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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畢方的條件,王玉樓蒞臨崇仙州,第三鎮守關之變,大佬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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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環佩賜名瘋狗的瘋虎仙尊還需要稍待一番,才能有登場的舞臺。

  畢竟,瘋狗不是傻狗,可以亂咬,但必須考慮如何全身而退。

  虓虎這種層次的好狗,大天地也沒多少條,天外天還奢侈不到當耗材用的地步。

  不過,仙盟的小仙尊——玉闕仙尊,已經到達了他忠誠的崇仙州。

  依然是余紅豆和川江月隨行,映曦則是留在了紅燈照,為王玉樓看守基本盤。

  崇仙州,仙盟最東部的一個州,長期和滅仙域對峙。

  在兩千八百年前,仙盟和滅仙域的一次碰撞中,崇仙州曾經整體備戰過一次,但最后兩大勢力沒有真打,結果新生的一代崇仙州修士無法獲得上升通道,釀成了崇仙州之亂的悲劇。

  當然,對于在那場亂局中獲勝的崇仙州保守派勢力而言,反而加速了其發展的步伐,以至于把崇仙州吞成了仙盟最小的州。

  但即便是仙盟最小的州,崇仙州也有兩家上門,四派左道,兩座仙城。

  作為仙盟的副盟主,王玉樓對崇仙州正在發生的仙盟——滅仙域之戰當然很關心,甚至連自己的道侶們都派出去做牛做馬拉人頭了。

  但實際上,前線的指揮在東來仙尊控制下,具體的執行者是崇山十三洞的杜久年真人。

  不過,這不影響王玉樓借著大戰提升自己的影響力。

  “相公,你看,那邊就是崇山,崇仙州的崇字,取的便是崇山的崇。

  很久以前,崇山為紫極劍宗的山門,鼎盛時期的紫極劍宗有七名金丹仙尊。

  后來,在古法變革前期的混亂時代里,酒劍尊道隕,紫極劍宗流散,化作了四家左道。

  而崇山十三洞便是紫極劍宗的最正統傳承,說起來,江月也是名劍修。”

  王玉樓微微頷首,對于劍修,他當然是敬畏的。

  景怡老祖就是劍修,當初沒少給王玉樓站臺。

  那年,小王被莽象送到了西海,差點送到了周縛蛟的床上。

  在送王玉樓到西海后,離開時,景怡老祖全力施為,震的西海仙城的修士們皆是敬重。

  現在想,頗有種此去經年的感受。

  如今,王玉樓已經不是那種需要什么人庇護的存在了,他過了那種階段。

  而景怡老祖,也被莽象那個老賤畜帶到了仙國,純惡心王玉樓.

  小王絲毫不懷疑,莽象根本沒有那么多深層次的想法,他太懂莽象了,那個老賤畜,就是想惡心他。

  “劍修?劍修早就被修仙界淘汰了,除了攻伐還行,到處都是缺點,可沒人會給你一對一的機會。”余紅豆在一旁陰陽了起來。

  事實上,她說的沒錯。

  劍修很厲害,但卻是絕對的退版本,甚至金丹以上的幾大修行法門,都和劍修沒什么關系。

  法相法修的是法相莊嚴煉化天地,神照法修的是性命元神全面無敵,無量法修的是神通無量妙法無限,元嬰法修的是道胎超卓極限爆種。

  這就是修仙界目前主流的四大金丹法門,無論是哪個方向,都和劍修本身的積累沒什么關系——金丹以后,之前的積累沒什么大用。

  法相法修到高處,就能像水尊一樣,化一域為己域,自己的地盤里近乎于無敵。

  這是屬于洞天法之前的大天地主流法門,如今一堆金丹仙尊轉了洞天法后,依然沒有放棄自身的法相法造詣。

  對于那些萬古天驕而言,這種法門上的兼容,就是稍稍修改修改、用用心思的事情。

  神照法修到高處,元神圓滿、性命堅韌,打起來萬法不侵,就跟開了無敵似得不講道理。

  唯一的缺點是需要大量的資糧堆砌修者的各項關鍵數值,只要數值夠高、夠水桶,任對手有什么妙法,都是刮痧。

  無量法聽起來上檔次,其實是最無奈的選擇,沒有地盤和基業讓你修法相,沒有天資和資糧修神照,那能怎么辦?

苦哈哈的修神通唄,修到神通無量,能搭配著移山填海、毀天滅地的地步,也可以勉強稱尊  問題是,修法相法、神照法的大修士,也能兼修各種神通,所以無量法和元嬰法一樣都是死路。

  至于青蕊修的元嬰法,就更有意思了。

  曾經,這個法門是被金丹仙尊們認為,和法相法一樣,最有機會觸達更高層境界的法門。

  元嬰法的核心是修道胎,道胎和修者本身是完全契合的,但又被修者以超卓的秘法重新構建,具有無限的潛力。

  極致的定制,與所精法門完全匹配的道體,以及可以不斷更新的可操作性。

  理論上,這就是自己生了個新的更加完美的理想中的‘自己’。

  道胎狀態下的修仙者,可以爆種般的在斗法中壓著實力和自己相當的對。

  然而.要的資源是海量的,效果嘛是需要一點點‘改進’的,其他人的元嬰法經驗,只能借鑒,不能參考。

  每個修元嬰法的修士,想要把這個法門修出點門道來,都需要自己慢慢研究和細化,往更適合自己的路上去改進道胎構建。

  太復雜了,所以又近乎于死路,青蕊是大天地修元嬰法的第一人,但也沒強到哪里去。

  “一對多也一樣,至少比你們神威府的野路子來的好。”川江月淡淡的開口道。

  看似沙比,其實藏著大智慧,川江月就是故意給王玉樓教訓她的機會。

  這就和方心虔當初的差異化獻忠一樣,在王玉樓門下,無論是道侶還是牛馬,在獻忠的手段上,都很有追求。

  “夠了,不去崇山十三洞叨擾了,直接前往第二大營。”王玉樓不滿的瞪了川江月一眼,算是對她巧妙獻忠水平的獎勵。

  相比于那令人作嘔的夸張歌曲,他更喜歡川江月這類有水平的。

  “相公,人家知錯了,以后一定讓著妹妹,再不說她們神威府的法門是野路子了。”江月真人拽著王玉樓的胳膊道。

  “你!”余紅豆忍無可忍,可愣是忍住了。

如今是在崇仙州,大戰是東來仙尊主持的,川江月是東來仙尊的門下,她沒資格鬧  “好了,好了,你們神威府的法門很不錯,全法仙尊更是無量法大修士中知名的存在。”王玉樓苦笑著勸慰。

  兩邊都是需要拉攏的對象,川江月有心強化自身的地位,且他需要東來的支持,自然只能暫時先給川江月面子。

  可以說,川江月就是個威力加強版的金明度,背景更深、手段更凌厲、修為更強,野心,也更大。

  修仙大舞臺,沒點實力,別找王玉樓這種道侶。

  第二大營的全稱是仙盟崇仙州抗妖一線第二鎮守關,屬于五個鎮守關中最關鍵的一處,起到串聯其他四個鎮守關力量的效果,是仙盟崇仙州前線最關鍵的支點。

  守關真人杜久年,則是王玉樓的‘老熟人’了,兩人雖未見面,但已經多次傳信,算是認識。

  仙盟第一小仙尊要來,杜久年當然歡迎,但因為王玉樓前段時間在西海殺光了亂拍他馬屁的徐繼繁,老杜也不敢亂搞,只帶著連同劍雨真人在內的仙盟崇仙州抗妖一線第二鎮守關高層,簡單的迎接了一番。

  “.實到六千兩百五十九人,一線三大鎮守關合計一萬五千七百四十八人。

  兩百里一堡,一萬九千里的戰線上,分布著九十多座關鍵防御支點。

  在前出兩千里的探哨預警體系下,差不多密不透風,初步實現了群仙臺的設計,把滅仙域妖軍放了進來,但又沒有放太深。

  只是什么時候反攻,如何反攻,還要等待您或者群仙臺的指示。”

  杜久年說的好聽,但他知道,王玉樓不太愿意指示,所以這種屁話就是純客氣。

  且不說越權可能會惹惱了東來,萬一反攻打輸了,王玉樓還要背鍋。

  看著用陣法構建起來的戰場沙盤,那上面,一道連續紅點串起來了仙盟崇仙州抗妖一線的防線,王玉樓微微頷首。

  “不錯,接下來就是繼續填補前線修士的空缺,三萬名筑基還是多了些,不能全用筑基。

  我的想法是,兩萬名筑基,二十八萬名練氣后期,也就差不多了。

  慢慢打,不能急,混亂時代才剛剛開始,我們仙盟不能一上來就耗血太多。

  此外,便是抗妖二線的兩座鎮守關防線搭建,建立第二道防線,要以最壞的情況去做準備。

  崇仙州的戰事可以有失敗,勝敗都是正常的,但絕不能出現防線被打穿的情況。”

  王玉樓其實不是怕仙盟失血,而是怕前線修士力量太強,打的收不住,到時候涌現出幾百個次等紫府,仙盟的局面就炸了。

  為什么混亂時代初期,頂級勢力內的戰功認定要謹慎,原因就在于此。

  上升通道可以開,但開的太大,對原有的格局反而是反噬和沖擊。

  打贏了,但內壓反而更大,那就是笑話了。

  調鼎六州不是個簡單事情,這些復雜的算計,看起來不是太當人,但如果王玉樓沒有冷峻的理智決策水平,就會在無能的庸常中,葬送仙盟的穩定,以及,自己的性命。

  王玉樓死了不算什么,等到仙盟內壓壓不住的情況發生時,六州要死的人,恐怕就難以計數了。

  什么人要承擔代價,要付出多少代價,看似是王玉樓決定的,但實際上是仙盟當下的格局支配的。

  只是某些人無法把這種現實性的需求落實好,他們即便坐上了副盟主的位置,也坐不穩——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畢竟,仙盟之前沒有常設的盟主、副盟主,王玉樓如今的工作任務,都是他一點一點爭取的。

  “明白,盟主放心,久年都明白。”杜久年很恭敬。

  “相公,你有所不知,久年當初主持崇山十三洞——牛魔會大戰,就主持的很不錯。

  可以說,把他放在仙盟崇仙州抗妖一線第二鎮守關做鎮守真人,我們仙盟的勝機就鎖定了一大半。”

  川江月適時的在王玉樓身側開口道,算是拉了杜久年一把。

  心中感慨著之前的禮沒白送,杜久年面上卻只是謙虛的笑了笑。

  “嗯,不能太急于求勝,慢慢來,一定要穩扎穩打。”

  知道怎么回事的王玉樓不咸不淡的周旋著,提出了想去具體的抗妖一線堡壘防御節點看看的想法。

  沒從副盟主處爆得獎勵,杜久年有些失望,不過也不氣餒,當即就帶著玉闕仙尊一行人,前往了許忠玉所在的營壘。

  許忠玉是王玉樓的人嘛。

  “九品的靈材和質地堅硬的金剛玄武巖為營壘的墻壁,其中還有八品的靈材做大陣陣基,從而強化防御。

  一個營壘駐扎一百名筑基修士,連帶輔助的練氣修士,便能輻射周圍的兩百里防線。”

  隨著漸漸接近許忠玉任職的營壘,杜久年開口,介紹起了他對營壘的安排。

  每一個防御營壘,可以視作一個小宗門,這便是頂級勢力對抗的強度。

  滅宗?

  不,仙盟和滅仙域爭奪的,是對億萬生靈命運的主宰權。

  輸的一方,連帶雞狗被屠干凈都是正常的。

  當然,仙盟距離輸,還有一長段距離,王玉樓推動的變法,已在事實上為仙盟拿到了混亂時代的先機。

  感恩莽象,感恩,他可能真是個好師尊。

  許忠玉這些底層修士,是不可能知道王玉樓到來的消息的,杜久年也沒什么在這種屁事上提前聯絡準備的必要。

  所以,見到傳說中的玉闕真人忽然到來,此處營壘的修士們差點炸營。

  你可以說王玉闕是畜生,但這不影響你見到他時,和他們來個擁抱,站在一起聊上幾句,以求未來和同道吹牛時,可以洋洋得意的說‘那天王玉闕還給我倒了杯酒,說哥哥你先喝’。

  喜歡叫玉闕宮修士玉皮狗,在許忠玉上任第一天就帶頭鬧事的秦海柱,為了擠到王玉樓面前,甚至還推倒了好幾位筑基修士。

  他也不是多喜歡王玉樓,單純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人物,實在好奇的緊。

  王玉樓就是傳奇,他的修行之路和修行精要,是大天地修士們當下最認可的‘版本答案’。

  他娶了上百名大宗、大族女修做道侶的故事,更是被編成了畫本,嗯,還有帶顏色的那一類,不過玉闕真人不在意。

  但真站到王玉樓面前,看到王玉樓身側的兩位紫府道侶后,秦海柱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

如果有機會,誰想做野狗呢  站在王玉樓面前僅僅一瞬間,秦海柱便實現了自己的又一次悟道——要和許忠玉打好關系!

  獻忠王玉樓,他不配,秦海柱又不是沙比,不會干這種冒失的事情。

  所以,他決定曲線救國,從王玉樓的門下走狗許忠玉身上找突破口。

  至于以前的小小矛盾.那時候才三百五十歲,太年輕,不懂事唄。

  因為駐扎于營壘的修士們過于熱情,愣是耽誤了王玉樓半個時辰才終于脫身。

  不過,他倒是起了個新的想法。

  “江月,從崇山十三洞調些修士,直接入玉闕宮,而后轉任到各個營壘。

  營壘的鎮守關執事領隊職權太大,許忠玉明明只有筑基中期,但掌握著資源分配權和戰功計算權,這可以提高效率,但也埋下了禍患。”

  說到這里,王玉樓頓了頓,看向杜久年,笑問道。

  “久年真人,你意下如何?”

  杜久年能有什么意見,王玉樓這混賬從崇山十三洞調人到玉闕宮,然后派到前線監察。

  搞得他反對也不是,支持也不太情愿。

  反對就是反對玉闕仙尊親善崇山十三洞、親善東來仙尊的善意,支持的話,等于說他也被監控了起來.

  都是主持大戰,王玉樓主持紅燈照——天蛇宗大戰的時候從不敢撈,為了莽象的金丹,算是嘔心瀝血了。

  當時的情況是,莽象的金丹不成,王氏也要跟著完蛋。

  而現在仙盟是大概率不會敗的,所以前線才會出現那種把戰死修士計算為‘臨陣脫逃’的情況——還沒怎么打,上上下下已經撈麻了。

  這背后,牽扯的不是哪位真人、哪位仙尊,而是一堆真人,一堆仙尊。

  下面的牛馬領班撈十枚靈石,高低是要往上送三五枚的,忠誠的送五枚,一般忠誠的送三枚。

  這種利益輸送鏈路,王玉樓的想法是可以勉強接受,但不能做的太過分。

  至于派遣玉闕宮修士到前線的營壘,也不是王玉樓臨時起意,他來崇仙州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這個。

  此外,更重要的便是履行副盟主的職責,督促前線的工作——不然,萬一杜久年和前線的其他鎮守真人發了癲,把大戰打輸了,王玉樓也是要背鍋的。

  且,無論是親善崇山十三洞和東來,還是加強對前線的控制,都是王玉樓增強自身大戰參與度,提高結算時勝利貢獻度的舉措。

  “玉闕道友的建議好啊,確實要管管,不能放任下面太輕松,不然可能會出大事。”

  天真的杜久年還不知道,王玉樓哪是盯上了他,在王玉樓眼中,他就大概類似于路邊的一條。

  王玉樓盯上的是東來仙尊,親善川江月,親善崇山十三洞,目的是為了拿下東來。

  別忘了,天才小夫妻是制定了混亂時代三步走戰略的.

  當然,他們的三步走走的很難說對不對就是了。

  簸籮會論道正在舉行,這次,是蒼山第二次參加。

  和上次差不多,蒼山依然比較謹慎。

  上次他是坐在水尊身側,此次他換了個對象,坐到了自己四萬年前的老上司、頂級仙尊、仙國德頂王身側。

  王玉樓的那個判斷沒有錯,能夠成為金丹的人,往往都是在成為金丹前,便已經和金丹仙尊們有了交集。

  而能夠成為頂級金丹仙尊的,更是能把人脈鋪的到處都是。

  蒼山修行近五萬年,證金丹四萬兩千年,從而得以進入簸籮會,他曾經不同時期的老上司、老同僚、老朋友們,不少都還活著。

  而且,因為分屬不同勢力,大家還有互通情報、互相交流的空間。

  這種特殊的關系構建,對于新生的金丹仙尊而言,屬于完全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沒法比。

  所以說,金丹之間的差距比紫府和練氣的差距可能都要更大。

  四萬多年前,畢方還不是隨便張著嘴開席的大胃妖王,仙國也不存在,蒼山還是個小登。

  蒼山當時,與德頂王同在名為‘十相神御宗’的宗門做修士。

  十相神御宗的‘十相’恰似‘五方山’的五方,也是對應不同慧根的修行法門。

  但十相又不是具體的數,而是一個虛數,形容十相神御宗可以兼容的慧根種類很多,有諸多妙法。

  當時的十相神御宗,在大天地內都算有名氣的,類似于沒有崩潰的紫極劍宗,屬于在地方勢力和次頂級勢力之間的存在。

  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這類不大不小、抱團相對緊密的宗門反而成批量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當今時代的小型地方勢力和不同派系構成的頂級勢力、次頂級勢力。

  緊密的聯合,不再被人視作好的方式,修行的法門變化太大太大了。

  當然,那時候的蒼山,只是個不起眼的筑基修士,而德頂王已經證了金丹。

  如今四萬年多年過去,德頂王穩坐簸籮會,還把蒼山拉入了簸籮會,蒼山當然感念德頂王的臂助。

  此外,主動和德頂王靠攏,也可以更進一步的顯露自身在大天地的存在感,蒼山一向喜歡如此。

  沖鋒在前不可能,他只差半步就是真正頂級金丹層次了,但太低調也不行,所以他很多情況下,行為上就顯得很怪。

  “德頂王,畢方的答案呢,它不會真怕了吧?”

  簸籮老人看了眼蒼山和德頂王的方向,開口問道。

  德頂王是仙國的三王之一,但其和南棗王、嘉嶺王,一起牽制著畢方,而不完全是畢方的狗腿子。

  “稍等,我再催催它。”

  德頂王淡定的回答道,敢于在畢方眼前抗壓的大修士,都不是尋常存在。

  德頂王成道已經快七萬年了,蒼山在他面前,都是要喊‘長老’的——就和白露專屬的‘閣主’稱呼差不多。

  簸籮會陷入了沉默,不過很快,德頂王便又開口道。

  “它接下來了,但要求是,必須讓滅仙域先爆了,滅仙域先完蛋,而后它才愿意和我們一起改大天地規則。

  嗯,它還說,改完規則后,大天地可以再來次整體性變法,從而以變法代替戰爭,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頂級金丹的水平都很高,畢方的自信所有人都能聽懂,不過是不是裝的很難說,簸籮會內的頂級金丹們,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青蕊這次又沒來,她和畢方越走越近,太和水、蒼山,你們可要小心些。

  別一不留神,成了畢方大胃袋里的新菜,你們死了我無所謂,但喂飽了畢方,大家都麻煩。”樂土的百樂光宇倒懸壺尊開口道。

  很難說它的提醒溫暖不溫暖,其中的暖意,只有水尊和蒼山自己能懂。

  “這問題該問問黃衣,黃衣,青蕊如今一意孤行的想要和畢方攪合在一起,到底算是什么回事,還是說,你們千塔圣地也要和畢方聯手?”

  “閉上你的狗嘴,我.”

  隨著大天地緊張度的升級,各方勢力的領袖們,也漸漸有些繃不住了,簸籮會上的矛盾,本質上是對混亂時代的擔憂的外化。

  在這些經歷過最多混亂時代的簸籮會眾仙尊眼中,混亂時代是再重視都不為過的。

  因為,它們輸不起。

  幾萬載修行,幾萬載啊,怎么敢輸?怎么甘心輸?

  正是這樣的理念和心態,才讓這些頂級金丹仙尊們,于互相對峙間,形成了大天地的特殊格局。

  崇仙州,禮仙仙城,玉闕真人正在玉闕宮內閉關修行。

  其實他也不喜歡到處大興土木,搞出一棟棟具體的玉闕宮——大戰當頭,不合適。

  但崇仙州和西海的情況類似,都是他可能會長期停留的地方。

  畢竟大戰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疊加川江月實在盛情,王玉樓也不好推辭,才不得不接下了這座位于禮仙仙城之外的豪華宮闕。

  豪宅住的多了,王玉樓也就不差這一個,無非是個蚊子腿,小事而已。

  說是在閉關修行,其實也是坐鎮崇仙州,為前線的戰士們鼓勁兒。

  變法的事情有玉皮狗們去推動,動員仙盟筑基和監督玉皮狗的事情,有王玉樓那一大票嫁給王玉樓一天福都沒享受天天做牛做馬的倒霉蛋團結型道侶去干。

  可以說,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開紫府,莽象叛逃,從紅燈照、西海到崇仙州,攜著變法大勢和大戰大勢,仙盟大權漸漸接手。

  關關難過關關過,莽象叛逃玉樓樂。

  難說。

  在諸多事情理順的當下,王玉樓居然很詭異的能在變法和大戰的緊要關頭,在禮仙仙城的玉闕宮里優哉游哉的打磨自身修為。

  莽象偉大,無需多言。

  甚至,王玉樓已經有了個離譜的想法——以后殺莽象時,絕不折磨,給那老登一個痛快。

  他目前的修行主要分為三個方面,其一是打磨竅穴,狠狠的開竅,向紫府巔峰發起沖鋒。

  另一個是修習神通,斗法什么的確實不用急,先修保命的無相化水和天河倒懸,都是水屬神通,其中一個還是莽象親傳的無相法神通,修行精深了,即便副盟主大人遇上難纏的對手,也能腳底抹油的跑路。

  可以說,就仙盟當下的局面,只要王玉樓能拖個三兩息的,基本就安全無虞了。

  仙盟的老登金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憋氣大師。

  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跟偷偷背著弟子和門徒們一起蹬了腿了似得。

  但有事兒時,這些老賤畜并肩子上的速度也快的很。

  所以,提高斗法水平真不是王玉樓當下最迫切的需求。

  以前王玉樓在練氣階段為準備仙盟行走選拔,筑基階段為提高自身實力,都有段昏了頭的嘗試提高自身斗法實力的時期,現在看,全是浪費時間。

  先修保命神通,等他到了紫府巔峰,再全方面開始提高斗法實力也不遲。

  混亂時代再亂,也不能立刻快進到金丹下場的地步,即便滅仙域的妖神可能會繃不住,但仙盟的局面可是一片大好。

  有如意金光的輔助,修行速度還是挺快的,唯一的麻煩是,隨著修為的提高,如意金光也越來越難攢。

  王玉樓最近甚至撿起了制符術,僅僅是因為“煉制”紫府級靈機無限寶符的攢金光效率更高,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不用為材料成本發愁。

  而小王,自然是不愁的,他甚至已經有點忘了缺修行資源是什么感覺了,對他而言,缺修行資源什么的,真就是遙遠的回憶。

  至于王玉樓修行的第三個方向,則是他開始嘗試反解功法。

  一百零三歲,修行九十年,王玉樓知道的神通秘傳、功法秘籍,已經不計其數,雖然大部分都沒修行,但也算見過了漫山遍野的豬亂竄。

  而王玉樓開紫府后,也到了漸漸開始需要自創功法的地步。

  他總不能在任何時候都指望別人幫他搭建功法體系,那樣的話,可能到王玉樓未來真和對手斗法時,他還沒撅腚,對手就知道他要怎么打,那還有什么勝算?

  所以,在禮仙仙城的這段時間,王玉樓的修行時光還是蠻充實的。

  然而,小王的安穩修行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川江月帶來的一則消息給打亂了。

  “相公,第三鎮守關出事了!”

仙盟崇仙州抗妖一線第三鎮守關,位于崇仙州的北段,守關真人,李海闊  王玉樓主動拒絕了空空,選擇用了老李,把其放在了第三鎮守關.

  小王嘆了口氣,對進來通知自己的川江月道。

  “走!”

他的遁速沒川江月快  在劍修娘子的專屬快遁幫助下,王玉樓僅僅耗費一刻鐘,便從禮仙仙城玉闕宮,飛到了仙盟崇仙州抗妖一線第三鎮守關。

  紫色的虹光在鎮守關的上停下,映的半片天空都染做了紫色,小王沒有白寵川江月,頂級坐騎了屬于是.

  不過,騎人出行的玉闕真人沒什么裝逼的心思,他一看第三鎮守關的局面,心中便暗叫不好。

  鎮守關本身是一座靈材堆砌的雄城,可以作為抵擋妖王進攻的堡壘,單單城墻便高幾十丈。

  城內,則駐扎的全是第三鎮守關修士,也就是說,此地是個修士組成的軍事要塞。

  此時,要塞上空,密密麻麻的仙盟修士御空而立,練氣中期、練氣后期、筑基初期、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筑基巔峰,齊活,什么修為的都不缺。

  不過此時,他們不是在打仗,而是在鬧群體性事件.

  全反了.

  只見被圍在中間的,有第三鎮守關的鎮守修士李海闊,還有幾位協理真人,以及一堆作為仙盟核心執行層的鎮守關執事。

簡單來說,被征召到第三鎮守關的修士可能被壓迫的炸了  看到玉闕真人來了,老李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趕忙道。

  “仙尊,這些人反了天了,想要集體”

  在王玉樓想要殺人的目光中,李海闊聰明的停止了自己的甩鍋行為。

  先聲奪人沒有用,王玉樓不是沙比。

  他自己就精通先聲奪人和甩鍋、拋鍋、接鍋、撂鍋等種種內斗技巧,怎么可能給闖了大禍的李海闊背鍋?

  “到底怎么回事?”

  王玉樓也不怕被這些劫灰修士堆死,直接向飛到了人群之上的中央位置,川江月趕忙緊緊的跟隨。

  那些小修士們見王玉樓沒有站隊李海闊,當即有了勇氣,一名筑基初期的年輕男修站了出來,高聲道。

  “玉闕真人!第三鎮守關的修士們冤啊!”

  小年輕剛一開口,李海闊便趕忙傳音解釋起了事情的原委。

  ‘仙尊,他是新京州疊山仙尊嫡脈,愣頭青一個,信了那些鬼話,拉著鎮守關的修士們向我發難。

  其他人見風使舵,都想著人多,我們就不敢輕易處置,便紛紛加入。

  主要是撫恤問題,下面的執事吃的太狠,仙尊,我盡力了,但海闊不敢為您添麻煩。

  海闊的心中,只有仙尊一個人,即便是受些委屈,只要不損仙尊的聲名,海闊也心甘情愿。

  只是海闊不服,這些混賬憑什么讓我背鍋。

  這是打我的臉嗎?不,這是打您的臉!’

  小年輕還在傾訴‘冤情’,李海闊默默地傳音訴苦獻忠,王玉樓眉頭緊皺的站在半空中,思量的卻是第三鎮守關以外的事情。

  許忠玉和秦海柱的矛盾,代表著的是仙盟變法塑造新一代修士對仙盟歸屬感的目的,漸漸有了成效。

  而今,一個來自新京州的筑基初期修士,敢仗著自家老祖的名號,在鎮守關中,帶一堆底層修士向李海闊發難,則意味著,仙盟變法真正的核心目的,正在穩步推進中。

  選拔的絕對公平就像個美麗的泡沫,王玉樓吹出了它,吹的六州底層修士心癢。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戰爭之下,對底層修士的賦權,在這一刻開始了對仙盟統治層舊秩序的初步反噬。

  那個小年輕說什么不重要,李海闊和第三鎮守關的人如何處置也不重要,王玉樓思考的問題必須脫離這些具體而微的窠臼,直達矛盾的核心,那才是玉闕仙尊該有的水平。

  對于仙盟整體的利益而言,這是一件好事,但對于王玉樓個人而言,這是一件很難預料結果如何的事。

  通過參與紅燈照——天蛇宗大戰,王玉樓在過去的某一階段,配置了整整一代對他有敬畏心的紅燈照修士,從而在他和燭照的對弈中,成為了王玉樓的臂助。

  所以,王玉樓積極推動變法,自然也是帶有同樣目的的。

  莽象叛了盟,仙盟的變法在當下,就是玉闕變法。

  玉闕變法中成長出來的一代修士,自然而然的會被王玉樓施加影響力,這個籌碼可大可小,但不是純利于王玉樓。

  因為,當帶頭鬧事的新京州小登把希望寄托于‘公平變法的王玉闕’時,沖擊仙盟既有利益分配格局的人,就會包含王玉樓。

  利于仙盟在混亂時代博弈的好事,對于矛盾實際爆發點中的個體而言,就是如山一樣的重壓。

  難,很難。

  那些貪墨過度,激的第三鎮守關底層修士嗷嗷叫著飛身反抗的存在,不是、至少不全是王玉樓的人。

仙盟——滅仙域大戰是仙盟混亂時代的第一場大戰,群仙臺的所有仙尊差不多都派出了手下到戰場一線歷練,起步執事,還有很多做的是執事協理  “.玉闕真人、副盟主大人,我們所求的不是別的,只是我們應得的那一份撫恤。

  我們不遠萬里到崇仙州,為仙盟而戰,我們可以接受戰死疆場的結局。

  但我們絕不接受,戰死疆場,最后還要被扣一個‘臨陣脫逃’的帽子,理由竟是為了吞下那筆本屬于我們的撫恤!

  還請玉闕真人、副盟主大人做主,為第三鎮守關所屬的五千五百名修士主持公道!”

  新京州果然有活力,出來的小登也很有活力,王玉樓面色肅然的點了點頭,對李海闊道。

  “海闊,你實在是糊涂,這么大的事情,你一點都沒發現?”

這是要大辦了,‘這么大的事情’嘛  川江月想要開口,但終究是閉上了嘴,王玉樓的主意,輪不到她來拿。

  “仙尊!不是海闊糊涂,是犯下此事的人,海闊不敢動”

  李海闊表情哀慟的表演著,王玉樓疑惑問道。

  “還有誰,比我這個主持變法和大戰的副盟主要大?太和水尊前輩?還是青蕊前輩?難道是蒼山前輩?”

  李海闊身側的幾名鎮守協理真人,已經有些繃不住了,王玉樓搬出這三位,都不可能為了這點利益沖在一線折騰。

  顯然,王玉樓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大辦,無論是誰,都要辦。

  “不,是”

  然而,已經不用說了,壞人自己跳出來了。

  來自群青原上門陽昭舵的紫府巔峰修士龐美弦主動站了出來,絲毫不懼的慨然道。

  “是我!你還想拿我怎么樣?

  王玉樓,我們為仙盟效命,在大天地停留一天就要損失一天的壽元,拿些撫恤怎么了?

  那些底層修士的命能有多值錢,紫府的壽元不比他們的命值錢嘛?”

陽昭舵的兩位仙尊,是仙盟創始仙尊,同時還是蒼山仙尊的盟友,也都是保守派的大佬  王玉樓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龐美弦怎么這么拎不清。

  而后,其他幾位紫府真人的傳音便到了。

  ‘玉闕道友,傳說,龐道友是陽昭仙尊的道侶!’

  ‘相公,千萬要慎重處理,動了她影響太大。’

  ‘仙尊,我真的盡力了,但修為終究是太低,攔不住啊’

  壞了,這是大佬的坐騎!

  王玉樓差不多瞬間便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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