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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當官,人事和財政是肯定要抓的。
周青峰就任醫療效率委員會的副主席,由于無人掣肘,他屁股還沒坐熱,便雷厲風行地調整‘衛生部’的人事安排。
內部調整好說,把在崗人員通通提拔上來,確保要害職位都是聽話的‘自己人’。
但外部么就不好說了。
他原本是打算把哈特教授調來“衛生部”助自己一臂之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既然自己當了副主席,也給哈特教授弄個主席當當——只要教授愿意來,憑其資歷和能力,絕對可以上位。
可教授不肯,他直接回絕道:“哈登,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一個國稅局管‘稅務稽查’能就任‘醫療效率委員會’?
不就是那個職位相當麻煩,面臨重重困境,誰干誰完蛋,沒人愿意干么?!”
哈特教授對“衛生部”這個是非之地避之唯恐不及,只求能盡快脫離那暗無天日的地下醫院。
周青峰沒辦法,但也讓教授如愿了,以自己‘副主席代理主席’的職務便利,給教授調崗。
于是哈特教授轉向喬治.華盛頓大學醫學院的附屬醫院。
這所醫學院在華盛頓特區享有盛譽,為無數公務人員及其家屬提供著高質量的綜合醫療服務。
特別是其護理專科,更是深受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青睞。
然而,隨著X病毒的爆發,這所原本寧靜祥和的醫學院瞬間陷入了混亂。
哈特教授以為自己在臨時的地下醫院已經夠苦了,到了‘GW’醫學院才知道什么是人間煉獄。
米國的醫生從來不會在一天內看上百個病人,突然出現的高強度工作讓所有醫護人員極為不適應。
無數患者如同潮水般涌入,原本寬敞明亮的病房變得擁擠不堪,走廊里、大廳里、甚至連樓梯間都擠滿了痛苦呻吟的病患。
在經歷連日的緊張工作之下,大學醫學院的職員無論如何也應付不了,他們不是決定加班加點的干活,而是決定 擺爛。
病人要死就死吧,病毒要傳播就傳播吧,反正‘學院派’的醫護先顧了自己再說。
當教授來醫學院報道,就被學院的艾略特院長叫去罵了一通:“哈特,你為什么要推薦一名門外漢就任醫療效率委員會的副主席?”
只一瞬間,哈特教授就知道自己的‘小算盤’被看穿——學醫的人都很聰明,常年跟病患和官僚打交道,更是歷練的對時事了如指掌。
當艾力特院長怒氣勃發的瞪直了眼睛,哈特教授就知道自己必須主動應對——不能認錯,不能松口,不能有絲毫示弱。
否則黑鍋就要自己背了。
他定了定神,沉聲道:“院長閣下,我推薦奧利弗.哈登,是為了拯救這個國家。”
“放屁!”艾力特院長也是一把年紀了,重重的一拍桌子,指著哈特的鼻子罵道:
“你真要拯救這個國家,就該自己去頂那個位置,而不是推了個不懂規則的蠢貨上去。
偏偏那個蠢貨真如你所愿,正在‘衛生部’發號施令。
他整合‘衛生部’的職員也就算了,可直接對整個華盛頓特區所有的醫療機構下令,要求優先搶救更有生存價值的病患,這就是蠢。
什么叫更有‘價值’?誰來定義‘價值’?這種涉及醫學倫理的事,是他能下的決定嗎?”
院長的唾沫星在亂飛,哈特教授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有些暗自得意——你們只想到我推了個蠢貨上去,其實我推了個冒牌貨上。
終究還是我更聰明些。
但在嘴上,教授依舊沉住氣,“院長閣下,您太瞧不起我了。我絕不是膽怯或是回避。
我只是深知自己能力有限,無法承擔責任。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不得不做出些變通。
哈登不是蠢貨,是一名勇士。他不會像你我一樣回避問題,我們要做的就是支持他。”
艾略特院長不屑的瞥了教授一眼,心想:“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屁用,我能信你?
什么勇士不勇士,剛上位的那家伙明顯是被你當槍使,現在所有火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哈特,你知不知道你推上去的那家伙現在承受巨大壓力?”院長嘆息一聲,“‘白房子’那邊發難,想撤他的職。”
教授臉色一變,厲聲道:“這絕對不行。”
這么好的擋箭牌,怎么能說撤就撤?撤了他,誰來背鍋抗罵?
院長陰著臉,雙手撐著辦公桌,同意的點點頭,“是啊,這絕對不行。
那個蠢貨的錯誤在于他不該公開下令,而是應該私下聯系各家醫療機構。
可他太蠢了,還以為‘衛生部’是國稅局呢,把稅務稽查的那套照搬過來了。”
艾略特院長的語氣變輕,顯然并不是真責怪‘哈登’下達的命令,而是怪對方不該公開說。
哈特教授心里嗤笑暗想:“要不是‘哈登’在‘衛生部’里公開下令,誰敢私下執行命令?不怕被追責嗎?
美利堅的法律可是講究程序正義。就是公開下令了,大家才放心大膽的干,不用擔心事后背鍋。”
瞪了教授一眼,院長沉聲道:“那個蠢貨不能倒,至少現在不能倒,否則我們壓力就大了。”
周青峰坐在‘副主席’的位置上,心中明鏡似的——他擺明了就是個吸引火力的靶子。
重組‘衛生部’后,他掌握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洶涌,更清晰地意識到,米國的疫情遠比之前預想的要嚴峻得多。
‘白房子’之前曾嘗試過一次全國封控,結果僅僅維持了五天,便在各方勢力的角力下土崩瓦解。
德州、加州、紐約州這些經濟發達的‘刺頭’,以各種借口拒絕執行‘白房子’發出的聯邦命令。
難道這些地方的政客們不知道病毒的危害和嚴重性嗎?不,他們是第一批接種疫苗的人,心里清楚得很。
可嚴厲的管控措施會引發社會恐慌,導致經濟崩潰,股市暴跌,進而引發政商界乃至普通民眾的集體怨聲載道。
對于以選票和支持率為生命線的政客來說,他們絕不能成為眾矢之的,不能有負面輿情。
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們只能“順應民意”,放任病毒蔓延——可病毒不在乎‘民意’。
于是前一天還生龍活虎的人,以為生病頂多是一場感冒,了不起有些呼吸道的炎癥;
可第二天患者就可能因為臟器衰竭,不得不依賴“人工肺”等生命維持設備。
當越來越多的患者涌入醫院,那些之前還對封控措施嗤之以鼻的人,立刻會轉而高呼“為什么還不封控”?
一切都是民意,于是政策會反復橫跳。
“太荒誕了。”周青峰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看著各州上報的患者和死亡人數,那是一條條呈指數級增長的曲線,觸目驚心。
比如擁有八百萬人口的紐約州,在解除封控后才幾天就疫情迅速惡化,不得不向華盛頓特區發出求援,希望派遣專家指導。
不久前,那些官僚們還信誓旦旦地說,經濟崩潰導致的死亡人數會超過病毒造成的損失,如今卻集體變臉,乞求援助。
“紐約的封控措施簡直就是兒戲,他們只是呼吁感染者待在家中,不要外出,或者佩戴口罩外出。
他們還要求輕癥患者不要去醫院,自行在家中康復。
輕癥患者如果得不到照顧和治療,很容易轉為重癥。到那時,恐怕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周青峰對紐約州的封控措施嗤之以鼻,覺著那就是政客作秀。他倒是看到了‘東大’的疫情應對措施。
“國內已經開始建設方艙醫院,將輕癥患者集中起來進行治療,未感染者則嚴格居家隔離。”
回想起曾經的‘末世’經歷,他忽而意識到自己確實改變了一些事情。
原本,‘X’病毒是在全球范圍內突然爆發。當各國政府想防控時,感染者已經將醫療和政府沖垮,一切回天乏力。
而現在,至少‘東大’抓住了寶貴的窗口期,至少提前三個月獲得了消息做準備。
只要封控措施足夠嚴格,它或許真的能成為末世中的一片凈土。
從本心來說,周青峰還真想在‘醫療效率委員會’的職位上發揮點作用,至少讓他干個幾天,推行一些能普惠大眾的政策。
可沒想到他上任才二十四小時,‘白宮’那邊居然就急匆匆的想撤了他。
“切這活誰愛干誰干吧,我已經跟‘X’病毒融合,身體過幾個月將完成進化,倒想看看這些渣渣怎么死?”
周青峰兩條腿放在辦公桌上,懶洋洋的公然摸魚。
此刻,米國國家傳染病研究所的主任,‘白房子’的首席醫療顧問,福奇閣下也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甩鍋。
周青峰公然對華盛頓特區的醫療機構下令,優先搶救更有生存價值的病患,直接把還活著的一大批老年官僚給激怒了。
什么叫‘更有生存價值’?這不是擺明了,一旦上年紀的人進醫院就得死么?
要說窮困潦倒,老無可依的人死掉也就算了,但掌握權力的官僚卻不肯放棄自己擁有的特殊待遇。
控訴‘奧利弗.哈登’的電話瞬間將‘衛生部’的交換機給打爆了,夏妮根本就不轉接這些來電,因為實在太多。
罵不了‘混蛋哈登’,于是大批官僚把電話打給正在‘白房子’掌權的‘鄉下人’副總統。
那位副總統也是滑頭,把這事丟給福奇,讓他進行‘評估’——誰讓你是首席醫療顧問?總得發揮點作用吧。
福奇已經八十好幾了,接到副總統電話時,他正在‘米國國家康復醫學中心’視察,身邊還跟著不少媒體記者進行拍攝。
當著記者的面,福奇不介意展現自己的強硬和果斷,立馬打電話給‘奧利弗.哈登’,訓斥了一通,還威脅要將其撤職。
只是打完電話后,除了助理的掌聲,以及跟隨記者的贊美,福奇發現身邊的其他醫護和患者都臉色大變一個個顯得極為冷漠。
剛剛這些人還面帶微笑的。
其中一名護士當眾將手里的藥劑丟在推車上,不滿的喊道:“我想我病了,我也需要被人照顧,需要休息。”
跟隨的記者還有點政治敏感度,立馬調轉鏡頭,轉向其他醫護人員——這種消極怠工的畫面可不能播。
可另一個年輕護士徑直對著鏡頭喊道:“照顧一個體弱老人的資源是普通人的十倍,現在病人那么多,我們總得做個取舍。”
旁邊的醫生立馬將年輕護士趕走,不讓她在鏡頭面前繼續說不夠政治正確的言論。
年輕護士卻在離開鏡頭前大聲抱怨了一通。
“一名高級官員的醫保賬戶是普通人的一百六十五倍,可以用最好的藥,最先進的儀器,有行政命令保障他們繼續活下去。
普通人有什么?什么都沒有。只有付不起的賬單和打不通的急救電話。”
作為老官僚,福奇立刻打斷道:“女士,我不認同你的觀點。
這涉及到復雜的醫療倫理,絕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跟官職和醫保賬戶更沒什么關系。”
年輕護士卻咆哮道:“騙子,你們今天可以一句話讓哈登閣下滾蛋,逼著我去救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那么等明天我生病了,誰來救我這個小護士?我是躺在家里等死,還是能進床位有限的ICU?”
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干沉默了,特別是那些醫護——今天我在ICU照顧那些位高權重的老頭老太。
可那些老頭老太占著茅坑不拉屎,明天我病了可咋辦?那不得整死幾個‘老不死’的,騰個床位啊。
至于福奇放的臭屁,誰信誰傻!——
當福奇腳步沉重地走出‘國家康復醫療中心’,難以言喻的懊悔和不安如同藤蔓般在心頭生長。他意識到,自己恐怕真的捅了個大簍子。
美國的醫療體系向來優渥,醫護人員擁有令人艷羨的高收入、崇高的社會地位以及相對輕松的工作環境。
他們習慣了被尊重和優待,從未真正體會過什么叫做艱苦,對底層更沒啥同理心。
在當下的高壓情況下,向他們宣揚什么‘舍己為人’的奉獻精神,簡直如同對牛彈琴,毫無意義。
‘哈登’下令對涌入醫院的病患進行篩選,這無疑觸動了官僚體系的敏感神經,引來了無數明里暗里的指責和不滿。
但在那些疲憊不堪、超負荷運轉的醫護人員眼中,哈登的舉動卻讓他們看到了些許希望和喘息的機會。
這自然在醫護群體中贏得了不少暗地里的支持。
“不行,絕不能讓事態繼續擴大下去。”福奇緊緊地抿著嘴唇,眉頭緊鎖。他鉆進自己的專車內,閉上眼睛,飛快地思索著應對之策。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絕不會放棄自己長期以來享有的醫療特權。
無數上年紀的官僚也不可能容忍福奇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哈登’低頭認輸。
“那個混蛋到底是怎么當上‘醫療效率委員會’副主席的?”
福奇忽然想到個主意。他猛地睜開眼睛,用車載電臺聯系在里德堡療養的“衛生部”部長羅伯特。
電話接通后,福奇關切表示,“部長閣下,‘衛生部’下屬的‘醫療效率委員會’似乎一直空缺著主席的職位。
目前掌控這個委員會的哈登閣下很有干勁,但缺乏專業能力。
我深感責任重大,愿意自薦擔任這一職務,希望能為控制疫情貢獻一份力量。”
在聽到福奇的提議后,電話那頭的部長閣下明顯愣了幾秒鐘,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緊接著,聽筒里傳來一聲抑制不住的歡呼,語氣激動得近乎失態:“太好了,福奇閣下!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您才是美利堅的救星,是‘醫療效率委員會’主席這個位置的最佳人選啊!
我現在就批準您,立刻、馬上、無條件的就任委員會主席一職,您快去上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