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被葉守田關照,無相法衣被破除后,他竟是無法再啟動這件法器。
同時他的四周,竟是泛起了金色光華,仿佛被葉守田重點標記。
如此一來。
他現在可謂是備受矚目,再無藏匿的可能。
“葉堂主的靈眼,竟然有標記追蹤的特性。”
好在此刻他距離主戰場還有一段距離,他當即停止了腳步,不再敢向主戰場靠近,同時看向了那兩個跟隨葉守田來此的男女。
呂謹?
呂彤!
這二人進入禁斷大陣后,并未參與戰斗,竟是紛紛取出勘探羅盤,勘察起這座陣中陣,他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葉守田的用意。
他仍然沒有放棄阻止陸岐。
這里乃是公道會發難的起始之地,必然關乎此次計劃的成敗,他不禁緊咬牙齒,雖然身處險境,卻仍然不舍得就此離開。
這時。
遠處湖面傳來一道驚人的靈壓。
隨著人群中的驚呼聲,他隱約得知向文強竟然在此兵解,心情更是沉重到了極點。
向文強的實力,雖然達不到頂級筑基修士水準,但作為煉器大師,又是筑基后期修為,能夠擊殺此人者,絕非泛泛之輩。
好在大陣外的葉守田,竟是再次離去。
這讓李默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雖說對方作為金丹修士,無法進入此處禁斷大陣,但其威勢實在是太可怕了,即使只是被他看著,李默也感覺渾身不自在,仿佛遭受到了死亡凝視。
若是沒有此處禁斷大陣的保護,對方只需一劍,他便在劫難逃。
“呂謹教頭、呂彤師妹!”
李默以靈光增幅,向二人吶喊。
“二位與我交情深厚,在下實在不忍對二位出手,還請二位立刻離開此地,不要逼我!”
呂謹聞言,不屑冷哼。
“李教頭何必自欺欺人,閣下襲殺我呂尊師弟,你我早已水火不容,還談什么交情!”
呂彤也發出憤怒呵斥。
“李默,算我和呂翠翠看走了眼,竟然對你坦誠相待,而你卻與這些公道會叛徒一起,背叛了師門!你若還有一絲良知,就該立即洗心革面,棄暗投明,否則你我只能恩斷義絕!”
李默聞言,面色復雜。
他心亂如麻,喃喃自語。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也許我早已想到會有這一天。”
驀然。
又有兩個人影,從混亂的主戰場中飛出。
其中一人直奔他而來,另一人則上前嘗試阻止,赫然是鎮封閣邢典長陳凱旋,煉丹堂陳蓉師姐二人。
面對氣勢洶洶,對李默流露出必殺之意的陳凱旋,陳蓉淚流滿面,義無反顧地擋住了他,攔在了他的前面。
這讓陳凱旋感覺自己的妹妹胳膊肘向外拐,他幾乎快要瘋了。
“你是不是瘋了!”
陳蓉淚流滿面。
“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我用我的性命擔保,我了解他,他不是一個壞人,我求求你了,哪怕是把他抓起來,關在鎮封閣的最深處……”
陳凱旋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他恨鐵不成鋼,不明白這個妹妹究竟是被對方灌了什么迷魂藥,他近乎是用歇斯底里的語氣憤慨咆哮。
“你醒一醒吧,他們可是在背叛師門,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是一群沒有心肝脾肺的畜生!我是鎮封閣的邢典長,我見過太多利益熏心的人,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什么都不顧,即使是出賣兒女、欺師滅祖,也在所不惜,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時候!”
陳凱旋對于這位小妹,一直都關照有加。
在鎮封閣中,即使再兇狠邪惡的囚犯,也不會讓他有絲毫情緒波瀾。
但面對親人的無知愚昧,他痛徹心扉。
“你難道真的一點兒都不懂嗎?”
陳凱旋緊緊抓著陳蓉的雙肩,不斷地搖晃,想要將她晃醒。
“在這群叛徒的眼里,這個世界是可以沒有朋友,沒有師長,沒有親人,沒有師門的!他們會對你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就算為他們做再多,他們也不會感同身受!自私的本能,已經隨著他們的血液,滲透到他們的每一寸骯臟骨肉,他們甚至會視你為修行路上的心魔阻礙,一起除掉!他們為了追求長生,可以出賣一切,甚至會滅掉自己的人欲,否認自己是一個人!”
他的聲音歇斯底里,沙啞嘶嚎。
“你就算是浪費再多的口水,和他們說再多的道理,也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們并不認為自己是錯誤的,他們甚至可以做到念頭通達、問心無愧啊,我的妹妹!!”
混亂殘酷的戰場,難得有一隅溫情。
見此一幕的世家弟子,無不潸然淚下,為陳凱旋動容。
許多戰場上看似堅不可摧的強者,卻因身邊的親朋摯友、門徒弟子紛紛死去,在回到宗門時,面對他們親人們哀傷的眼神,不斷向他詢問自己的丈夫、父親、兒子在哪里時,那是一把又一把遠比戰戟長戈更加鋒利的武器。
此刻陳蓉的所作所為,就仿佛一把又一把匕首,刺入了陳凱旋的胸膛,讓他仰天長嘯,悲泣不已。
眼見自己無法阻止陳凱旋,陳蓉當即看向了李默。
“李默師弟!”
陳蓉淚眼婆娑地看向李默。
“這是我的哥哥,當今代掌門陳壽益之子,鎮封閣邢典長陳凱旋,你不是他的對手,他會殺死你的,就當我求求你了,你馬上離開這里,不要再和這些公道會叛徒在一起了,好嗎?”
陳蓉拼命阻攔著陳凱旋,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李默。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李默痛苦喃喃。
“你不要忘記我們當初的約定,你還要把《火煉丹經》傳承下去!公道會就算對你有天大的恩情,你現在也已經還完了,沒有必要白白地死在這里!你還這么年輕,未來有很多可能!你快走啊!!”
然而任憑陳蓉如何動情催促,李默卻始終沒有離開。
他怔怔地看著陳蓉,失神地搖了搖頭。
“師姐,對不起,我不能離開這里。”
周圍一時間安靜下來,空氣壓抑得無比可怕。
“李默你這個混蛋!!”
陳蓉徹底失望了,對李默發出絕望的怒罵。
她從未像今天這樣悲憤過,充滿了無力感。
陳凱旋見此,將悲憤無力的陳蓉拉到身后,直視著百余丈外的李默,頭頂竟是浮現出一朵黑色蓮花,不斷地落下深邃幽光。
受此影響。
陳凱旋原本看似白凈平滑的肌膚上,竟然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須根,讓他的形象驟然大變,猶如變身。
他每走一步,法力靈壓便提升一分。
他腳下三丈的湖水,不斷盤起波紋,向四面八方蕩去。
這些須根長約三尺,無視重力在空中飄蕩,好似是某種詭邪寄生物,又或者未知的詛咒,既為他帶去了深深的痛苦,也讓他獲得了無窮的法力。
同時陳凱旋的手心上,則是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迷你牢籠法器,不斷地高速地旋轉膨脹,透出陣陣壓抑氣息,猶如一個地獄牢籠,具有強烈的空間波動,充斥著陣陣鬼哭狼嚎之音,仿佛是惡鬼的悲慘哀嚎。
這竟是一件具有空間性質的鬼道法器。
“哼哼,你叫李默是嗎,之前我倒是小看了你,既然愿意以死明志,那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八角鎮魔籠的威能吧。”
陳凱旋面露獰笑,在距離李默五十余丈的距離處,輕飄飄地祭出了這件牢籠法器。
牢籠頃刻間變淡消失,也不知有何威能。
李默冷冷地看著陳凱旋。
轟的一聲!
狂暴的雷霆之力,從他的體內轟然爆發,滾滾狂暴電光在沖出數丈遠后,竟是又被強行收回到體內,被他五臟六腑氣血之力契合,形成了玄妙的循環。
雷吾化極秘術竟是在此刻與《李默內經》形成適應性契合。
李默五臟六腑的特殊運氣法門,極大地約束了雷晶靈力的釋放過程,將那種外溢不可控的狂暴之力,轉化回收了大部分,極大延長了雷吾化極秘術的持續時間。
驀然。
他的身影驟然消失。
陳凱旋原本的獰笑驟然僵硬,下一刻他敏銳覺察到右側靈壓,猶如火山噴發般襲來,頓時悚然一驚,本能地祭出兩儀盾法器。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兩儀盾雖然擋住了雷劍威能,但他本人卻被一股暴躁雷靈力強行轟飛,猶如離弦之箭般倒飛出去。
“好快的速度!”
這個念頭才滾滾出現,陳凱旋便覺察到李默已經如影隨形追至。
他的雙眼沒有一絲波瀾,揮出手中暗金雷劍,似是要將自己一劍兩斷。
“哼!”
陳凱旋在短暫震驚后,發出了一聲冷哼。
他竟是憑借身法,在空中強行扭轉,避開了李默的這一擊,同時單手一指,射出一道劇毒秘術。
這乃是他平日里對付囚犯的手段。
毒光悄無聲息,卻還是引起了李默的警覺,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雷霆身影當即平移一晃,輕易而舉避開了這道紫色靈光后,單手一拳轟出。
暴力雷光再次被兩儀盾所擋。
陳凱旋承受巨力倒飛出去的同時,身上的滾滾須根仿佛活過來了似的,向李默射出了兩條由無數黑色須根編織而成的怪誕根須體,似乎想要將他貫穿。
空中傳出金屬摩擦相聲。
雷吾化極狀態下的李默,手持天成華金劍,竟然被這些邪詭寄生物轟出十余丈,他隱隱感覺自己的雷霆靈力降低了不少,這才察覺被對方寄生物吸收。
“這些鎮封閣之人,個個刁鉆詭異。”
李默迅速離開,避免繼續被這些寄生物吸收雷靈力。
這些寄生體多半是某種詛咒,但在與之融合之后,具有了一些不可思議妙用。
陳凱旋卻似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他瞪圓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竟然是性命雙修!”
通過寄生體,陳凱旋敏銳覺察到李默體內雷晶正在爆發的元氣,誤認為李默乃是性命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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