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深處。
隨著死氣消散,天地間逐漸彌漫著淡薄的靈氣,然而,卻也難掩周遭的蒼涼景象。
風沙肆虐,卷起漫天砂礫,蒼穹低垂,灰蒙蒙的云幕仿佛千鈞重擔,沉甸甸地壓在人心頭。
在那混沌不清的天際上,一道幽邃的墟縫橫亙,它漆黑如淵,宛若無底巨口,靜靜懸掛于虛空之中。
女帝龍袍無風鼓動,一雙白嫩修長的絕世玉腿若隱若現,其眸光冷冽,凝視著上空的墟縫,神色肅穆。
這道墟縫太過寬大,即便是她,也難以單憑一己之力將其強行封印。
但是,如果任由這道墟縫存在,里面的墟獸突破空間壁壘,降臨十萬大山,勢必會給這片大地將會帶來可怕的浩劫。
這是她一直蹙著眉頭的原因。
修為:元嬰初期(66)
根骨:極品道骨(火種值850620/1600000)
精神力:入微中階(火種值850620/400000)(可突破)
秦魚掃了一眼火苗,在墟縫中斬殺墟獸,又收割了一波火種值。
很不錯了。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強大,若不然,斬殺幾頭六級墟獸,或者半尊級墟獸,說不定火種值已經足夠讓根骨突破了。
不過,太后娘娘受傷,他也沒有繼續留在墟縫中斬殺墟獸的心思。
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此刻,女帝輕抬皓腕,摘下了束于青絲間的龍形玉簪。
那玉簪通體晶瑩剔透,其上雕刻的金龍紋路更是栩栩如生,每一片龍鱗都細膩至極,閃爍著淡淡金光,活靈活現,仿佛隨時都會掙脫束縛,翱翔九天。
“嗡——”
伴隨著一陣悠遠而宏大的顫音,一股玄奧的本源之力自女帝體內奔涌而出,金、雷兩色流光纏繞在龍簪上,霎時間,龍簪上的金龍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龍吟之聲震耳欲聾,穿云裂石,那雙龍目驟然睜開,綻放出攝人心魄的神輝。
“鎮!”
女帝清喝一聲,手腕輕輕一揚,玉簪上金龍騰空而起,迎風見長,化為一條百丈金龍,氣勢磅礴,攜著煌煌帝威直沖天際上的墟縫。
金龍盤旋,龍軀蜿蜒,一道道金雷之光彌漫而出,隱隱的將整片墟縫封鎖。
做完這一切,饒是女帝也不禁面色微白,氣息肉眼可見的衰竭下來。
不過,女帝目光依舊冷冽如刃。
“陛下。”
太后娘娘美眸中涌現一抹擔憂之色,雙臂卻緊緊的抱著秦魚。
這樣能幫她緩解一些疼痛。
只要離開秦魚,她肩膀上的黑紋就散發出令她極其厭惡的氣息,冰冷刺骨,讓她非常不舒服。
“朕,無恙。”
女帝搖了搖頭,接連斬殺兩頭半尊境墟獸,又以本源之力暫時鎮壓墟縫,雖然看上去很輕松,但是,哪怕她實力通天,也感到極為吃力。
“只要沒有半尊境墟獸沖擊空間壁壘,此陣可封印墟縫百年。”
女帝低喃一聲,威嚴的眸子深處卻有一抹難掩的憂慮。
這只是最保守的說法,如果墟縫中的墟獸一直不停歇的沖擊空間壁壘,這道封印恐怕連五十年都堅持不了。
若是有半尊墟獸,這個時間可能會更短!
但是,目前看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每隔幾年過來加固一次。
太后娘娘猶豫少許,抬手便準備為墟縫加上一道月華封印。
“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動用月華之力了。”
女帝眉頭微蹙,制止了她的動作。
血脈詛咒極其陰毒,若非有秦魚在,她都不敢想象,太后娘娘會承受何等的痛苦。
只怕……
“本宮沒事的。”
太后娘娘小聲道,迎著女帝的目光,最后還是弱弱的停手。
望著她這般模樣,女帝心中忍不住輕嘆一聲。
這蠢祥瑞……
她也不明白,為何身為祥瑞的太后娘娘會選中大炎,甚至,其他各大仙國一樣想不通。
這毫無疑問是莫大的助力。
雖然仙國內事情頻發,但是,比起其他仙國,大炎卻安定許多,很多隱患,也被扼殺在了起步階段。
想著,女帝的眸光柔和了許多。
只是,看著太后娘娘幾乎是依偎在秦魚身上,她眉頭微皺。
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抱著秦魚吧?
女帝倒不是擔心秦魚介意,畢竟,這家伙看似老實巴交,畢恭畢敬,但是,從那微揚的衣袍就不難看出,在他腦袋里面,太后娘娘恐怕……
遭老罪了!
而且,若是被外人看到,堂堂大炎的太后娘娘,摟著一個男人,這成何體統吧?
尤其是……小靈兒。
“回帝都吧。”
女帝取出一塊傳音石,向炎若交待一番后,便對著兩人道。
“好!”
太后娘娘乖巧的點了點頭,取出鳳輦。
“咻!”
三人進入鳳輦后,化為一道流光,飛快的掠過天際。
而就在三人離去不久,炎若與炎霖出現在墟縫下,望著天際上盤踞的龍影,她們眼中涌起一抹深深的尊崇之色。
如此巨大的墟縫,無時不刻都有著龐大的空間波動涌蕩,也唯有女帝陛下能有此等神通,以本源之力將其鎮壓。
不過,看墟縫的情況,似乎完全沒有要就此閉合的意思。
炎若兩人相視一眼,盤坐而下。
墟縫,絕不容許再出現任何意外了。
十萬大山邊緣處,一道黑袍目光灼熱的望著遠處半空中的墟縫,若有所思,隨后悄然遁入黑暗中。
灰蒙蒙的天地間,沒有一絲色彩,只余無盡的蒼白與黯淡。
隨著秦魚三人離開,縫隙邊緣地帶逐漸匯聚起密密麻麻的獸影,宛如夜色中涌動的暗潮。它們不時地抬頭,用那閃爍著幽光的眼眸凝視著那道殘破的空間壁壘,低沉而有力的獸吼聲此起彼伏,回蕩在這片死寂的空間。
即便透過空間壁壘,依舊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帝威,如細針般悄然滲透了進來。
那是一種仿佛能輕易碾碎萬物、凌駕于眾生之上的無上力量。
但凡有墟獸靠近一些,就會被這股煌煌帝威給碾碎。
無數墟獸眼神忌憚,卻又舍不得就此離去,它們在這邊緣徘徊游蕩,越聚越眾,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又或是被某種莫名的力量所牽引,遲遲不肯散去。
倏然間,一抹淡雅身影從遠處悄然而至。
她身著一襲素衣,雖樸素無華,卻潔凈至極,與周遭這片灰白的世界格格不入,形成了鮮明對比。
更為奇異的是,她閑庭信步般的行走在墟獸中,那些平日里兇殘暴戾、令人聞風喪膽的墟獸,對她竟如同未見,繼續著它們那漫無目的、渾渾噩噩的游蕩。
甚至,幾只墟獸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卻像是穿過了無形的風,對她的存在毫無感知,一切自然而然,毫無波瀾。
素衣女子靜靜的站在空間縫隙前,似在聆聽,又像是在感受殘存的氣息。
頃刻,一抹淡淡的憂傷悄然爬上她的眉梢。
“是你……終于,找到你了。”
她輕聲低語,聲音雖輕,卻似乎滿載著歲月的滄桑與無盡的思緒,在這空曠而寂寥的空間中緩緩回蕩。
無數墟獸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瞬間變得焦躁難安,卻不敢放肆地咆哮,只能壓抑地發出幾聲低沉的嗚咽。
素衣女子緩步走到裂縫前,一雙清眸仿若透過混沌虛空,看到了對面荒蕪,卻有色彩的新世界。
她赤足而行,就這般走向墟縫,彌漫在附近的煌煌帝威仿若沒有發現她的存在一般,沒有半點異常。
“唰!”
她就這般輕描淡寫的穿過墟縫,感受著周圍環境的變化,她眼眸內再次浮現出一縷神采,“原來,你在祖地……”
“嗯?!”
炎若與炎霖齊齊的看向墟縫處,卻好像什么也沒看到。
是錯覺嗎?
可陛下設下的封印還在,依舊運行如常,但,謹慎起見,兩人還是將事情告知女帝。
“咻!”
奢華的鳳輦仿若流光,自天際上飛掠而過。
“秦魚,你能不能抱著本宮?”
“秦魚,你再幫本宮揉揉好不好?”
房間內,太后娘娘宛如一個生病的小女孩,格外黏人。
對此,秦魚巍然不動。
他很想答應下來,只要能幫太后娘娘緩解疼痛,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是,眼角余光看到不遠處盤膝而坐的威嚴身影時,秦魚只能將這種沖動克制下來。
因為黑紋的存在,太后娘娘感覺到不適,展露出這么黏人的一面,可是,他卻不能無視帝威,做出什么冒犯之舉。
不知過去多久,太后娘娘似乎困乏了,就這般抱著秦魚的手臂,頭顱輕輕靠在他的臂彎之中,沉沉睡去。
華貴的鳳袍略顯凌亂,她那雙如同雕琢于上等美玉的手,還緊緊拽著秦魚的衣袖,仿若生怕他離去一般,即便在睡夢中也不肯松開。
太后娘娘的呼吸逐漸平穩,細長的睫毛輕輕垂落,瓷白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吹彈可破。
秦魚的目光低垂,凝視著太后那張恍若月中仙子般的絕美容顏,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更要命的是,隨著太后娘娘身體放松,大鳳凰的重量完全傾瀉在他手臂上,讓得秦魚很是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