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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自古邊關重鎮,從春秋戰國到秦漢,再到五胡十六國與唐,一直到后來大明,這里都是極為重要的南北節點。
控制了大同,就控制住了北方政權與中原政權最關鍵的節點之一,乃至許多時候,沒有之一。
它是黃土高原在東邊的最后延伸,是汾河平原在北邊的關隘所在,也是燕山山脈與太行山脈最角落的要道所在。
中原政權從這里出塞北伐也容易,北方政權但凡拿到這里,往南就入汾河平原,往東就直入燕云河北……
遼國把這里當做西京,經營得也格外的好,這里也是遼國對草原控制的關鍵基地,更是昔日遼國統治之下,草原與燕云經濟的重要貿易節點,所以昔日這里想不繁華都難。
只可惜,而今這座城池,已然成了一片死寂,女真大軍在此圍困多時,城內老弱婦孺餓死無數,男丁也死傷慘重,更也不談什么經濟活動了,要吃的沒吃的,要人口沒人口,除了那座高墻,什么都沒有了……
城池里的金人,也不多,完顏斜也此時駐扎在燕京,燕京那自是什么都有,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人口有人口……
倒也不是女真人不知道這里的重要性,只是此時此刻并不顯得很重要,且現實情況下,剛剛經歷一場持久圍城的大同,也沒辦法駐扎大軍……
更重要的是女真人此時此刻,也沒有大軍能駐扎在這里,全國攏共那幾萬兵,都南下了。
暫時駐扎在大同的,是昔日去打平州張覺的完顏阇母,麾下除了幾百女真之外,便是各族之人充斥,舊遼軍隊其中,攏共不過萬余來人,且這萬余來人還包含了奴隸之類……
金國的軍中奴隸,換句話說,就好似大宋的輔兵角色……
蘇武到了,大軍未到,萬余騎兵先到,攻城自也是一時不會發生,他就駐扎在城外,自也等著城內的女真人把消息送到燕京,乃至也送到更南方去。
王稟早早接到蘇武的書信,也來了,自也不是大軍而來,數百騎而來。
若是歷史而言,第一次女真南下,會兵分兩路,完顏宗望從燕云河北南下,完顏宗翰會從大同南下去打太原。
如今,一切都有了變化,女真最初沒有擄掠到燕云,南下之事提前了,準備得也沒有那么好了,不是那種準備好了之后的開戰,一切都發生得有些突然,被逼無奈的突然,乃至還有蘇武這個變數,女真對宋多了幾分忌憚,女真最初也只是想擄掠一下燕云,沒有想過占地占城之事,也導致并未兵分兩路去打。
許女真也從未想過蘇武會有這種換家的舉動,為何?
亦如昔日蘇武要與黨項換家,道理是一樣的。
此時女真,還不算真正有家,大同也不是女真的家,燕京也不是女真的家,乃至大定府也好,臨潢府也罷,都不是女真的家,哪怕蘇武打到黃龍府去,黃龍府此時也還不能真算女真的家……
且,這些地方能有什么?
反過來說,河北也好,京畿也罷,戰略意義對比而言,明顯要重要得多,且那開封東京城,那真是大宋的家。
如此情況之下,女真人會怕換家嗎?
女真大軍入燕云,破河北,兵在黃河要圍東京,宋人豈還敢換家?
以戰略而言,以利益而言,這是有可比性的嗎?
但是誰又能想到,蘇武真的從黨項之地越過沙漠邊緣,往大同來了。
何也?
許因為一點,對于蘇武個人而言,這并不是一場換家的買賣,且,他敢“換”!
他蘇武也不是在進行“換家”操作……
女真人必然也知道,一旦兵入河北,乃至威脅東京,大宋的天子定然不會做危險操作,定然要命令蘇武回軍去援。
只是女真人必然不知道,大宋天子的圣旨,也會有不好使的一天。
所以,蘇武到了大同,城頭之上的完顏阇母,正是一臉驚訝,只疑惑,宋軍有如此快馬快騎,此時不趕緊回河北去打去救,為何要到大同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大同有什么?
大同自是什么都沒有了……
但這里,是女真最重要的退路之一,當然,退路也還有很多,古北口、喜峰口一線,還有張家口等處,往東去,還有營州榆關之處,都可從燕云退往關外。
道路其實不少……
但只要蘇武真能入燕云,從容去布置,道路其實也沒多少。
王稟與蘇武聚在大同城下軍帳之內,兩人對坐。
王稟有些心慌,只道:“蘇帥不知,河北之事,消息極多,諸般傳言甚囂塵上,這一兩日,竟還有傳言來,說大名府已破,倒也不知真假……”
消息來得很多,真的假的,無從證實,一切都亂了,亂成了麻,正經的公文傳信,驛站之類,不知癱瘓多少,所以消息來去,自是人多嘴雜,誰也都來說幾句,難以分辨……
蘇武眉頭一皺……
王稟又說:“倒也又聽說,說是女真人進退不得,到處劫掠,又想去劫掠京東,也有大軍往京東去了……”
蘇武還是皺眉……
王稟接著還說:“相公,也聽說西北諸軍,已然過了陜州,不日就入河北,卻是我知,此消息定然是假……”
蘇武微微抬手:“不說這些,且說眼前,太原聚得多少兵馬?”
王稟來答:“能聚的,愿來的,共聚得三萬六七千兵……”
蘇武又皺眉了,顯然,王稟還是不敢做啊……
不敢做什么?不敢做得太過分,若是蘇武來聚,至少能聚七八萬,河東之兵,從來不少。
王稟之所以聚不來,只因為一點,那就是不敢當真殺人奪權。
蘇武一語去:“你稍后速速寫信,我這里有監軍李彥之印鑒,你只管來蓋,河東諸多州府,都要聽從調撥,錢糧兵馬,輔兵民夫,一應聽我調撥,若是不從,我自派人去討!”
蘇武親自來了,可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不從之輩,說抓就抓,說殺就殺,此時此刻了,蘇武可不是王稟!
王稟聽得蘇武之言,自也點頭:“相公來做,那自就簡單了。”
蘇武點頭:“三萬六七千,暫時也夠,想來太原之兵,堪用之輩不少……”
說到這里,蘇武去看王稟,等待王稟一個回答。
王稟認真點頭:“相公放心,并州之地,本是民風剽悍之處,末將治軍,自也不敢懈怠,麾下有一彪堪用之輩!”
蘇武很欣慰,終究是昔日伏筆,今日可用。
便道:“好,再催,催各部速來,攻城之事不可拖沓,大同定要速下,我要快入燕云!”
從西邊過沙漠來的步軍,著實快不了,且路上還有許多事,比如往黨項各部收攏糧草馬匹物資……
眼前太原來的,定然更快,并州就是太原……
“相公放心,三日之內,定能到得兩萬余人,其中一萬五六千眾,甚是堪用,可戰之輩也!屆時,末將親自督戰先登!”
王稟之語,無甚精妙,但就是可信。
蘇武還問一事:“糧草呢?”
王稟便是來答:“末將已然備下不少,十來萬軍可吃一二月去,相公此番親自來河東節制,自也當源源不斷還有,河東有糧,相公勿憂!”
蘇武心下一松,就怕缺糧,攏共算起來,從西北而來,十三萬軍,十幾萬馬,一日都餓不得,一餓就前功盡棄了。
只要不餓肚子,什么都好說。
這件事,還得著重,得讓吳用去辦,讓他帶個兩三千騎,來往河東各州府,那些小手段,吳用多的是,是說服是恐嚇,是打是殺,吳用辦得妥。
錢糧,軍漢輔兵,民夫,不論什么手段,吳用都得給蘇武弄來,這河東一路,一定要發揮最大的作用。
河東,主要就是山西!是太行山脈與呂梁山脈夾出來的一個狹長平原,汾河從中而過灌溉千里大地,自古出糧出兵,乃至也是許多人的龍興之地,比如李唐就興起于此。
河東要握在手中,這事,吳用能懂,自就會做。
官員,兵馬,基層權力體系。
正是非常之時,什么人要殺,什么人要留,吳用許比蘇武還清楚,自也做得狠辣。
蘇武忽然問得一語:“太原知府……”
話語就到這里……
王稟自是來答:“張公孝存,此人倒是頗有才能,知戰略,明大義。”
歷史上,便是此人,與王稟一起困守太原城八個月,期間大宋的朝廷已然把太原割讓給女真了,乃至宋天子派遣使節親自隨著金人到城下了下旨,讓王稟與張孝存開城投降,二人依舊不開城,孤城困守,戰到了最后一刻。
卻也是此人,在城破之后,被金人俘虜,最后真投降了,成了女真麾下偽齊的宰相。
這事,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要說張孝存是怕死之輩?這是嗎?說他不忠不義,能說嗎?天下淪陷半壁,太原城依舊如釘子一般深扎不折,張孝存無功?
許某一時刻,某一件事,徹底擊碎了張孝存,那就是臣子死戰,天子卻降。
那就是張孝存困守孤城,許也等著朝廷大軍有一日會來收復失地,等著堅持到那一刻為止,卻是等來天子使節,讓他出城投降……
這事……都不知道能怪誰……
蘇武想得一想:“當見見這位張相公,而今之事,張相公許……”
王稟直接一語:“相公大可放心,張相公深明大義,籌措錢糧之事,前后奔走,那是盡力非常,末將與他,雖然認識不算長久,但已然深交,張相公定不會誤事,只會是助力!”
王稟似也在猜蘇武心思。
蘇武便也點頭:“太原重中之重,有你作保,那自無妨!”
蘇武信王稟,信他能搞定這些事,也覺得那張孝存,并非那種又臭又硬之輩,可以用利弊得失與家國天下來成為同路之人,且此人,真有才能。
“河東之事,相公親自來做,那定是不難,張相公更是助力,而今河東之重,事關十幾萬大軍生死,河東之人與事,末將定不敢亂說亂言!”
王稟豈能不知事情的重要與緊迫,便也再讓蘇武安心。
“好,那就說戰事,大同一破,此城你來守,不論如何,不可使一個金人從此處出塞而去!”
蘇武在謀了,大同是一個關鍵節點,這里要萬無一失,女真從這里回不得,從張家口回不得,從古北口回不得,從榆關回不得……
那女真就真成了籠中之獸。
至少至少,要讓女真不能臃腫而回,那些搶去的都得留回來,吃下去的都得吐出來,最后空手且損失慘重而回。
燕山山脈,道路其實很多,翻身越嶺之路,或者山坳之間的小路,不是沒有,那些地方,走不得車架,過不得群馬……
蘇武也更在想,河東,西北諸路,燕云,乃至河北等地,京東……如此,連成一片……
其實也是半壁江山,這半壁江山,本要成為大金之國,大宋成了南宋,偏安一隅。
蘇武,想要!
所以,后續之事,太多太多,麻煩也很多很多。
入了燕云,還有重中之重的事,就是要把李迒與趙存誠等人找來,有些事,要開始慢慢有一點經營了,且看如何入手。
趙佶,無能之輩,無膽之輩,羸弱之輩,懦弱之輩……
趙桓,剛愎自用,更也懦弱膽小,無謀無智,更無主見……
蔡京之流,那更是國之蛀蟲。
清君側,這個詞真好,這是要說與李迒趙誠純之輩說的,也是要與宗澤去說的話……
乃至李綱……
蘇武也看眼前王稟,王稟正在答話:“相公放心,大同堅城也,末將守城,定與城池共存亡,不教胡馬過一人!”
王稟之語,蘇武豈能不信?
兩人漫談不少,也上酒菜來,對飲幾番,便是王稟帶來的酒菜,也知道蘇武從興慶府一路而來,必也辛苦非常,地主之誼,也當招待。
只待杯盞來去幾番……
蘇武忽然又不說戰事了,一語去:“王總管,你我之間,心也無隔,便問問你,此番,圣旨教我入河北京畿去,我卻帶兵到了此處,也不知這事做得對還是不對……”
王稟深吸一口氣來,眉頭深皺,真為他認可不認可,他內心之中,既又認可,也有不認可。
他知道蘇武為何而來,知道這么做,戰略上再正確不過。
卻也有些并不十分接受,天子旨意,何以能不從?領兵之人,更何以能如此抗旨不遵 “無妨,你我之間,生死之義也,但說無妨!”蘇武好似真在心中糾結。
看得蘇武糾結無比,王稟一語:“相公,依末將所想,既是來都來了,那只管做好眼前之事,做好了眼前之事,那自是救萬民于水火,是功是過,只念天子圣明了!”
蘇武忽然一語:“王總管,天子當真圣明嗎?”
“啊?”王稟聞言,嚇得眉目一張,只感覺心中狂跳不止,這是能說的話嗎?
蘇武語氣沉靜,慢慢來言:“此話啊,若是昔日你我不過一個小小軍將的時候,自不能言……但等到有一日,就好似我,成了學士,成了天子近臣,成了家國棟柱,何以不能言呢?此諫言也,自古士大夫,哪里有不言君王對錯的……”
王稟,其實沒見過什么世面,因為他就沒當過高官,所以蘇武得向他解釋一二。
王稟聽得解釋,稍稍心安,也是這個道理,天子圣明與否,臣子豈不能言?不然要御史臺與諫院何用,要那些御史言官何用?
“只是……相公之問,末將如何好答……”王稟一語說來。
“你不說,那我說……天子,昏庸之事何其多也?就好比那江南大賊,何以從者如云?你婺州何以經得那般賊亂?也說那花石綱,說那蘇州應奉局,江南哪個不說,那應奉局是東南小朝廷?你可說過?”蘇武慢慢來言。
王稟倒也尷尬一笑,私下里,他又豈能沒說過“東南小朝廷”之事?
“也還說近來燕云之事,你近,你定是比我知道得還要清楚明白,那些從燕云逃散而來的軍漢流民,都怎么說?”蘇武問。
王稟搖頭去:“唉……末將,末將……不好妄言……”
“其實,天子純良,天下皆知,咱這位官家,登基已有二十余載了,何人不知其才華橫溢?何人不知其純良純善?但天下何以至此?”
蘇武接著問,好似滿心憂愁無人訴說,酒入愁腸,找到王稟來發泄幾句。
王稟只當是聽,聽相公發泄就是……這些話語,自是哪里聽來哪里了,轉頭就當一點都記不住……
奈何蘇相公可能是憋壞了,嘴巴著實把不住了,還要說:“天下何以至此?朝堂奸佞當道,陛下不聞,但天下人,何人私下不說?何人私底不罵?要想家國興亡,滿朝奸佞,如何能行?此番我到大同來,你說來日只念天子圣明,我說啊……來日鼎定此事,我一入京,便是死到臨頭……”
“怎會如此?相公勿憂,只要此事鼎定,功過是非,天下皆知……”王稟如此一語。
蘇武擺擺手去:“若真到那一日,我不愿死,該當如何?”
王稟頓時感覺周邊空氣都沒有了,人都要窒息了。
蘇相公還要說:“清君側,若是天子萬一不明,受奸人蒙蔽,我再如何忠義,也不愿以功為罪,枉死而去,當清君側,殺盡那些祿蠹豬狗奸佞之輩!換得賢良伴君王,天下賢良何其多?御史李綱,東平府宗澤,你王稟……乃至你說的那個什么張孝存,哪個不是賢良?蔡京之輩,還有昔日什么朱勔……哪個又是賢良?”
“相公……”
“嗯?”
“相公言多也……”王稟在勸,相公別激動啊,別亂說了,他都不敢聽了。
“怕什么?事已至此,我以我血薦軒轅!”蘇武朗朗一語,他要王稟上船,更也要王稟膽大,也是蘇武發現,王稟膽子真小,河東之事,都辦得束手束腳。
那些州府里這相公那相公,都算個什么?
“相公忠義,末將……唉……”
“好了,也不嚇你了,來日真若清君側,自也不用你去……”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是說……相公,許還有別的辦法,許天子還有幾分圣明。”王稟理解蘇武,但覺得這事沒到那一步。
蘇武點頭去:“且看看吧……看看東京諸公如何,天子是否真還有幾分圣明!”
王稟自還不知,東京諸公早已棄城而逃,天子自是連社稷都不要了,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知道王稟要失望成什么樣子……
且看到時候,那問罪的圣旨要來多少,都給王稟看看……
蘇武大手一揮:“不多說了,備戰備戰,準備攻城,再怎么樣,先把眼前之事鼎定,來日才有可能見到天子圣明,若是眼前之事也失,那還談什么……唯有死路一條了。”
王稟連忙起身拱手:“相公昔日之恩,末將沒齒難忘,此番,末將當死城頭!”
“別死,留著命,許來日,我死的時候,唯有你還愿為我收尸!”蘇武這么一語來,那真是心機深沉。
王稟不知再說什么,唯有嘆息而去。
抬頭去看,是那大同雄城,是那女真鐵甲,是那旌旗招展。
家國何以至此?王稟一時也無比唏噓……
相公也真是難,難如登天,這般局勢之下,卻還先救萬民于水火……
何為社稷?民,才是社稷……
罷了,不多想,抬頭從帳門看那城頭,如何好打?
那城頭雖然雄偉,卻也破敗不堪,頭前已然打得七零八落,垛口處處都是缺口,似也并不難打。
不免又想,但凡真入城池,第一件事,就是修葺城墻。
卻說那汴京城南,更是慘烈,出城往南,就要過河,東京水道,錯綜復雜,以天下給養東京之便利,而今卻成了逃命的阻礙。
那河道之邊,爭船過河者,漫山遍野,浮橋在搭,不知多少人搶著要過。
天子……太上皇也在等著過河去鎮江祈福……
一時間,亂做一團!
一時間,太上皇身邊,諸多老頭,這個來說,那個去罵。
“刁民,刁民不知所謂,天子大駕,豈能如此爭先恐后!”
“無君無父之輩!”
“當真放肆!”
“樞相,樞相啊,你捷勝軍何在啊,何以教我等在此過不得河去!”
樞相童貫,那是一個頭兩個大,也看天子,天子早已沒了仙風道骨,站在那里,縮肩慫脖,有氣無力,臉上帶淚,連連擺手:“過河,過河啊……”
童貫前也去看,后也去看,身旁聒噪不斷,天子急迫非常,漫山遍野,沿河道邊,那是不知多少人在爭先恐后……
如今,好似所有人事,都在童貫一人之手。
童貫一語說來:“來人,驅趕暴民,阻礙圣駕者……”
唉……只看滿場之亂,這是能輕易驅趕的?這些,又豈能是一般百姓?東京城里出來的人,哪個又好相與?
童貫一語暴呵來:“阻礙圣駕者,可殺也!”
不得片刻,就看捷勝軍軍漢,當真張弓搭箭就要射人……
那婦女之輩,卻還不怕,只管爭先恐后往那還未搭好的浮橋去登,那是給天子搭的浮橋,天子還沒上,橋也沒搭好,如此去擠,這橋怕是搭不好了……
童貫厲聲在喊:“射!”
當真就射,不論軍漢如何作想,軍將命令真來,箭矢當真射人,射東京城里出來的人。
頓時,死傷不說,落水無數……
一片鬧亂,一片驚呼,一片說不盡的悲哀……
北方不遠,黃河岸邊,女真前鋒敢死,也在開始渡河……
京東,東平府府城之下,鼓聲大作,號角連綿,戰事又起!
金軍準備好了,開始爬城!
那嬌喝女聲,持續不斷,從城樓而出:“將士們,保家衛國,就在今日!”
城池之內,有那易安居士李清照,帶領家中奴仆,正在家中燒鍋做飯,只管也催:“莫要節省,多放些白面去,定要讓將士們吃飽!”
(兄弟們,寫得有些累了,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