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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看向門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剩下最后一點夕陽余暉還在茍延殘喘。
張翠花微微躬身,輕聲道:
“師叔,我見你正在出神,就沒有出言打擾你。”
她的語氣滿是小心,開玩笑,修士在這樣的時候最忌打擾。
萬一師叔的思索被打斷靈感消失,自己的“工作”恐怕就干到頭兒了。
季安“嗯”了一聲,思緒慢慢回到現實,“上晚膳吧。”
張翠花將夜明珠上的罩子拿來,小跑著出門去了。
晚膳有一尾清燉金鱸魚,湯鮮味美,季安甚為喜歡。
飲下一杯碧綠的桑葚酒,他走出石屋,取出一大把傳訊金劍,向其中刻錄信息。
他突破朝元期的事情還沒有對外宣布,這幾前幾天忙于提升法術層次也忽略了,現在要向師尊和諸位同門報喜。
至于其他經常聯系的好友等到舉行慶典前幾天再告知。
季安將傳訊金劍激發,道道金光下閃耀,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攔住收拾了碗碟走出房間的侍女,問道:
“前些天我說要設宴,菜單的事情確定下來了嗎?”
“已經確定好,完全按照師叔的要求,是赤焰峰最高規格的招待。
不過這樣的規格會將密庫中的二階中品靈果用掉一大部分。”
張翠花放下碗碟,取出一張紙頁:
“這是準備的菜品,請師叔過目。
還有賓客的數量大約有多少,宴會的舉辦時間,也請師叔告知。”
季安接過菜單,借著客廳里透出的光快速掃了一遍,微微頷首。
這幾年儲備的少許二階中品靈物算都給安排上了,規格拉滿。
“宴會暫定在一個月后,具體時間還不確定。
賓客的話,朝元期修士大約四十人,二階中品靈桃要保證每人一個。
筑基期修士預計三十人,用二階下品靈果招待。
不過筑基修士的數量我不敢確定,也許會有不請自來的,準備成五十人份的。”
每人一個二階中品靈果就顯得很豪橫,第一步,把招牌打起來。
他準備等老祖召見之后再舉行慶典,頓了頓,微笑道:
“這是我的朝元期慶典,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邀請雨菡和雨蓮來幫忙。”
說完,他邁步走向果園,留下一臉呆滯的侍女。
‘師叔已經突破朝元期啦?難道前幾天外出就是要進行突破?’
張翠花感覺自己有些凌亂,這么說起來,師叔離開時就知道自己必然能夠突破,不然也不會吩咐他們準備宴會。
她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喊道:
“師叔放心,宴會一定會辦的漂漂亮亮的。”
說完,她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這,應該喊師祖了啊!
她端起地上的碗碟,飛快跑向廚房,以后她算朝元期修士座下的靈廚了!
剛出廚房的魏松濤閃身,道:
“翠花,慢點兒,這么急干嘛!”
他咬了口腌筍,嘎嘣脆。
“季師叔已經突破到朝元期了。”
張翠花說著,側身進了廚房。
“啊?”
魏松濤手中半截竹筍掉了下去,啥時候的事?
月光灑下,天元梨樹上閃爍星星點點的藍色耀斑,樹葉上吞吐著一寸長的微光。
季安掐動蒼龍驚蟄術,一條三丈多長的青龍浮現。
青色的鱗片有幼兒巴掌大,致密緊實,泛著深沉的墨綠色玉石光澤。
暗金色的龍角有手臂粗,彎曲分叉,兩條數尺長的龍須隨風擺動。
青龍優雅的盤旋在果園上空,好似真的一樣,完全不像是個虛影。
宛如春雷始動的蒼莽龍吟響起,虛空中墜下密集雨點般的翠綠色光華,如同晶瑩的玉珠。
每一顆玉珠中,都有個小小的青龍影子在翻騰。
地面上‘長出’青色的草,開出萬紫千紅的花,萬物萌芽生發的氣息彌漫,
‘玉珠’落在梨樹上,立刻消失不見,仿佛是虛幻的。
異象持續的時間不到一息,隨著青龍的消失,剛才的光影也如夢中泡影般消散。
但是,樹皮上亮若星辰的藍色斑點和樹葉上閃動的半尺長光芒,提示著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
季安微微呲牙,法術的“特效”倒是拉滿了。
兼具青木長春功的神意顯化和碧木化生功效果,還有青龍的聲樂助興。
接下來,就要交給時間驗證法術的效果到底如何。
當龍吟響起時,魏松濤沖向果園,看到了月下盤旋宛如實體的青龍。
這個法術是他從未見過的,原本對張翠花的話還將信將疑,現在徹底相信了。
田鐵柱不知何時跑了過來,輕聲問道:
“嗨,剛才什么聲音?”
他聽到類似打雷,又類似某種生物的吼叫聲,所以急匆匆的跑過來。
“法術的聲音。”
魏松濤轉頭,聲音幽幽:
“季師叔突破朝元期,以后我們要改口叫師祖了!”
田鐵柱微微呆滯:“啊?”
大約過去一刻鐘,木行蓬勃生長的法意氣息持續減弱,天元梨樹恢復了最初的樣子。
法術效果引起了灰羽沙雁的注意,它在遠處觀望了一會兒,向著主人飛去。
很明顯,主人又要為靈田施法了,這是它一天中唯一能夠找到存在感的時間段。
季安輕輕點頭,法術的余韻比碧木化生功長的多。
他的手指在空中劃出殘影,法力從丹田流出,沿著特定的路線在仙脈中急速流動。
涌泉穴中,墨色深重的癸水道種散發出潤澤氣息融入到法力。
施法完成后,一團鉛灰色的烏云迅速擴散,眨眼就就籠罩在果園上空。
緊接著,藍白色的電光在云中閃爍,沉悶的轟隆聲擴散,蕩起寒潭中千層清波。
飛在空中的灰羽沙雁倉皇的嘶鳴一聲,向側邊飛去,想要躲避烏云。
陰云密布電光閃爍的樣子,實在是嚇到鳥了。
季安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驚異。
‘烏云?這沒有仙家氣象,反而像是魔道法術啊。’
他的念頭還在腦海中打轉,云霧頃刻間翻滾起來,好似真的有龍隱沒其中。
滂沱大雨傾盆而下,雨滴晶瑩,潤光氤氳。
“嘎!”
灰羽沙雁突然間不感到害怕了,轉而歡喜的雨中玩耍起來。
雨中的氣息,對它來說特別有吸引力。
幾乎是在雨水落下的同時,果園中升起濃濃的水霧,朦朧了月色。
潤澤的氣息如同沖擊波般向外擴散,季安鬢發飛揚。
他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有種沐浴春雨洗去塵垢的歡喜。
‘水潤萬物.’
季安的口中咂摸著這幾個字,淡淡的喜悅縈繞心頭。
天元梨樹在雨中搖曳,宛如妖嬈的舞姬,絲絲縷縷的霧氣被枝葉吞吐。
他感覺法術的氣息比春風化雨訣高出五六成。
待到云開霧散,季安萌生出萬物都煥然一新的感覺。
清新的空氣微涼,被吸入肺腑,沁潤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胸腔,口中津液自生。
他眉頭微皺,云龍布雨術類似自然界真實現象,難道是師法天地而創造出來的?
思維不自覺的發散,他開始思索修仙界諸多法術到底是如何創造出來的。
季安微微搖頭,剛才思索的問題明顯超綱了,無甚頭緒。
他轉身向著火行靈植園走去,灰羽沙雁在主人頭頂盤旋。
“嘿嘿,讓我看看剩下兩個法術到底是怎么一個拉風效果。”
滿懷期待的搓了下手,季安開始施展黃龍增元術。
當法術生成,黃色的光暈擴散開來,幽暗滋養的氣息不斷從地下升騰。
他感覺到大地的更深處隱隱在震動,好似土地有了脈搏。
可是,說好的黃龍呢?
季安四處張望,法術的色澤更加明亮,升騰的法意也比厚土歸元咒強烈的多。
但相較于另外兩個法術的顯化,明顯有些不夠看。
正當他感到法術的名字有掛羊頭賣狗肉的時候,大地深處的震顫感更加強烈,好似有某種巨物穿行其中。
大地表面出現輕微的起伏,土壤翻涌。
“五毛特效,差評!”
季安吐槽一句,失笑搖頭。
其實他并不失望,法術效果挺不錯的,只是賣相差了點,一點兒也不高大上。
黃龍增元術的震動消散,地面形成片片鱗片狀的花紋,有種特殊的美感。
法術的光影效果消失了,但滋養的法意仍舊緩緩從地底升騰。
季安微微挑眉,沒料到還有額外的驚喜在后面。
他掐動蒼龍驚蟄術,青龍現世,龍吟陣陣,靈木補充了蓬勃的木行元力,滋養著火行本源。
手中的法印變化,祝融神火咒隨之發出。
一個似有若無的模糊影子出現,隨后地面升騰起爐紅色的光焰。
好似憑空造出一片火海,卻并無燒灼感,暖意融融。
無數火焰藤從地面爬起,順著樹干向上攀援。
靈木的樹葉沙沙,掛滿龍血樹枝頭的果實更顯晶瑩。
季安靠近法術的邊緣,他能夠感到這火焰虛影中特別氣息。
紅色的火焰虛影在某個剎那猛然變得熾盛,閃爍暗金色澤。
最后盛極而衰的芳華,如煙花般消散。
“有點兒意思!”
季安口中低呼,這個法術是丙丁火相和而成,先是丁火溫養來植株的靈性,而后丙火現,刺激靈性進一步壯大。
“好,我對培育出二階上品的火行靈植更有信心了!”
他暢快的大笑幾聲,召喚灰羽沙雁落下,跨座上去向著幽月蒼玉樹飛去。
茶樹是木行靈植版塊的最中心,在這里施法是慣例。
季安全力施展黃龍增元術,看著光華籠罩的范圍,他微微挑眉。
“怎么還是五十畝大的樣子,厚土歸元咒的范圍已經有這么大了!
難道,法術的范圍存在極限?”
他不信邪的全力催動蒼龍驚蟄術,十余丈長的青龍空,閃爍翠色光芒、蘊含著小巧龍影的玉珠如同雨下。
光芒快速的融入到靈植之上,所有的綠植閃爍微光,即使是一階靈植同樣如此。
“還是五十畝左右大。”
自語一聲后,季安全力掐動云龍布雨術。
烏云翻滾,電閃雷鳴,眨眼間水霧茫茫。
“嘎!”灰羽沙雁歡快的撲進雨中,在烏云下方縱情飛掠。
相比御獸的好心情,季安遺憾的嘆了口氣。
云龍布雨術的范圍比起春風化雨訣并沒有擴大什么,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這樣的話,以后接掌凝翠崖要消耗更多的時間在靈田中了。
云散雨停,灰羽沙雁抖動身體,將水抖干凈,回到主人身邊。
季安乘上御獸,向著赤云松林方向飛去。
紫竹山,靈云洞。
這是李靈玉為洞府起的名字,此刻她正盤坐在竹林中,運轉著青木化生功。
翠色的木行光華和淡白色的水行靈光在她身體四周閃爍,宛如群星簇擁著仙女。
一道金色光華從天空落下,在她身旁盤旋,并且發出震顫的清鳴。
李靈玉停止運功,眉梢露出不悅。
“誰這么壞!”
她修行的是木行功法,早晨和晚上是修煉的好時機,浪費一息的時間都是可恥的。
她接住傳訊金劍,感知到是季安的法力印記。
“奇怪,季師弟會有什么急事?”
口中嘟囔一聲,李靈玉探出神識讀取金劍中的信息。
片刻后,她發出一聲哀嚎:
“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剛突破到筑基六層啊!”
壞消息:曾經修為落后的師弟實現了大境界的反超,而她突破朝元期的希望還沒有看到。
李靈玉仰天長嘆,心中安慰自己道:
“還好,杜師兄還只是筑基五層的修為,我不是師兄弟中墊底的存在。”
“哎,這差距越來越大了啊!”
劉玉放下手中的傳訊金劍,露出苦笑。
一年前,他感受到了筑基九層的瓶頸。
經過一年的沖擊打磨瓶頸已經松動,他感覺突破時機已經快到來。
結果還沒等他進行突破,就傳來又傳來這等重磅消息,一時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身具火行道體,一直有淡淡驕傲的。
‘以后,還能追趕上師弟的步伐嗎?’
劉玉雙眉緊蹙,曾經他的修為遙遙領先,后來兩人并駕齊驅,再后來,他竟然不知不覺的落后了。
而現在,差距有越來越大的跡象。
突破朝元期他有充足的信心,但此時看到季師弟的進步,他有種面對李浩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