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縫嗎?”
“不對,墟縫中沒有這樣的死氣!”
齊帝眉頭一皺,身為半尊的他,在凝視那道裂縫時,竟然有種心悸的感覺。
這很不正常!
在殘破古陣下,怎么會有此等東西的存在?
“難道這道裂縫連通的是另一片空間?”
秦魚猶豫片刻,還是決心稍微探查一番,即便發生了意外,身后也有兩位帝主坐鎮。
當即,他心神謹慎的靠近裂縫。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吸力傳來,幾乎在頃刻間,就將他那一縷神識拉扯而入。
透過神識,秦魚看到了一片漆黑虛無的空間。
在這片無垠的幽邃之中,天與地的概念似乎被徹底抹去,唯余一片深邃的漆黑,無垠而沉寂。時間與空間的界限模糊不清,仿佛在這片混沌里,萬物皆歸于虛無,連存在的本質都變得朦朧難辨。
就在這虛無的中心,孤零零地懸著一顆龐然大物——
那是一顆古老而腐朽的心臟。
它龐大如山岳,表面上千瘡百孔,漆黑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虬龍,盤根錯節地纏繞其上,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息。
虛空中,隱約可見一道道巨大的鎖鏈貫穿這顆心臟,將它牢牢地束縛在這片虛無之中。
鎖鏈上鐫刻著古老的鎮魔真言,每一道符文都在閃爍著微弱的金光,與深坑底部見到的那些枯骨身上的金光有些相似,都透露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讓人心生敬畏。
“那是……心臟?!”
秦魚眼眸驟縮,心魂震顫不已。
僅僅只是用神識看了一眼,他便覺整顆心仿佛要被一股無形之力吞噬殆盡,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森寒之意猛然涌起,令他周身戰栗。
“咚!”
就在這時,那顆看似腐朽不堪的心臟竟猛然跳動,無數漆黑如墨的死氣隨著它跳動間,自其千瘡百孔的瘡口處噴薄而出,化作漫天蔽日的黑霧,席卷虛無。
這一聲心跳,如同驚雷般在秦魚的心海中炸響,使得他的一絲元神幾乎在瞬間崩潰瓦解。
緊接著,一陣尖銳刺耳的金屬交擊聲驟然響起,只見九條鎖鏈之上金光大放,璀璨奪目,仿若試圖將其鎮壓一般。
秦魚驚愕的發現,其中一根鎖鏈的符文已經黯淡,鏈身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紋。
而隨著心臟跳動,這道裂紋正在逐漸擴大。
與此同時,一股極端危險的感覺自秦魚心底涌起,就仿若他的元神都要被污染了一般。
“咚!”
短短數十息功夫,第二道心跳聲響起。
秦魚的元神再也無法支撐,徹底潰散。
“呼!”
短短不過片刻的功夫,秦魚卻仿若歷經萬古歲月,體內傳來一股極端虛弱的感覺。
回想著元神看到的一幕,他眼底有著一抹難掩的震撼,驚懼。
“嗡……”
就在秦魚通體生寒之際,在其心底忽然涌起一縷晶瑩的光華。
不知何時,女帝的手掌輕輕落在他肩膀上,一縷精純的光屬性本源之力落入其體內。
“你看到什么了?”
見到秦魚逐漸恢復,女帝問道。
她見過秦魚的各種面孔,有畢恭畢敬的,也有放蕩不羈的一面,但是,她從未見過這家伙會如此失態。
秦魚長吁一口氣,當即將在那片虛無中看到的景象告知給女帝。
“心臟?”
“莫非是上古神魔?”
聞言,女帝神色微變,那塊石板,乃是上古先賢流放上古神魔留下的空間缺口?
上面出現的裂縫,與秦魚所看到的鎖鏈裂紋有幾分相似。
“上古神魔?”
秦魚神色一正,突然回想起,剛進入帝都時,帝都上空的神鐘異象。
在那片景象中,他似乎看到過無數偉岸的身影,與一些帶著毀天滅地波動的恐怖生物。
那些,就是上古神魔嗎?
“此事,你無需擔心,朕會通知其他帝主,商議解決之策。”
女帝沉吟少許,道。
按照秦魚所言,這處封印已經有所松動。
此事非同小可!
“齊帝,朕先走了。”
女帝沒有多逗留的意思,示意秦魚先留下古陣封印,隨后道別一聲,騰空而起。
齊帝并未去挽留,雖然他很想拉攏與秦魚的關系,但是,他明白這意味著什么,神色一片凝重。
“陛下,那片虛無空間是什么地方?”
站在女帝身后,秦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悸的問道。
“這方世界并不完整,無論是墟界,還是你所看到的虛無空間,都有可能是以前這方天地被打碎后的空間碎片。”
女帝隨口解釋一句。
在兩人看不見的視線中,素衣女子神色淡然。
就連見到那道石板上的裂縫時,她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波瀾。
似乎,對于半尊而言都得慎重對待的危機,在她眼中不值一提,甚至入不了她的眼睛一般。
時光如水。
大炎仙國地域在望。
“陛下……”
看著身前充滿威嚴的背影,秦魚終是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都快回去了,怎么女帝陛下沒點……指示呢?
“說。”
女帝聲音清冷,充滿了不可褻瀆的威嚴,她頭都沒回,也沒有任何停頓的意思,似乎早已洞穿了秦魚的心思。
“我消耗有點大,需要恢復一陣,不知陛下可否取出飛舟,停歇一會?”
秦魚一咬牙,硬著頭皮道。
這都多久了?
他金、雷、光屬性道韻之力增長太慢了!
是該修煉了!
女帝不為所動。
用她的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竟又想背刺她!
而且,祥瑞還在他隨身空間中,如此近的距離,要是祥瑞鬧著出來,撞見了可如何是好?
“陛下可能不知道,在那片虛無中,我的神識險些被污染……”
秦魚說著說著,聲音都有些虛弱,一副站立不穩的模樣,虛脫的不成樣子。
女帝眉頭微蹙。
還喘上了?!
不過,想到這家伙雖然心思不純,但這一路過來,盡心盡責,將三大仙國內的隱患都清除了,期間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對于自己,更沒有半點忤逆,讓她在楚帝、齊帝面前很有面子。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
女帝覺得那場大戰消耗太大,導致她的大道……
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