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魏平安失望的表情，老鬼用煙霧掩蓋自己心里的苦楚。
平安是走仕途的人，在自己的身份沒有落實之前，在自己還不能活在陽光下之前，有些話只能藏在心里，誰叫自己是見不得人的鬼呢。
“平安啊，”老鬼拍了拍魏平安的肩膀，最后叮囑道，“你和解放你們哥兒倆在燕京能守望相助我很高興，我雖然還沒見著你哥，但三歲看老，解放沒你穩重，也沒你成功，以前肯定沒少麻煩你，現在小明有能力了，你有什么事也記得找他，別嫌麻煩，就把他當你親侄子用。”
魏平安拍了拍老鬼滿是傷痕和老繭的手，笑道：“我本來就把他當親侄子用啊，解放哥也是我親哥。”
老鬼欣慰地笑了笑，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讓人看見了不好。”
“沒事吧。”
“小心為上。”老鬼堅決道。
他開了房間沒用，正好留給柳如龍和龔瑩小兩口，他們最近也經常出來開房。
他們出來開房，爸媽就省的開房了，租的房子太小，兩代人住實在不太方便，他們正考慮單獨出來租房住，畢竟他們收入并不低。
龔瑩還不好意思，說不用不用，生怕被魏明知道了告訴姐姐，還是阿龍笑著接納了，你姐和他也不清白，怕啥。
“我送送您吧。”魏明讓平安叔和小紅先回去，他把老鬼送了出去。
“還得麻煩您幫我給阿敏捎封信。”魏明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剛剛他當著龔瑩的面寫的，說是給夏夢阿姨的。
老鬼滿意地笑了：“我也想提醒你給她打個電話呢，有這封信也夠了，那小丫頭每次見了我都要聊起你，想你想的都要魔怔了。”
魏明聽了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真的給夏夢阿姨打了個電話，詢問《表錯七日情》的情況。
“已經拍完了啊，”穿著睡衣的夏夢道，“你在香港？”
“嗯，馬上就要走了，就是來這里中轉一下，”魏明問，“那電影什么時候上映啊？”
“已經在聯系發行事宜了，大概會在12月上映，”夏夢笑道，“要不要到時候給你發個邀請函來香港。”
魏明要的就是這句話：“那就謝謝阿姨了，如果票房不錯咱們繼續合作。”
“我看過成片，感覺保本應該不成問題，”夏夢自信笑道，“而且就算票房不好也不是你的問題，希望還能合作。”
她說的很真誠，拍《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時候還有點輕視這個大陸少年，拍《表錯七日情》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能力有多強了。
同樣是做編劇，某個姓查的大哥可就差遠了。
當魏明兩人通話的時候，老鬼也接了一通電話，魏翎翎問魏明住哪里。
老鬼報了地址后道：“他估計要走了。”
“我打電話過去問問吧，還有，”魏翎翎道，“等會兒我把我媽給你送過去，是送你家還是直接送好利來。”
“誒誒誒，你送她過來干嘛啊？”老鬼緊張起來。
“不送給你送給誰，我還有工作要忙，而且你們是領了證的夫妻，本來就該相互扶持。”
老鬼想說是“魏當歸”娶的跟自己“魏森豪”有什么關系，可終究沒好意思耍賴皮。
“你送來吧，我在家里等著她。”
當魏明結束跟夏夢的通話后，正在收拾準備出發，電話又響了。
“小姑啊，什么事？”
“變形金剛的進度已經超過80了，本來想讓你看看半成品的，不過聽說馬上就要走了。”
“半成品的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沒想到進度會這么快。”
魏翎翎：“我聽勸嘛，項目剛開始就直接去日本找了兩個專家回來。”
“那就等我下次來了再去看看吧，”魏明道，“另外再把后面的角色設計給你，我今年應該還能來一趟香港。”
聽他這么說魏翎翎就放心了：“還有，我打算跟你們狂人漫畫合作，開發歷史喵系列玩偶，你怎么看。”
魏明：“雖然現在《狂人漫畫》的人氣還沒到頂，不過玩具開發也需要時間，我覺得沒問題，具體合作你找阿龍就行。”
最后魏明道：“我叔也在，你們要不要聊一聊。”
魏明把電話遞給眼巴巴的平安叔。
“翎翎啊，最近都挺好的吧”魏平安先來了一套大寒暄術，然后才問起舊金山的姑，想打聽一個具體的地址，將來自己要是去美國出差可以拜訪。
昨天跟伯伯聊起母親，伯伯和母親終究沒那么熟，但他說母親跟姑母相熟，或許她能提供更多準確信息。
他也想明白為什么魔都的覺園二號有自己的份了，原來是姑母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啊。
魏翎翎也沒推辭，爽快告訴他。
這邊魏明也收拾好了，叫上魏紅、阿龍他們該起床了。
周惠敏也起床了，然后就看到媽媽在陽臺伸著脖子看下面。
“媽媽，怎么啦？”
周媽媽：“老鬼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呢！”
周惠敏：“那可能是真愛吧。”
“你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周媽媽催促道，“順便打聽一下什么情況。”
“也好，”周惠敏道，“今天上午請個假，一定打聽地明明白白。”
一句話把周媽媽的八卦心給澆滅了，她嚴肅道：“去去去，吃了飯趕緊去上學，不要以為自己小有名氣就不用讀書了。”
阿敏吐吐舌頭，乖乖吃早飯。
然而她們母女下樓的時候恰好碰見老鬼和那個女人出來，這下子不問都不行了。
“阿鬼，這位怎么稱呼啊，也不介紹介紹？”
林妮上前道：“大嫂你叫我鬼嫂就行。”
周媽媽驚訝，還真是這糟老頭子的小媳婦啊！
周惠敏問：“阿姨你是翎姑姑的媽媽嗎？”
林妮意外：“你叫我女兒姑姑？然后叫我阿姨？”
她腦容量有點小，現在有點亂。
老鬼點點頭：“系啊系啊，不說了，我們先走了。”
阿敏平時都是自己騎自行車的，所以老鬼只要送一下周媽媽即可，今天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然而逃到一半又返回來，把一封信交給阿敏。
“那小子給你的，走啦。”
周媽媽盯著阿敏手里的信，阿敏趕緊塞進包里，騎上自行車道：“媽媽我先走啦，拜！”
在去學校的路上周惠敏就忍不住把信拆了。
“阿敏，見字如面，來去匆匆，可惜沒能見上一面，你還好嗎，讀書生活可有什么困惑要向我傾訴的，你應該給燕京寄了信，但因為這次出國，我大概是錯過了……”
魏明沒說什么實質性的東西，就是跟阿敏聊聊家常，阿敏覺得這樣就很好，若是能天天聊家常就更好了。
什么時候阿明才能常駐香港，或者自己去內地啊。
這時魏明他們已經坐上了飛往燕京的航班。
阿龍兩口子送完他們后，龔瑩回家補覺，其實他們剛睡著沒多久。
不過阿龍卻精力充沛，又去了狂人漫畫工作。
然后就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漫畫家趙汝德過來跟他匯報：“龍哥，昨天玉郎國際的人接觸了我，他們想挖我走，不過被我嚴詞拒絕了！”
阿龍鏡片中閃過一抹亮光，他起身拍拍趙汝德：“你做的很好，阿德你出來，我有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趙汝德有些忐忑地跟柳如龍出來，他拍了拍手，讓大家暫停手上的工作：“剛剛我們老板從法蘭克福回來，給大家帶了一些美國日本的漫畫，以后這里放個書架，方便大家學習，切記學的是技法，風格，不是模仿人家故事。”
趙汝德有些失望，還以為要給自己加薪加擔子呢，結果就這？
在《風云》之前的這幾期，反響最熱烈的除了《秦時明月》就要數由他負責的《開心鬼》了，就連牛佬的《力王》都要略遜一籌。
“還有一件事，”阿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朗寧玩具廠決定跟我們合作，推出歷史喵系列玩偶，三年授權費10萬港幣。”
聽到10萬港幣，都是窮苦出身的漫畫學徒們都張大嘴巴。
阿龍：“另外每賣出一個玩具，公司都能獲得一定比例分成，而無論是這10萬授權費，還是公司收到的銷售分成，身為主筆都可以獲得一部分，所以讓我們恭喜榮哥，明天記得查一下你的賬戶，還有記得報稅。”
本來應該是下個月隨工資一起發的，但出了黃玉郎挖墻腳這件事，阿龍決定提前支付。
《歷史喵》的主筆謝志榮是上官小威的大弟子，馬榮成的大師兄，為人敦厚踏實，所有人都好奇謝志榮能分到多少。
柳如龍繼續道：“我們狂人漫畫背后是魏明，他的能量很大，國際影響力更是堪比金庸先生，剛剛還在德國書展大殺四方，售出上百個版權，這意味著我們的漫畫也有無數可能，玩具、電影、動畫、游戲甚至海外出版，這些在未來都會一一實現！”
阿龍的聲音平靜，但極有蠱惑力，年輕漫畫家的眼睛雖然疲憊，但明顯有被鼓舞到，他們眼里有光。
他繼續道：“但是，宗旨有一點，那就是你人必須在狂人漫畫，只要你在狂人漫畫，屬于你的利益一分都不會少，大家共勉，小文你帶著作品進來一下。”
這一期的新作是《風云》，下一期漲價加量并要推出《逃學威龍》，阿龍還要跟甘小文聊聊。
甘小文已經完成了兩話內容，畫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對人設和故事結構有了很多的領悟，尤其是那個軟飯硬吃的曹達華，魏明寫的簡直太妙太出彩了！
第二天，狂人漫畫所有人都在關心謝志榮拿到了多少分紅。
謝志榮只是哈哈笑著：“今天我吃飯，隨你們挑。”
后來還是馬榮成和馮志明兩個親師弟問了出來，他分到了兩萬五，也就是說創作者分一半，編劇和主筆各分兩萬五。
兩萬五，這相當于他們一年的工資收入了！
當然，明老板和龍老板很大方，獎金豐厚，但兩萬五也不是一筆小數字了，更何況將來玩具上市還能源源不斷地分錢。
“榮哥，你豈不是一部作品就能養老了！”馮志明羨慕不已。
他年紀還小，公司也沒給他安排作品，只是畫一些四格漫畫之類的小玩意，或是給師哥們打下手，現在他迫切想要一部自己主筆的作品。
謝志榮憨憨一笑：“還要看三年之后人家是否續約呢，萬一玩具賣不好，可能三年后就什么都沒有了，其實我更看好小馬的《風云》，可以看出兩位老板對這部作品的看重，雖然第四期才剛上架，但我聽周圍街坊家的小孩都在討論雄霸呢。”
《風云》第一話成年體風云都沒登場，倒是武力和美人雙豐收的雄霸人氣頗高。
馬榮成擺擺手：“我還得練呢，跟龍老板沒得比，他管理公司大小事務，還要盯著我們的每一幅畫，但他自己的《秦時明月》畫的又快又好，簡直是我輩榜樣。”
謝志榮也化身龍吹：“沒錯，而且他現在還能擠出時間學習日本漫畫的技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管理時間的。”
謝志榮的分成終究還是沒能瞞得住，最終還是被趙汝德知道了，從此之后他對狂人漫畫更加死心塌地，玉郎國際招攬他的時候都沒出這么高的價，還是把自己當學徒工呢。
可是離了讓自己成名的《開心鬼》，自己可不就是個學徒嗎。
話分兩頭，當天魏明一行人在首都國際機場落地后，竟然還受到了出版局的歡迎，他們不用自己打車了，單位直接把他們接了回去。
劉副局的正職領導親自對他和魏明給出了口頭褒獎，并承諾理應屬于魏明的作品授權費很快就會打給他。
當然，交易的時候是美元、英鎊、法郎、馬克、日元、越南盾，為了幫魏明減少計算的麻煩，全都給他換成人民幣了。
稅前大概能有150萬。
魏明也沒跟出版局玩高風亮節，衷心對領導表示了感謝，你要是推諉，他們說不定真的好意思不給你。
畢竟這筆錢實在太多太多了，1981年，別管是科學家還是文學工作者，誰能一次性賺到這么大一筆錢啊，就連賣傻子瓜子的年光久號稱百萬家底那也是幾年時間攢下的。
魏明這個成績大概占這次中國代表團業績的三分之一，要不是最后兩天他的帶貨效果顯著，提高了其他作品的業績，他甚至能占文學出口的半壁江山。
甚至在他的帶貨下，還造就了好幾個文壇萬元戶。
如果茅盾先生在世，恐怕要感慨一番了，他這一輩子創作和工資留下的稿費都沒魏明跑這一趟法蘭克福賺得多。
當然，茅盾先生過世了，可巴老還在，當他在魔都聽到燕京老友說起此事，也只能感慨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聽說這小子在德國還跟洋妞吻別了半個鐘呢！
作為老一輩文人里為數不多感情經歷干凈的巴老是真的佩服這種敢想敢干的年輕。
不過到了家里，平安叔還是提醒了一下大侄子：“你這次在德國出的風頭太大了，而且一次性賺到了這么多錢，恐怕惹人眼紅，從你身上挑毛病，所以最近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想從魏明身上挑毛病還是很容易的，畢竟他身斜不怕影子正。
魏紅點點頭，言之有理，哥哥確實很容易被找到攻擊點。
此時他們正在往華僑公寓走，到了家再讓魏明騎摩托送他回去。
魏平安繼續道：“可惜你年紀太小，要不然完全可以效仿茅盾先生拿出一大筆錢成立一個獎，以堵住悠悠眾口。”
魏明才21歲，要是成立一個魏明xx獎，恐怕帶來的爭議會更多，不過以他現在的發展速度，到了30歲估計就沒人說什么了。
10年后，魏明估計自己也就啥都不怕了。
到了家，沒想到許淑芬也在。
“娘你們回來了啊！”魏明魏紅驚喜道，又問爸爸去哪兒了。
“平安你也在啊，快坐，”許淑芬道，“你爸在燕京動物園呢，現在鋼蛋暫時養在那里，你姥和你舅媽也來了，都在團結湖陪云云呢。”
正好魏明也打算去趟團結湖呢，他道：“娘，晚上不用給我留飯了，我去送送我叔，這個包里有我在德國買的香腸，好幾種口味呢。”
魏紅忙道：“是用我的錢買的！”
許淑芬開心道：“我家小紅都能賺錢了啊，太厲害了！”
“賺了好幾萬呢，還是美刀！”魏紅等會兒還得跟老魏說一遍，還有自己同學。
有魏明在，魏紅的成績顯得不夠亮眼，但那本魔方解法百科全書其實放在整個書展也是相當亮眼的存在。
不僅當場跟多家圖書渠道商簽了合同，而且賣出了英法日等幾個大國翻譯授權。
魏平安還以為魏明不在家吃飯是想去自己家吃飯，他用魏明家電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讓呂曉燕準備一桌豐盛晚餐。
結果呂曉燕買好了豬肘、豬頭肉、燒雞等硬菜，魏明卻只是跟曉燕嬸交流了幾句《童話大王》的情況就要走。
呂曉燕先是拿了一大包讀者來信給魏明，第二期才上了一周，就收到了這么老些，有的是沖著《黑貓警長》的，也有很大比例是沖著《葫蘆兄弟》。
《葫蘆兄弟》第二篇上線之后，對小讀者的吸引力提高了一個檔次，畢竟主線任務已經很清晰了，就是救爺爺。
反倒是《黑貓警長》在抓住一只耳后，警長依然是國產童話一哥，但小讀者的追讀熱情比抓一只耳前那兩期是有所下降的。
呂曉燕笑道：“你這《葫蘆兄弟》也非常成功，小讀者反饋超過《魔方大廈》，可把小鄭急壞了，他急著想寫一個能超過你的作品，還想問問你有什么想法沒。”
魏明想了想：“我寫貓，他可以寫耗子啊。”
“寫耗子？”呂曉燕嫌棄道，“會有人喜歡耗子當主角嗎？”
喜子直接喊了出來：“米老鼠！”
魏明笑道：“你看，喜子都知道，所以耗子寫好了也能成為國際明星，你可以讓老鄭考慮一下這個方向。”
呂曉燕正想著這件事的可行性，魏明又道：“嬸，叔，那我就先走了。”
魏平安詫異：“你不在這吃飯啊？”
“啊，我還有點業務要處理。”
魏平安意味深長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處理啊。”
呂曉燕也道：“就是，不差吃飯那點時間。”
魏平安：“而且我還有點事想跟你說說呢。”
“啥事？”
“你先坐，”魏平安把魏明按下，“你什么時候有空跟我去趟北影廠吧，我想看看胡蝶的老電影。”
“胡蝶的哪部電影啊？”魏明問，“她作品可多，得大幾十部呢。”
“啊，那么多呀？”魏平安有點沒想到，那個年代你拍這么多有人看嗎？
魏明笑道：“要不然叫她電影皇后呢，而且因為年代久遠，很多都沒保留下來。”
聽到這話，魏平安心涼了半截。
魏明又道：“而且她的作品應該去中國電影資料館查看，上影廠可能也會保留了一部分，找北影廠是沒戲的。”
“你咋迷上胡蝶了？”呂曉燕警鐘大作。
魏平安：“晚上跟你說。”
魏明也沒多問，并答應了下來有空跟他去電影資料館，魏明也好看看老電影啥的，他現在的名望也足以讓他在資料館得到貴賓待遇。
不消半小時，魏明就吃完了這頓飯，大家都要出去送魏明，喜子見大家都走了，霸占著那盤肘子道：“我就不送了，我忒紅，容易被圍觀。”
呂曉燕作勢要擰他耳朵，這個當紅炸子雞這才舍下肘子一起下樓送客。
然而就像喜子說的，樓下遛彎的，納涼的，還有八卦的一看到喜子就圍了過來，那些跟喜子同齡或者稍大一些的小姑娘更是迷妹一般以能和他說兩句話為榮。
而喜子也非常自如地游走于叢之中，那叫一個游刃有余。
魏明和魏平安都有點沒眼看，也不知道這孩子隨誰。
魏明騎著他嶄新的哈雷摩托游走在燕京的黑夜中，很快到了團結湖，然而房間卻熄著燈。
難道雪姐住北影廠了？
魏明上樓開門，打開燈，果然沒人氣兒，倒是茶幾上放著三張紙條 （今天保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