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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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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林苑。

  長河蜿蜒,多見蛟蛇魚龍之屬擊水,林野廣闊,常有虎豹豺狼之類潛伏,這一處獵場極大,多有少年人縱馬馳騁。

  苑中多是年歲頗小的男女,都是練氣,并無筑基,畢竟按照古代的禮制,筑基就已是登堂入室的人物,可自治一地。

  這其中的人物都是長生世家、高上仙宗所出,最差也是紫府一級的勢力,往上更有不少能追溯到金丹背景的。

  大離將來的仙道格局,正是因這些少年少女所決定。

  其中最為奪目者,不過兩人。

  一者乃是位黑衣青年,眉眼冷峻,騎一黑馬,手執鐵弓,腰間掛著的朱令正書一個戚字。

  他看起來年已十九,卻是練氣八重,速度已經稱得上驚人了。

  三十成就筑基已經是紫府之姿了,二十歲那就是天下難尋,而這青年卻是穩穩在三十歲前突破筑基。

  他修的正是庚金,位在秋時,威能大盛,乃至于每每射箭都有所獲。

  戚趙帝裔!

  這一姓的人物多在海外避災,直至離興,出了那位戚長生,擔任國師,故而才漸漸重回陸上。

  只是他此時卻被旁邊的一少年壓過風頭。

  這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眼神明亮,極有靈氣,生的俊秀,一身氣態極為不凡,飄然出塵。

  只是他騎著的是一有些可笑的白色小駒,走的頗慢,手中只持了一似是隨手折下的杏枝,但輕輕一刷,便有青色天霞般的劍氣破空而去,讓周邊之人不由避開。

  數頭圍來的練氣巔峰黑色豺狼當即受殺,渾身繚繞的巫光一一被滅,算作了他的功績。

  如今的秋獵是效仿古代大炎的禮制,讓這些各家嫡系都騎凡馬,要求不得下馬,不得受傷,不得攜寶,以此來看能獵得多少兇獸。

  要不然除非是貴種,不然再兇的妖物也難傷各家嫡系。

  ‘煉氣九重...十七歲的煉氣九重!’

  戚延川心中震蕩,大凡修士,都有些辨別年齡的手段,而對方除了年齡極小之外,甚至修行的還是少陽道統!

  四象道統艱深晦澀,玄奧難言,即便是紫金之道,修行起來的難度卻如其余道統的古法,甚至更難。

  蓋因四象陰陽所包攬的東西實在太多太玄,乃至于即便是描摹玄象,也遠遠超出其余諸道。

  若是此人不修少陽,而修元木、勝金等等,豈不是已經筑基了?

  戚氏如今雖潛居于東海之外的鶴洲,但祖上是一統北方的帝朝,他戚延川并非見識淺薄之輩,會過不少一海外乃至陸上的天驕。

  就是金丹嫡系,大圣血脈,他也靠著自家長輩的面子有過一見,可如今再細細一看,卻似乎都不如身旁這少年。

  ‘這等年紀,這等修為,這等道統,恐怕只有東華的正修才有如此氣象,這是誰家?許,哪個許,本朝的許?’

  戚延川瞥見了對方身上掛著的身份令牌,便見一個許字,昭昭在上,似有雷紋。

  ‘是...天社侯許玄的那一支!’

  他從未想過能在此地見著這一家的人來,畢竟此間入選的嫡系,可是極看祖上血脈,若不夠尊貴,就是紫府親子也不能來。

  ‘許姓,小族罷了,哪里來的背景入這處。帝家為了拉攏那辟劫劍仙,看來是逾了禮制。’

  戚延川心中稍動,卻未曾有什么舉動,如今族中可是得了消息,那位辟劫劍仙已經成了后期。

  天毒山將求禍祝,這就代表自家的那位國師大人也將求金,這是耗盡了戚氏所有底蘊才換來的機會!

  能不能翻身,只在這一舉,故而他卻不會去招惹一位社雷大劍仙的親子,更別論兩家其實是有世仇的!

  赤云困殺蜀裔的事情,可是他戚氏代離宋去主持的,眼下正值緊要關頭,他卻不會去招惹大赤一觀。

  不過...似乎有些人忍不住了。

  青霞劍氣縱橫往來,縹緲玄妙,乾元合軌,恰似青天,坐在那白色小馬駒上的少年輕提杏枝,又極為寫意地斬了一黑色大蛇的軀體。

  許明有些無奈,并指劃過,陽火燒過,化作一圈,護住了座下的這小駒。

  入苑之前,秋狩的馬匹和兵器都是能自己挑的,馬是凡種,但大多也都稱得上神俊,比這小駒跑的快多了。

  至于兵器,倒是未曾給一些凡鐵,都是軍中制式之器,皆為練氣下品,卻也能用。

  如今他坐著的馬駒,乃至于手中杏枝,正是那位晴詞公主特意準備的。

  他早知這位帝女性子獨特,倒不曾想會如此刁難人,在此狩獵所獲的第一人可是能得來帝家親賜之物,意義非凡。

  這里的人物都是世家子弟,即便同他有交談,雖然和氣,卻透著一股隱隱約約的疏遠,這些少年少女有自己的關系,自己的親朋,而這卻不是他一個驟然來此的外人能融入的。

  即便有人想要來結交,卻也大都是各懷心思,看重的恐怕還是他背后代表的東西,劍仙親子,公主道侶等等,卻不是為他這個人。

  許明年紀不大,可心思卻透亮,從小便對這些事情看的極清。

  “許兄。”

  自遠處馳來一匹極高的青鬃大馬,快如流星,神俊至極。

  馬上正有一身著青黑法袍的少女,眉眼如畫,身形纖細,正是十六,持一短刀,腰間別了一玄牌,上書武字,其修為卻是練氣六重,在場中已經算的上好了。

  往往尋常修士在這個年歲,基本都是在胎息打轉,練氣都少。

  這些世家的嫡系自小就有真人教導,秘法引氣,乃至于各種量身而作的藥石、寶丹和靈地更是數不勝數,同散修之間的差距可謂是云泥之別!

  所幸天道有余,越是往后,這些外物其實越沒用,最后往往是比一個自性,小修也未嘗沒有出頭的時候,只要...別想著金位。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吳州武氏的嫡系,武遙。

  武氏歷來和大赤一觀親近,南罔真人更是那位許劍仙的故交,甚至多受過那位劍仙救命。

  “武道友。”

  許明見著來人,當下回禮,勒馬而定。

  武遙在入苑之前便注意到這著青金法袍的少年,倒不是因為別的,委實是姿容氣度太好,只當是哪一家仙宗的嫡系來了。

  最后她才留神到那一個許字令牌,知曉是誰家的,才上前去攀談。

  ‘此人不凡。’

  她見過那位柳舒寒,對方長她一輩,已然是極為出彩的人物,足以在武氏族史之中名列在前,可眼前這少年的氣象卻似乎更廣些。

  ‘可惜,被那位晴詞公主挑中了。’

  武遙心中略有幾分懊喪,她并非是武氏這一代領頭人物,將來若是不成紫府,恐怕還是需去聯姻。

  大赤如今一門四紫府,如日中天,那位劍仙更是社雷大成,天下震驚,最重要的是...有武紹月這個先例,說明老祖宗也頗為看重這一道統。

  許明哪里知道談個話的功夫,對方能想這般多,他正在努力勸這座下的白駒跑的快些!

  ‘好馬兒,好馬兒,跑的再快些,我知道你不差...’

  「少陽」乃是萬物之牧長,他只以心聲去勸,竟然真的讓這白駒聽懂了,精神昂揚,四蹄摩動,似有了勁。

  “時間不多,日后再同道友相談,失禮了。”

  許明駕著有些可笑的白駒奔去,化作一線煙塵,他正要拔得頭籌,來昭示本門之名!

  ‘日后,哪里有什么日后。’

  武遙嘆了一氣,也不多想,另往別處去了,她想的極多極遠,可對方在意卻只是眼下這一場秋狩。

  少年氣尚未褪盡,不知是好,還是壞?

  白色小駒沿著長河奔走,四條短腿邁的極快,略顯滑稽,可自上激發出的劍氣卻極為驚人,如青色天霞,巍巍湯湯,氣象不凡。

  四周的動靜卻有些古怪,許明修行少陽,感應乃是第一級的,已有察覺,卻見周邊有四五人驅策兇獸,竟然趕了過來,一個個朝著他撲殺而至。

  ‘這是要害我...’

  在此秋狩的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往往不會做這些事情,但...若是雙方本有舊怨,卻不好說了。

  驅策這些兇獸的人中,為首的乃是一身著紫黑大袍,身形極高的人物,似乎不是華族血脈,在其身上的腰牌正有二字,為長孫。

  雍州的世家!

  昔日雙方正有仇怨,但對方為何挑在這時候,不免有些有礙觀瞻了,雖然上面不阻止這種行徑,但恐怕也不會認可。

  只是再仔細一看,他就釋然了。

  至火。

  這長孫家的嫡系修行的赫然是至火,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甚至許明頓覺此人就應該如此行事。

  周邊兇獸躁動,十來頭練氣級別的兇獸被那至火驚嚇,沖殺到了他身前,自練氣初期到巔峰不等,即便他有劍氣,恐怕也難護住身下白駒了。

  一旦坐騎受傷,便要退場,雖然沒有損失什么,但在初來帝都就落了面子,不免為人看輕。

  他只悄聲對著這白色小駒說話,少陽牧長的玄妙生發,使得這白駒越發通靈,乃至朝著濤濤大河之上一躍,竟是跳到了對岸去,躲過了身后追來的兇獸。

  許明抬起手中杏枝,便有緋紅的旭日之光升騰而起,此時才真正用了劍典之中的一式。

東出日  大河一頓,如若靜止,便見這旭日般的劍氣掃過,將身后追來的一眾兇獸定在原地,為那劍氣所斬。

  這一線蒙蒙的緋紅日光如潮涌動,最終卻驟然停住,留下幾頭虎豹逃出,一時撞在了長孫家嫡系的馬上,將其掀翻,倒在塵中。

  遠傳傳來一聲擂鼓之聲,便見這苑中的兇獸如若通靈,一個個紛紛退去。

  身著墨服的宦官自空降下,聲音尖細,卻是捧了一道金旨,恭聲道:

  “金火所臨,許氏子弟,許明得第一。”

  隨著他宣旨完畢,卻有一枚混圓的青色寶丹自空降下,少陽之光熠熠流轉,正落在了許明手中。

  筑基丹藥!甚至專門是為少陽修士準備的。

  他心中一動,謝了上賜,此時身旁卻有一陣離光熠熠閃爍,卻見一身著青色宮裙的侍女行來,赫然是一筑基。

  這侍女屈身行禮,姿態極低,只道:

  “大人,公主有請。”

《大赤仙門》古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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