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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老夫獨坐萬古寂,殘局待解需殊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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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王玉闕是不是畢方下的蛋和現在的局面也沒什么緊要關系。

  倒是如何讓無極道主適當動一動才更關鍵些。

  沉日道友,你說的其實也對,但咱們總不能事事都為別人考慮啊。”

  永戈神尊是真感覺玉闕仙尊就是畢方下的蛋,因為這套錯誤的答案是它自己分析出來的——腦補出來的結果可比看到的結果更迷人心竅。

  而且,他們倆人畢竟是神窟的頂級金丹,就算以前也在簸籮會,但水尊和蒼山、青蕊也不會在簸籮會上分享玉闕仙尊的儲物法寶里有什么稀有之物這種情報,故而,猜錯其實也不奇怪。

  至于畢方作為一只公鳥,能不能下蛋.人家仙王都無極了,還懷疑仙王有做不到的,這種想法多少沾染了天真。

  此外,陰陽之分本為天地之理的一部分,走到頂尖的逐道者,已經在各自的道途上用不同的方式超越了天地的極限。

  因此,公雞下蛋、下蛋公雞,畢方能下蛋,其實真不是什么大事。

  當然,永戈更關心的,還是希望沉日能和自己一起,攛掇無極道主下場動上一動。

  畢竟,若是無極道主適當動一動,造成了變化,說不定就能幫他守好自己的地盤,不至于開戰就被灌的倒沫子。

  “我知道,我知道。

  道主是有些遲鈍,咱們也需要表達一番強硬。

  這樣吧,我親自聯系它。

  爭取,讓它主動在大天地之內,搞出些變化來。”

  沉日吞海神尊的腦殼,被永戈整的有些疼。

  盟友不能不管,和無極道主聯盟的立場也沒法改變。

  對抗的終局之下,很多條件其實不好提。

  比如,無極道主若是真不幫他們,他們和神窟,一樣是要在未來必然的覆滅的。

  因此,無極道主很好提各種條件,兩人反而不好提相應的條件。

  就像玉闕仙尊在畢方面前撒潑打滾,但他的野心騙不了畢方一樣。

  “對,就得這樣。

  咱們畢竟也是頂級金丹,不能丟份兒。

  該要的體面和利益,就得要!”

  永戈滿意的點頭,它此番折騰,算是沒有白費。

  從沉日吞海神尊手中拿到了開戰后的補償,還逼著沉日吞海神尊去讓道主下場。

  無論局勢怎么變,總歸它不會輸的太慘、太快。

  至于戰爭的成敗.兩個神尊好像都沒提。

  其實很正常,因為沒有意義——凡人的對抗和戰爭會顯得極為復雜,因為領袖個體和核心統治執行層、底層牛馬們的利益不一致。

  修仙界的戰爭就是頂級金丹們的戰爭,修仙界的發展和演進,從來都是圍繞著極少數人而進行的——他們奪取了最多的變化,控制了最多的變化。

  因此,若神窟和大天地內的其他勢力開戰,沉日神尊與永戈神尊,都是退無可退的。

  故而,就算永戈會有幻想時刻,此時依然能放下所有幻想。

  開戰是必然的,一旦開戰,只有兩個結果,要么打到死,要么打到最終勝利。

  總之,大方向上沒有討論的必要。

  也就在戰術安排層面,比如讓無極道主先進一步的展示誠意這些,還有布置、落子的空間。

  神窟的兩個老東西在謀劃怎么體面,而無定法王門下的大將青蕊,已經把自己的道胎送出了大天地。

  青蕊甚至都沒有回頭,離開大天地的第一時間,就完全將自身力量和變化藏了起來。

  在無盡諸天之中,她的彼岸天早已經處處開花結果,但一個頂級金丹把道胎派遣到大天地之外,求的,肯定不是那種可以量化的變化。

  沒有什么猶豫,青蕊第一時間就選定了方向——以四靈界為中心,十面張網,準備守株待兔。

  虛空之中沒有距離和時間的概念,但相對的位置體系依然存在。

  青蕊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在四靈界之外的世界內,構建一套彼岸天體系下的‘包圍圈’。

  以十面張網的布置,等待對手踩進來。

  但青蕊等的可不是什么玉闕仙尊,她和自家的主人法王,都有一個判斷——四靈界內不一定是玉闕仙尊獨攬一切變化的局面。

  王玉闕,可能只是個陷阱。

  這套邏輯的推導方式和永戈、沉日不一樣,但結果上類似,而且還都猜對了——小王或者說四靈界就是有問題。

  只能說,大家作為頂級金丹,判斷水平都比較高。

  四靈界確實是個陷阱,畢方在那里留了一個關鍵的后手。

  誰敢派過去一個稍稍大些的棋子,就必然被畢方掰碎,從這一點看,仙尊不是畢方仙王的蛋,而是畢方仙王布置的地雷。

  船橋水世界的世界壁壘之外,青蕊的道胎稍稍停留片刻,觀察了一番后,便悄無聲息的進入了世界內。

  此間的天地,竟然對這名頂級金丹的到來毫無感知。

  青蕊之可怕,可見一斑。

  雖然她是寄吧型頂金,那也是頂金中的腰部靠下,不是尋常的金仙能碰瓷的。

  船橋水世界的五都之一,癸水仙都內,青蕊見到了丘彌勒。

  丘彌勒的化形之法用的很糙,它將自己變作了一個本地妖修模樣的胖大男子,維持著天人境初期的修為,此時躺在被癸水圣主賞賜的洞府內睡覺。

  邊睡邊修行,怎么不是逍遙呢?

  無極和無極爭獨尊的壓力,丘彌勒還沒資格感受到。

  離開了大天地的牢籠,還能美滋滋的在小世界內猛吃,只待時機合適就吃干抹凈,修為也能更上一層樓。

  可以說,這就是丘彌勒萬載以來,最幸福的一段修行時光了。

  所謂的船橋水世界五圣之一,癸水圣主,其實就是個究極大沙比,類似于夜郎國的國王一般愚蠢。

  在這種環境中,丘彌勒非常有信心,自己可以用腳殺穿——一如玉闕仙尊入四靈界一般。

  “彌勒,你有些懈怠了。”

  青蕊的道胎站在丘彌勒的床榻之下,眉頭緊蹙,語氣間已經有了一絲不滿。

  老娘都快被壓力壓爆了,你這猢猻倒是逍遙自在。

  責任還是沒有壓實啊。

  “我沒懈怠,本尊”

  丘彌勒嘟噥著醒來,很是不耐的開口道。

  它剛剛還在做夢,夢到自己成為了圣地的佛尊,成為了萬佛之首。

  那些舊日的競爭對手們,都跪在自己的腳下高唱‘彌勒佛的恩情還不完’。

  它笑的正開心呢,就被人喊醒,一時間自然有些起床氣。

  然而,等丘彌勒意識到不對,自己這是被人悄無聲息的摸到身邊后,下意識的就試圖將藏起來的實力瞬間爆發出來。

  它知道,這就是生死的一刻了,自己只有瞬息的機會,拼一拼、賭一賭的機會。

  可它還沒調動起自己的妙法,就被青蕊的目光壓制的渾身動彈不得。

  此地畢竟是船橋水世界的金丹道場,不能真讓這蠢材亂來,不然自己的潛伏計劃就被打亂了。

  彼岸天的彌勒神王瞠目結舌的看著忽然出現在洞府內的佳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蛋。

  “啪!”

  青蕊一個大逼兜給他來了波強制開機、提神醒腦,而后繼續罵道。

  “蠢材!

  “讓你過來是加緊開拓虛空中的小世界的,你在干什么?

  “機會給你,你卻以輕慢之心對待,你也配?”

  丘彌勒踉蹌著起身,連滾帶爬的從床榻上拱了下來,跪在地上,有些惶然的應道。

  “仙尊,您怎么親自來了?”

  它是真的怕,青蕊的話太重了,忠誠不重要,但.

  青蕊眉頭緊皺,意識到自己在壓力中有些失態,可能和這名手下徹底離心。

  而離心的手下,再怎么培養,也沒價值了。

  于是,她在丘彌勒茫然和恐懼的眼神中抬起手。

  丘彌勒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他萬萬沒想到,這世間還能有如此寡恩的存在。

  我就是摸了一下魚,然后你對我過于嚴苛了一波,你就要因為擔心我未來不可靠,直接抹殺我?

  他想要開口,想要說自己可以永遠忠誠,但再也沒有機會了。

  青蕊是把元嬰法修到盡頭的存在,這點,大天地內的強者們是公認的。

  她的道胎之強橫,可能打不過水尊,但把蒼山當球踢應該是沒什么壓力的。

  面對一個成道兩千年都不到的丘彌勒.捏死它,就和捏碎一枚氣泡一樣簡單。

  青蕊表情不豫的抬手輕輕一抹,吞盡了西海仙城而化道的丘彌勒,便不受控制的被揉作一枚巨大寶丹,被青蕊收進了儲物法寶。

  在臨死的時刻,丘彌勒還想決然自爆,但青蕊怎么可能給他機會?

  甚至,青蕊連丘彌勒的神魂也沒放過,她以絕對的實力壓制,輕易化解了丘彌勒的自爆,還順帶吞掉了他所有的記憶和神魂。

  大天地內知名的小登仙尊丘彌勒,就這么死了,死的多少顯得有些荒誕。

  可實際上,單純就是青蕊認為丘彌勒不像能成器的樣子。

  懈怠、愚蠢、天賦不佳,忠誠也算不上——他們早就離心過了,青蕊曾把丘彌勒送給玉闕仙尊賠罪,但玉闕仙尊為了自身和青蕊關系不徹底崩掉,所以沒有殺丘彌勒。

  另一方面,青蕊的彼岸天,也不缺一個丘彌勒。

  在大天地內,青蕊只是仙盟的領袖之一。

  但在大天地之外,她同樣是早就開始在虛空探索中有所布局的頂級金丹。

  丘彌勒是神王,但彼岸天的神王多的很——金丹從來不是多如狗的存在,和青蕊門下的金丹多得很,這兩點不沖突。

  此外,因為船橋水世界距離四靈界較遠,所以,不是青蕊十面張網的棋子世界。

  故而,她才殺得這么決然,沒怎么猶豫。

  沒有價值,資源轉化率不夠高,上限肉眼可見的低,還不一定忠誠好用——這樣的手下,當然早死早好。

  頂級金丹們是需要籌碼,但不是什么破爛都當寶貝的。

  殺了丘彌勒后,青蕊旋即就將自身化作丘彌勒的模樣,開始了在船橋水世界內的活動。

  丘彌勒的身份,是癸水圣主門下的真人,雖然剛剛加入癸水圣主的勢力沒有多久,但也算是經營得當,靠著一手制符的本領,結交了不少道友。

  青蕊得了丘彌勒的記憶,當然知道如何在此界生存,不會被人發現。

  不過,她的主要目的,倒也不是親自在船橋水世界內攪風攪雨——那就太蠢了。

  當她將自身的道胎派遣出大天地后,她和她的主子無定法王,就拿到了一張舉足輕重的、能在‘終局之戰于無盡諸天內展開’的局勢中,打出優勢的優勢牌。

  這張牌,怎么可能浪費在船橋水世界這類垃圾小世界?

  一旦她在船橋小世界鬧出的動靜大了,就可能會被盯上,單單這種暴露勝負手、優勢牌的可能性,青蕊都不能去賭。

  所以說,無極道主的藏劍不動,真的非常離譜,能把大天地內的老登們壓的嗷嗷叫,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青蕊借丘彌勒在船橋水世界的身份活動,究竟所為何事?

  她想好好看看彼岸天的體系,在不同世界內,有怎樣的變化和差異!

  大天地中的青蕊仙尊,坐在洞天之內,活動于群仙臺、簸籮會上,高高的矗立在遠離凡塵的位置上。

  看似尊崇,實則.無奈。

  她不敢亂動,動的多,信息暴露的就多。

  當道胎出天地,法身入虛空后,青蕊所得到的逍遙,遠遠比玉闕仙尊得到的逍遙在個體利益層面上的增益幅度更大。

  她終于可以不太顧忌的,親身到真實的第一線,去重新觀察、體悟、思量、調整自己的獨尊對抗、爭渡彼岸之路了。

  聽起來有些抽象,一個頂級金丹,一個橫跨簸籮會、無極法尊畢方、無定法王老簸籮三大勢力的老牌強者,在離開大天地后,最大的裨益居然是能親身到第一線去看到那些真實。

  但這種抽象,就是青蕊面對的事實,她甚至有些期待。

  獨尊和彼岸不是虛無的終點,而是肉眼可見的真實之路,打贏了終局之戰,滅殺那些能挑戰自己的人,就能走向獨尊、渡過彼岸。

  但這個過程,很難的,無盡諸天要爭勝,只為一步步鎖定一切變化。

  大天地內要爭勝,因為大天地內的部分強者,拿到了太多變化。

  怎么贏?

  在所有環節、所有維度,同時展開對抗,最高強度的對抗,然后戰而勝之。

  因此,構建自身的勢力和體系,是必須的。

  拿到的變化再多,也不能隨意消耗。

  在無極和無極爭獨尊,無定潛藏等時機的對抗之局中,青蕊能離開大天地,獲得重新梳理自身秩序和體系發展模式的機會,其實是相當珍貴的。

  只能說,無定法王,確實有魄力,真就敢把青蕊也放出來。

  當然,如果讓玉闕仙尊看待這件事,估計玉闕仙尊會在得知這些曲折后,眼前一亮,并將青蕊徹底標記為廢物。

  “元會還真的消失了,是道心崩潰而隕落了嗎?”

  來自九幽門下的女修華顏真人,只感覺這件事有些可笑。

  一個四靈界的天人境大修,竟只因為看到了那么多水,就被水給‘嚇死’了。

“應當如此,我們已經幾次按照之前的約定尋找他、給他留消息了,但元會依然不出現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船橋水世界畢竟還有不少妖將、妖王。”

  都任分析道,他其實更傾向于元會是跑路了。

  他隱隱約約理解元會的想法,但他做不到元會那樣單純?

  靈壽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討論那個離譜的元會,他對華顏道。

  “好了,不提這些,咱們也探查的差不多了。

  華顏師妹,將匯總的信息說來聽聽。

  我們做最后的總結,而后回巡天府復命。”

  鎮虛巡天府分為鎮虛府和巡天府,鎮虛負責深入開拓,巡天負責探查和探索。

  但實際運營上,一般是先買玉闕仙尊的巡天舟,每只巡天舟對應一個無盡諸天小世界,玉闕仙尊給巡天舟設定好目標后,就能前往探索。

  相當于,先買‘探礦權’,而后自己組織人進行探礦,有礦了,探索清楚這個小世界的信息了,就回巡天府復命。

  而后,再由一開始買巡天舟的勢力或道祖、金丹、仙尊,組織人手,開始組建相應世界的鎮虛軍——挖礦隊,出發‘開礦’。

  這套設計,從探礦權資格轉包,到合伙拼團購買探礦權,再到組團共同開礦、定向增發出手開礦份額,基本上所有的環節,都能成為四靈界修士間互相交易的市場。

  看起來必然會以利益催動人心,發生很多讓仙尊出手后就不忍言的荒誕故事——但這就是仙尊的目的。

  沒必要一開始就那么高效,太高效了,某些人就能一混到底了。

  仙尊不會像青蕊那樣宰殺手下如豬羊,仙尊更愿意給他們一些自己選擇的機會——忠誠,還是貪婪,這是個問題,你們自己選。

  無論是對鎮虛巡天府一開始拉攏四靈界諸多金丹入局的設計,再到內部流程的故意給機會設計,還是安排韓站那個小登去主持鎮虛巡天府,都說明了玉闕仙尊的思路。

  仙尊從未想過,這件事能一開始就順利。

  該跳的坑,得跳,不然怎么見人心?

  當然,這里面的另一重要原因,就是仙尊自己也不想承擔開拓無盡諸天的巨大成本。

  他這個頂金,擴容來的——眼下連擴容都沒擴容成呢,所以,該讓利的時候,就是得讓利。

  最好的靈火會淬煉出最好的法寶,將利益的火焰燃起,點燃人心,選出那些最忠誠和最有稟賦的靈魂,這才是仙尊的目的。

  他掌握著法寶證道金丹法,手下,在資源足夠的情況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開拓虛空的事情上,至少運營的別太差,越往后就越不缺人。

  所以,仙尊‘試錯’的起,也該在前期多多讓利。

  “根據‘巡天府四測定界法’三次測算,十二種數據均勻處理的結果,可以推定,船橋水世界范圍大概在方圓三十九萬里左右。

  船橋水世界中,已知可以確定為金丹層次的修行個體,為十九位。

  其中,船橋、陸地之上的魚人族金丹有七位,分別為五圣主、兩船王。

  無垠之海中,水妖一族的金丹有九位,其中,有三位尊號龍王的存在.此界極為可能有龍。

  除了水妖一族外,無垠之海中,還有精怪之種的三金丹,故而,精怪之種相對勢弱。

  這三位金丹帶著各自的門徒,聚在無底海眼之內,與魚人族、水妖族常年對抗。

  或可為,未來鎮虛軍入船橋界的臂助。

  船橋水世界內的天人境真人,按照‘巡天府面積—勢力層次多種算法合集’推測,大略有八百位。

  至于筑基、練氣,則不具備統計意義。

  此界的靈地、靈機之局面.”

  鎮虛巡天府有一套完整的體系,可以幫助開拓虛空的四靈界修士高效的判定小世界信息。

  隨著華顏的總結,靈壽真人的眉頭漸漸舒展。

  雖然對處于‘田園修仙時代’的船橋水世界情況早有預料,但當信息徹底被確認后,心情還是不一樣的。

  這是個水靈充沛,修仙界資源轉化效率極低,對抗強度一般的‘經典田園修仙型小世界’。

  他們此番開拓,算是賭贏了。

  自家師尊九幽,或可借助船橋水世界,直接在四靈界內更進一步.

  無論是組織慕容道庭的天人境真人和金丹道祖們開拓,還是和其他道庭的道祖、真人們合作開拓,都是贏麻的。

  “好好好,玉闕仙尊設計的這套巡天府開拓秘籍,實在好用,將這些統計方式稍稍一用,一個世界的局面就清晰了。”靈壽笑著撫須感嘆道。

  對于玉闕仙尊,他是佩服多于恐懼的。

  畢竟,相比于元會那種修士,靈壽這類現實型的修士才是大多數。

  誰贏,他們就跟誰,玉闕仙尊在四靈界內贏麻了,他們當然敬畏玉闕仙尊。

  什么保衛四靈界,斬殺天外來修,都是糊弄下面的修士的——鎮虛巡天府建立時,炙沙都來了!

  “不過,師兄,華顏道友,元會現在不在,我倒是有個小小的建議。”

  一旁的都任眼中閃過貪婪,他打算試試,說服自己的師兄師妹。

  “咱們,沒必要太實誠,船橋水世界很大,完全夠師尊更進一步,然后讓我們這些弟子也化道金丹的。

  將此界的信息統計的.少一些,咱們九幽谷,完全可以慢慢開發嘛。”

  十州道庭已立,但道庭內的派系依然是圍繞著道祖們展開的,四靈界的每一個金丹,都是鎮虛巡天府的副府主。

  自然的,下面的人野心就很大。

  “不可!”

  “不可!”

  華顏和靈壽同時開口,而后互相對視一眼,卻見對方的眼中同樣都是提防。

  都任的忠誠和愚蠢是清澈、簡單的,華顏靈壽兩人的狡黠是復雜的。

  回四靈界——匯報‘探礦’信息——組織鎮虛軍的過程,太復雜,瞞報看起來天衣無縫,實際上.抵不住人心啊。

  九幽,是個好師尊。

但玉闕仙尊,是個能輕易幫天人境真人‘海闊天空’的,更好的師尊  所以,華顏在防靈壽,靈壽在防華顏。

  看起來他們一樣忠誠于九幽,似乎可以瞞報一把,少給鎮虛巡天府、少給四靈界內的其他金丹一筆分潤。

  但實際上戳破這層更海闊天空的可能性后,他們反而沒辦法瞞報了——聰明人總是無法互信。

  “哈哈哈哈,玉玉樓啊王玉樓,你還真闖出了些威名。”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青蕊仙尊的道胎靜靜地站在靈壽身后,聽著三人對話的全過程。

  主要,是要確定他們有沒有發現彼岸天的存在,顯然,這三人沒有發現,不然,他們也就回不去了。

  頂級金丹的實力無需多言,青蕊的智慧和水平更是經過長久的驗證。

  她可以輕松的從幾人這些對話中,聽懂玉闕仙尊的設計思路,看明白玉闕仙尊布局的著力點在何處。

  探礦外包、開礦利益大家分,低成本擴張,換來高收益、多維度的回報,一套可怕的系統,就這么搭建起來了。

  意外和隱患當然很多,但每個復雜的系統都有一堆弊病,在青蕊這樣的真正領袖看來,仙尊這套鎮虛巡天府體系的弊端,反而不那么重要。

  目送三人心事重重的坐上了巡天舟,離開船橋水世界后,青蕊同樣心事重重的搖了搖頭。

  “麻煩.天外天有至高道果,無天仙祖已經在放棄無天教以往的模式,畢方在著手整合大天地,百樂光宇在所有人都在動,連王玉樓這個狗東西,也開始布局了。”

  青蕊想到彼岸天的問題,心中就一陣煩悶。

  鎮虛巡天府明面上的支出大頭分別是‘付費購買巡天舟’、‘自籌資源組建鎮虛軍進一步開拓’,隱藏的支出大頭是‘搭建玉闕仙尊為領袖的四靈界治理秩序之成本’、‘四靈界整體實力在開拓虛空中損耗部分之成本’。

  而彼岸天的成本.實際上比玉闕仙尊的鎮虛巡天府還要低——那些彼岸天的信徒,甚至要自費舉行祭典儀式、購買恩情。

  此外,彼岸天體系培養和篩選出來的奴仆,總體也更忠誠。

  但彼岸天的擴張速度,就比不上玉闕仙尊這套鎮虛巡天府了,這就是效率的問題。

  彼岸天運營成本低、預期收益在特殊維度上高,但效率低。

  所以,仙祖才會和無極道主保持某種默契,從而拖延對抗的時間,以求一步步在終局之戰將要開啟前的時代,將無天教的效率拉上來。

  但青蕊反而選了無天教的體系,她知道所有的弊端,但依然選了。

  因為,她清楚無極爭無極不是終點,真正的終點,只會在無定法王入局、出結果后到來。

  從這一維度上,似乎彼岸天的效率低,也不是問題了——無定法王陣營才是能決定最后對抗時刻的陣營。

  另一方面,青蕊的道胎已經入了無盡虛空。

  彼岸天的效率低之弊端,青蕊完全可以借自身的實力,免去許多許多.

  麻煩很大——怎么辦——只有殺!

  怎么在不驚動頂級金丹們的局面下一點點贏回無盡諸天之爭?

  青蕊思量許久,最終想到了那三個精怪成道的船橋水世界金丹。

  她身形微微一動,便瞬移到了船橋水世界的第一靈地,無底海眼之內。

  殺了這三個金丹,再用自己于無盡諸天內的其他下屬金丹取代。

一點點,一步步,向鎮虛巡天府,以及王玉闕的勢力內摻沙子  而后,十面張網,用自己頂級金丹水平的運營,將彼岸天化作不同勢力的樣子,不斷的磨王玉闕的爪牙!

  青蕊很自信,自己可以輕松碾壓王玉闕。

  不就是個幸運些、稟賦高些、成道快些、視野敏銳些、手段高明些、修行效率高些、斗爭水平深些的金仙么。

  自己當年,同樣是萬古天驕第一流,還是從窯姐出身,一路修到簸籮會的頂級金丹。

  論道果的含金量,青蕊不認為自己比玉闕仙尊差。

  什么寄吧型金丹,都是外人的誤解。

  青蕊對自己能贏、無定法王能贏這件事,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思量著如何和玉闕仙尊斗,如何一步步贏下無盡虛空,不耽誤青蕊在無底海眼中開屠。

  頂級金丹的道胎,不是分身,元嬰法的極限,孕育出的是第二個青蕊。

  元嬰法修的是道胎,道胎超卓,就能極限爆種。

  它是超我于內的顯化,道胎就是青蕊的本我,是青蕊構建出來的,超越原本的青蕊的超卓本我。

  這么說吧,道胎,就是一個更完美、更超卓、更強大的全新青蕊。

  當然,單獨一個道胎在外,和青蕊親身調用道胎在身邊作戰,比起來還是差些的。

  但這種‘差些’,對于船橋水世界的三位精怪金丹而言基本沒啥區別。

  它們到臨死前,甚至都無一注意到青蕊來了。

  無底海眼是深海之中的海眼,青蕊仙尊的水法雖然沒有太和水尊那么強,但也是比玉闕仙尊高好幾層樓的那種高。

  在無底海眼中,她不僅輕松抹殺了三位精怪之種(就是石木等無靈之材而得道)的金丹、收獲了三塊極好的仙材,還完美控制了動靜,沒有驚動任何人。

  接著,就是重新布置自己在無盡諸天中的下屬,找三個能裝蒜的過來裝蒜了。

  大天地的大航海時代不是千余年前才開始的,而是已經開始了很多年,只是千余年前才大規模向尋常的金仙、天仙們給機會。

  所以,青蕊在大天地之外的無盡虛空內,還是很有一些下屬的。

  等鎮虛巡天府的鎮虛軍過來,青蕊的三位手下,就能完美加入玉闕仙尊的陣營——仙尊開拓虛空的過程中,當然要不斷收編不同世界內的天驕,從而通過開拓的過程,多維度的增加陣營和秩序內的變化總量。

  可以說,青蕊的策略,就是必然能成的陽謀。

  沒辦法,這老騷蹄子,確實太懂玉闕仙尊了——看著仙尊一點點長大的。

  ‘沉日道友,我知道,你很急。

  但這可能是最后的對抗了,不能急啊。’

  無極道主語速慢悠悠的回答道,聽得沉日一陣惡心。

  你不急,你當然不急,你甚至能等到神窟死完了再出手。

  ‘永戈想投了,它說它和畢方已經在接洽,談相應的條件了。’沉日吞海神尊當即虛空造牌。

  永戈——啊?

  不是沉日瘋了,而是神窟需要無極道主動一動了,不然,難道真就不明不白的成為獨尊之爭的第一波代價?

  面對沉日吞海神尊的虛空造牌,無極道主陷入了沉默。

  許久聽不見無極道主有新的屁話,沉日吞海神尊心中有種暢快感。

  狗日的,別急別急,就知道說別急,我倒要看看你急不急!

  永戈投了,我也完蛋。

  我和永戈不能支撐,神窟就難以實現好的籌碼效果,你無極道主就那么有信心在單打獨斗的情況下贏嗎?

  ‘畢方當是不會妥協的,它不敢離開大天地,所以,只能從整合大天地的策略上做出應對。

  想整合大天地,它就要找一個具體的目標,所以,永戈沒有投畢方的選擇。

  畢方,在釣著永戈,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忽然開戰。’

  無極道主分析道,它是在提醒沉日吞海神尊,勸勸永戈,別成為馬前卒,被賣了還幫畢方數錢。

  ‘道主,你比我年長許多,成道也早,按理說,我該叫你一聲前輩。

  可前輩啊,修仙界的事情,哪有道理之說,總是意外連著意外。

  永戈的三個空腔大界隨時會完蛋,站在他的角度,就算我們有可能獲得最終的勝利,可那勝利,和它又有幾分關系?’

有些匪,不能剿,日記光頭哥的手令來了,也得不動如山——真去剿,剿著剿著你就會發現,自己的家被日記光頭哥帶隊給占領了  畢方是狼,無極道主是虎,那永戈是什么?

  是個只想保住自己一畝三分地,守好手上籌碼的可憐蟲!

  所以,沉日吞海的威脅,永戈隨時可能投的這張牌,是真的有用的。

  甚至,更誅心一點,在拿到沉日吞海的補償承諾后,永戈為什么依然堅持要讓無極道主展示誠意?

  很難說的。

永戈神尊真就一點投畢方的心思都沒嗎別忘了,它之前有多么喜歡幻想  ‘放心,畢方不會接受它的投降的。’無極道主繼續道。

  依然,依然沒有出手的意思。

  老登是真不想動手,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您就這么熟悉畢方,熟悉的好像知道畢方的每一個決策要如何做一樣?’

  沉日吞海直接進逼——老登,別墨跡,要么動,要么自證不是畢方。

  反正主打一手不信任。

  面對如此不信任自己的沉日和永戈,無極道主也很無奈。

是,不信任我是對的,我確實是個王八蛋中的王八蛋,但畢方能和本尊比嗎  ‘沉日,你怎么也信那些不知道哪來的屁話。

  簸籮都已經和畢方聯手了,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簸籮?

  我直接同你點明吧,畢方也有畢方的問題。

  它的缺陷,你們不懂、不熟悉,我懂,我是看著它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故而,能猜到它的選擇,僅此而已。’

  沉日吞海神尊沉默片刻,還是不敢信。

  實在是無極道主這幅你們再怎么撒潑打滾我都不會先出手的作態,過于令人心寒。

  雖然理解,但真的怕,怕被無極道主坑了。

  那種開打后,無極道主坐視神窟完蛋,消耗大天地力量的局面,不是沒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沉日繼續問道。

  ‘可否詳細說說?’

  ‘畢方,是畢方鳥成道。

  它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是最強的。

  那時候,大天地還很大,它靠遁法一流,沒少躲過生死危機。

  跑跑跑,跑跑跑,一次次的跑跑跑,呵呵。

  你們的視角看來,畢方仙王、巡天持戒定宇八荒無極法尊,好像很不一般。

  其實,它的道心深處,藏著的,是懦弱,是刻在最底層的懦弱。

  所以,它不敢在大天地之外和我對抗。

  所以,它才會主動整合大天地,希望主動求戰,將我更進一步的鎖死在大天地內。

  所以,畢方,不敢輕易妥協,它不敢暴露內心深處的孱弱。’

  無極道主頓了頓,繼續道。

  ‘此外,整合大天地,就需要在大天地內找增量。

  畢方不可能對下繼續刮骨剃肉尋增量,時代變了。

  那樣,會更進一步的將未來的變化鎖死,勝敗的可能性變動就小了。

  因此,它只能對上找增量,從敵對勢力找增量。

  尋遍大天地,你們神窟,就是增量。

  永戈要是投了,也是個死而已,只能在畢方的胃袋中空流淚。’

  變化,變化,變化是頂尖逐道者們對修行的本質理解和追求。

  無極道主對變化的理解與把握,能真比玉闕仙尊高多少,很難說。

  但其靠著信息優勢,鎖定變化的能力,絕對是比現在的玉闕仙尊高的。

  老登們可怕就可怕在這里——看著你長大,在修仙界、在頂尖逐道者的對抗中,不是溫柔的話語,而是最殘酷的信息壓制。

  不過,沉日其實不是那么關心畢方的道心、畢方懦弱與否,他更在乎無極道主的立場。

  道主實在太能扯淡了.到現在,它依然沒有松口。

  ‘道主,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先出手了嗎?’沉日死死的追問。

  無極道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念了首詩。

  ‘才贏了幾萬年就如此執著,你這路,其實已經走窄了。

  億萬修者齊奮力,彼岸爭渡求成尊。

  老夫獨坐萬古寂,殘局待解需殊功。

  沉日,在對獨尊之爭的理解上,你還是淺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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