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友的兩位大龍頭,被抓的時候,也都是先天境,一個出身少禪寺,跟大枯禪師,空蟬和尚同輩,自稱苦和尚,一個自稱叫傅早飛,來歷神秘,但周叔游跟孫燕晚說,此人一身胡家的武功又精又純,幾乎不下當年的胡青帝,懷疑是胡家的私生子。
苦和尚人如其名,一臉的苦相,被關押了這么多年,就算原本不是這個臉相,也得關押出來這個苦臉。
傅早飛就不一樣,此人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大概是進入先天甚早,貌甚年輕,又帶了幾分落魄和滄桑,混糅成了一股非常有味道的魅力,年輕時候應該很受江湖俠女們歡迎。
孫燕晚得了胡家的全套武功,深悉胡家武功奧妙,只看此人走路的姿勢,他就知道周師叔祖說的沒錯,這人一身胡家的武功精純無比,混元劍經怕是已經大成了。
孫燕晚“沒見過”胡青帝,也不知道兩人武功誰高誰低,但他見過的胡家人捆起來加一塊,都比不上這個自稱傅早飛的大龍頭。
苦和尚,傅早飛,加上谷神工,算是三十六友的三巨頭,只不過谷神工武功略遜一籌,還不是大宗師。
遠遠的見到了孫燕晚,苦和尚就宣了一聲佛號,雙掌合十為禮,叫道:“苦和尚見過孫狀元,我等都要多謝孫狀元誅殺暴君,解救我等脫身苦海。”
雖然大瑯前任皇帝是被陽無忌所殺,名義上栽贓給了阿蘭陀,這些人是張憲威自己放出來,但凡三十六友很明顯,把所有的恩情都算在了孫燕晚頭上。
苦和尚脫身之后,并未回去少禪寺,顯然是對幾十年都不曾去救自己的師門頗有怨懟,他對孫燕晚有此好感,也就不足為奇了。
傅早飛雖然也被關押了這許多年,但仍舊風度瀟灑,也是深深行了一禮,說道:“亦感激孫狀元不遠千 里,來尋我們,欲解除禁制。”
孫燕晚一路上,把谷神工、石天行等人,身上的禁制全數解開了,并非是虛言,所以三十六友也漸漸去了許多疑心,更何況周叔游是跟他們一起關押過的“獄友”,故而對孫燕晚天然就多了幾分親近。
孫燕晚拱手回禮,說道:“諸位前輩哪里話來,此乃應該之事。”
“何況我嵩陽派周師叔祖也關押在天武大牢,風祖師當年曾數十次想要闖入天武大牢,都不能得手,后來反復叮囑我等后輩,務必把周師叔祖救出來,燕晚也不過尊老祖遺命而已。”
這句話說出來,加上鐵板一樣的實績,在場的所有人都生出了一個念頭:“嵩陽派真是好門派啊!”
大家少的被囚禁了二三十年,多的被囚禁了超過五十年,在天武大牢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能夠有哪位親朋好友前來救人,但卻始終苦盼不來,最后是人家嵩陽派的門人,破了天武大牢,故而心態都生出了幾分“扭曲”。
不過,哪怕是讓孫燕晚來說,也得夸一句,嵩陽派真是好門派啊。
師父,大師兄,一眾同門,那可都是好人。
孫燕晚,周叔游,師姒,陽貂兒等人,都被請到了三十六友的老巢。他們剛剛放出來,幾十年過去,早年的親朋故友大多沒了聯系,很多人也不想聯系舊日朋友,就奪了一處山寨,暫且落腳。
孫燕晚到了他們藏身的山寨,才知道三十六友其實非是三十六人,總共有一百多人,只是其余的人不是身體殘廢,就是丹田經脈毀了,一身武功盡都無了,只能藏身起來,無法外出。
這些人越是痛恨天武張家,對孫燕晚的感激之情,就越為厚重,尤其是他們聽說,孫燕晚此來,是為了替大家解除身上的禁制,而且已經有了前例,的確是絲毫不提要求,也無什么要挾,幾乎人人都對孫燕晚好感爆 孫燕晚到了山寨,便即出手替人療傷,其實太乙青靈扇也非是萬用靈藥,天武張家的天武囚龍釘也還罷了,他得了大師兄所傳的天武六藝,即便不曾習練,也能知其奧妙,拔除容易,但凝碧崖出來的人,施展的手法就“多彩多姿”,好多禁制手法,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饒是孫燕晚武功已經臻至宗師之境,又熟悉無數神功,也要大費心思。
沒次見到新的禁制真氣的手法,他都宛如解數學題一般,一面殫精竭慮,苦苦思索,一面大呼過癮,似乎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孫燕晚在三十六友藏身的山寨,住了一月有余,跟這些武林中的前輩日日討論武功,別的收益且不說,反倒是把禁錮真氣的手法整理出來一篇《天刑卷》,收錄了一十三種禁錮真氣的手法,而且還特意鉆研出來通用法門,可以用任何真氣施展,不拘泥于哪一家哪一派,同時也輔錄了解開禁制的手法。
孫燕晚什么也沒做,周叔游卻不甘心,他原本以為自己孤掌難鳴,只能找孫燕晚同去,但遇到了三十六友,他知道這些人多少也知道一些凝碧崖的秘密,武功又都高深,而且大家一起蹲了幾十年的天武大牢,算得上知根知底,就四處串聯,邀請這些人同去凝碧崖。
苦和尚,傅早飛,谷神工等人,第一痛恨天武張家,第二便是痛恨凝碧崖,如今天武張家雖然還是大瑯皇帝,但他們都相信了周叔游的說法,認為張清溪已不是正宗張家血脈,甚至學的也不是天武神功,倒是稍稍消解了幾分仇恨,但對凝碧崖的痛恨,卻是無可化解。
周叔游哪怕不慫恿,這些人也想去凝碧崖尋仇,只是大家身上都有禁錮,平日出去殺幾個大瑯官吏,動手不過片刻,還不妨事,若是去凝碧崖,必然連場大戰,哪里能夠撐得住?
只怕動手十余招,敵人還未擊敗,體內的真氣就亂了,只不過給人送上門去,重新擒拿,徒然再受辱罷了。
如今孫燕晚出手,幫他們解了身上的禁制,三十六友中,可就有許多人心思活泛了,其實若非是他們早就淪為階下囚,純以武功而論,倒也不懼凝碧崖之人。
這些人習武不走正途,專吞吸眾人內力,以為可以速成,這般修行,必有隱患,武道真意太弱,相同境界,武功決不如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