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
對于任何華夏武將而言都是最高的追求。
甚至于。
大明武將所追求的國公之位在封狼居胥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國公之位是一朝的權柄，富貴榮華。
而封狼居胥便是萬世之功，萬世之名，青史永存。
如今。
朱應繼昔日的冠軍侯霍去病之后，成為了第二個開創封狼居胥之功的華夏武將，其威望，其名號傳回大明之后，可想而知會引起怎樣的轟動來。
“這怎么可能？”
“他究竟如何做到的？”
“大破元軍？還擒下了元帝？”
“他只有五萬兵馬啊！”
“元庭已經知道了明確的兵力情況，就算是他們再愚蠢也可以調集數十萬兵力來圍剿，來埋伏。”
“他們怎會如此愚蠢？竟然還讓朱應功成了？”
“大破元軍，攻破王庭，擒拿元帝，封狼居胥！”
“這…這是何等大功？”
朱棣此刻也呆了，完全的驚呆了。
饒是他。
也根本想不到朱應真的能夠功成歸來。
饒是他。
在朱應深入北疆后，想來北元會將朱應以及他麾下的大軍給殲滅，就算有活著的，那也會是極少的僥幸。
可現在的結果，朱應凱旋了！
而且還是大破北元，擒元帝的凱旋。
成為了華夏歷史上第二個封狼居胥的武將。
這等殊榮。
便將奠定未來朱應無敵之名，讓他在大明皇朝內再無任何武將的威望能夠比擬他。
而且。
這比之昔日朱應攻破元都的威望更大，比之封冠軍侯的威望更大。
封狼居胥四個字不僅僅是榮耀，更是一個武將最大的護身符。
無論是哪一個皇帝在位。
只要朱應不造反謀逆，皇帝都不敢殺他。
因為一旦殺了他。
那將背負昔日以莫須有罪名坑殺岳飛的那種昏庸之罪，遺臭萬年。
再而。
對于朱棣而言。
他已經知道了朱應的身份，更清楚，如果以后一旦朱應的身份得到了公之于眾，他的地位將穩如泰山。
“輸了。”
“徹底的輸了。”
“無人能夠殺他了。”
“未來的我，或許要收起不該有的心思了。”
“除非熬到父皇薨逝，熬到大哥的命數，到了那時，朱應的身份都沒有被發現，那或許才有幾分機會。”朱棣心底暗暗想到。
此刻的他。
已然有了退縮的念頭了。
至少在目前，他不會自有機會去做什么了。
而在他的身邊，朱權面帶興奮之色，大聲道：“封狼居胥之功。”
“我大寧指揮使朱應，冠軍侯朱應。”
“封狼居胥之功。”
“太好了。”
朱權興奮的大喊道。
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尤為的激動。
“冠軍侯如今到了何處了？”郭英壓下了心中的激動，急忙看著劉磊問道。
“回稟大將軍。”
“冠軍侯距長城不過數里了。”
“標下是先行歸來報信的。”劉磊立刻笑著回道。
“好，好，好啊。”
“北伐，真正功成了。”
“首功當屬于冠軍侯。”郭英老臉上洋溢著興奮，連連點頭。
雖說這一次深入北疆他沒有親自參與，但作為這一次統兵的大將軍，未來青史之上也會記下他的名字，對于郭英而言，這自然是極為重要的。
而且這一次后。
他也能夠獲封國公之位了。
這對于渴望晉升國公的他而言，自然是無需多言。
“傳本將令。”
“讓長城之上的將士下來，準備迎接吾大明凱旋之軍。”
“還有，讓火頭軍埋鍋造飯，準備美酒。”
“今日冠軍侯凱旋歸來，吾大明對北元已經是大勝而歸。”
“禁酒令，可解了。”
“本將要親自犒賞這些歸來的勇士們。”
“快去。”
郭英轉過頭，對著身后的親衛統領大聲交代道。
“標下領命。”
親衛統領同樣激動的應道，立刻轉身去準備了。
隨后。
長城之上，諸多將士們紛紛下來，在這關隘門口列陣以待，準備迎接凱旋之軍的歸來。
當消息傳來。
這些參與北伐的將士們自然是榮耀與共。
這些戰果，他們也是有著一份的。
或者說此番出征的三十萬將士，每一個人都有份。
時間逐漸過去。
長城以北。
大地開始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甚至于長城都有著輕微的震動。
遠遠的看去。
無數大明的戰旗迎風飄揚，出現在了天際線上。
逐漸的。
在戰旗之下，越來越多的騎兵奔襲而來。
為首的一將。
駕馭黑色汗血寶馬，身披紅甲，手提虎頭大刀，威勢無窮。
在他身后每一個將士都是殺氣騰騰，透出了一種無形肅殺之威，哪怕是單單從北邊奔襲而來，就好似有著無盡殺氣，殺伐之威向著大地席卷而臨。
這一支軍隊。
在經過這一次北伐之戰，封狼居胥之戰后，絕對可以稱之為大明第一強軍。
而且還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的強軍。
“來了。”
朱權激動的看著遠方，臉上也盡是期待。
封狼居胥的大英雄朱應，封狼居胥的大軍，要歸來了。
不僅是他。
此刻在長城內列陣以待的將士們也都是期待無比。
朱應！
當之無愧的英雄，大明的英雄，華夏的英雄。
“朱應。”
朱棣目光復雜的看著遠方，對于他而言，心底卻是有著一種吃癟的難受，而且這一種吃癟，他不敢有任何的宣泄。
因為一旦出現，那就會是萬劫不復。
終于。
當馬踏之聲越來越大。
朱應率先來到了長城門前。
當距離長城門前不到幾十步的距離，朱應拉住了馬韁，停止前進，同時手中的戰刀一舉，后方的將士們也都紛紛的停了下來。拉住了馬韁，橫刀立馬。
單單是矗立不動，那一股無形的殺機都席卷了整個長城內外。
威勢無窮，殺機無窮。
而他們并非敵人，而是屬于大明的軍隊，華夏的軍隊。
“當真是我大明的無敵之軍，最強之軍啊！”
郭英看著這一支經歷了北疆最殘酷的數月大戰的軍隊，心中也是涌現了感慨。
從朱應的身上，從朱應身后無數將士的身上，郭英都可以看出這一次北疆征伐的艱苦，還有殘酷。
從朱應身上，一身血污，戰甲，衣袍，全部都已經被血污給籠罩了，甚至面容都是如此。
在朱應出征北疆之前，胡須還沒有多少，但如今也已經是胡子拉碴了。
不僅是朱應。
在他身后每一個將士都是如此，都被血污籠罩，哪怕隔了幾十步，都可以聞到他們身上刺鼻的血腥味，腥臭味。
近三個月時間！
在北疆大地馳騁，甚至都沒有洗澡的機會，可想而知這些出征的將士們承受了多少。
“大明，終于回來了。”
看著眼前已經得到了修繕的長城，還有那長城之上插著的大明旗幟，對于朱應而言，也是有著一種難言的親切感。
在異域這么久。
他，終于歸來了。
而且。
他還帶著麾下八成多的兄弟們歸來了。
這，更是朱應值得驕傲的。
五萬兄弟，在北疆異域殺伐了近三個月時間，存活了八成多，可想而知這究竟是怎樣的大勝。
“兄弟們。”
“我朱應，帶你們回家了。”
朱應轉過頭，舉起手中的戰刀，用出了全身的力量，大聲嘶吼道。
這一刻。
這一聲。
朱應好似完成了自身的責任，完成了昔日他出征之前對麾下將士們的承諾。
他，朱應。
會竭盡全力帶著兄弟們回家。
他朱應，做到了。
而朱應麾下的將士們聽到了他們將軍的話后，每一個都是興奮的高舉著手中的兵刃，放聲嘶喊了起來。
“我們回家了。”
“回家了。”
“大明萬世，華夏萬世。”
“兄弟們，我們回家了。”
“終于回來了。”
“哈哈哈。”
“我等殺入北疆腹地，生擒元帝，大破元軍，將軍帶領我們完成了曠世之功，我們活著回家了。”
“回家嘍……”
每一個將士看著前方的長城，看著長城內大明的疆土，皆是激動無比，每一個都是放聲大喊著，每一個都好似有著萬丈豪情，每一個都有著對大明，對華夏這一片土地的熱愛。
他們為國出征，為華夏出征。
此番。
他們功成歸來了。
看到這一幕。
長城之上，長城內。
包括了郭英。
每一個的神情都透出了一種復雜。
他們發自心底為這些北伐將士能夠凱旋歸來而驕傲，但看著這些北伐將士撕心裂肺的大喊聲，也似乎感受到了他們對大明，對歸家的思念。
這種。
唯有軍伍之中的袍澤能夠感同身受。
“大明留守長城的將士們。”
“恭迎吾北伐破元的英雄，回家。”
郭英表情正色，縱老邁，他也是發出了一聲嘶吼，響徹四方。
聲音落下。
長城之上。
長城內。
每一個駐守的將士們都是用他們對英雄的崇敬，對袍澤兄弟出生入死的敬意，齊聲大喊：“恭迎北伐英雄，回家！”
“恭迎北伐英雄，回家……”
數萬將士聲音組合在一起，宛若滾滾雷霆，在這華夏疆土的最北方，在這大明皇朝的最北邊，響徹天穹虛空，響徹大地寰宇。
這一刻。
他們的聲音讓每一個歸來的將士們都感受到了一種歸家的期盼。
“這，就是軍伍。”
“這就是吾華夏的軍人。”
感受著長城內傳來的滾滾赤城，朱應的心底也盡是感動。
隨后。
朱應將戰刀放下，繼而從背后取下了一個包裹，雙手捧起，帶著一種正色，帶著一種尊敬。
“兄弟們。”
“讓戰死的兄弟，先行回家。”朱應帶著一種悲戚，帶著一種要帶將士們歸家的心愿，大聲喊道。
隨著朱應話音一落。
只見在前陣數千計的將士紛紛放下兵器，將兵器放在了馬背后，然后皆是鄭重的從后背取下了布包裹，皆是鄭重的捧起，無比莊重。
這些包裹！
并非其他。
每一個包裹就代表著一個北伐出征，為國戰死，為華夏戰死的袍澤尸骨。
在北疆之地。
朱正不能將他們的尸體原原本本的帶回來，朱正只能將他們的尸體焚燒，化為骸骨，帶回大明，帶他們回家。
每一個包裹內，皆是他們的袍澤戰友，戰死在異域的英魂。
每一個包裹內，承載著這些袍澤的英靈。
昔日。
朱應曾經對著每一個將士都承諾了，帶他們回家，會竭力讓每一個將士都活著回家，但也保證了，如若戰死在異域他鄉，朱應也會帶著他們的英魂歸家。
哪怕是朱應自己。
也曾經對麾下將士們說了，如若他不幸戰死在了北疆異域，也讓兄弟們帶著他的尸骨歸家安葬。
而今日。
便是朱應兌現承諾之日。
活著的，歸家。
戰死的，魂歸。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朱應大聲喊著，隨之，身下的烏鋒緩緩向著長城內的關門而進。
“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在朱應身后。
每一個將士都是用出平生最大的力量，大聲呼喊著。
數千捧著英魂尸骨包裹的將士們也是輕輕晃動馬鐙，戰馬也是緩緩向著長城內前行。
英魂先歸。
活著的將士殿后。
“英魂。”
郭英凝視著這一幕，心底也是難言涌動，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悲憐。
隨后。
郭英側過身，沒有擋住朱應的路，而是大聲道：“恭迎吾大明英魂魂歸。”
“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長城內外。
每一個將士都是發出了魂兮歸來之聲。
這一刻。
大勝的喜悅被沖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哀愁。
朱應，雙眼含淚。
在他身后每一個將士都是雙眼含淚。
他們歸來了。
但有些將士，有些袍澤弟兄卻永遠都回不來了。
永遠留在了異域他鄉。
“戰爭。”
“軍伍。”
“袍澤。”
“或許……我明白了。”
“或許父皇讓我來北疆，就是讓我真正看到什么是護衛家國，看到什么是男兒擔當吧。”
朱權凝視著逐步靠近關門的將士們，還有他們手中捧著的英魂骸骨，這對他而言，顯然也是有著一種沖擊。
這一刻。
他似乎明白了。
哪怕是朱棣。
此刻也是如此。
真正的軍伍之情，他怎會不懂？
但，他已然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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