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仙州最東端,不是東極宗、北山府、羅剎仙國三大勢力。
而是一片仙盟前線體系,其名盛仙山防線,類似于梧南州以西的西海。
不過,這一被大天地修者稱為‘七一四’的體系,是玉闕仙尊親手設計的。
七城對應七州,一山對應第四派,四宗對應仙盟的四位頂級金丹。
盛仙山外線七城之中的鎮守紫府真人,從七州調遣。
盛仙山上的四名守山紫府真人,由第四派調遣。
盛仙山內線的四大宗門,對應的四名紫府真人,由仙盟內的水尊、蒼山、青蕊、羅剎四大頂級金丹調遣。
這套完整的鎮守體系,把仙盟領袖們的利益放在最安穩的地方,用七城鎮守的位置消磨仙盟七州內的地方勢力。
同時,靠地緣優勢構建了屬于第四派的‘盛仙山鎮守府’這一防守核心。
搭建七一四防守體系,是玉闕仙尊離開大天地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通過幫頂在前線的盛仙州第四派拿到盛仙山鎮守府這一設計,算是把不好安排的玉大將們,盡量初步的安排了一番。
后來,就是滴水做主下的開紫府進程了,仙尊那些團結型道侶們,大部分都沒從滴水處拿到開紫府的機會。
當然,這也不意味著滴水不是人——仙尊提起褲子跑路,并把自己的上百個道侶塞給滴水管這件事,多少也是沾著些逆天的。(這里是說“當年的上百”)
在仙尊離開大天地于無盡諸天遠航的這些年,何頌玉作為玉大將中最能拼的那個,被玉闕仙尊送到了盛仙山鎮守府做守山真人,得到了紫府之機。
但實際上,和四靈界內各種直接超越規則不斷贏贏贏不同,當初,就算是在第四派的地盤上,仙尊為第四派留的盛仙山鎮守府這一‘自留地’,依然要遵循大天地內的對抗原則。
所以,何頌玉的紫府,是‘榮耀紫府’——都讓你榮耀了,就別想吃那么多仙盟資糧了,沒有畢方的實力,就沒資格既要又要還要全都要。
所謂榮耀紫府,其實就是次等紫府,無所謂修古法還是新法——反正不給你仙盟的俸祿。
當然,作為玉闕仙尊門下玉大將中的翹楚,開源之能是修仙者修行的基本素養,何頌玉借著‘獨角蛟洞天拉鋸戰’、‘盛仙山防御體系發展’的時代機遇,還是沒少拿到資糧的。
多年過去,修為也到了紫府中期——相比于玉大將中的一哥崔白毫當然遠遠不如。
但大天地的環境多年來都這么難繃,小何慢到可憐的修行速度,和玉闕仙尊的道侶周映曦比起來,實際上是一樣的。
這個速度,其實不算慢。
“仙尊要求我們去大天地之外尋他,這是件好事,緣何幾位道友看起來反而悶悶不樂?”
在牛魔洞天親身聆聽仙尊法詔后,何頌玉的內心是火熱的。
他很確信,大天地的大環境就是有問題,但考慮到大環境是頂級金丹們搞壞的,他也不敢亂動,只能憋屈的忍耐。
現在,仙尊在大天地之外闖出了新的發展空間,愿意給他們這批玉大將機會,何頌玉當然想把握一把。
在仙尊離開的這些年,何頌玉是拿到了些時代的機遇,但無論仙盟和四海盟對抗下的‘獨角蛟洞天拉鋸戰’,還是依托于仙盟七州和盛仙州的‘盛仙山防御體系發展’,都不是那種能讓他多吃多占的機遇。
機遇有,但只有一點。
其中的苦澀,何頌玉早就受夠了。
仙尊是他們的親爹,但仙尊離開了,滴水就成為了他們的后媽。
在東極宗內的修行,總歸是不輕松的。
而現在.再見了后媽,今晚我們就要遠航!
“頌玉,你有所不知。”白露開口道。
今日在盛仙山鎮守府內相聚的幾人,都是玉大將中的核心人物,沒有仙尊的道侶。
除了何頌玉、寒松等西海派外,還有李海闊、空空、浮煙等紅燈照派系成員,以方心虔為代表的仙盟變法時代玉闕派后來者等,算是聚的比較齊了。
“還請白總管指教。”何頌玉趕忙起身回應。
這些年,仙尊不在,玉闕宮的人心也分崩離析,白露就有些邊緣化了。
何頌玉當然不是蠢物,自不會向白露玩什么三十年河西。
但他們這些玉大將們,長久以來都避著白露——沒有仙尊,你就是路邊一條。
現在,仙尊重現,大家發現仙尊還活著,而且仙尊當給了眾人一條新的路,于是,白總管又是那個仙尊手下最可靠、最忠誠、最親善的白總管了。
“四靈界是個好去處,但離開大天地的人多了,東極宗的局面就不好看。
東極宗也是仙尊的基業,我們需要多為仙尊考慮,肯定是要有人留在大天地內的。
哪能所有人都過去,不合適。”
白露確實忠誠,很為仙尊考慮。
但何頌玉的盛仙山鎮守真人府內,反而安靜了下來。
就你忠誠,就你聰明,就你會為仙尊考慮,就你會唱高調。
驢日的東西,仙尊不在的時候你也知道躲在一邊裝死,仙尊的法旨一來,你就開始裝蒜了。
當仙尊踏上走向彼岸的征途后,那種幻想的美好,在仙尊的勢力內就不會再出現,他和其他所有頂級金丹一樣,一樣要面對,陣營內的分裂問題。
“這要不,就讓仙尊的夫人們留在大天地,我看那些夫人都是肯為仙尊思量的。
白總管,仙尊您也知道,是心有大道的得道真仙,如果他來,可能也會這么安排。
畢竟咱們這些泥腿子真人,仙尊用起來才不可惜嘛。”李海闊開口道。
前后矛盾,邏輯不通,這番屁話不是老李蠢,而是老李太聰明。
仙尊的道侶們去了四靈界,無論仙尊怎么想,這些人總也會分潤資源和機會——一個平臺和陣營,機會是有限的。
李海闊說法的實質是‘仙尊當年為了成道娶了一堆道侶,現在仙尊成道了,這些‘夫人’背后代表的某些支持不重要了,在仙尊當下面對的對抗中,我們這些底層出身的修者,反而才是仙尊手下最有競爭力的那批’。
至于仙尊是不是真無情李海闊甚至都沒想過這一問題——無所謂。
仙尊想要走的更遠,就是要在更大范圍內選擇更多非凡的人才,成為自己勢力內的基石。
道侶,是鞏固關系的手段之一,沒什么特殊的。
這些東西,屬于筑基修士向紫府進發時,就該勘破的基本知識,作為千年紫府的老李,當然懂。
他太理解玉闕仙尊的需求了。
可以說,仙尊和玉大將們,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雙向奔赴,雙方之間的忠誠表演和重視回饋,以及那些形式上的關系確認,只是這場酣暢淋漓雙方奔赴的潤滑油。
李海闊那些潛藏的意思,白露當然是明白的。
她環視一圈,在何頌玉洞府聚集的玉大將們,都是玉大將中的中流砥柱,所以她也就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了。
“那東極宗怎么辦,我們直接走,簡單。
可按你的意思,只留仙尊的道侶在東極宗.滴水前輩,估計臉色不會好看。
若是仙尊在東極宗的勢力徹底崩坍,大天地內,就沒基本盤了。”
仙尊把一堆道侶留給滴水管理這件事,其實就是沒有好方案下的妥協性選擇。
現在,這種妥協性的安排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暴雷化’了。
如果所有人都管,那玉大將們心中會有想法——李海闊的意見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
仙尊的秩序再偉大,能給予秩序中個體的機會都是有限的,資源永遠不夠分,所以.老李才會提出那看似驚世駭俗的想法。
道、道果、目標、夢想,一切美好的終局,需要跨越真實才能實現,就像某些英雄豪杰會在特定時間段把妻子兒女踹下驢車一樣,李海闊認為,仙尊該把自己當初拿到的‘階段性優勢籌碼’出清了。
而‘基本盤’.
白露說的,其實相當露骨。
以至于,何頌玉的府邸內,眾人都不太敢隨意表態。
世界上從來有兩套規則,一套是說給人聽的,讓別人相信有神圣,一套是自己遵循的——仙尊的那套就是‘讓別人相信我的神圣就是我遵循的實踐法則’。
而‘基本盤’之論,屬于作為治理領袖的玉闕仙尊才能談的,仙尊門下之人,不該討論——這是在主宰自己的命運,其實就是不忠,最大的不忠。
仙尊可以容忍不忠,但任何一個領袖都不可能容忍那種公開挑戰其領袖權威的不忠。
這甚至不是斗爭,而是生存的基本原則——它是生存的基本原則。
至于白露所為,實際上是以‘仙尊門下’的身份,嘗試闡述玉闕仙尊的經書——盜取圣人之名而嘗試有所作為。
李海闊看似做的和白露類似,但目的是為自己爭利。
但白露,不是為自己爭利,她直接代行了仙尊的主體性.
為什么諸多玉大將、諸多紫府真人,沒一個敢開口的?
因為,這件事在白露把問題指向基本盤后,真正知道自己是基本盤、是代價、是仙尊籌碼的玉大將們,反而不敢亂說了。
代行、盜取、冒用仙尊的經文和權威,看似離譜,但白露有這個資格!
什么是關鍵籌碼?
什么是真正的嫡系?
白露就是最標準的案例——能力在相對層面上就是廢物,資歷卻老的可怕,但依然是玉闕門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人。
因為,她就是受仙尊信任,從來都受仙尊信任,不然也不會是‘白總管’了。
仙尊把這枚籌碼保護的很好,所以,這一刻,她才敢、才能、才可以為玉闕仙尊的利益而無畏沖鋒——壓制玉大將中那些敢于向仙尊的安排發起質疑的行為。
這就是‘很多事就是在關鍵時候一哆嗦就能哆嗦成的’的‘一哆嗦時刻’。
“那白總管您的意思呢,能具體講講嘛,比如,哪些人可以過去,哪些人該留下?”
空空真人開口問道。
他已經垂老矣矣了,早已不復當年的昂然,曾經的妙峰山領袖、莽象的好友,已經被時間磨的不像樣子。
所以,他肯定是要走的,要拼命——底層修士越老越敢奮斗定律嘛!
空空不是一般人,是東極宗建宗之初的‘五大支柱打手真人’之一,與金山、池靜、寒松、浮煙并列。
聽到他的提問,何頌玉等人頓時來了精神,看向白露的眼神也期待了起來。
白露心中的壓力其實也不小,玉闕仙尊的這些手下,她必須維穩好,但也要讓他們辦事!
而空空,就是剛剛打頭陣的那個李海闊背后的人——老李就是妙峰山出身的紫府,屬于玉闕派——紅燈照派——妙峰山一系的領頭羊。
空空開口,浮煙、寒松、方心虔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白露聚齊。
既要按照仙尊法旨向大天地之外派人,又要維持東極宗內玉闕派的基本盤很難的,我們倒要看看你白露能給出什么解決方案。
“很簡單,我留下,然后以壽元為界,壽元將近的如空空道友等,都可以過去。
接著,就是以實力和天賦為界,天賦好的去四靈界。
至于天賦差些的,就和我一樣,留在東極宗,等仙尊回來!”
爆了!
修仙界有太多的爾虞我詐,但作為被玉闕仙尊一路提攜,走到今日的存在,白露唯一的價值就是忠誠。
現在,她用她的忠誠,獻祭了自己的成道之機,只為拴住一批人,為玉闕仙尊留下在大天地內的基本盤。
面對白露的這一方案,在場的玉大將們被驚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比如方心虔,他就有些肉眼可見的色變,一方面,他落地了,可以離開大天地去四靈界尋覓成道之機了。
另一方面他則是震驚于白露的.不好說,方心虔不理解白露的行為。
很簡單的一個邏輯——白露去了四靈界,必然能證金丹。
去了就能證,仙尊的性子大家太懂太懂,這也是他們愿意成為玉大將的原因。
可白露連道果都不要,就為獻忠相比于那些為了道果而獻忠的手下,境界確實是高——在玉大將的評價體系里。
“白總管,老夫不勸你其他的,只說一點,那些夫人,該如何處理?”
空空直勾勾的看著白露,他知道,當白露自爆后,就要定下最后的方案了。
甚至,說不定這個方案,都是仙尊一手推動的。
只不過,仙尊藏在了幕后,讓白露沖在前面頂。
“一半一半,同樣一半走,一半留。
如此一來,我們可以派遣過去十三名真人。(這里的十三結合算法,對應的是道侶們紫府的數量絕對不多,也就十幾個)
而我和映曦夫人等人,就留在大天地內看好這個家。”
白露咬著牙,抗住了那巨大的壓力。
拉著周映曦一起爆!
白總管白總管,為了仙尊的利益,真就是什么體面都不要了。
面對如此的結果,在場的玉大將們很快就搞出了一套選拔的方案,選出了能去四靈界的幸運兒們。
只待時機合適,就能在東來或牛魔的幫助下,前往四靈界了。
不過,他們的斗爭、努力,仙尊從來不知道。
就算仙尊知道了,仙尊也不會在意。
因為,仙尊正在更高層次的變化中,于大天地內構建新的秩序。
無極和無極爭獨尊的時代大背景,不是一成不變的。
仙尊捕獲到了一個關鍵的機會,說不定馬上就能在大天地登頂簸籮會了 到那時,東極宗的局面.還不就是讓兩只手、兩只腳都能擺弄明白?
在攛掇畢方和簸籮會接受大天地分配秩序新方案的布局中,玉闕仙尊和藍禁龍神的職責分的很明確。
藍禁負責造勢,未來負責帶著天龍堂支持金谷園和新方案,玉闕仙尊負責在造勢后正式提出新方案。
這個過程,需要先騙過水尊和畢方,而后以仙盟群仙臺給水尊以籌碼的方式,讓水尊完成最后的‘進球’。
看起來好像有些復雜,和那種簡單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捏在手中’相比,不是太靠譜。
但這其實也是玉闕仙尊面對頂級逐道者對抗之困局的必然選擇——總不能什么事都讓自己完全承擔代價。
控制一切,取得勝利,而后賺取全部收益的想法非常美好,但在無知荒野上這么搞,是會死人的,而且會死的很快。
故而,向盟友借力量,向大勢借力量,就成為了仙尊的必然選擇。
因此,看起來復雜的流程設計,其實已經是最省力、相對最安全的路徑了。
作為‘禁絕妙法道’體系的創始者和掌握者,作為大天地內有一號的存在,藍禁龍神的實力無需多言。
在有藍禁龍神做盟友的情況下,玉闕仙尊直接把方案設計為了開頭就先另起爐灶搞一個新的五域同天集。
沒辦法,盟友的實力到位,就是有優勢。
而藍禁龍神的動作自然也非常快,它極為清楚,時代給他們的機會窗口就那么大。
水尊拖著不開打,但已經在征召紫府和大天地其他勢力的支援,支援到位就算能繼續拖,總有必須上的時候。
因此,它直接偽造了一大批復刻版五域同天書,投放到了大天地之內。
不是不用更高端的手段——簸籮在看著呢,藍禁龍神知道這點!
你問無極道主就不知道簸籮在偷窺所有人,還讓環佩回來,是不是說明無極道主是個相對型沙比?
不是!
這里的核心問題在于,環佩被鎖定是無定法王在藏信息和藏先手的層面上壓制了無極道主,而不是簸籮老人壓制了無極道主——維度不一樣。
此外,論相對型沙比的生態位,在爭獨尊的三位選手中,顯然,這個生態位是被大天地的第一強者、十萬年道行的大胃袋之王、仙國領袖無極法尊畢方牢牢占據的。
這一日,位于盛仙州東極宗以北的北山府中,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正帶著幾名筑基中期的修士,巡視北山府的邊域。
金丹層面上,大天地內已經初步開始了整合,一起對抗無極道主了。
但在具體的執行層,仙盟依然和四海盟在互相刷戰績。
超級勢力的內部壓力需要泄壓閥嘛。
而這隊巡邏修士,就是戰場一線的倒霉蛋代表。
他們在巡邏途中,發現了一只快要突破大妖境界的虎妖,旋即頃刻斬殺,戰利品被帶隊的隊長分給了一名筑基中期的隊員——這種小戰果都是隨便分的。
在回到駐地整理虎妖遺骸的時候,這位名為潘雷的筑基中期修士,很絲滑的發現了虎妖胸腔內的‘復刻版五域同天書’。
手掌摩擦著五域同天書,潘雷有些疑惑的嘟噥道。
“這是何物.”
旋即,五域同天書內就涌起了一股侵略性的爆發之力,在潘雷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就侵入了他的手掌。
一瞬間,數不清的信息進入了潘雷的腦海。
等他從茫然和驚愕中回過神來時,再看五域同天書,就如看到一名絕世美人一般狂熱。
好似亞馬遜雨林部落里的原始人狩獵者,拿到了手機,第一次接觸互聯網,并第一次接觸P站一樣狂熱。
裸猿渴望交配,無法戰勝基因代碼中的本能性欲。
修仙者渴望長生和更高的境界,無法戰勝道心代碼中對于攀登的渴望。
原理,是一樣的。
只是,五域同天書在這個過程中,充當了‘幫其看清世界的真實’這一作用。
玉闕仙尊和藍禁龍神真就是抖了抖小拇指,落下來的灰,對于筑基修士而言,已經是近乎于救贖般的造化了。
世界的真實,修仙界的真正樣子,那些被隱瞞的真相,被設計好的、在筑基修士眼中近乎于一切的規則,清晰無疑的刻入了潘雷的腦海。
那套屬于不能說、不能傳、不能讓‘基本盤’們知道的‘神圣塑造法’,就這么被潘雷以接受信息灌頂的方式,勘破了。
對于沒有傳承、沒有傳法、沒有傳道的大天地修仙界底層修士而言,這就是事實的救贖。
就像感受過自由的鳥兒,絕不愿意困死在鳥籠中一樣,潘雷近乎于是立刻,就患上了‘信息饑渴癥’,沉迷進了對五域同天書的瀏覽中。
爆‘無極道主!無極道主回來了!那些頂級金丹們瞞’
爆‘天外天和百樂光宇、知止、棗南王等九名頂級金丹的淵源。’
爆‘頂級金丹已經準備開戰,妖窟就是天外天在大天地內的核心支撐點。’
爆‘二十六個鐵證,鐵證如山,詳論天外天之妖窟,到底都和其他頂級勢力有何不同。’
熱‘反抗天外天可以,我也可以愛大天地,但我們是不是有權’
熱‘金丹不能證,紫府總可以,為了對抗天外天,我愿意開紫府’
風,起于青萍之末。
在藍色大胖龍努力煽風點火的情況下,這場風,從仙盟盛仙州北山府,到佛門千塔圣地齊齊刮了起來。
藍禁的復刻版五域同天書,和正版五域同天書,除了名字一樣、模樣一樣外,沒有一點關系。
完全是為了煽風點火、避免被直接發現,直接另起爐灶而做出來的。
其中的內容,除了五域同天書內的尋常內容外,被藍禁刻意塞進去了大量私貨。
比如,邪惡的天外天打過來了。
比如,頂級金丹內有內鬼——可能有,得警惕。
比如,大天地就是咱媽,為了咱媽,大家要拼命——也要小心頂級金丹中的內鬼,天外天怎么那么壞啊。
比如,我都拼命了,我當然有資格要相對權力,我也可以愛大天地,我也想做人.
然后,一步步上溯到‘部分頭部金丹,在底層修者也是人的情況下,應該更是人——故而,應當擴容頂級金丹規模’。
順勢而為的核心,就是看清大勢,然后借勢實現自己的目的。
而不是,用命沖.那是只有一條爛命時的打法。
但無論藍禁龍神,還是玉闕仙尊,都絕對算是‘上桌了’。
瀏覽著五域同天書內的信息,潘雷只感覺胸膛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風雷之氣在激蕩。
真正的大時代,要來了,這屬于紫府真人、金丹仙尊,以及他們嫡系勢力的信息交流平臺上,大家都在躍躍欲試。
他看清了成道的方向,期待著,自己能在混亂的時代中,用這條爛命,換來更好的道途。
火熱的、激蕩的、跳動的、渴望綻放的道心,它快要沖出胸膛了。
人心,決定不了時代,是時代本身的發展機遇,給了玉闕仙尊和藍禁龍神以機會。
風,大風,大風起來了!
“我要留下?”周映曦有些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白露注意到,映曦仙子的眼底,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憤怒。
那是一種被背叛的憤怒,被忽視的憤怒,被欺辱的憤怒。
她以為,事情不該如此。
“不然呢?你花費了這么久,依然只有紫府中期。
映曦夫人,你的稟賦,不太好。
如果你幻想自己是仙尊的道侶,就該有什么特權。
那么,顯然,你沒有把自己的利益和仙尊的利益放在一起,你就不是仙尊值得投資的道侶。”
白露在此時,只能站出來,她想要為仙尊做些事情。
比如,剔除一部分相對型廢物,那種吃了資糧,無法高效轉化為結果的廢物。
將這些人剔除出仙尊的核心體系,仙尊的修行,才能更高效。
她甚至從周映曦那難以置信的憤怒中,感受到了一種快感,一種不敢明言的、自認為卑劣的、難以抑制的快感。
廢物!
吃了你們周氏一族煉就的寶還丹,你依然和我一樣,一樣是廢物!
“白總管,白露白總管,你好大的官威啊。
這件事,是王玉樓讓你這么做的嗎?”
周映曦萬萬沒想到,自己今日被白露約到何頌玉的守山真人府內,居然面對如此的通知。
一個塵埃落定的后的通知,冷漠的通知。
“你如果當自己是仙尊的道侶,就要明白,該為仙尊分憂的道理。”
白露用一種近乎于詠嘆調的語氣,回答了周映曦的質問。
誰好誰壞?
沒有好壞,白露在遵循屬于自己的神圣,踐行自己對仙尊最大的忠誠。
閣主,你不好做的事情,我幫你做!
“我從來都是王玉樓的道侶,一開始就是!
這些年,我拿著周氏原本的資源,拿著仙盟的資源,拿著東極宗的資源。
可我的修為只有紫府中期.是因為,我把那些資源中的一大部分,給了其他姐妹。
玉樓離開了,但他會回來,他需要可靠的臂助。
所以,這些年,那些女人中,才有那么多次等紫府涌現。
現在,你拿我的修為質疑我?
白露白總管,你是在刻意裝傻吧?”
真相,在對抗中一點點顯露。
在仙尊離開后,仙尊的道侶們日子過得并不好——其實非常好了,但‘相對的不好’。
映曦,是個體面人,她懂得仙尊的艱難,所以給了仙尊近乎于無私的支持。
或許這份無私藏著某種最大的私心,是愛嗎?是對仙尊成就永恒道果而自己可以‘雞啊狗啊一起升天’的渴望嗎?
沒有研究的必要,沒有,事實是,她做的很好了——至少她自己這么認為的。
“哈哈哈,笑話,你把資源給廢物的行為本身,就是錯的!
周映曦,你出身高門,對機會總是有一種近乎于天真的輕視。
本身,很多人該在時間的洗禮下被淘汰,但你用你的‘善心’,把這些人留了下來。
成為了,更大的麻煩,仙尊的麻煩,東極宗的麻煩。
自以為是!
滴水前輩這些年來,越來越不滿,為什么?
就是因為你!”
白露這就是扣帽子了.
滴水越來越不滿這件事,也就是她的臆想,以己度人罷了。
但她前面的話,在冷峻的利益視角下,基本上都是對的。
利益原則和情感原則,以及道德原則,多數時候并不統一。
“你現在如果心中還有仙尊,就該和我一起留在大天地,為仙尊守好他的東極宗。
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不然,你只會讓局面更麻煩。”
白露繼續補充道,她是真的把對仙尊的忠誠,發揮到了某種極致。
金丹道果?
我是廢物,我不要,但你周映曦也不該有。
仙尊的獨尊路,需要臂助,但不是我們這些廢物般的臂助!
一個恐怖的系統,正在高效的運行,吞噬那些屬于個體的溫情。
白露的話語,就是轟隆隆駛過的暴力機器的嘶吼。
仙尊構建的體系、他構建的所有體系,都是以個人利益為導向的。
當他向下篩選忠誠的玉大將時,會想到有一天,有一名叫白露的玉大將,將因為他的利益,而拷打他的道侶嗎?
顯然,仙尊還不是掌握一切變化和可能性之終極的獨尊,他算不到。
仙尊在贏,贏的非常……特殊,但他就是在贏……什么都不用干,就被自身構建的系統和秩序,推著贏。
他當年在證道金丹前后,于大天地內搭建的系統和秩序,非常成功。
他成功的培養出了,最忠誠的下屬,為他的利益,能懷著一腔孤勇而決然沖刺,向一切阻礙發起挑戰的忠誠下屬。
可這忠誠的下屬,為了他的道果,能做到她所能做的一切。
你是閣主的青梅竹馬,滴水只要不瘋,就不敢動你。
我是閣主的第一個下屬,滴水只要不瘋,就不敢動我。
我們在,東極宗內,那屬于閣主的基本盤,就在!
所以,周映曦,和我一起留下!
留在大天地,哪怕等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