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正低頭織毛衣，見他們進來，抬起頭看了戴以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織。
“這是我……”戴以丹剛想問，卻被戴志剛打斷。
“以丹，你先坐下，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戴以丹坐在沙發上，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個女人。
女人抬起頭，眼神躲閃了一下，輕聲道：“你就是以丹吧？我是你爸現在的妻子。”
戴以丹點點頭，心中卻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她終于明白路青巖說的那句話“你媽媽的死，不是意外。”
“爸。”她直視著戴志剛，“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戴志剛臉色一變，手一抖，杯子差點摔在地上。
“你聽誰說的？”他聲音有些發抖。
“媽的死，是不是和張志勝有關？”戴以丹咬牙問。
空氣瞬間凝固。
女人手中的毛衣針停了下來，眼神閃爍。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戴志剛聲音低沉。
“告訴我真相。”戴以丹盯著他，“否則，我不會離開。”
戴志剛沉默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坐在她對面，緩緩開口：“你媽的死，確實是張志勝害的。她……當年是他的秘書，后來……”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她發現了張志勝在做假賬，還準備舉報他。張志勝知道后，就……”
“就害死了她？”戴以丹聲音發冷。
“是。”戴志剛點頭，“但你媽留了一手，她把證據交給了一個人。”
“誰？”戴以丹急問。
“我不知道。”戴志剛搖頭，“她沒告訴我。只說，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個人會替她報仇。”
戴以丹心頭一震。
她突然明白，陸遠秋為什么會那么恨張志勝。
因為他知道真相。
而她，卻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你才一直不敢告訴我？”她問。
“對不起。”戴志剛低下頭，“我怕你也被卷進來。”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一直在被蒙騙中生活？”戴以丹聲音里帶著憤怒，“我連媽媽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戴志剛無言以對。
女人輕聲道：“以丹，你爸其實一直很后悔。他想保護你，只是……方式錯了。”
戴以丹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走向門口。
“我要走了。”她低聲說。
“以丹！”戴志剛急忙起身。
“我需要時間。”她回頭看了他一眼，“我需要想清楚，我該站在哪一邊。”
她推開門，走進雨中。
路青巖早已在樓下等她，撐著傘。
“怎么樣？”他問。
“我媽的死，確實是張志勝害的。”戴以丹聲音平靜，“而我爸……一直在騙我。”
“我知道。”路青巖點頭，“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些。”
“謝謝你。”戴以丹看著他，“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
“你打算怎么做？”路青巖問。
“我要去找陸遠秋。”戴以丹眼神堅定，“我要當面問他，他到底知道多少。”
路青巖沉默片刻，點頭：“好，我陪你去。”
兩人上了車，駛向陸遠秋的住處。
與此同時，陸遠秋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雨，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
他知道，戴以丹會來找他。
因為，她已經知道了一切。
門鈴響起時，他沒有猶豫，直接打開了門。
戴以丹站在門口，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你來了。”陸遠秋輕聲說。
“你早就知道我媽的事，對嗎？”戴以丹問。
“是。”陸遠秋點頭。
“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她聲音里帶著質問。
“因為我怕你承受不了。”陸遠秋看著她，“也怕你恨我。”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才是最痛苦的？”戴以丹聲音顫抖，“我連媽媽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陸遠秋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告訴我，你還知道什么？”戴以丹繼續問。
陸遠秋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媽留下的證據，是我父親拿走的。他原本想用它來扳倒張志勝，結果……被張志勝先下手為強。”
“所以，你父親的死，也是張志勝造成的？”戴以丹聲音低沉。
“是。”陸遠秋點頭，“我親眼看著他被人從樓上推下來。”
戴以丹愣住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陸遠秋會那么恨張志勝。
因為他不只是害死了她母親，還害死了他的父親。
“所以，你重生回來，是為了報仇？”她問。
“不。”陸遠秋搖頭，“我是為了贖罪。”
“贖罪？”她不解。
“因為，我曾經……背叛過你。”陸遠秋聲音低沉，“前世，我為了救你，不惜出賣你父親的證據，結果……害死了你。”
戴以丹震驚地看著他。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陸遠秋會在她死后重生回來。
“所以，你現在是在彌補？”她問。
“是。”陸遠秋點頭，“我知道，我永遠都無法彌補我犯下的錯。但至少，我希望能改變你的命運。”
戴以丹沉默了很久，最終開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怕你會恨我。”陸遠秋看著她，“也怕你會離開我。”
“可你有沒有想過，隱瞞才是最大的傷害？”戴以丹聲音輕柔，“我一直以為你是在利用我，可你卻一直在保護我。”
“對不起。”陸遠秋低聲說。
“我不怪你。”戴以丹看著他，眼中泛起淚光，“我只是……很難受。”
陸遠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
“我該走了。”戴以丹轉身離開。
“等等。”陸遠秋叫住她，“你還會再來嗎？”
戴以丹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會的。”
她走出了門，外面的雨還在下。
路青巖開車來接她，她坐上車，靠在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心中卻比之前清明了許多。
她終于知道，陸遠秋不是敵人，而是……她最該信任的人。
而她，也終于明白，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車子駛向遠方，夜色中，仿佛有一道光，照亮了她的未來。
她決定，要和陸遠秋一起，揭開張志勝的真面目。
不管前方有多難，她都會走下去。
因為，她已經找到了真正的答案。
夜色如墨，雨絲斜斜地打在窗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燈火。戴以丹坐在車上，沉默地看著前方，思緒卻早已飛遠。
她終于知道了母親的死因，也終于明白，陸遠秋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贖罪。
“你在想什么？”路青巖輕聲問。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戴以丹低聲說，“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受害者，卻從沒想過，陸遠秋承受了多少。”
路青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卻選擇回來救我。”她繼續道，“可我呢？我懷疑他，傷害他，甚至……想遠離他。”
“你現在明白了。”路青巖語氣平靜，“這就夠了。”
“可我該怎么面對他？”戴以丹聲音有些哽咽，“我該怎么面對過去？”
“你不需要面對過去。”路青巖淡淡地說，“你只需要面對現在。”
戴以丹怔住，片刻后，輕輕點頭。
車子緩緩停下，她下了車，走進雨中。路青巖沒有跟上來，只是在車里看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
她回到家中，屋內一片寂靜。母親的照片擺在客廳的桌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溫柔，仿佛從未離開。
戴以丹輕輕撫摸著相框，眼中泛起淚光。
“媽，我終于知道真相了。”她輕聲說，“我不會讓你白白死去。”
她轉身走進房間，打開電腦，開始查找關于張志勝的所有資料。
她要幫他。
她要幫陸遠秋。
她要親手揭開張志勝的真面目。
與此同時，陸遠秋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心中一片沉重。
他不知道戴以丹是否會原諒他，也不知道她是否會選擇站在他這邊。
但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真相。
門鈴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柳望春。
“她去找你了嗎？”柳望春問。
“嗯。”陸遠秋點頭，“她知道了。”
“她怎么說？”柳望春緊張地問。
“她沒說什么。”陸遠秋苦笑，“只是……她的眼神變了。”
“變了嗎？”柳望春松了口氣。
“她終于明白，我不是在利用她。”陸遠秋緩緩道，“但她也明白，我曾經……傷害過她。”
“她會原諒你的。”柳望春安慰道。
“也許吧。”陸遠秋看著窗外，“但我不奢望。”
柳望春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變了。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執著于復仇，而是學會了放下。
“你打算接下來怎么做？”她問。
“我要去找白頌哲的證據。”陸遠秋沉聲道，“張志勝害死他，一定有證據。”
“可你怎么找？”柳望春皺眉。
“我知道誰手里有。”陸遠秋眼神堅定，“只要找到那個人，就能揭開張志勝的真面目。”
“誰？”柳望春問。
“白頌哲的班主任。”陸遠秋說，“當年，他是最后一個見到白頌哲的人。”
柳望春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我幫你。”
“還有……”陸遠秋頓了頓，“我要讓陸天知道真相。”
“陸天？”柳望春驚訝，“你確定？”
“他不是張志勝的兒子。”陸遠秋冷笑，“張志勝一直隱瞞這件事，是因為他怕陸天知道后，會背叛他。”
“那他的親生父親是誰？”柳望春忍不住問。
“是戴以丹的父親。”陸遠秋看著她，“戴志剛。”
柳望春震驚地睜大眼。
“當年，戴志剛和一個女人私奔，生下了陸天。”陸遠秋繼續道，“后來，那個女人死了，戴志剛把陸天送給了張志勝。”
“所以……戴以丹和陸天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柳望春喃喃道。
“是的。”陸遠秋點頭，“而張志勝一直把這個秘密藏在心里，因為他知道，一旦被揭穿，陸天就不會再為他賣命。”
“那你打算怎么告訴他？”柳望春問。
“我會找個機會。”陸遠秋語氣堅定，“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柳望春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變了。
他不再只是想著復仇，而是開始思考如何真正改變一切。
“你變了。”她輕聲說。
“因為……我終于明白，仇恨不是唯一的答案。”陸遠秋看著她，“只有真相，才能讓所有人解脫。”
柳望春點點頭，眼中多了一絲敬意。
“我會幫你。”她說。
陸遠秋笑了笑，眼神卻依舊沉重。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
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夜色漸深，風也漸漸冷了。
而這場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