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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崩盤第四天,周青峰依舊窩在格蕾老夫人的鄉間別墅里,猶如躲在暴風雨肆虐的世界找到一座隔世的孤島。
除了開車去附近超市帶回夠吃半個月的食品補給,他幾乎沒挪過窩,像只冬眠的熊,刻意讓自己與外界的混亂保持距離。
因為外面太亂了,局勢變化太快,極為紛亂,完全看不清走向。
華爾街的兩大股指在四天里兩次熔斷,指數跳動得像垂死者臨終前的掙扎,跌幅曲線陡得像懸崖邊的裂縫。
社交媒體上,散戶們像被困在陷阱里的野獸,拼命發出凄厲的嚎叫。
有人曬出清零的賬戶截圖,屏幕上“98”的紅色數字像一把尖刀插進心臟。
有人上傳視頻,鏡頭搖晃著掃過華爾街的街頭,地上散落著撕碎的報表、踩扁的咖啡杯。
西裝革履的交易員蹲在路邊,雙手抱頭,眼神空洞得像丟了魂。
有人在直播間里對著鏡頭歇斯底里地喊:“這是搶劫,這是末日,我們的財產被洗劫一空!”
背景里,這人的電腦屏幕上,K線圖像墜落的流星,拉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線。
與此同時,新聞網站頭條刷得比誰都快:
《全球股市血流成河:蒸發超十萬億美元》、《對沖基金巨頭破產清算》、《美聯儲緊急會議無果,投資者信心跌至冰點》。
每刷新一次,評論區就多出幾百條咒罵和哭嚎,有人預測這是“1929年的重演”,有人干脆宣布“文明要完蛋了”。
電視臺的主持人對著鏡頭故作平靜,“銀行已暫停取款,請民眾保持冷靜……不要擠兌……金融專家表示……”
第四天,市場悲觀到了頂點。
兩大股指跌去百分之三十多,就在所有人以為末日降臨,風向突然變了。
在白宮和國會的催促下,米國財政部突擊發行一筆兩萬億美元的特別國債。
美利堅不能失去金融霸權,白宮的‘黃毛’不可能容忍股市持續下跌。
美聯儲啟動“核動力印鈔機”買下這筆國債,美元像洪水般注入市場,強行托起搖搖欲墜的股市。
各家虧掉褲衩子的金融機構早就饑渴難耐,紛紛交出手里的股票換財政部的美元。
股票交易的紅線陡然翻綠,像心電圖從死亡線上被電擊拉回,跳動的數字讓人頭暈目眩。
第四天收盤,道瓊斯暴漲一千多點,納斯達克像是吃了興奮劑,躥升了10,標普500的曲線像是被火箭助推,直接刺穿云霄。
全球金融市場聞風而動,歐洲的DAX、亞洲的日經225,像一群被驚醒的野馬,跟著美股狂奔起來。
剛剛還在直播間里哭天搶地的散戶們集體狂歡,有人發出一張賬戶截圖,有人高呼‘救市神跡’。
新聞頭條也從“血流成河”秒變“奇跡反轉”,輿論狂熱贊美:“MAGA!美聯儲萬歲!
仿佛一場金融版的末日大片,硬生生被扭成了救贖戲碼。
在一堆‘大新聞’下,‘東大’恢復商業航班,但要求入境人員隔離十四天的消息被完全淹沒。
在這混亂的狂歡中,沒能前往‘東大’的杰夫.康納利像賭贏的莊家,給周青峰打來電話,得意的說道:
“維克多,我給你帶來了兩個消息。想先聽好的,還是壞的?”
周青峰冷漠道:“先聽好的吧。”
杰夫的語氣輕快得像個剛從賭場滿載而歸的浪子:“好消息是,我猜到財政部會出手救市。
崩盤那天,我帶著‘先鋒控股’的資金做空,賺了一大筆血淋淋的票子。
然后我就開始蹲守內幕消息,連續三天建倉,準備翻手做多。今天股市暴漲,你猜怎么著?”
他頓了頓,聲音里透著掩不住的炫耀,“作為‘先鋒控股’的董事長,我鄭重告知尊貴的投資人。
維克多,你的銀行個人資產又暴增了30,比你當初中彩票大獎那會兒還多。現在賬戶里躺著超過十三點五億美元。”
周青峰瞥了眼手機上的資金報表,密密麻麻的數字像一串串跳動的音符,以至于一眼難以數清具體金額。
錢真是越花越多。
杰夫的聲音還在耳邊喋喋不休:“這波震蕩還沒完,但繼續留在股市太危險了。我建議趁著這波瘋漲,套現走人。你覺得如何?”
“行。”周青峰應了一聲。
杰夫輕笑一聲,繼續道:“那接下來就是‘壞消息’了——這么多錢攥在手里,你打算怎么處置?
留在銀行怪可惜的,利息太低。資金得流動起來才好,不然就是一堆死數字。”
周青峰對此毫無感覺,沉默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口:“買入黃金吧,實物黃金。
股市這么瘋,黃金肯定得漲。另外,我需要些美元現金,百來萬左右,找人給我送來。”
電話那頭,杰夫·康納利坐在邁阿密的會議室里,落地窗外是無垠的城市天際線。
“啊……這點跟我簡直不謀而合。混亂還沒結束,黃金是最好的避險資產,價格肯定得飆。
對了,你要不要再配置點虛擬貨幣?我看好比特幣,你覺得呢?”
杰夫難得問問周青峰的意見。在他眼里,那小子‘預知’了‘超額死亡’,肯定有些內幕消息,其看法已經有參考價值。
“不要。”周青峰想都沒想,斷然拒絕。
美股美債崩盤后,大量避險資金無處可去,像驚慌失措的羊群涌向虛擬貨幣市場。
可這股風潮就是一場“擊鼓傳花”的賭局,最后一個入場的傻子注定接盤砸手里。
尤其是在“X”病毒爆發的前夜,弄一堆虛擬貨幣有什么用?還不如囤美元——至少后者真能當廁紙擦屁股。
“明白了,虛擬貨幣不保險。”杰夫拿起筆,在“購入虛擬貨幣”一行上劃了道粗杠。
在會議桌前還圍著七八個西裝革履的金融人士,眼鏡片后的目光緊盯著杰夫手里的記事簿,也齊刷刷地在自己的平板上劃掉同樣的選項。
杰夫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鄭重起來:“維克多,除了黃金,你還有什么資金避險方面的參考意見嗎?”
“啥……問我關于資金避險?”周青峰心里愣住了,暗想:“我哪里懂這個?”
對他來說,這十三億多美元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前幾天花剩八億多,現在又莫名其妙漲回來。
“就是……”杰夫頓了頓,決定直截了當,“你賬號上現在有超過十三億美元,打算怎么處理?”
對于不懂的事,周青峰懶得動腦子。金融方面的問題,他向來是丟出去“都交給凱莉吧,由她處理。”
電話那頭的杰夫·康納利愣了一下,鋼筆懸在記事簿上方,語氣里透著幾分詫異:“交多少?”
“十億美元吧。”周青峰不是金融專家,不懂什么投資組合、風險對沖。
凱莉愿意為他跑去“東大”管理“電力飛行”,鞍前馬后地忙活,他就把信任全盤交給她,就這么簡單。
杰夫瞬間腦補過頭,“維克多,你的意思是把資金交給凱莉管理的‘電力飛行’吧?是以企業債的形式進行投資嗎?”
他身邊的七八個金融人士一個個豎起耳朵,像一群非洲草原的豺狼,發現了獵物的蹤跡。
周青峰皺了皺眉,反問道:“我的銀行資金現在受監管嗎?能不能轉移到‘東大’去?”
“確實受監管,但肯定有辦法的。”杰夫飛快地回答,腦子里已經開始盤算離岸賬戶和稅務漏洞。
“那就讓凱莉去負責吧。”
周青峰搞的避難所可不是挖空一座山、封閉幾十年的末日堡壘,不過是租了些偏遠廢棄的廠房和倉庫,囤點補給品罷了。
他最大的開銷也就是買罐頭、藥品、配件之類的,根本花不掉十億美元。
賬戶里的錢留著也是發霉,不如送回“東大”,哪怕給員工多發點工資,讓大家樂呵樂呵,也比留在銀行賬戶上強。
杰夫立馬在記事簿上刷刷寫下“電力飛行企業債”五個大字,“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企業債發行規模大一點,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讓凱莉決定。”
當通話結束,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當通話結束時,圍在杰夫身邊的金融人士都感覺高深莫測——真正的金融巨頭隨口就決定十億美元的投資。
但也有刺頭率先開口,“康納利先生,您的這位投資人似乎不怎么懂業務,決策也太草率了吧?”
這話在投行圈子里就是暗指“大肥羊”。
碰到這種什么都不懂的投資人,不宰一刀簡直對不起職業經理人的專業素養。
把客戶的錢裝進自己腰包,事后再甩出一堆花哨的業績報表,推說虧損是大環境不好,誰也不會真追究。
說實話,杰夫.康納利不是沒動過類似心思。但只要想想那位橫死街頭的埃里森.帕克州長 “連國土安全部都對付不了的人,你們大可以去試試他的能力極限在哪?我很樂意知道結果。”
眾人面面相覷,心頭剛剛升起的貪婪又被一陣寒意取代——這位投資人可能不懂金融,但“消除金融”的手段,顯然比誰都懂。
杰夫看看手頭的記事簿,最后在‘電力飛行企業債’上重重打了個‘勾’。
“如果維克多真愿意拿出真金白銀投資,我也可以跟著投上一筆錢。至于凱莉.她是我女兒,應該會給我個好的債券利率吧。”
在場眾人對此面面相覷,有點搞不清這位‘先鋒控股’的董事長是故弄玄虛,還是真要下血本。
但現在米國財政部‘大放水’,華爾街的金融資本剛剛解套,正是集體‘驚弓之鳥’的狀況。
股災的背景就是已經有人發現‘超額死亡’的秘密,希望在經濟崩盤前逃跑。
現在一大堆熱錢不知道朝哪里涌,急需一個安寧的‘蓄水池’——這時候,全世界好像只有一個地方會比較安寧。
“我還是需要去一趟‘東大’啊。”杰夫嘆了一聲,喊來自己的秘書,“訂機票,去‘東大’。我要實地考察一下‘電力飛行’。”
周青峰這邊,打開電腦,連接‘灰鯊’布置的私域服務器,接受郵件處理些工作。
首先是康格斯一家的,自打被通緝,周青峰已經快兩個月沒跟他們見面。
在被莫妮卡沒事找事的抓去‘審訊’一場后,周青峰更是請托FBI邁阿密分局的卡爾.文森局長幫忙照應。
莫妮卡曾經懷疑卡爾跟周青峰還有聯系,她沒猜錯——雙方一直有著心照不宣的暗線聯系。
局長閣下表示絕不會放棄對周青峰的通緝,卻又愿意庇護一下周青峰身邊沒犯罪記錄的朋友。
在跟‘正義之樹’翻臉后,卡爾就安排康格斯一家三口離開邁阿密,前往臨近的巴哈馬負責‘電力飛行’的業務。
剛開始,卡爾.文森對這種‘照應’還有些恩賜的意思,就好像不得不回報當初的救命之恩。
可隨著周青峰被通緝的越久,人脈越來越廣,‘電力飛行’的名氣越大,
文森局長的心態也隨之變化,覺著有這么一個‘傳奇朋友’不是壞事,甚至暗戳戳有點‘與有榮焉’。
等到這次股災,卡爾.文森給周青峰發來一封簡短郵件,沒有抬頭,沒有落款,就簡單幾個單詞.
“謝謝你的消息。一家三口很平安。”
‘謝謝’是為周青峰給的提醒。
米國人很喜歡把資產放在股市,或者購買理財產品。這也是為什么‘黃毛’總統重視股市的原因,股市不穩,米國是真的會垮。
任何避開股災的人都會感激涕零,特別是看到別人一生積蓄化為烏有的那一刻,而自己僥幸逃脫,更是會感謝上帝,感謝維克多。
至于‘一家三口’是指康格斯一家,表明局長閣下會繼續照顧,也算是一份默契和回報。
下一份郵件是蕭金浪發的,就兩個字‘謝謝’——周青峰把馬可世可能是超級病毒攜帶者的消息發了出去。
老馬的研究價值比周青峰還高——不管是愈者血清還是契合‘X’病毒的基因,都是無價之寶。
再下一份郵件來自凱莉,談起了‘東大’突然發布的航班禁令,以及修改后的強制入境檢疫。
周青峰倒是提及了‘十億美元企業債’,順帶回復一條,“給所有‘電力飛行’的員工加倍工資,給供應商縮短付款周期。”
這會兒,馬可世還住在華盛頓特區一家五星酒店里。他上周跟幾位國會議員碰了面,聊了些公司業務的事。
可會面結束后,公司就像把他拋諸腦后,再沒給他安排任何后續工作。
馬可世整天無所事事,拿著每天數額不菲的出差津貼,索性就在米帝首都瞎逛。
他參觀了國會山,晃蕩過國家廣場,看過林肯紀念堂的白大理石臺階,還在喬治城的小巷里喝過一杯貴得離譜的拿鐵。
這日子悠閑,確實享受。
唯一讓他不安的,是最近幾天酒店里接連發生的怪事。
上周認識的德國外交官住院了;五天前交往的客房小姐姐身體不適,請假休息;昨天隔壁套房的日本朋友半夜突然被送去了ICU。
酒店客房入住率在悄無聲息的下降。
“好嚇人啊,米國出大事了。”他下樓去餐廳吃晚飯。
餐廳里原本燈火通明,服務員穿梭不停,可今晚卻冷清得像個空殼,只有幾張桌子坐了人。
角落里的鋼琴師都懶得彈了,坐在那兒低頭刷手機。
他點了份牛排,切開時發現肉有點涼,服務員敷衍地解釋:“廚師今天人手不夠。”
馬可世嘆了口氣,叉子戳著盤子,心想:“這次股災影響的人太多,連吃飯的地方都垮了。那廚子肯定賠慘了。”
正感嘆著,眼前忽地冒出個身影,是個戴著黑色口罩的怪人,冷冷地盯著馬可世。
那人站定,低聲開口,“你好,馬先生,我叫蕭金浪,周總介紹來的,方便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