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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高利亞德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騎士與魔杖

  “......哥幾個只是想狠狠揍他一頓給個教訓而已,放心,不會鬧出人命的。”

  臉上帶疤的兇惡男人不耐煩的拍了拍舞女的屁股,催促她趕緊照辦。

  收下這幫混混給的酬金,舞女想到這錢能讓自己少干好幾天,便按下了心中的驚疑。

  月色下,巷子暗處的人們結束了簡短的交談,舞女轉身來到酒館大門前收拾好心情。

  走上臺階,推門而入,她臉上帶著羞澀動人的表情,來到那風度憂郁的詩人面前。

  “先生,您的歌聲像春風掠過我的心扉,不知今晚~可愿與我共同譜寫些美妙的旋律。”

  舞女紅著臉頰大膽的握上詩人的手臂,直白的求愛。

  靠在梁柱上的詩人止住本將唱出口的詩詞,看到那舞女姣好的面容,他憂郁的表情立即化作了咧開笑容的得意,氣質忽然間泛起濃濃的油膩。

  “啊~可愛的小夜鶯。”

  詩人放下自己的琴,順勢攬住舞女的腰肢:“有何不可~今夜或許吾就將為你書寫一篇新的詩歌。”

  免費的艷遇,他一向來者不拒。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噓聲。

  “你這就要走了?我們還沒聽夠呢,至少再唱幾篇英雄史詩。”幾個酒客不滿的敲起了桌子。

  “抱歉了各位,吾是自由歌唱的吟游者,不會只在一地駐足啼鳴,讓之前那位不學無術之徒來吧,他雖然詩做得像五谷輪回之物,但嗓子至少還不錯。”

  吟游詩人抬了抬帽子,毫不留戀的就要拉著年輕的舞女上樓。

  酒館老板聳了聳肩,這位詩人這幾天只是暫留在此隨性義演而已,自己也沒辦法挽留。

  “先生,到外面去~...”舞女趴在詩人耳邊輕輕誘惑:“就像您剛才唱的,我們試試如詩中那樣在夜色下幽會~”

  野戰派?

  “哈哈哈,好啊~~”詩人喜上眉梢,臉上掛出盡顯淫色的笑意,似乎為這女孩如此懂得情趣而驚喜,腳步不由得又輕了幾分。

  “來吧~”舞女拉著詩人走出了酒館......

  “可惜了,這位閣下的詩歌真是好聽又優美。”

  阿澤瑞恩望著對方被舞女拉出酒館,有些遺憾。

  像如此水平的詩人,即使是過去他父親辦活動時都沒有請到過。

  沒聽到回答,他看向萊昂,卻見伙伴偷偷扒著窗葉縫隙窺視屋外。

  “你在看什么?外面怎么了?”阿澤瑞恩問道。

  “我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萊昂沖他擺了擺手,不知道是不是打架斗毆這種酒館常事。

  月光朦朧的夜色下,那舞女帶著嘿嘿癡笑的中年詩人走進小巷。

  舞女剛轉身趴在墻上,詩人的雙手才摸向自己褲子,背后昏暗的陰影中,立刻竄出了七個黑影。

  埋伏者自詩人背后一擁而上,戴著厚厚皮手套的大手捂住了詩人驚恐間想要喊叫的嘴巴。

  剩下幾人分別制住了詩人的手腳。

  舞女回頭,嚇得捂住嘴巴,一刻都不敢多留,掉頭跑進了黑夜里。

  而那些人也沒去管她,為首的兇惡混混湊到嗚嗚亂叫著掙扎的詩人耳邊:“可讓我們好找,你居然還敢待在城里,羅蒂先生要我代他向你問好,高利亞德大師。”

  被皮手套堵住嘴巴的詩人瘋狂左右搖頭,似乎是透過微弱的光亮察覺了什么,他猛地腦袋向左一頂,砸到挾持者的鼻子,撞得那人頓時一個鼻痛眼紅。

  “!救命!!....救救我!唔嗚嗚.......”

  詩人僅趁著這唯一的機會,在驚恐中抬頭朝墻上那窗葉縫隙間的眼睛,大喊救命,然而便立刻肚子上挨了一拳,痛苦的像蝦米一樣彎起了身子。

  緩過勁來的挾持者惱羞成怒捏著詩人的臉頰,使勁把布巾塞進了詩人的嘴巴里。

  讓手下捆縛掙扎的詩人,那摸著鼻子的混混頭子抬首瞧向剛才對方呼救的方向,直接和窗葉間隙后并未躲閃的萊昂對上了眼神。

  “少他媽管閑事!再看一塊兒做了你!”混混頭子指著窗后的萊昂,齜開滿嘴的黃牙威脅道。

  萊昂沒理他,只是看著那人旁邊的同伙就這么扛起被捆好的詩人,哼哧哼哧的跑出巷口。

  “你媽的,還看!?”

  走到巷口的混混頭子回頭,見那窗葉縫隙后的眼睛仍在盯著,氣得離開前,從地上撿塊石頭狠狠朝那丟了過去。

  萊昂松手,落下的窗葉啪得一聲,擋住了砸來的石塊。

  顯然。

  這不是單純的打架斗毆。

  色字頭上一把刀,可惜費魯語這種表音文字的色欲單詞里沒這種寓意。

  不過想到那詩人恐懼的眼神和哀求,他還是覺得該盡點力所能及的幫助,也不枉自己剛發了沒多少天的騎士誓言。

  回頭向阿澤瑞恩解釋剛才的所見,萊昂起身走向了前面桌上喝酒的衛兵。

  阿澤瑞恩也拉著正百無聊賴的洛哈克跟上。

  萊昂拍了拍那衛兵的肩膀:“唉,我看見剛才那個詩人在外面被人綁架了......”

  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眼神恍惚嘟囔著什么“瑪麗~瑪麗”的摟抱過來。

  無語的閃過醉鬼的擒抱,萊昂將這人推開。

  無奈轉身去往吧臺。

  又向酒館老板告知了自己的所見,誰知老板攤了攤手。

  “要是發生在店里,我一定盡量制止,但既然是店外發生的事,我可不想管,干我們這行生意可不能給自己惹麻煩。”酒館老板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那能告訴我哪可以找到管事的衛兵嗎?”萊昂問道。

  “出去往右走,大概能碰到巡邏的士兵。”酒館老板指了個方向。

  人命關天,萊昂不再耽擱,立刻推門而出。

  月夜的朦朧之色籠罩街道,空無一人的陰影下只有寂寥的涼風,本來打瞌睡的洛哈克也清醒了起來。

  “去叫衛兵?”阿澤瑞恩在一旁問道。

  真等衛兵過來,那位詩人只怕早被切做臊子。

  “你去通知,我追上去看看情況。”萊昂對他點點頭。

  那幾個混混扛著個大活人,應該跑不快。

  分頭行動,萊昂帶著洛哈克順著那些“綁匪”離開的道路方向追蹤過去。

  拐過街角,遠遠就瞧見那些人扛著詩人又鉆入一條僻靜的后街小道。

  拔出佩劍,兩人快步追了過去。

  結果剛走進其中,發現那幾個“綁匪”早已將捆好的詩人扔在角落,一個個身著皮甲的混混拎著刀劍、扛著棒槌,正候著自己。

  “都告訴你不要多管閑事,你們是這家伙嚎的英雄唱詩聽多了?還是馬尿喝上頭了?”為首的混混頭子拍拍手里的劍刃,惡狠狠道:“最后給你們一次滾蛋的機會,否則把你和這家伙一起沉魯希納河里喂魚。”

  萊昂皺眉看了看這幾個站沒站相的家伙。

  腳步散漫虛浮,毫無架勢和步姿,只是些爭勇斗狠的流氓,就比當初遇到的村痞強點兒有限。

  “我們乃是灰杉谷領荊棘花家族的騎士,就你此番屢次出言不遜,判你鞭刑和杖擊都是仁慈,即使處死你們也合情合理。”

  垂下了劍刃,萊昂對那領頭的混混警告道:“現在我命你立刻解釋自己的綁架行為。”

  “騎士?”領頭的混混挑眉,借著月光看了看這兩個身披斗篷的年輕人,

  一個普普通通,一個身材高大,但二者的容貌明顯是稚色未褪的少年,他不禁輕蔑一樂:“哪來的小屁孩在這玩游俠騎士游戲?”

  “哈哈~你小子要是騎士,我就是布涅羅茨的伯爵~!”一旁的混混也肆無忌憚的哄笑起來。

  萊昂摸了摸腰間的皮桶,但考慮到這昏暗的夜色,還是放棄了這無用之舉。

  況且就算是大白天,眼前這幾個文盲恐怕也沒一個識字或能夠辨認荊棘花紋章的。

  臉蛋實在太年輕了,以后或許蒙上樣貌交涉起來才更有說服力。

  “別廢話了老大,干了他們。”一個等不及的混混腦袋晃來晃去的,嗷嗷叫著舉起鐵皮包裹的棒槌就要上前。

  “萊昂,這......”洛哈克撓了撓臉頰,表情古怪的看向伙伴。

  兵營里長大的軍士之子不知該下死手,還是按過去在羅蘭納爾城中斗毆的經驗處理。

  “就當是酒后活動身體,盡量別鬧出人命。”

  畢竟不是在灰杉谷領,萊昂左手取下劍鞘,右手抬劍,將利刃于面前插回了鞘中:“速戰速決。”

  “好嘞。”洛哈克收起長劍,憨厚的臉上轉而露出一抹獰笑。

  離了奧莉薇婭每天的毆打,這一路渾身的精力無處發泄,他都快憋出病了。

  見兩個少年居然愚蠢的主動收納利刃,本來還猶豫的混混頭子,立刻招呼手下們氣勢洶洶的并肩包圍過去:“一起上!給這倆小子添幾個窟窿!”

  不想把劍鞘甩飛,萊昂就這么右手握柄,左手反握套住劍身的劍鞘,邁出左步。

  雙手以半劍術將武器架在右側,擺出“半劍鋤式”迎接沖來的敵人。

  或許是習慣了平時挨奧莉薇婭揍時那詭異莫測的步伐,看著直挺挺跑來的混混連群毆都做不到進退一致,萊昂甚至有些失望。

  主動上前面對直沖面門的攻擊,右步斜跨,轉移身體。

  锃亮的臂甲從斗篷下探出,抬起劍鞘格開毫無思考可言的劈砍,同時右手握著的劍柄柄頭,順勢如榔頭一樣狠狠砸在混混的臉上。

  幾顆帶血的黃牙被打得飛出了口腔,側下巴承受比之重拳都可怕的錘擊力道,瞬間將其擊倒,賜予了對方嬰兒般的睡眠。

  緊接著從半劍鋤式的出手中,散去力道,萊昂自然而然轉換為側身對敵的“真十字”式。

  學著“貓旋”的要領,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盡可能的聯動發力,以右足為圓點,步伐旋正,左臂畫了個圈狠狠壓下劍鞘,打落了右側幾乎同時刺來的劍刃。

  直指敵人面目的劍鞘末端,輕而易舉的捶斷了混混的鼻梁。

  泣血橫流的混混雙手捂臉,仰面哀嚎。

  抬柄,回身,萊昂斜持劍身,用正面的“偽十字”架勢迎向此番步伐后,被拉開間距的左側敵人。

  卻見那原本表情兇惡的混混,已然驚恐的連連后退。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

  同時與他包圍那少年的同伴全倒了。

  一個雙腳直挺挺的安詳倒地,生死不知。

  一個抱著臉在地上宛如死了親娘一樣翻滾慘叫。

  拿著手里的鐵頭棒槌,混混雙腿發軟,感受不到一絲武器帶來的安全感:“..你你你你....你們真是騎士?!”

  萊昂歪歪腦袋,只是笑了笑。

  他理解了當初那個被自己爆頭的騎士,為何對待自己時提不起興致。

  如果敵人離自己八丈遠你就能看穿對方接下來的所有選擇和動作,感受不到壓力,自然無法讓身體和大腦做出應對危機時的刺激反應。

  右側不遠,僅用雙拳的洛哈克也只比萊昂慢了片刻,便解決了那著重包圍他的另外四個敵人。

  高大少年被鐵手套包裹的右臂拎起身前垂著腦袋渾身軟趴趴的混混,搖搖頭,又將臉腫得如豬頭一樣看不見眼縫的家伙扔下,遺憾于還沒熱身。

  他有些沒收住力道差點把人打死,還是感覺平時被奧莉薇婭摁在墻角揍的時候,打得痛快些。

  雙手放低佩劍,萊昂緩步走向最后的混混。

  “現在你是想老實的交代綁架的行為,還是跟你的朋友們一起好好睡一覺?”

  受到驚嚇混混本能的想逃,卻只能靠到了身后的墻上,這本是他們選來包圍對方的位置,如今卻讓自己無路可退。

  丟下棒槌,混混雙膝一軟,若喪考妣的抬手跪到了地上:“別別別啊,小老爺!騎士老爺!剛才有眼無珠冒犯各位,您賞我幾腳出出氣,大人有大量給我留點好零件。

  小人只是替老板處理點私人恩怨,再說那家伙也不是好人啊,小的幾個綁他最多只是狗咬狗,可沒傷害任何老實人啊。”

  “什么意思?”萊昂皺起眉頭。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混混抬頭指向角落里那正被捆著,像毛毛蟲一樣拱來拱去的中年詩人。

  “這家伙叫高利亞德,不是個好玩意兒!老板慕名花大價錢請他去家里做客款待,結果這混蛋不僅白吃白喝,還勾引老板的老婆,夫人被他拐跑至今音訊全無,我們好一陣才找到這王八蛋的蹤跡。”

  “啊?”萊昂重新掛好佩劍,不禁撓了撓頭,自己好心辦壞事了?

  他看向伙伴,指了指不遠處掙扎的詩人,洛哈克當即走過去,將那人口中的抹布團子拔了出來。

  “咳咳咳....呸呸~!血口噴人!我何時拐跑了羅蒂閣下的夫人?

  吾不過是稍稍指引了那位折翼的美麗女士沖破殘酷的牢籠,得以自由的尋找真正的幸福~”詩人狼狽的反駁著,話尾還用起了感嘆調。

  “你他媽在老板家跑路的時候,光著大腚從夫人的房里跳窗,不是你拐走了夫人能是誰?”

  混混都忍不住怒而罵道,老板碰上這樣的遭遇,讓他一個人渣都不禁無比感到同情,哪個男人能忍受著頭頂的綠王冠之重。

  “啊,那不過是我與那可憐姑娘的美好回憶,爾等俗人又如何理解其中的靈魂共鳴~”

  說著說著,詩人又唱了起來,仿佛甚是回味。

  萊昂掐了掐自己眉心,真有些后悔多管閑事了。

  這都城里人也太能折騰了,他一時間都沒太理清其中混亂的關系信息。

  好在這時街巷外傳來了陣陣急切的腳步,他回頭望去,是阿澤瑞恩帶著高舉火把的衛兵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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