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應的話音好似石破天驚一樣,響徹整個朝堂!
  這一刻。
  所有人都更是敬佩起朱應這等心性了。
  “你不僅是朱應,更是朱雄英。”
  “你不僅是我大明的國公,更是咱的親孫子。”
  “咱與你父親,會等著你想起曾經的一切。”朱元璋面帶溫和笑容,語氣也是無比的溫和。
  這種態度。
  這種親切。
  這朝堂上的大臣們已經很久未曾見過了。
  如若不是知道坐在高位上的是大明開國的皇帝朱元璋,他們都以為高位上的人只是一個普通老者了。
  “雄英。”
  “你皇爺爺說的,便是我說的。”
  “蒼天有眼,讓我們失而復得。”
  “爹,會等著你想起來。”朱標也是溫和的說道。
  見此。
  朱應臉上也是浮起了一抹感動來,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而這時!
  朱元璋又開口了。
  “當年,咱沒有保護好你。”
  “但如今不同了。”
  “咱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云奇,宣旨吧。”
  朱元璋忽然開口道。
  隨之。
  云奇緩緩站起來,從御案上捧起了一封早就準備好的圣旨。
  然后看著滿朝文武。
  大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
  “咱之孫兒朱雄英,失而復得。”
  “理當恩賞彌補。”
  “加封皇長孫朱雄英郡王位,封號虞懷王。”
  “享郡王之尊,享王駕出行。”
  “國公府改為王府規格,府上親衛改為王衛,一律按皇族君王之禮賜與。”
  “欽此。”
  云奇大聲宣讀道。
  對于此封賞。
  朝堂上沒有任何大臣覺得奇怪,畢竟朱應已經不是外臣了,而是皇長孫。
  別說是封為郡王了,未來整個大明都是他的。
  為何如此確定?
  朝堂文武可不蠢。
  不說朱雄英是堂堂皇嫡長孫的身份,血脈高貴,身份尊貴。
  乃是第三代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得天獨厚。
  哪怕朱應此番歸來是一個還并不算出彩的庸才,那也會想辦法彌補,想辦法挽回,畢竟人家身份就已經擺在了那里。
  之前的朱應,現在的皇長孫朱雄英,他可不普通啊,更非庸才啊!
  在民間這么多年,非但沒有因此在民間徹底埋沒,甚至都成為了大明的第一武將,立下了千古唯二的封狼居胥之功,威名響徹整個大明,青史留名。
  這自然是讓朱應未來成為皇帝的地位更加穩固。
  誰人能夠質疑?
  誰人能夠與之相爭?
  聽到了這圣旨敕封后。
  朱應一臉正肅,第一次的,跪了下來。
  向著高位上的朱元璋與朱標一拜。
  大明律法,擁爵在身,面君不跪。
  但此番朱應所拜的并非是君王,而是血脈至親的長輩。
  見此一幕。
  朱元璋與朱標相視一眼,臉上也都是掛著一種欣慰激動的笑容。
  他們的雄英是真的長大了。
  “臣,領旨謝恩。”朱應大聲道。
  云奇立刻捧著圣旨,快步走到了朱應的面前,恭敬的將圣旨一遞。
  朱應雙手握住了圣旨,緩緩站了起來。
  “臣等參見虞懷王。”
  滿朝文武全部都齊聲高呼道。
  虞懷王!
  這三個字。
  這封號。
  顯然也是帶著特別的深意。
  昔日朱雄英薨逝,便是以此為追悼,如今則是為了銘記當初之事。
  “諸卿平身吧。”
  朱元璋緩緩開口。
  聲音落下。
  滿朝文武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只不過這一跪一站間,卻是見證了屬于大明的驚天之事。
  不過。
朱雄英的歸來自然是讓  “呂家。”
  朱元璋這時候回歸了整體,老臉上也是無比的冷漠森嚴。
  “他們的惡行必須公之于眾,讓天下人知呂家之罪。”
  “此事。”
  “由刑部主審,不僅僅是針對太子妃,還有當年針對皇長孫之事,呂家暗地里還做了什么勾當,全部都給咱查出來。”朱元璋冷冷道。
  聲音落下。
  刑部尚書沈溍立刻站出來,大聲道:“臣領旨。”
  “還有呂氏。”朱元璋話音一沉。
  目光則是落在了朱標的身上。
  “此事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處置好的,并且會與雄英一起。”朱標立刻回道。
  “好。”
  朱元璋沒有任何二話的點了點頭。
  呂氏。
  于朱雄英而言,有殺母之仇。
  如若能夠讓朱應手刃,這也是復仇了。
  相信,朱標也能夠處置萬全的。
  “呂本已經拿下,其禮部尚書之位便已空缺了。”
  “但科舉已經到了最關鍵一步的殿試,自是不容有失。”
  朱元璋緩緩開口,目光則是在文臣一列之中掃視著。
  不一會。
  目光直接就落在了劉璟的身上。
  “劉璟。”朱元璋開口喊道。
  “臣在。”
  劉璟心底狂跳,無比激動,但臉上則是保持著一種鎮靜。
  或許。
  很多人也可以清楚此刻劉璟比人將再進一步。
  而這關鍵的一步并非是依靠他的能力,而是因為他身份的轉變。
  任誰都沒有想到。
  劉家竟然還會迎來騰飛之時。
  在劉伯溫死后,劉家已經遠離了應天的權利中樞,或者說是根本不可能回來了,但因為朱應,劉家不僅回來了,更是得到了重用,如今,甚至要加以尚書之位。
  這一切都是因為朱應啊!
  當然。
  更為關鍵的是。
  劉家也成了皇親國戚。
  皇長孫正妻劉玉兒,劉伯溫的長孫女,乃是未來的皇長孫妃,未來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其中的際遇,當真是令人感慨萬千啊。
  “禮部尚書之位空缺。”
  “咱封你為代理尚書,接管禮部一切事物,此番科舉殿試,由劉卿你全權處置。”朱元璋緩緩開口道,語氣稍微柔和。
  聞言!
  劉璟激動無比的跪下來,大聲道:“臣謝皇上隆恩,斷不會讓皇上失望。”
  “還有。”
  “禮部之中,呂本的一干門生故吏,主動交代與呂家有染,做了那些違逆之事的,刑部可從輕處置,如若由刑部或者錦衣衛查出來的,一律重懲。”
  “此事,劉卿也需注意。”朱元璋又開口道,帶著強烈的告誡。
  此話落下。
  自然是讓朝堂上昔日不少呂本提拔起來的官吏臉色大變。
  甚至于。
  那些與呂本相交甚厚的大臣也是如此。
  呂本犯下如此之大的罪責。
  可想而知必然是全族皆滅,但最終會牽連多少人,誰也不知道。
  “啟奏皇上。”
  “如今北疆安定,但有關于邊軍布防還需裁定,特別是大寧邊軍,以及…以及皇長孫,不,虞懷王麾下的大軍還需調度。”
  “此事還需定奪。”
  唐鐸站出來,恭敬啟奏道。
  “此事,咱會與雄英商議的,會盡快擬定。”朱元璋說道。
  “臣領旨。”唐鐸恭敬一拜,不再多言。
  呂本的插曲過去,此間朝議又再次進行,只不過也沒有進行多久。
  “好了。”
  “今日朝議就到此吧。”
  “散朝。”
  朱元璋一揮手。
  “臣等告退。”
  滿朝文武山呼了一聲后,便逐步的向著殿外退去。
  不過朱應還留在了奉天殿內,并沒有立刻離開。
  朝臣有序離開。
  而剛剛離開了大殿。
  在外便是一陣喧囂。
  “大哥。”
  “你可瞞得我們好苦啊。”
  “你怎么早不說朱應就是皇長孫啊?”
  “你看我們這些混賬,還給皇長孫甩臉,我們這可怎么辦啊?”
  “可不是啊。”
  “這可真的是,要早知道是皇長孫,我們哪里還敢對皇長孫甩臉,早就跪地上負荊請罪了。”
  藍玉剛剛一走出來,一眾淮西將領便圍了上來,對著藍玉一陣埋怨。
  看著他們的樣子。
  藍玉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這些家伙現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我都帶了你們這些家伙這么多年了,你們難道還不知道我的為人?”
  “普天之下,我藍玉什么時候認慫過?”
  “但唯獨面對雄英,面對太子他們,我才怕啊。”
  “你們這些蠢材。”
  “不過,要是早就告訴你們了,還怎樣讓呂本這個老東西露餡?”藍玉十分得意的說道。
  此刻他聲音很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此刻。
  他氣焰那叫一個囂張。
  他的外甥孫回來了,以后他藍玉就更加可以橫著走了。
  “呂本那狗東西。”
  “沒想到姐姐竟然是被他所害。”
  “該死的呂家。”
  常茂此刻一臉怒容,充滿了憤怒。
  那可是他的親姐姐啊。
  “別說廢話了。”
  “帶人去呂家,雖然錦衣衛抓了他們,但也不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
  “就算全部抓了,也要去牢獄里好好教訓這呂家的畜生一頓。”藍玉同樣冷著臉道。
  常氏可是他的外甥女,如今知道了她的死因,藍玉又怎會不怒?
  此刻。
  藍玉一行淮西悍將也忍不住了,氣沖沖的就向著宮外而去。
  看著這些驕悍的淮西,許多大臣不由得搖頭晃腦,充滿了感慨。
  “沒想到啊。”
  “武國公竟然會是死去多年的皇長孫。”
  “是啊。”
  “這誰又能夠想得到啊?”
  “皇長孫,武國公,以微末之身入大寧邊軍,歷經數載戰事,封狼居胥,這誰又能夠想得到啊?”
  “大明的天,真的是大變了,未來的朝局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影響。”
  “唉。”
  “皇長孫乃是軍伍出身,未來肯定會偏向武治一些,沒看到了藍玉他們的尾巴都翹到了天上去了嗎?”
  “不一定。”
  “皇長孫雖然是在軍伍,但對于政務之上也有著他的見解,未來不會偏向武臣的。”
  “我也是如此覺得。”
  “且看下去吧,畢竟皇長孫能夠成為我大明的英雄,封狼居胥,所依靠的可不是他皇孫的身份,而是實打實在戰場上殺出來的。”
  “別的不說。”
  “今日之后的應天會沸騰啊。”
  “再過不久,天下都會沸騰了。”
  在外。
  百官們三兩成群,議論不斷。
  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在討論著朱應,討論著如今歸來的皇長孫。
  有些人憂慮,擔心朱應未來會重武輕文,又有人擔心朱應的回來會讓朝局大變,更有甚者便是禮部的那些官吏,人人自危。
  總之。
  今日朝局之后,注定是很難平復下來的。
  奉天殿內!
  只剩下了祖孫三人。
  一旁侍奉的云奇也在剛剛朝臣退去后,他也十分懂事的退了下去。
  他們自然都想得到,此番祖孫三人自然會有很多話想說。
  “什么時候發現我就是朱雄英的?”
  “看到文熙的時候?”
  朱應抬起頭,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
  說到底。
  朱應對此還是十分好奇的。
  畢竟這件事似乎是忽然間的。
  一切的源頭或許就是從自己兒子開始的。
  “其實。”
  “咱與你爹是在不同的時候知道的,按時間來,你爹應該先知道。”朱元璋笑了笑,說道。
  話到這。
  朱應想到了當初在東宮與朱允熥的一見。
  “難道是朱允熥說的?”朱應立刻問道。
  除此外。
  似乎想不到其他了。
  當初那一見。
  朱允熥就好似魔障了一樣,硬說自己是他大哥,當初自己還真的以為朱允熥是瘋了。
  結果。
  竟然是真的。
  自己真的是他大哥。
  饒是朱應,又如何能夠想到這一層啊?
  在以前他根本就沒有將自己往皇族想過,甚至于在查證了自己玉佩后,都還只是以為自己是朱文正的后代,結果自己還猜錯了。
  畢竟。
  朱雄英死了那么多年,朱應怎么想得到自己就是他?
  “準確來說。”
  “朱允熥當日見到你就覺得你是他大哥。”
  “然后他找了你舅姥爺。”朱標笑了笑道。
  朱應再次回想了一下。
  的確。
  正是在那日見到了朱允熥后,藍玉在之后的幾天里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主動來府上道歉,上門賠罪送禮,那叫一個熱誠。
  那時候朱正都以為藍玉瘋了。
  如今想來。
  這一切似乎都是有跡可循的啊!
  “以太子這么多年對允熥不重視,應該不會單單憑他之言就肯定我的身份吧?”朱應似笑非笑的看著朱標。
  一聽這。
  朱標也是有些尷尬。
  多年以來不關注朱允熥,這是事實。
  而以前。
  朱允熥就是朱雄英照顧的。
  哪怕那時候朱雄英也還小,但也做到了作為長兄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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