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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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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仙司中。

  “天君.”

  耶律壇跪服在下,心中惶恐,通過對方的種種描述來看必然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甚至極有可能就是明閑大道出身的少陽金丹!

  ‘是第一位少陽主?不可能已經說了是東公下仙,少陽仙君別號便為東王公,那這位青童就是少陽從位的大人物.’

  他心思急轉,細細回想起來了剛才座上仙官所言。

  ‘助力東華落成,那就至少是活躍到了大周末年.極有可能和那位東華真仙,王氏之祖有交集。’

  耶律壇到底是見識多廣,熟讀典籍,很快就自行為對方所言的大人補上了背景。

  這是一位輩分高的嚇人的古代仙人,恐怕是少陽仙君的第一代弟子,自地紀一直活躍到人紀,歷經虞殷周三代,是和玄昊、玄葉一級的大人物。

  ‘不對,這樣一位大人物,自上古至今眼看著東華衰亡這仙官,有隱瞞的地方這位大人恐怕狀態不好,甚至極有可能是在避少陰主人!’

  他頓覺自己把握到了什么,而這位仙官將他拘來的緣由是——大離辟劫劍仙許玄。

  此人有異,是東華道統的布置!而他耶律壇之所以被拒押過來,一定是犯了忌諱,是探測血脈這一件小事嗎?

  不可能!

  一定有更深層的緣由。

  ‘樂欲魔土,爾等害我!’

  耶律壇在一瞬之間就想明白了,憑他小小一介巫人,道途無望,如何能招惹到這種無上仙道。

  必然是樂欲魔土暗動手腳,惹了上面,而他耶律壇就是那個代替魔土一腳踩到陷阱去的倒霉蛋!

  ‘妙牝,等老子回去’

  他心緒漸定,看向上方,恭聲說道:

  “明閑大道,誰人不知,既然大人拘我上來,必有所用。耶律壇仰慕仙道已久,只恨出身不好,修此蠻夷外道。”

  這巫人跪服在地,恭恭敬敬地按照仙道禮儀行了三叩九拜之禮。

  “懇求大人饒我性命,必有所用,那樂欲魔土可還不安生,需人盯著”

  天陀目光稍沉,心中明白這遼人已經信了大半,效果已經達到了。

  他可不是胡謅的名號,當初第一位少陽主別號東王公,其下所傳的弟子不少。出名的就有修行少陽從位的青童,登極元木的扶選,還有道統不明的太素等諸位大人。

  其中以這位青童最為神秘,有說是少陽主人的映照所化,貌若嬰孩,極為神秘。

  而東華的開派祖師也有仙君轉世的傳說,常以少年姿容顯世,亦有不凡,當年在大周末年開了東華一道,成仙飛升。

  他未嘗沒有想過直接用全陽、建歲這些在古代名聲更大的人物,但容易被這人看出端倪來,因此才假托了一位最神秘的少陽真仙。

  “你是那萬邪獸魔法相延伸,如今知曉了我道大秘,也想這么輕易回去?”

  下方的耶律壇的神軀驟然一僵,心中惶然。

  ‘他竟然知道真君法相的名號.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他只得再度叩拜:

  “大人可削了我記憶。”

  “只除記憶.你以為本座蠢嗎?”

  天陀語氣一冷,金瞳大明,盯了下來:

  “「靈薩」一道,養化邪祟,身作禽獸,以萬合一,以一化萬,若是別的神通削了記憶,倒也沒什么問題,可你不同!”

  “你就是那位真君在人世的延伸,是他存在的一部分,你的異樣祂一定會察覺,這事情你最清楚。”

  ‘果然.’

  耶律壇知曉是這一關是混不去了,對方精明至極,甚至對于「靈薩」道統的了解遠勝他人。

  “那依大人的意思?”

  “敞開心神,由我施為,將自身真靈徹底交由我道,而本座,自有手段將你記憶抹去,不使他人窺探,日后有用你之時。”

  天陀語氣幽幽,隱隱帶著幾分冷意。

  他正是要讓許玄為這耶律壇授下一道空篆,并不作補全性命之用,而是單單用來遮蔽異樣。

  “好”

  耶律壇再無什么反抗之心,眉心處似有千萬邪祟掙扎扭動,鐵灰色的光彩噴薄交轉,似乎隱隱同一尊更為邪異神圣的法相勾連。

  萬邪集聚,百獸潛伏,那尊恐怖至極的法相隱藏在大羅之中,代表了世上的種種靈性、邪祟和精怪,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沒有任何言語能夠描述其形狀。

  “真丑。”

  天陀略有感慨,此時他能看見那萬邪獸魔法相,而對方卻根本尋不到這一處洞天的蹤跡。

  所謂位格,上可觀下,下難仰上,而這一處仙天的位格已經遠遠超過金丹一級了,不在太虛,不在大羅,不在現世,就是天陀也不好說到底在哪一處。

  清氣驟然降下,并未凝篆,卻同耶律壇的性命毫無阻滯地融合為一,甚至那尊萬邪獸魔法相都未有絲毫察覺。

  耶律壇的動作驟然一僵,如同被凍結,失去了所有思考觀察的能力,而在其身后則緩緩有雷霆降下。

  許玄踏出,走上前來,半蹲著觀察起來了這耶律壇。

  “怎么辦?”

  “可能將它記憶除了?”

  天陀眉頭一挑,看向許玄。

  “太清碑已經能初步調動,但如此為之,還是第一次,不過此碑玄妙日增,應當沒有問題。”

  許玄嘆了一氣,往日都是他直接用清氣洗一遍被收入的真靈,而后這仙碑就能自行讓這些人自生記憶,毫不懷疑此間。

  但要去主動刪改記憶,還是第一次。

  “可以試一試,最好還是不要將它直接殺了。”

  天陀看向下方被定住的耶律壇,若有所思。

  “若是能將其反而控制住,授下空篆,應當能將其偷偷再勾連上,以此來遙遙把控遼地局勢,甚至能窺探幾分那位牧靈帝君。”

  許玄心念稍動,卻有幾分疑慮在。

  “那位帝君恐怕會察覺到異樣.”

  “即便察覺又如何,你都已經將兩尊魔相給處置了,早就有一位元君在盯著你了,多上一位牧靈帝君也無妨。”

  天陀語氣悠悠,繼續說道:

  “那位帝君只會察覺到此人有異,但尋不到緣由,最差的結果也就是當作某位大人留下的手段,殺了這耶律壇。”

  “可若是那位北遼帝君未曾殺了此人,也能再將這耶律壇的真靈拘過來,雖然可能只有一次機會,但也足夠窺探些消息了。”

  許玄卻在考慮天陀的謀劃是否可行,是該直接將這耶律壇留在洞天之中,用清氣洗去記憶,轉為仙官,還是要用手段放其離去?

  若是前一種,耶律壇在外人看來必定是死了,真靈不見,性命散去,而洞天之中多上一名靈薩道統的仙官,用處有限。

  而后一種,自然就是斬了對方記憶,再授篆文,以待之后徐徐圖之,但極有可能被那位牧靈帝君察覺異樣,有風險在。

  ‘應當主動求變.若是能撬動耶律壇,將來離遼大戰收官,說不得就有干涉的手段。’

  許玄心念一橫,看向天陀,稍稍點頭。

  “或許.可以冒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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