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強小時候給白清夏留下的印象是高高胖胖的,讓人害怕的,不敢靠近的,但十年過后,她突然發現羅強也并沒有長得多高,當年那極強的壓迫力已然不在……可能是更加高壯的陸遠秋在身旁,給她帶來了以往所沒有的安全感。...
“白清夏,你這話說得有點玄乎啊。”陸遠秋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存在感這東西,真的能自己決定嗎?”
白清夏靠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當然可以,不然你以為呢?你以為自己像空氣一樣,別人想吸就吸,不想吸就不吸?那你是神仙還是什么?”
龍憐冬坐在一旁,聽到這句話后微微抬眼,嘴角輕輕揚起,似乎有些認同白清夏的說法。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陸遠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問題是,有些人天生就自帶光環,比如柴光慶那種,一進屋所有人都看他一眼,甚至都不用說話。”
“那是他氣場強。”白清夏聳聳肩,“但你也可以有氣場,只是你沒意識到,或者說你根本沒想表現。”
“我表現什么?”陸遠秋挑眉。
“表現你自己。”白清夏干脆利落地回道,“你不是那種特別愛說話的人,但你說話有分量。你不是那種特別活躍的人,但你做事靠譜。你不是那種會主動搶風頭的人,但你一旦出聲,別人就會聽。”
龍憐冬忽然輕聲開口:“白清夏說得對。”
陸遠秋一愣,轉頭看向她,龍憐冬正低頭翻著雜志,語氣平靜:“你其實比你自己想象的要重要。”
“這話聽著有點奇怪。”陸遠秋笑了笑,“怎么,你們這是要給我來個‘自我認知重塑’課程?”
“差不多吧。”白清夏攤手,“你得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你身邊有一群朋友,有喜歡你的人,也有等著看你笑話的人。你想活得自在一點,就得學會在這些人中間找到自己的位置。”
“那我現在的位置在哪?”陸遠秋問。
“邊緣。”白清夏毫不客氣,“你坐在最邊上,說話最少,別人也不太會主動找你聊天,除非他們需要你幫忙。”
陸遠秋沉默了一下,低頭看著手里的雜志,封面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模特,笑容清淺,眼神堅定。
“我其實不太喜歡太搶風頭。”他輕聲道,“我更喜歡安靜地做自己的事。”
“但你身邊的人不會讓你安靜。”白清夏打斷他,“尤其是現在。”
“什么意思?”陸遠秋抬頭。
“因為你身邊有個龍憐冬。”白清夏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龍憐冬,“她是那種存在感很弱的人,但你偏偏還經常照顧她的感受,甚至有時候會為了她去遷就別人。”
“我不是遷就,我只是……不想讓她難受。”陸遠秋解釋。
“所以你才顯得弱。”白清夏嘆了口氣,“因為你太在意她了,反而忽略了自己。”
龍憐冬聽到這里,手指輕輕捏住了雜志的邊角,眼神有些復雜。
“你不是她的影子。”白清夏繼續說,“你有自己的光,只是你一直沒讓它亮出來。”
陸遠秋沉默了許久,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喧鬧聲。
“哎喲,這不是陸遠秋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只見秦落和楚瀾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個陌生的面孔。
“你們怎么來了?”白清夏皺眉。
“聽說你們在這聚會,就過來看看。”秦落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順便,帶幾個朋友過來認識認識。”
陸遠秋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來來來,坐這邊。”柴光慶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正好人多,熱鬧。”
秦落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坐到了白清夏旁邊的位置上,楚瀾則坐在他對面。
“最近過得怎么樣?”秦落笑著問白清夏。
“挺好的。”白清夏淡淡回應。
“聽說你和陸遠秋關系不錯?”秦落忽然把話題轉到陸遠秋身上。
“嗯。”白清夏點頭。
“那正好。”秦落笑了笑,眼神卻有些銳利,“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什么事?”白清夏問。
“是這樣的。”秦落慢悠悠地說,“我最近在籌備一個校園活動,想找幾個有影響力的同學來參與。陸遠秋在我們學校也算是風云人物了,我想請你幫我勸勸他,讓他加入。”
“你找他本人說不就行了?”白清夏反問。
“我當然說了,但他拒絕了。”秦落聳肩,“所以我才來找你。”
白清夏看了陸遠秋一眼,陸遠秋依舊面無表情。
“你覺得呢?”她問陸遠秋。
“我沒興趣。”陸遠秋淡淡道。
“為什么?”秦落皺眉。
“因為我不想。”陸遠秋回答得干脆。
“你這人……”秦落笑了笑,語氣卻不怎么友善,“有時候太固執也不是好事。”
“我只是不想做我不喜歡的事。”陸遠秋語氣平靜。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龍憐冬忽然開口:“你們這個活動,是關于什么的?”
“攝影展。”秦落回答,“主題是‘青春與夢想’,主要是想通過照片展示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風采。”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龍憐冬點點頭,“不過……你們的評審團是誰?”
“幾個學生會的干部,還有一些老師。”秦落回答。
“哦。”龍憐冬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白清夏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冷淡,便輕聲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龍憐冬搖頭,“只是覺得……有時候,有些人做事,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你說秦落?”白清夏問。
“我不知道。”龍憐冬低聲道,“但我總覺得,他這個人……沒那么簡單。”
陸遠秋聞言,輕輕握了握拳頭。
他知道龍憐冬說得沒錯。
秦落這個人,從來就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算了。”白清夏聳肩,“反正我們也不打算參加,你也不用太在意。”
“嗯。”龍憐冬點頭。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眾人抬頭,只見阮月如和曹爽走了進來。
“你們怎么才來?”白清夏驚訝。
“路上堵車。”阮月如笑著說,“不過還好趕上了。”
“來來來,坐這邊。”柴光慶熱情地招呼。
曹爽走到白清夏身邊坐下,低聲問:“你們剛才在聊什么?”
“聊秦落。”白清夏小聲回答。
“哦?”曹爽挑眉,“他又想搞什么名堂?”
“攝影展。”白清夏輕聲道,“他想拉陸遠秋進去。”
“呵。”曹爽冷笑,“他又想借陸遠秋的名頭來炒作自己吧?”
“很有可能。”白清夏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警惕。
“看來,我們得小心點。”曹爽低聲說。
“嗯。”白清夏點頭。
而另一邊,陸遠秋依舊沉默地坐在原位,眼神深沉。
他知道,這場聚會,恐怕不會那么平靜了。
“攝影展?”阮月如微微挑眉,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的。”
“是啊,”秦落點頭,“而且這次的主題是‘青春與夢想’,我覺得挺契合我們這個年齡段的。”
“是嗎?”阮月如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諷刺,“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所謂的‘青春與夢想’,到底是誰定義的?”
秦落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當然是我們自己。”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阮月如繼續說道,“如果這個主題本身就不是我們定義的,而是某些人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強行灌輸給我們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秦落皺眉。
“意思很簡單。”阮月如目光平靜,“你們所謂的攝影展,真的能代表我們這一代的青春和夢想嗎?還是說,它只是你們這些人用來展示自己、博取名聲的一個工具?”
秦落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強作鎮定:“月如,你這話有點過了吧?”
“我沒過。”阮月如淡淡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太輕信。”
白清夏在一旁聽著,忍不住開口:“月如說得沒錯,有些事情,確實不能太輕信。”
“你們這是……”秦落看向陸遠秋,“陸遠秋,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陸遠秋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不反對攝影展,但我反對被利用。”
“被利用?”秦落冷笑,“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
“我不確定。”陸遠秋直視著他,“但我知道,你從來不會做沒有目的的事情。”
“這話聽著有點傷人。”秦落搖頭,“我只是覺得,你是個有影響力的人,如果能參與進來,對整個活動都是好事。”
“我不需要靠這種活動來證明我的影響力。”陸遠秋語氣平靜。
“你……”秦落一時語塞。
“陸遠秋說得對。”龍憐冬忽然開口,“有些事情,不是靠別人來定義的。”
“憐冬,你這是……”秦落有些驚訝。
“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去表達青春和夢想。”龍憐冬輕聲道,“不一定非要通過這種方式。”
秦落沉默了片刻,最終笑了笑:“好吧,看來是我太執著了。”
“不是執著,是目的。”阮月如淡淡道。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好了好了,”柴光慶打圓場,“大家今天是來聚會的,別談這些太嚴肅的話題。”
“說得對。”曹爽點頭,“來來來,我們換個話題。”
“對了,”白清夏忽然想起什么,“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學校里好像要舉辦一場辯論賽。”
“辯論賽?”眾人紛紛轉頭。
“是啊,”白清夏點頭,“主題好像是‘青春是否需要被定義’。”
“這主題……”秦落若有所思,“倒是挺有意思的。”
“所以你們要不要參加?”白清夏笑著問。
“我倒是有點興趣。”阮月如說。
“我也可以。”曹爽點頭。
“我也想試試。”龍憐冬輕聲道。
“那你們幾個組個隊?”白清夏笑著看向她們,“正好缺個四辯。”
“行啊。”阮月如答應得爽快。
“那我呢?”陸遠秋問。
“你?”白清夏挑眉,“你不是對這些活動沒興趣嗎?”
“我改變主意了。”陸遠秋淡淡道,“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得親自去試試。”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白清夏打趣道。
“怎么,你不歡迎?”陸遠秋反問。
“當然歡迎。”白清夏笑瞇瞇地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得認真對待這場比賽。”白清夏認真道,“不是為了贏,而是為了你自己。”
陸遠秋看著她,眼神深邃:“我答應你。”
“那就這么說定了。”白清夏滿意地點頭。
“那我們也組個隊吧?”柴光慶看向秦落,“你們幾個?”
“可以。”秦落點頭,“不過……我們得找個合適的主題。”
“你們不是擅長‘定義青春’嗎?”白清夏笑著調侃。
“你這話說得……”秦落無奈地搖頭,“好吧,我們接下這個挑戰。”
“那就拭目以待吧。”白清夏眨眨眼。
氣氛漸漸輕松下來,眾人開始討論起辯論賽的細節。
陸遠秋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
他知道,接下來的這場辯論賽,不僅僅是一場比賽,更是一場關于自我認知和成長的較量。
而他,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