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下班了的路遙心情大好。
今天路卿回來,老媽肯定又會做上一桌好菜款待路遙的義子。
他有口福了。
可沒想到……現實直接給了他當頭一棒。
他剛進家門,就看到了自己的枕頭、被子、褥子已經疊好,放到了沙發上。1
一股熱血“嗡”的一下就涌入了路遙大腦。
“媽!!!!”2
本能驅使著他一邊喊著在廚房里炒菜的陳女士,一邊怒氣沖沖的要擰臥室的房門。
結果擰不動。
有人在里面上鎖了。
“路卿!你個狗東西!有能耐你別鎖門啊!”1
“媽!你看她!說好了暑假我住臥室!”
“路卿!你開門!你有本事偷行李,就有本事開門啊!”1
“嘭嘭嘭!”
“路卿!開門!”
“媽!!!”1
廚房炒菜的陳女士耳不聽心不煩。
下午的時候當她看到閨女把兒子的鋪蓋卷丟出來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出。
而從小看著姐弟倆打到大的陳女士更明白,這時候就讓姐弟倆自己掰扯吧。當父母的不管幫誰,都是拉偏架。
這不……
房門打開了。
從里面走出來了一個扎著單馬尾,身高一米七,腿長平胸,臉的模樣至少有80分的女孩來。6
和路遙一樣,遺傳了兩口子基因的路卿自然不丑。
哪怕是素顏都很能打。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素顏因為臉上那一層“煞”而打了折扣。
她一開門,原本還擰門把手的路遙本能的后退了一步。1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后退。3
但馬上就要開始噴火。
可火都到喉嚨眼了,看著年輕版姐姐那殺氣四溢的臉,一股涼氣忽然就從后脊梁骨開始往上竄。
他再退了一步,隨即開口:
“你……你別不講理啊!我給你買包了!那可是GUCCI!你自己都說了,今年暑假臥室讓我住……”
“你在狗叫什么?”
少女開始噴毒。
步步緊逼。
“你剛才喊我什么?”
“……”
“你喊誰是狗東西?”
“……”
“路遙,幾個月不見,你長脾氣了是吧?”
“你……你……”
路遙腦子里在想:我為什么這么慫?我憑什么這么慫?2
但本能卻不斷的讓他在女孩的步步緊逼下后退。
并且手隱隱護在了肚子處。
“我給你買包了!”
“買包怎么了?”
“你答應了我住臥室……”
“我什么時候答應的?”
“我靠!”
“你敢說臟話!?”
說著,女孩掄起了拳頭。
路遙本能的后退了一大步,嚇了個激靈。
然后退到了主臥的門邊。
退無可退。
于是……
“媽!!!你看路卿……”
見兒子的氣勢已經徹底沒了,陳女士知道,該自己出手了。
“行了行了,路卿,過來端菜。”
“哼哼。”
路卿沖著路遙冷笑了一聲。
忽然又揚起了拳頭。
路遙又一機靈,本能的后仰躲閃。
結果……
“咚!!”
“嘶……你有病吧?”
捂著頭的路遙有點火了。
“還敢罵我!?”
這下,女孩不嚇唬他了,變成了單方面抓著路遙的胳膊,把他身子扭過來,對著屁股就要踢。
路遙自然不愿意挨踢。
于是倆人開始撕吧了起來。
路遙比她力氣大,可奈何這狗東西下死手。
連掐帶抓的。
“媽!她掐我!……啊!!媽!她咬我!!!你屬狗的啊!!媽!!!”
陳女士見怪不怪。
這邊路卿都騎路遙身上了,她那邊也只是默默走進廚房。
兒子挨打是小,鍋里燒的菜可不能糊了。11
飯菜上桌,被收拾一頓的路遙也老實了。
老老實實的把第一個大蝦扒了,放到了狗東西碗里。
我就當喂狗。
我就當喂狗!
爺就當喂狗了!!!
他在心里嘀咕著,開始給自己扒蝦。
結果蝦皮剛開,那邊的路卿便一把奪走。隨后塞進了自己的狗嘴里。8
“你!”
“干嘛?”
路卿斜著眼睛看著他。
“沒啥。”
路遙冷笑了一聲。
行,狗東西,想撿現成的是吧?
爺不吃了!
爺不扒蝦,你就吃不著!1
誒,你忍不住了吧?
好,你扒蝦了!那爺也扒!爺看你怎么搶!3
“……”
陳女士看著哪怕吃飯都在勾心斗角的倆孩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說這孩子吧……不在身邊的時候,想的厲害。
一天恨不得仨電話。
可一回來……
咋那么煩呢?
而路卿扒蝦的時候,路遙也沒忘記給她添堵:
“媽,我應該是咱家我們這一輩的孩子里,成績最好的人了吧?”
“……”
陳女士嘴角一抽。
“唉,你說這七百多分是咋考的呢?為啥同樣大家都是上學,有人費勁巴拉的只能勉強過一本線,有人隨隨便便發揮下都七百多分。”
陳女士心說你干啥給自己找這個不自在?
“嘭。”
桌子稍微震動了一下。
路遙呲牙咧嘴。
路卿把嘴里的肉都咽了后才來了句:
“你那個工作是什么情況?”
語氣平淡,仿佛剛才在桌子下的那一腳不是她踢的。
“挺偶然的……”
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下后,路卿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富婆家很有錢?”
“應該是超級有錢。我今天光給她賣那些她不穿的衣服、包,賣了一百多萬,現在錢還在我卡里。而且我要不跟她說,她都不知道有二手奢侈品回收這種店。”
“啊?”
“……?”
別說驚訝的路卿了,陳女士也一愣:
“一百多萬,在你卡里?”
“對。”
路遙點點頭。
“……她給你的?”
“你看你看,我就說你腦子不聰明吧?你有病吧?誰家領導給司機工資能開一百多萬?你好像腦子被喪尸吃了,智商下降的厲害。”
“嘭!”
這下震動的不是桌子了。
而是路遙的后背。
路卿收回了手,好奇的問道:
“那這錢她要干嘛?”
“捐款啊,讓我明天給捐了。在這之前,她都是把不穿的衣服丟愛心捐贈箱里……誒,媽,你知道么?人家的所有衣服只穿一次。”
“???”
“?????”
母女倆都聽蒙了。
狗東西用沒半點智商的腦子傻乎乎的問道:
“為什么啊?潔癖?”
“不是,她說……穿重復的衣服,別人會笑話的。”
“????”
路卿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奴隸:2
“她……到底是個什么人啊?這人有病吧?”
奴隸搖頭:10
“要我說,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只是能感覺得到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太優渥,以至于……她站的太高,看不到下面,能懂么,低智商。”
“她低智商?”
“不,我是說你。”
“咚咚咚。”
陳女士輕描淡寫的用手指敲擊桌子。
“你倆差不多行了啊,這頓飯不讓我吃消停是不是?”
接著皺了下眉頭,徹底阻止了親閨女對寶貝兒子單方面的毆打,問道:
“她沒要這個錢?……就放你這了?”
“嗯。”
路遙點點頭:
“不過也不是我的,明天我就得給她捐出去。人家要看回執單的。”
沒頭腦一臉不可思議:
“這人家里……也太有錢了吧?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確實很厲害。但具體有錢成什么樣,你別問我,我也想象不出來。”
“……”
路卿無語。
而陳愛華則說道:
“還有三天,三天上完不干了,聽到沒?”
路遙還沒說話,路卿先不樂意了:
“為什么啊?她這隨隨便便在手指頭里漏出來點,都花不完了。路遙這一天一千塊我都眼紅,我拼死拼活的打工,一個小時才十八塊。”
“所以你智商低啊,我是靠腦子吃飯的……”
路遙還有些得意,可陳愛華卻忽然沖著閨女發火了。
“啪!”
她把筷子一拍:
“張口是錢閉口是錢,你掉錢眼里了?人家都放假,就你不回家,非要去打工……咋的,家里短你一口吃的了?短你一件穿的了?上學就好好上學,家里供不起你啊!?”3
“……”
路遙嘴角一抽。
心說老媽怎么忽然就發火了。
可路卿在愕然了幾秒后,眼圈忽然紅了。
隨后直接起身,連飯都不吃了,直接回到了客臥,“啪”的一聲房門給關了,緊接著就是一陣“嘩啦啦”的動靜。1
上鎖了。
給路遙都看懵了。
不是……你咋忽然這么脆弱了?
剛才不還好好的聊天么,怎么忽然就吵起來了?
“姐~”
他立刻起身,要把路卿喊回來。
可誰知……
“路遙!坐好!吃飯!”
“……”
一頓飯就這么忽然的無疾而終。
弄的路遙一時間莫名其妙,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勸,可看著老媽那忽然就生氣了的模樣,他也不敢。
最后吃完后,陳女士直接收拾了碗筷,把蝦、排骨、紅燒魚都給用保鮮膜包了,放進了冰箱。
半點沒給路卿留的意思。
緊接著換上了運動服,拿著鑰匙就走了。
路遙知道,媽這是去遛彎散步。
多少年的習慣。
而等聽不見下樓的腳步聲后,路遙想了想,敲了敲臥室的門:
“姐,咱媽下樓了,你出來吃飯吧。”
等了幾秒鐘,一陣門鎖響動。
房門重新打開。
路遙這才發現,路卿已經哭腫了眼睛。
不是……
不應該啊。
老媽今天也沒說什么。在說了,你平時也沒那么脆弱啊,叛逆期的時候比這吵的兇多了,你都頭鐵著死活不認慫。
這會兒你咋這么脆弱?
而路卿呢,當著弟弟的面抹了一把眼淚后,看了一眼已經收拾干凈的飯桌,直接說道:
“我想吃炸串了,走。”
“那飯……”
“都收拾干凈了!還吃什么!?趕緊的,別墨跡。”
“可咱媽才剛下樓。”
“……”
已經準備穿鞋的路卿動作一頓。
想了想,說道:
“那就躲著她走!”
又倔又慫。
路遙拗不過,就跟小時候一樣,跟在她屁股后面走了出去。
誰成想剛下樓,就看到了和人正攀談聊天的老媽。
攀談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張思遠的媽媽李麗雯。
“媽,李姨……”
路遙還要去打招呼,結果路卿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聲:
“李姨。”
接著掉頭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就當看不到陳女士。
李麗雯有些納悶的看著那倆孩子:
“這……小卿怎么了?”
“叛逆期。”
陳女士言簡意賅。
而路遙被她拉著一路走到了炸串店,都不用路卿點菜,他就按照對方的喜好點起了炸串,還要了個老式炸豬排。1
在門口找了個小桌落座后,他看著發呆的路卿無語的問道:
“還生氣呢?”
路卿搖頭,來了句:
“我想出國。”7
“……”
路遙一懵。
不是,就吃飯拌了幾句嘴,就要離家出走?
還出國?
“你有病吧?”
他問道。
可路卿的下一句話就是:
“咱媽不讓,說供不起我。”36
還疊BUFF呢?
海外歸來的拉丁舞海后,從小出國入籍的青梅竹馬,出國留學的親姐姐。
你疊,你使勁疊,看能疊個多少層,看看能疊走多少人。
“……”
路遙的眉頭皺了起來。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