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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苗王墓(4000)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這句話一出口,永戒身上的氣質變了。

  他出家之前的名字,是屠擎蒼。

  絕頂高手,聚義莊莊主,江湖人稱“擎天柱”。

  啊,當然,他不會變形,身上也沒有火種源。

  這個外號,一是因為他的名字,二是取自元雜劇里形容將帥的臺詞“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當年他以一手自創拳法“擎天拳”成名,是一拳一拳砸出來的名聲。

  只不過,他當年的性格跟左黎杉有點像。都是剛愎自用、目中無人。又不如左黎杉能裝,在江湖上有不少仇家。

  但是,直到他失蹤之前,他建立的聚義莊,一直都是南方武林屹立不倒的霸主。

  只因為他還在。

  他怎么可能只是個逆來順受的好脾氣和尚呢?

  一句“爭一爭”出口,他整個人的氣勢瞬時變得鋒銳、磅礴。

  說是“爭”,但他想的顯然是“勢在必得”。

  李淼看了他一眼,卻是笑著說:“行了行了,你先能自己站起來再說吧。”

  永戒的氣勢陡然一散,哭笑不得。

  李淼的性子,有個小毛病——他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裝逼。

  自從他離開順天府到現在,但凡在他面前拿腔拿調的,關系好的要被他噎一句,關系差的直接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打。

  所以永戒一出現“我不裝了我要揭開我的和善的面具”的勢頭,就直接被李淼一句話堵了回去。

  見永戒不說話,李淼才笑著繼續說。

  “不過,散伙的話可以先放一放。”

  “大師父怎么知道,我就對這嫁衣神功沒有興趣呢?”

  永戒猛地抬頭。

  李淼這趟去苗疆,一是為了小四,二是為了斷掉巫蠱之術的傳承。

  這東西,在這個時代,威脅太大了。

  泰安城的事情是因為有他在,才能圓滿解決。一旦明教的謀劃成功,有百姓帶著蠱蟲逃入鄉野,說不得就是一場十室九空的大疫。

  而女子所說的這個墓,是苗王的墓。

  李淼自然要去看一看。

  左右都是苗疆的事情,順路。

  永戒不曉得李淼的盤算,只肅容對李淼說道:“施主,你莫不是為了和尚,改了自己的行程?”

  “施主的武功已經不類凡俗,所謂的神功絕學,對施主用處不大。”

  “若非是為了這嫁衣神功的傳功妙用,和尚也不會去。”

  李淼擺了擺手:“別多想。”

  “我有我的盤算,去哪也是我的選擇。”

  “既然目的還是一致,就是咱們的緣分還沒盡,大師父可以安心療傷了。”

  “等你傷好之后,咱們即刻啟程,去那苗王墓一探。”

  兩日之后,李淼和永戒走出城門。

  永戒回頭望了一眼,嘆了口氣。

  李淼笑道:“怎么,大師父,塵緣未盡,舍不得那個女子?”

  永戒搖了搖頭:“不是。”

  “和尚只是見了往日的朋友,想起了一些事情。”

  李淼笑道:“還是念經念少了。”

  “那個女子,你不想求我救一救?”

  永戒雙手合十:“和尚想救,但不能。”

  “種因得果,報應不爽。她是我的親朋,也是他人的仇敵。做了惡事,就要償還。”

  “和尚救完想救的人之后,也會去找和尚的債主,將這條命還給他們。”

  李淼瞥了他一眼:“真擰巴。”

  “死前別忘了來找我喝頓酒。”

  永戒笑道:“一定,一定。”

  兩人不再多言,朝著那苗王墓,一路疾馳而去。

  這一路風餐露宿且略過不提,幾日之后,兩人終于是到達了那傳說中的苗王墓。

  此處是個荒郊野嶺,平日都沒什么人煙。

  現在卻是人聲鼎沸。

  還未靠近,兩人就見了不少佩刀戴劍的江湖人,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趕來。

  永戒卻是一時停住了,臉上冒出猶疑之色。

  “怎么了?”李淼問道。

  “這里有許多人都認得和尚。”永戒說道。

  “和尚本是想去苗疆里的寨子,那里跟中原武林隔絕,不怕有人認出和尚。”

  “但眼下這里都是南方武林人士,有好幾個門派的掌門,當年都是見過和尚的。貿然過去,怕是要惹出麻煩來。”

  永戒一臉糾結。

  李淼卻是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是胸有成竹呢,原來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來,散去周天真氣,閉眼。”

  永戒也是聽話,立即照辦。

  李淼上前,手上一時間變得通紅,冒出徐徐白煙,一把就按在了永戒臉上。

  “唔!”

  永戒卻是身子一抖,勉強忍著沒有躲閃。

  “哦,我忘了說了,有點疼,忍一忍。”李淼輕描淡寫的說道。

  永戒只覺得李淼怕不是要整死他,這哪里是有點痛,簡直是痛徹心扉!

  李淼用的,赫然就是給柳白云接上斷臂的那個法門,也可以用來拷問。

  這法門,本質上是溝通氣血、接續經脈、催生血肉。

  能用來把人切下來的五官接回去,自然也能把人原本的五官改個模樣。

  半晌之后,李淼松手,永戒卻是身子一軟,大口喘息。

  “行了,這下順眼多了。”李淼笑道。

  永戒喘勻了氣,找了一處水洼照了照,果然已經是面目全非。

  “走吧。”

  永戒答應一聲,二人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還未走近,就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二人。

  “二位且住,敢問二位可是為了那墓而來?”

  “正是。”永戒回答道。“哦,是這樣。”那年輕人說道:“在下崆峒派袁立,見過兩位。”

  “敢問二位尊姓大名,師乘何處?”

  李淼掃了他一眼:“怎么,這荒郊野嶺的,也要出示路引才能進的嗎?”

  那年輕人笑著擺擺手:“二位莫要多想。”

  “二位也知道,這件事情傳遍江湖,近幾日來的人越來越多,魚龍混雜。”

  “前幾日就有一個混進來的綠林大盜,趁著人多眼雜,害了好幾條性命。”

  “所以我崆峒和峨眉、衡山幾家一合計,不能再如此下去。后來的人,都要說明自己的身份,也省的放了惡人進去,大家都不放心。”

  “二位只要不是江湖散人、綠林大盜,自然是能進去的。”

  他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李淼和永戒還真拿不出一個像樣的身份。

  李淼且不說,錦衣衛腰牌一亮,進倒是能進去,到時候怕是要炸開鍋了。

  而永戒,其實也沒有一個能說的身份。

  他本就是偷跑出來,辦的也是私事。要是報出法號,就把少林牽扯進去了,這事兒他干不出來。

  他的俗名也不能說。

  因為崆峒,當年也跟他有仇。峨眉也跟他有仇。整個南方武林,幾個有名的大派,基本都跟他有仇。

  只能說,永戒這個人出家之前,真的相當不會做人。

  李淼看永戒面露難色,也知道他的難處。

  那弟子看兩人不說話,手就往腰間的一雙判官筆摸去:“兩位,若沒有說的過去的來歷,就請回吧。”

  “南方武林幾家大派的掌門都在,莫要鬧事,省的送了性命。”

  崆峒派的武學是出了名的雜,刀槍劍棍拳腿都有傳承。像這個年輕人選的判官筆,在江湖上比較冷門,知道怎么應對的人也不多,打起來是有優勢的。

  所以他也不怕動手。

  李淼掃了他一眼,想了想,卻是笑著開口道:“我倆確實是江湖散人,無門無派。但有人能證實我倆的身份。”

  “衡山派也來人了吧,來的是誰?”

  年輕人一聽不是要動手的意思,也是客客氣氣的回答道:“衡山掌門去參加五岳盟會,還沒回來。來的是衡山的尹敏君尹長老。”

  “哦,你去通傳一聲,就告訴她,李淼來了,讓她趕緊出來接我。”

  李淼淡然說道。

  年輕人卻是一時沒動,細細打量著李淼,心說:“好大的口氣!”

  “看你面相也就三十出頭,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這一開口就要衡山的二號人物出來接你,還要‘趕緊’?”

  “你莫不是要把我誆走,偷偷溜進去吧?”

  不過,能被派來做迎來送往之事,他也不是個沒城府的。

  先是客客氣氣的跟李淼說了句稍等,轉身走開幾步,找了個同門交代幾句,自己又走回來,看著李淼和永戒。

  他想開口攀談,套幾句話。但李淼懶得理他,永戒是個直腸子,生怕自己說漏嘴,也是閉口不言,把他晾在了一邊。

  年輕人就愈發有些不滿,只想等過會衡山派說不認識這兩人,一定要損上兩句出出氣。

  過了半晌,卻聽得身后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年輕人一回頭,就看見一群人呼啦啦涌了過來,竟然都是用輕功在跑。

  他定睛一看。

  領頭的正是衡山派的尹敏君,身邊跟了好幾位,也都是衡山派的宿老。

  再看后邊那群人,年輕男子一時失語。

  “這衡山派的人,全來了!?”

  衡山派來此的有百十號人,此時竟是一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年輕男子趕忙讓路。

  只見尹敏君全力運使輕功,當先到了此處,四處張望。

  看見李淼,竟是用衡山派的鎮派輕功“猿公筋斗云”,閃身來到李淼面前。

  而后一拱到地:“李——”

  “哎。”李淼開口打斷她的后面的那句“李大人”。

  “許久不見,尹長老。我一個江湖散人,不好進去,有勞你來接我了。”

  尹敏君也是老江湖了,一聽李淼這話,立刻就領會了他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也是立即回道。

  “李兄!應當的!應當的!”

  “您對我衡山派有再造之恩,些許小事,自有我衡山派代勞!”

  “您一路辛苦,且隨我來,為您接風洗塵。”

  說罷,尹敏君恭恭敬敬的伸手一引,領著李淼和永戒就走了。

  留下那個崆峒弟子在原地愣神。

  五岳劍派之事,至今已有月余。鄧柏軒被王海帶去了順天府,但自家投靠錦衣衛這種大事,自然也派了弟子把消息帶回門派。

  這尹敏君算是衡山派的二號人物,三十多歲,武功不在鄧柏軒之下。鄧柏軒離開,衡山派都是她說了算。

  鄧柏軒派人傳回的消息里,有一半以上的篇幅都是李淼,期間把李淼吹得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此處節選幾句:

  武功猶如天人,高不可攀。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救泰安千萬百姓于水火,救五岳劍派于危難。貌比潘安義比關羽勇比子龍智比諸葛……實乃不世之豪杰,天下之楷模!

  這天下就他媽的該改姓李!(這句憋回去了)

  當然,很難說這是不是鄧柏軒知道,錦衣衛會提前核查他傳回門派的消息,所以在奉承李淼。

  但尹敏君聽到的,就是這些溢美之詞。

  現在她聽到李淼來了,又怎么能不緊張呢?

  且不說別的,鄧柏軒可還在順天府,錦衣衛的手里呢。

  等到了衡山派駐扎的地方,尹敏君讓弟子去四周守著,和留下的幾個宿老,直接就要給李淼跪下。

  “見過李大人!”

  李淼伸手虛空一抬,一股輕柔真氣就將幾人托了起來:“行啦,我沒有讓人下跪的習慣。”

  也不知道去抓嚴笑生的時候,說“不想死的可以跪下了”的人是誰。

  說罷,他轉身走到主位坐下。

  衡山派家大業大,在五岳劍派里邊是那個出錢的角色。此時竟是在這荒郊野嶺里搭了個大棚,寬敞的很。

  “泰山那邊的事情已經了結,你們也不必再提,以后好好給錦衣衛辦差就是。”

  “且說說這苗王墓的情況吧。”

  尹敏君還在震驚李淼那輕飄飄一扶里蘊含的深厚真氣,此時聽到李淼來問,也是急忙作答。

  “回大人。”

  “眼下在這苗王墓的大派,有丐幫、漕幫、峨眉、青城、崆峒幾家。前幾日派人去請少林行遲大師,一時還沒有消息。”

  “除了這幾家,獨行的高手有‘穿林北腿’霍鴻、‘鐵拳羅漢’蒼飛風、‘賽李廣’弓元直等四五人。”

  “前幾日我們幾家湊了幾個高手,下去看了看,確實是苗王墓無疑。且有不少已經朽壞的兵器,多年前在這死過不少江湖人。”

  “看兵器做工,當年死在這的人武功都不差,‘嫁衣神功’在這里的可能性不低。只是里面毒蟲實在太多,人少了,武功再高也難以防備。”

  “大人來的正是時候。今晚幾家大派正要商量對策,明日便要開墓,一起進去一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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