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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玉闕仙尊爸爸生,腦袋尖尖沖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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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魔道友、東來道友,本尊想拜托你們一件事。”玉闕仙尊看都不看老崔。

  “玉闕道友直說就是。”大水牛笑呵呵的回答道。

  “這小崔有天賦,你們盡快把他發來四靈界。”

  養的狗不聽話,怎么辦?

  發來!

  立刻發來四靈界!

  保管藥到病除!

  仙尊面前的玉大將們面色繃的很體面,但老崔的淚水總歸是止住了。

  沒辦法,哭雖然不算時間,但也沒啥用。

  好消息,仙尊還活著。

  壞消息,在別家老板處應聘時見到的。

  “哈哈,小事,他可能誤會了什么吧。”

  牛魔糊弄了一句,就繼續道。

  “玉闕道友此番借我之手,召集門徒,可以暢所欲言。

  千年以來,你和我們師兄弟也算長久的盟友了,道友的事情,就是我牛魔的事情。

  若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無論是發到四靈界,還是其他,我自會全力為之。”

  其實就是件屁事,玉闕仙尊借牛魔的手,用東來的名義,悄悄的聯系玉大將,被崔白毫理解為自己有了換船的機會。

  僅此而已。

  玉闕仙尊緩緩頷首,轉而對映曦等人道。

  “仙盟妖窟之戰行將爆發,大天地內,對于散仙而言,如若牢籠。

  此番聯系你們,除了白毫,若想離開大天地,到四靈界內修行的,都可以一并過來。

  仙王縱橫捭闔之下,無極道主的精力已經無法分散到大天地外,此番往來,大概率不會有意外。”

  仙尊當初走得急,他留在大天地的玉大將們,多有英才。

  而且,忠誠雖然不重要,但沉沒成本重要。

  這些早期的手下,各種成本都和仙尊綁定,對仙尊,自然更忠誠些。

  這就是價值——雖然聽起來像是在尋找不存在的東西,但仙尊只要不輸的太慘,就能‘長久的保護好這份忠誠’。

  接近‘向使當初身先死,一生真偽誰復知’,但也不完全一樣,更多是一種責任與擔當。

  對于玉闕仙尊而言,他是眼看著畢方和無極道主這些在修仙界長久存在的頂級金丹,手邊反而無人可用的。

  對抗的殘酷和漫長,把這些人的籌碼、追隨他們的天驕和下屬,都磨光了。

  仙尊想要走的更遠,就要保護好、呵護好自己的核心屬下——給他們機會、幫他們發展,未來就算他們真在局中成為代價了,也能為仙尊創造更多的價值。

  至于從‘仙尊收手下就是為了讓手下做代價所以仙尊不是個東西’這種維度去看待仙尊的行為.多少沾些幼稚和幻想。

  然而,面對玉闕仙尊的問題.

  “無極道主?”

  “仙尊,無極道主是誰?”

  王玉樓搖了搖頭,看向牛魔。

  “大天地內,這些消息下面的人還不知道嗎?”

  大水牛同樣搖了搖頭。

  “不同勢力不一樣,群仙臺上的意思是還是不讓下面知道為好。”

  兩個金仙,神神秘秘的做起了謎語人。

  不過,仙尊思量后,感覺對自己的玉大將們沒必要做謎語人,于是便將無極和無極爭獨尊的局面,向眾人說明了。

  “.總之,四靈界內不安全,大天地內同樣不安全。

  但我在四靈界,目前算是闖出了一定的成果。

  愿意來此的,都能化道證金丹。

  你們有誰想來?”

  仙尊說著,又指向金山,似是有些后知后覺的開口道。

  “牛魔道友,幫我按住它。”

  不能在左右騎墻了,大天地內的基本盤可以簡化為這些精英玉大將,將自己這批核心門下救走即可。

  但陣營上,于仙盟妖窟大戰將起的這個時間節點,仙尊必須做出明確的抉擇。

  那種先在一方吃飽飽,后在另一方吃飽飽的想法,是天仙玉闕仙尊的幻想,不是金仙玉闕仙尊該有的境界。

  “玉樓,這.”金山有些不知所措,可牛魔妖神的神通已經將他五花大綁。

  驚變之下,金明度想要開口,終究是忍了下來。

  “老金,你也得和老崔一起發來四靈界,不來也得來,原因我想就不用說了吧。”

  金明度本來還想問,但仙尊都說了‘原因不用說’,她當然也就問不出口了。

  其實,真正能被玉闕仙尊改換陣營所影響的存在,反而不會在意玉闕仙尊的玉大將中有一個金山。

  “我我明白。”

  金山老祖到最后,終究是沒有反抗——仙尊有能力按死它但不用,而是把他發去四靈界,這怎么不是恩情?

  玉闕仙尊的真身不在,但玉闕仙尊在無盡諸天爭獨尊對抗中的影響力在。

  所以,仙尊只是稍稍借用了盟友的力量,就能壓得金山、崔白毫叫都不敢叫。

  當然,仙尊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自滿——真的是小事。

  而且,仙尊離開大天地千年有余,露面后,整理整理勢力內的人心,也是應有之義。

  “好了,你們想在大天地內謀機會的,可以用崇山十三洞和牛魔會的派遣名額。

  想要到四靈界謀機會的,可以冒險穿越虛空來找本尊。

  都下去吧,好好想想,想通了,就找東來道友、牛魔道友即可。”

  玉闕仙尊無視了大將們、道侶們那想和它多親近親近的眼神,直接把他們打發走了。

  主線矛盾不是這個,手下的培養是很重要,但仙尊‘回來’,通過運用大日輝光神通的方式回來,有更重要的事情。

  “玉闕道友,四靈界內不是還有兩個金仙么,看你的意思,是已經搞定了?”

  牛魔有些好奇的問道。

  仙尊對大天地,老畢登、水尊、藍禁龍神,都是玉闕仙尊的專線服務員。

  牛魔這種金仙,對四靈界,可就沒什么消息了。

  最多,不過是通過群仙臺上水尊等人的只言片語,看到些側影。

  “差不多吧。

  東來道友,牛魔道友,本尊在四靈界時,只能和水尊、畢方等人聯系。

  對大天地的局面,也就知道個大概。

  不知這些年,大天地和仙盟內,都有些什么變化?”玉闕仙尊笑著問道。

  牛魔現在已經不在乎玉闕仙尊‘本尊’‘本尊’的裝逼稱呼了,它更關心玉闕仙尊提及的另一件事。

  畢方天天和他聯系!

  那可是畢方,雖然大天地內有傳言,玉闕仙尊已經在簸籮會上噴過畢方了,但畢竟,這只是傳言。

  盡管,牛魔會因為種種關于玉闕仙尊的事情,高看玉闕仙尊一手,從而選擇親善策略,麻痹仙尊的防備心。

  但實際上,牛魔是沒太多實感的。

  等真從仙尊這里確認,仙尊確實和畢方天天聯系后,牛魔反而有些把握不住仙尊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變化很多,但多數和道友無關。

  仙盟內的話,倒是有三件事,和道友還有些關系。”

  說著,牛魔看了東來一眼。

  小道童驚愕的張開了口,竟不動了。

  東來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和那些玉大將、仙尊道侶一個待遇。

  你們兩個,是不拿天仙當仙啊.

  “那師兄和玉闕道友且談著、且談著。”

  東來面色有些尷尬的離開了,它甚至不敢憤怒。

  玉闕仙尊為了利用牛魔的價值,而接受了牛魔的好意,忽視了兩人因為同修大日生死烘爐,未來必有矛盾的隱患。

  東來仙尊為了保證自身的局面不崩盤,即便意識到師兄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好師兄,依然不敢有任何不滿。

  你說牛魔弱,相比于頂級金丹,相比于勢力龐大的蒼山、羅剎、青蕊等,當然弱。

  但從手段、境界、實力、修行積累上而言,牛魔,真就是金仙的標桿了。

  手段不俗,境界很高,實力很硬,修行積累繼承紫極遺藏,相當深厚,勢力和盟友也不少,屬于崇仙州上一時代遺留的勝者。

  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但這些沒什么特殊的點本身,已經是無數修者所求而不可得的東西了。

  在仙尊眼中,把牛魔妖王放進四靈界,就算不一定能干死木繁,但干死龔善德,還是沒什么壓力的。

  所以,他對老牛相當尊重。

  “牛魔道友,有何指教?”仙尊鄭重問道。

  “三件仙盟內關于道友你的變化,都不簡單。

  其中兩件,反而還都沒通過群仙臺流傳到下面和外面,便是東來也不清楚。

  其一,為妖皇與青蕊聯盟,而你那道侶滴水,這些年算是順著這股趨勢,成為了仙盟內腰部金丹中的翹楚。

  一方面,你走了又沒死,成為了她手中的關鍵籌碼,另一方面,羅皇青蕊聯盟后,她的出身占盡了便宜。

  其二,水尊在查你玉闕道友,你,知道這件事嗎?”

  太和水尊在查我?

  玉闕仙尊左思右想,實在有些想不通。

  自己屬于水尊看著長大的,在離開大天地之前的相當長時間內,仙尊儲物法寶中有什么好東西,水尊等老登,可能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這種情況下,水尊查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尋常訴求之外的想法  玉闕仙尊思量一番后,反問道。

  “水尊什么時候開始查我的?”

  面對仙尊的目光,大水牛沉聲回道。

  “念無涯死后。”

  仙尊微微一驚,旋即,卻聽大水牛繼續道。

  “你在四靈界內斬殺了念無涯,這件事在簸籮會上鬧出來了很大的風波。

  仙祖盛怒,據我所知,還是水尊和羅皇等人庇護了你。”

  玉闕仙尊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它其實不認可牛魔的說法。

  不是誰庇護了自己,而是自己在某種意義上是無敵的。

  念無涯之死,首先可以排除因為它是天外天之人這一原因。

  玉闕仙尊和念無涯核心的矛盾點在于,四靈界的主導權。

  大道之爭,念無涯的出現,擋了玉闕仙尊的道!

  仙祖派遣念無涯入四靈界這件事,本身也是有問題的——同樣和天外天無關。

  反天外天只是個幌子,誰信誰沙比。

  作為仙祖無天教之內的金仙,念無涯的實力屬于金仙的門檻稍稍往上,其實不弱。

  它這類金仙,被派遣著脫離大天地牢籠后,無論如何都會迅速獨立——和當下的玉闕仙尊類似。

  將在外嘛但,念無涯又是無天教出身,這就有意思了,他的特殊性就在于此。

  無天教的修者,先忠誠、洗腦、重塑認知,當真的信仰無天教的理念后,才有機會在一次次選拔中不斷往上走。

  仙祖作為大天地第三人,靠著自身勢力的特殊性,敢把念無涯派出去。

  但其他頂級金丹,是不敢隨意把門下的金仙派出去的。

  洞天法出來的時間不夠,除了無極道主以外的修者,擁有的洞天中生靈,還很難成為正經金仙。

  甚至無極道主門下那揠苗助長的環佩,在四靈界也沒干過玉闕仙尊。

  這里面,多重維度的算計在不斷地對抗,所以,仙尊反而立于了不敗之地。

  強的不敢派,隱正、鬼面,都如此——青蕊之于法王又更不一樣了,那是爭獨尊的維度。

  弱的派了,就會被玉闕仙尊的秩序與體系頃刻煉化,成為玉闕仙尊的燃料。

  總的來說,仙尊不認為是誰庇護了自己,才讓念無涯之死的事情揭過——就是他實力夠強,而且把握變化的修行之境界夠高,才取得了屬于自己的勝利。

  把握變化的修行,就是修行的核心——這一點也不‘沒逼格、丟人’。

  修變化,脫離了尋常之法門、寶物的具體矛盾,抽象到了更高、更富有內涵的維度上。

  當仙尊的境界足夠,且把握住了四靈界的先機和變化后,他就是該贏的。

  意外和阻撓,戰勝不了仙尊,對應的,也是這種局面本身的邏輯。

  所謂強運眷顧,甚至可以看做,只是漫長對抗中某些維度和環節里的‘必然意外’。

  趨勢離散本身是必然的,離散向好還是離散向壞,其實反而沒那么重要了——時間夠長,都是五五開。

  “姑且算是他們庇護了我吧,所以,水尊在查我什么?”

  聽玉闕仙尊如此說,牛魔更迷糊了。

  你到底是畢方的人還是誰的人?

  這里,就又能在細節處,顯露出境界的差異了。

  玉闕仙尊是誰的人?

  仙尊早就‘背叛’了所有過往。

  他現在,不是任何人的人,只是新的‘自我’。

  而且,依然在超我的路上,不斷地繼續背叛著之前的‘自我’。

  這就是逐道,道之所向一旦確定,該割舍的,就得割舍!

  (不喜歡背叛可以將背叛替換為‘超越’——但背叛更具有矛盾性)

  什么朝聞道夕可死,那是倒霉蛋和弱者的自憐,因此才被當雞湯于凡俗中傳唱——總要給自己的苦悶一些慰藉。

  仙尊不需要慰藉,這些概念,已經被仙尊早早拋棄了。

  仙尊要的,是我道即天道、我道即大道直到,我道即一切.

  然后,走向獨尊,走向最高的那座山!

  “你當初證道金丹時的票數這個消息,水尊一動大家自然知道,不過目前只限于仙盟金仙之間流傳。”

  見玉闕仙尊不表態,牛魔心道你小子還挺能裝。

  “他很不滿你當初在群仙臺上證道順利,一直不滿,只是從念無涯死后,他反而才開始查這件事。”

  牛魔之所以將這些消息都告訴玉闕仙尊,是因為,它隱隱約約感覺這一切的背后有大陰謀。

  考慮到水尊被按著頭沖鋒.這種大陰謀,或直接與水尊有關,牽扯的,還有不少大天地頂級金丹。

  所以,它其實蠻希望,能從玉闕仙尊這里探聽些口風的。

  尋變化嘛,頂級修者們修行的日常。

  面對牛魔的試探,玉闕仙尊陷入了沉思。

  水尊查自己,他理解——玉闕仙尊作為大天地無盡時代之后最新時代的最天驕,就是很有價值。

  水尊查票數,他也理解——當初的票數牽扯到各種暗地里的勾連,水尊在證道之議上,就看出了羅剎和青蕊可能是畢方的棋子,倆人在唱雙簧。

  但水尊在念無涯死后開始查票數,這又算什么呢?

  把問題更加聚焦——念無涯之死,為什么會讓水尊應激哈氣?

  仙尊思考了許久,也依然沒能想明白。

  “我明白了,牛魔道友,第三件變化呢?”

  不明白也要說明白,寧愿裝聰明也不守拙——對抗的基本職業素養。

  “哈哈,第三件比較詭異。

  好幾位金仙道友猜,你王玉闕,是青蕊和畢方,或者畢方手下某個元嬰法大修,培養出來的道胎。”

  玉樓,你不一定是媽媽生的,也可能是爸爸生的。

  曹丹!

  玉闕仙尊繃不住了,這不就是純扯淡么?

  其他的不說,自己伴生的玉如意,其效果可以作用于中品仙器層次的兩儀鼎。

  單單這種造化之能,就不是什么元嬰道胎可以實現的。

  見小王面色不愉,牛魔笑呵呵的解釋道。

  “照他們的說法,你是道胎化生的新生靈,本源是道胎,道體又獨立。

  一開始被抹去了記憶,然后呢,隨著修為的提高,青蕊和畢方或者什么人,在暗中不斷地為你補充本源。

  如此,就是用元嬰法,以道胎塑造了個被絕對控制的天驕,成為了牽動變化的風暴眼。

  當然,我感覺也有些離譜,不過其實不奇怪,人心嘛,總是有不一樣的訴求。

  這謠言,實際上順應的,是水尊動念后那種想折騰你的心思。

  水尊希望你有問題,于是,很多愿意捧水尊臭腳的,就想在你身上找問題。”

  玉闕仙尊理解了。

  恍然大悟。

  “牛魔道友,你有所不知,水尊逼我逼得很緊。

  無極道主和無極法尊爭獨尊,決戰于大天地還是決戰于虛空是一個大問題。

  無極道主顯然打算決戰于虛空,所以坐視大家開拓虛空。

  仙王希望在大天地內拖住無極道主,所以壓水尊沖鋒,水尊又希望有更多騰挪空間。

  于是,找上了基本控盤四靈界的我,希望我贏的慢些。

  所以,才有這么多腌臜事。”

  畢方的可怕、真正頂級強者的可怕,就在于此。

  整個過程,如一圈漣漪,從畢方和道主的對抗向外蔓延,水尊、玉闕仙尊,都被波及。

  圍繞極個別近乎于獨尊者構建的修仙界是這樣的,一切大的變化,都能在最關鍵的那幾人身上找到答案。

  當然,那些混賬為了捧水尊的臭腳,給玉闕仙尊下出‘可能是爸爸生的’的判斷,也確實混賬就是了。

  “原來如此.”

  面對已經部分參與獨尊對抗的玉闕仙尊,牛魔忽然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真羨慕啊  機會,創造可能性、獲取變化的機會本身,在某些時候,可能都比變化更重要。

  小變化比不上大變化,小風口比不上大風口。

  玉闕仙尊站在四靈界,既是擺脫了大天地對小登們的牢籠,也是站到了真正的舞臺中心。

  贏兩次。

  誰能不羨慕呢?

  當然,這和玉闕仙尊是躺贏狗沒有任何關系——仙尊的路也是自己選、自己走出來的。

  你不能在仙尊贏的時候說仙尊躺贏狗,在仙尊不贏的時候說仙尊就是大沙比,這太兩頭堵了。

  “水尊.也難啊。”仙尊感慨道。

  牛魔心道你可真能裝。

  水尊也難——這時候你還在贏是吧?

  “是,水尊難,被按著沖鋒了。

  不過,玉闕道友你也不用擔心他的行為。

  說到底,你是群仙臺上大家公認的金丹,是仙盟的一份子。”

  仙盟的制度好就好在這里,群仙臺看起來費拉不堪,總是凝聚不了共識,可凝聚起來的共識往往很有用。

  “它不是還沒開打么?”玉闕仙尊若有所思的反問道。

  “這是,還在籌備中。”牛魔妖神有些不明所以的回應。

  “群仙臺上對水尊的湖州將和妖窟開戰一事,有何意見?”

  沉默。

  “玉闕道友,你是說?”

  “水尊代表不了仙盟,湖州是仙盟的一部分,而真正代表仙盟的,是群仙臺。”

  牛魔先是有些激動,而后又冷靜的意識到了問題。

  “簸籮會上已經達成一致了,大天地內主動求戰妖窟,對道友你其實也是好事啊。”

  動機!

  動機是個很特殊的維度,作為金仙的標桿,牛魔當然不會忘記。

  當它把自己帶入玉闕仙尊的角度,很容易就能發現一個問題。

  即,仙尊扒拉群仙臺找畫面這件事本身,和仙尊于四靈界內發育的意愿、利益,是沖突的。

而考慮到玉闕仙尊的境界和水平,以及往來不缺頂級金丹的對抗強度  顯然,玉闕仙尊絕不是那種左腦攻擊右腦,攻擊到腦袋都尖尖的那種人。

  這就是金仙的基本素養,從追求絕對理性,到接近絕對理性。

  萬年單位的裝好人,和同修金仙法的玉闕仙尊搞親善,此刻的敏銳洞察,都是牛魔修行水平的體現。

  且不說老牛的實力如何,這份修行境界,當真是不俗。

  這才是正經的金仙,而不是那種為了面皮、為了這個仇那個怨,就輕易動手賭命的金仙。

  “沖突,也不沖突,四靈界的事情和大天地遠的很。”

  左腦,但也右腦——牛魔總感覺仙尊的腦袋尖尖的。

  然而,仙尊的思路非常非常清晰。

  他是無盡時代積累下的鼎盛修仙界,于對下死寂的環境中殺出來的絕代天驕!

  仙尊很確信,畢方需要四靈界不落入天外天之手。

  仙尊同樣很確信,畢方希望在大天地內實現整合,而開戰是多重維度利益交織的決策,同樣不容阻撓。

  仙盟妖窟之戰,是對抗天外天的實際斗爭,同樣也能擠壓無極道主的籌碼,根本目的是實現大天地在對抗無極道主上的整合。

  不是仙尊的左腦攻擊右腦,是畢方仙王,希望既要也要,而且要的還不止這些——畢方的主要心力聚焦于這些事情上而已,其他方面它也在緊密落子。

  總之,可以笑畢方貪,但畢方‘既要也要還要.’的心思,是絕對存在的。

  “牛魔道友,你們身在大天地,就是身不由己。

  很多事,即便不滿,也不敢有意見。

  但.本尊,不一樣。

  你可以想想其中的差異。”

  隨著玉闕仙尊用其特殊視角的點撥,牛魔咀嚼靈草的速度,越來越慢。

  最后,兩只牛眼更是閃出了精光。

  域外諸天之大天地老鄉型金丹王玉闕,好啊,妙啊。

  又好又妙!

  就得在境外,就得在外面。

  牛魔的眼睛亮的嚇人。

  但忽然,咀嚼靈草的速度又加快了。

  咬牙切齒。

  驢王,也就是老牛我沒出去,被困在這牢籠內,不然老牛我也可以沖!

  可惜,就算牛魔拿大天地內的金仙之位和玉闕仙尊換,玉闕仙尊現在也不會換。

  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命運,從來不是對所有人給予完全一樣的選擇權的。

  留在大天地的牛魔妖神有牛魔妖神的精彩,四靈界內的玉闕仙尊有玉闕仙尊的精彩。

  “玉闕道友,有何妙計?”

  “我牽頭,在群仙臺上反湖州妖窟之戰,給水尊借口,再要價!”

  充分發揮戰略優勢,用長板,帶領一眾敢怒不敢言,堪稱被迫從了的倒霉蛋,沖刺新的勝利。

  為仙盟群仙,謀取拿到增量的機會。

  仙尊,向來喜歡這種修行。

  這不是借勢。

  而是,沒有勢,就自己造勢!

  老牛,本尊,將帶頭沖鋒!

  牛魔看小王的眼神,已經比看最美的佳人還動情了。

  小王啊小王,我就說你像個人,果然像人。

  那些不懂你的說你是驢日的驢王,要我說,你就是仙盟第一好人!

  雖然有些地獄,但確實水牛對著仙尊發情了屬于是。

  原因無它,仙尊這波,堪稱義薄云天!

  大天地內的倒霉蛋仙尊,真的身在大天地,不是小王這種‘外賓’。

  面對簸籮會和水尊定下的事,在水尊都從了、躺平任鑿的局面下,眾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王玉闕不一樣,小王人在外面,就不怕當下大天地內的那些頂金了。

  而小王愿意帶頭沖鋒,對所有人而言,就是新一次的議價機會。

  無論議價的結果如何,都不會太差。

  爭取時間本身就是爭取變化,小登們的時間窗口比老登們更寶貴!

  摸著石頭過河也需要時間嘛。

  “玉闕道友,你想要什么價?”

  牛魔期待的問道。

  “事已至此,為之奈何,小園,你的頂金名額,可能暫時拿不到了。”

  金谷園低著頭,她能感受到水尊身上那濃濃的疲憊。

  所以,盡管自己的頂金名額泡湯,她也不敢抱怨什么。

  師尊是不是好師尊不重要,他們這一勢力,眼下已經危如累卵了。

  故而,得拎得清。

  “師尊,小園能有今日,已經很滿意了。

  師尊的栽培之心,小園當然明白。

  可局面如此,小園愿意替師尊擔當前鋒,為我們太和水宮,拿下先登之勝!”

  金谷園就是在扯淡,怎么打,誰先上去送.不,誰先上去打,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意志而轉移。

  在簸籮會的壓制下,在畢方仙王、簸籮老人、無天仙祖的大手下,就是太和水尊也不能自由,遑論其他人呢?

  水尊既不會因為金谷園的表態就讓她先上,也不會因為金谷園的表態就讓她不上。

  對于太和水這等層次的頂級金丹而言,一切,都是遵循理性原則而行的。

  當然,這不影響金谷園表達忠誠就是了。

  今日成不了頂金,未來依然有機會成嘛。

  能走到金谷園神尊這一步的存在,都是耐心十足的老登。

  看起來金谷園像個少女,實際上這位已經幾萬歲了。

  仙盟頂金選手,壽元和資歷、底蘊,都是基礎。

  “先登之勝?

  不,第一回合,我們一定得輸!

  不輸,怎么繼續要支持?

  不輸,怎么給畢方他們上壓力?

  所以,你不能去。”

  還得是水尊,還沒開打,已經謀劃起第一波的失敗了。

  只能說,太和水這老東西,確實有點東西。

  這就是修仙者對抗和凡人對抗的不同。

  凡俗勢力在戰爭中一開始就輸,可能會勢如山倒,是會要命的。

  修仙者勢力在戰爭中輸一個回合,作為水尊盟友的其他頂金,由于視野和智慧的水平都極高,所以,自然會給支持。

  絕不會出現那種‘友軍不動如山’的荒唐局面。

  你讓友軍真完全成為代價了,那你未來付的代價可能就會更多!

  大家都趨于理性,反而好合作。

  而且,就算考慮到盟友的理性,水尊也不敢賭那些人真會在開戰后給自己太多支持。

  把頂級金丹們的承諾當真,約等于相信魔鬼會真正放過袈裟城。

  你真信啊?

  所以,不如開始就輸,逼那些老登們盡快支援,然后全面展開對抗,從而保證自己不成為代價。

  可以說,水尊的水平,從仙盟變法到現在,一直沒有低過——不能將水尊低頭輸給畢方等人這件事,簡單視作水尊無能——這種想法才接近于無腦。

  無極法尊和無定法王、無天仙祖聯手、各種黑白臉交織、一群頂級金丹助陣的局,誰來了他也不好贏!

  “那師尊打算讓誰先上?”

  聽聞水尊的‘開局必敗之策’后,金谷園心中稍稍一松。

  雖然真讓她先上,她也不會懦,但不用一開始就賭命,自然是更好的。

  不過,湖州的金丹雖然不少,但如果用‘上去就是做代價’的角度派遣,好像讓誰去都顯得格外可惜。

  這里的特殊之處在于,兩大勢力真刀真槍的為了勝利干的局面下,個體的實力、勝敗反而不重要,只要‘換籌’不虧,死多少人都不太算輸——真就是數字。

  仙盟變法也只是為了讓換籌更高效,而不是為了讓數字成為桌邊的玩家——不然水尊當初也不會攔玉闕仙尊證道金丹了。

  但.如果以‘派他上去就是讓他死’的角度去開戰,那付出的代價,就比‘互相換籌’高多了。

  “仙盟的幾個直屬金丹,沒有自己的基本盤,干吃仙盟的俸祿,吃了那么多年。

  我們湖州如果和妖窟開戰,就是仙盟和妖窟開戰。

  該是他們為仙盟奉獻的時候了。”水尊平靜的圈定了代價承擔者們的名單。

  沒有基本盤,沒有勢力,沒有足夠穩固的盟友,沒有特殊的聯盟——這類金丹,就不該證道成功,就不該出現。

  但是,普遍性和特殊性同時存在于萬事萬物。

  而仙盟,畢竟也存在六千多年了。

  漫長的時間中,總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承載了特殊性的具象化任務,成為了那些‘不該證道而能證道’的幸運兒。

  當然,也僅僅是幸運兒罷了,時代的浪花下,水尊一句話,就是好幾名金丹的必死之命運。

  甚至,都不會有人阻攔——這些沒有基本盤,還干吃仙盟俸祿的金丹,大家早就想料理了!

  他們死了,剩下的所有人都能多吃一口,實現大家一起吃飽飽的美好局面。

  可嘆那些仙盟直屬金丹,他們從頭到尾都沒參與決策的權力,只有著被化為代價的結局。

  對抗、戰爭,從來和美好不相關。

  沉默是今天的玉大將們。

  玉大將返回東極宗的隊伍中,有一人格外的顯然,她身邊,空了好大一片。

  正是明度。

  如果說,讓仙尊在幾個核心道侶中,找一個感情最淡漠的,大概率是金明度。

  作為曾長久在仙尊身邊做事的道侶,他們的關系,更像是上下級,而非道侶。

  可以說,明度既是玉大將,也是仙尊的道侶,屬于兩種特性都拉滿的存在。

  “她一直都是個野心勃勃的狐媚子。”

  川江月掃了面色晦暗的金明度一眼,淡淡的對余紅豆道。

  她們兩個,是仙尊道侶中修為第二、第三高的存在,在一眾早期根基淺薄的玉大將、道侶內,算是鶴立雞群。

  現在,仙尊明顯和牛魔、東來交往甚密的情況下,川江月當然抖了起來——她出身崇山十三洞,是東來送給玉闕仙尊的‘禮物’。

  當初,東來給了全額的嫁妝,為了不虧,選擇直接加碼,就把江川月送到了仙尊身邊,給仙尊做助力。

  “相公到底打算怎么處理她,老金有問題的情況下,她還算是我們的人嗎?”

  余紅豆倒是對金明度沒什么意見,她也不用像川江月一樣拿金明度做沙包‘刷經驗’,反而更關心玉闕仙尊的想法。

  “不知道。”川江月的眼中同樣迷惘。

  但顯然,大家對仙尊的想法,都只能猜。

  其實,仙尊真的不在乎。

  逐道的過程,是割舍舊我的過程,想要達到自在極意的境界,就要超越那些或具體、或抽象的局限性。

  看起來似乎對很多寄托希望于仙尊身上的個體,顯得比較冷漠。

  但冷漠.這種評價,仙尊又真的需要在乎嗎?

  這不是太上忘情,忘情從來不‘太上’,甚至算不上‘上’。

  它只是仙尊修行過程中的,一種必然。

  道就在那里,想走過去,不一定非要舍棄些什么,但舍棄些窠臼,總是走的更快些嘛。

  那種‘美美與共,你好我好,親親愛愛’的修仙,同樣是修仙,但對于仙尊面對的殘酷獨尊對抗.沒什么用。

  ‘美好’,但沒用。

  有用,但‘不美好’。

  這是一個選擇,仙尊選擇了自己眼中的美好,而非其他人眼中的‘美好’。

  如果這種選擇給某些人造成了顧慮.那就造成吧,別攔仙尊的路,仙尊就不會把這些人當敵人。

  “不過.今日相公所言四靈界之事,紅豆,你要去嘛?”川江月將問題拉回了現實主義的角度。

  不管仙尊表現的如何,在給機會和給方向的方面,大方到堪稱恩情大派發。

  去了四靈界,就幫你證道金丹。

  從這一點看,如果仙尊能把這樣的承諾給任何一個修仙界的修行者,那他都能成為那個修行者眼中的‘恩人’——恩情,直接就還不完了。

所以,道侶、屬下、忠誠.其實從來沒有那么特殊  “我當然會去,不過和證道不證道的無關,我就是單純的思念相公,哎。”余紅豆有些傷感的回答道。

  顯得好像,和玉闕仙尊分離多年,她心中一直藏著深深的思念一樣。

  那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她去了,玉闕仙尊不讓她證道,就說‘我陪著你’,她急不急?

很難說的  人性經不起考驗是一方面,修仙者的道心都很堅韌也是一方面。

  那種幻想幾百上千、上萬歲的修行者,依然會擁有凡俗感情的人,才更接近于一廂情愿.

  “是啊,只想和相公多多相伴。

  這么多年,他一個人在外,不知道受了多少累。

  我在他身邊,多少也能幫上些忙。”川江月深有同感的附和道。

  多少也能幫上些忙——多少也能吃上些仙尊的紅利。

  面對牛魔‘要價要什么’的問題,玉闕仙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本尊之前聽聞,水尊打算以支持金谷園神尊成為簸籮會頂級金丹為條件,交換自己做反妖窟先鋒。

  這件事,牛魔道友知道嗎?”

  “然也,不過似乎不順利,金谷園神尊上下活動,到現在也沒什么好消息傳出來。”

  牛魔有些不確定王玉樓的意思——這意思,是要價上,要支持金谷園上簸籮會,做頂級金丹嗎?

  但這對仙盟的金丹也沒什么直接利益吧?

  仙盟的金丹會支持水尊和金谷園?

  牛魔想不通。

  “不順利,就對了。

  頂級金丹從來不是個境界,而是一種相對地位。

  不過,時代變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玉闕仙尊平靜回答道——他一開始就不看好水尊的要價。

  頂級金丹,是能切實的、深層次的影響大天地棋局的存在,才能有的尊榮。

  不是什么讓誰做就能做的。

  簸籮會上,看似一點屁用都沒有的‘看起來在論道其實都是講廢話的論道’之福利,只服務于眾頂級金丹對于獨尊的渴望,與擔心獨尊者出現的警惕,屬于捎帶手的。

  真正的關鍵,在于因為‘頂級金丹獨尊渴望、頂級金丹擔心獨尊者真出現’,而通過簸籮會交流不同意見這件事本身。

  這些交流,不能直接決定任何事,但信息,即便是虛假的信息,一旦和那些相對最靠前的頂級逐道者們牽連上,就價值無限。

  通過交流,實現反最強者的聯盟、塑造最難以塑造的共識、提防那些最恐怖的惡意、尋找真假變化中關鍵的真實。

  這些事,才最關鍵,才是那些頂級金丹之所以加入簸籮會這種非典型組織的原因。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牛魔有些難繃。

  它感覺有些難繃。

  它想要說些什么。

  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玉闕道友,你什么意思?”

  沒有顫抖。

  沒有激動。

  沒有難以自持。

  牛魔不是廢物,它是金仙。

  它只感覺,有些.無力?

最新時代的絕世天驕,用不到兩千年的時間,實現了從底層修士到證道金丹的沖刺,然后,要沖擊頂級金丹的尊榮之境了  面對玉闕仙尊,牛魔只感覺無力。

  那是種.油然而生的、不可抑制的、發自于內心的、無法欺騙自己的無力。

  這份難言的無力感,甚至和自己將來,很可能會與這名絕代天驕,因同修一個金仙法而必然發生的對抗無關。

  對于一名真正在逐道路上攀登許久的金仙而言,這種無力,遠遠比肉體上的痛苦更痛苦。

  比殘酷更殘酷,比痛苦更痛苦,比折磨更折磨,比恐懼更恐懼,以至于,只能無力。

  看著這只明明和自己同修一金仙法,卻裝的親善、心藏惡意的大水牛,玉闕仙尊冷漠的笑了。

  “就是你猜的那個意思,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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