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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傻眼了,他看著堆滿桌案的靈石,為難的說道:
“道友,寶符閣里可沒有這么多上品靈石。
售賣符篆可得三枚上品靈石,最多再給你兌換兩枚。”
他心中惡意的猜測,對方莫不是將宗門的什么資源中飽私囊了,否則的話怎么可能積攢下這么多中品靈石。
客戶看起來很年輕,很明顯不是那種積累了一輩子的修士。
季安撓頭,“也好,多謝道友幫忙。”
他點出三百五十塊中品靈石推給對方,拉家常似的問道:
“曾經我在貴閣售賣符篆,接待我的是名叫殷靈素的道友,不知道她現在近況如何?”
當年他售賣庚金符和水幕符,和寶符閣合作了很長時間。
“你說殷師妹啊,前些年她突破朝元期未果,壽元耗盡仙逝了。”
聽到這個回答,季安滿臉唏噓,感嘆著歲月的無情。
掌柜清點了靈石后收起來,起身道:
“數目恰好兌換五枚上品靈石,道友稍等,我去將靈石取來。”
過了一會兒,錢貨兩訖后,季安拿著靈石離開。
他在仙城逛了半個時辰,發現對這座仙城并不熟悉,店鋪中的貨物品質比起行商飛舟中的差了不少。
最后他掃興的回到宗門駐地,乘坐傳送陣返回宗門。
三天后,午時初。
張遠山兩人駕馭飛梭并排而行,金紅色霧氣蒸騰的山峰遙遙可見。
兩人的速度慢了下來,張遠山沉聲道:
“不知道季道友這次邀請我們所謂何事。”
他似乎是在問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當年楚河戰死下葬,他曾邀請對方一起回家鄉祭奠,不曾想竟被拒絕。
當時他就在想,也許是修為的差距,使大家的隔閡越來越大,所以就主動減少聯系。
“不知道,”趙夢瑤眼神復雜的望著遠山,她的眼角多出縷縷魚尾紋。
雖然風韻依舊迷人,但身上多出幾分滄桑的氣息。
當年一同走出小蒼山青松道院的諸多弟子,季安可以說是最差的。
因為對方的年齡就要達到十八歲,馬上就要超過宗門的標準,開脈也是最晚的,要是再晚兩天開脈就會錯過宗門招收弟子。
對方為了開脈還耍了小心機,借了他們幾人靈石。
時光如水百余年過去,當年路同時入宗的弟子。死的死離開的離開,還待在宗門的只剩下他們三人。
現在對方是高高在上的朝元期修士,突破到這個境界已經有七十余年。
而她們兩人還在徘徊,正在為突破朝元期做一切能夠做的準備。
和張遠山不同,她疏遠季安的原因,是因為現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態面對去面對需要仰望的曾經同伴。
再遠的路終有盡頭,張遠山兩人進入在赤焰峰,他們兩人望著下面漫山遍野光芒閃耀的靈植,感受著濃郁的靈氣如潮汐般涌動,相顧無言。
兩人的飛梭懸浮在空中,良久之后,張遠山頹然一嘆:
“我感覺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還在絞盡腦汁賺取兌換培元丹的小功,赤焰峰一年的收入,恐怕足夠兌換一顆丹藥了。
趙夢瑤搖頭苦笑,道:
“我們下去吧,我看到季道友了。”
此刻,她心中也是無盡的失落,只覺得苦澀溢出嘴角。
兩人駕馭飛梭飛到寒潭,緩緩降落。
季安走上前,拱手笑道:
“今天沒有宴請別人,就我們三個小酌幾杯。”
他將兩個老友請進客廳,馮興端上來靈茶。
落座后,季安開口道:
“先品嘗一下這里的糕點和炒松子。”
赤焰蜂中有兩種蜂蜜,炒松子也可以和蜂蜜做搭配,僅僅是糕點和松子,張雪凝就能做出七八種花樣。
有二階上品的蜂蜜和松子做搭配,無論是靈氣的濃郁程度還是口感,可以說在宗門內無人可及。
三人寒暄了一會兒,陷入了沉默。
季安輕聲嘆息,他和兩人的軌跡已經不同,也許再也回不到曾經的時光。
他仰頭玉露金芽茶一飲而盡,沉聲道:
“兩位道友可曾聽說過化血追魂咒?”
趙夢瑤微微挑眉,道:
“當然聽說過,這種手段無論是修士還是妖獸都會用到,主要用在金丹強者的子嗣身上。”
張遠山微微點頭,“聽說過。”
季安望向門外,目光中閃過回憶之色:
“當年鳴風山戰況最激烈的時候,我也被征召。
最開始我做些救治傷員的后勤工作,楚河死去的時候我就在身邊,他的傷勢太重了,雖然我的回春術已經演練到圓滿,但還是無力回天。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咽下最后一口氣,卻也無能為力。
后來我加入城墻上的戰斗,斬殺了不少妖獸,更是斬殺了一頭筑基后期的金翎雕。
不曾想這頭金翎雕是妖王的血裔,身中化血追魂咒。
后來宗門回撤,但妖獸大軍兵臨城下,那頭金翎雕妖王能夠感應到我的位置。
每隔幾天,妖王就會在宗門護山大陣之外徘徊,所以楚河的葬禮我沒有參加。
突破朝元期之后,整日忙碌的開辟神府,和兩位的交往也少了。
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宗門外出游歷,歸期未定,今日和老友喝一杯離別酒,期待著重逢。”
根據宗門前輩的經驗,領悟五行相生快則五六十年,慢則蹉跎到生命的終結。
這樣來算,如果眼前兩位朋友不能突破到朝元期,他歸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兩座孤墳。
“原來如此,”張遠山輕聲道。
趙夢瑤站起身,將拿起酒壇,將杯中斟滿,笑道:
“這些年的聯系的確少了,道友的修為現在到底是何境界?”
“朝元期五轉圓滿,游歷的目的是為了領悟五行相生,下個境界就是五氣朝元,屆時可稱之為半步金丹。”
季安悠悠嘆息一聲,“半步金丹這個說法,純粹是往臉上貼金,豈不聞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半步踏出與否,就是天壤之別。”
金丹修士壽一千載,別看只比朝元修士多五百年,但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
“道友這樣說,讓我和張道友情何以堪?”
趙夢瑤道,這樣的差距,幾乎相當于相差一整個大境界。
差距太大,她就沒了比較的心思。
“說錯話了,”季安端起酒杯,“兩位,滿飲。”
幾杯靈酒下肚,其他兩人微醺,話語多了起來。
片刻后,張雪凝等人端上來各領零各類靈食,撤去松子。
季安揮手道:
“今天不用服侍。”
有弟子在,不會輕易敞開心扉的說。
待幾個弟子出去后,幾人都說起來自己以前不曾說出來的過往,氣氛愈發融洽。
酒至酣處,季安開口道:
“兩位道友現在修為都是筑基九層,可曾兌換到培元丹?”
趙夢瑤輕輕搖頭:
“還不曾,我正在積攢小功。”
“我也一樣。”
季安鄭重說道:
“我可以幫忙補足差額,等道友們手頭寬裕了再還我,需要嗎?”
當年在他最卑微的時候,從兩人手中拿到了靈石救濟,他還記在心里。
趙夢瑤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
“我曾想向道友求助呢,又怕因此和道友變得生疏,一直沒打開這個口。”
張遠山點點頭,“道友的關懷,銘記在心。”
“你們都差多少小功?”
“我缺七千多點。”
“我缺九千點。”
季安放下酒杯,“明日和你們一起去藏寶閣,各借給你們一萬小功吧。”
他能夠幫的也只有這么多了,突破的事情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兩人積累的時間足夠長,缺少的小功不算多,都比當年的他富裕。
“道友的恩情,夢瑤感懷于心。”
“言重了,一起從青松道院走出來也算有緣。”
季安再次舉杯,三人滿飲,氣氛更加熱烈。
翌日辰時,朝陽峰藏寶閣。
陽光照耀在匾額上,金燦燦的大字流光溢彩。
季安帶人邁入大殿,拱手道:
“師兄,我想用幫他們兌換培元丹。”
他將張遠山、趙夢瑤以及兩個弟子都帶來了,今天得出八萬小功才能將事情填平。
賈雨瞪大眼睛,贊嘆道:
“師弟真是大手筆,將你們的玉牌拿出來吧。”
眾人紛紛交出玉牌,并說出自己需要扣除的小功數,賈雨挨個兒將玉牌放在靈盤上操作。
季安傳音道:
“師兄,宗門中的培元丹夠用嗎?”
賈雨傳音:
“夠的,上次中洲修士抵達時,宗門一口氣購買了八枚培元丹,再加上你上交了培元丹主藥,韓師妹又煉制出八枚。
這幾年雖然陸續被兌換走一些,但密庫中仍然有十二枚丹藥可用。”
他將玉牌交還到各人手中,嚴肅的說道:
“兌換記錄已經留存,你們幾個只要修為提升到筑基圓滿,并且達到命光常現的境界,就可以來藏寶閣申請領取丹藥。
不過宗門有規定,也許你們知道,但我還要重申一遍。
培元丹必須當時服用,宗門會安排突破用的洞府。”
這類突破大境界的丹藥是嚴禁外流的,因為兌換丹藥的價格,要遠低于它本身的價值。
張遠山等人紛紛開口:
“這規矩我知道,會嚴格按照宗門的要求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